第四十二章 恐怖火災(zāi)
我離開丹尼爾，獨(dú)自一人穿過客廳、廚房，然后上了樓梯。樓梯
上鋪著厚厚的白色地毯，墻上裝飾著油畫和家庭照片。二樓有些臥室開
著門，有些則房門緊閉。我還是沒看到莫麗卡。我又下樓來，看到丹尼爾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待在角落里，我走了過去。
“臉干嗎拉這么長啊?“”我問
他搖搖頭
“可別逼我哦，不然我把你舉在空中，讓你頭朝下，就像對雅典的那個家伙一樣，不信你不說?！蔽倚χf，丹尼爾還是板著臉。
“亞歷克斯·戴維斯把我逼到死角了。”他說。
亞歷克斯·戴維斯也是馬克?姆斯他們一伙的，是隊里的外接手。
他已經(jīng)三年級了，又高又瘦。我以前從沒和他說過話，對他所知甚少。
“你說“逼到死角”是什么意思?”
“我們只是隨便聊聊，他看到我一直在和艾米莉聊天。我猜他和艾米莉整個夏天都在約會來著。
“那又怎么樣?你有什么好煩的。”
他聳聳肩:“就是感覺很槽，就是讓我心煩，好吧?”
“丹尼爾，你知道莫麗卡和馬克約會了多長時間嗎?”
有很長時間
“兩年。”我說。
“這個讓你苦惱嗎?”丹尼爾問。
“一點(diǎn)也沒有。那都是過去啦，還管他干嗎?另外，你看那個亞歷克斯，”我努嘴示意丹尼爾看廚房那邊，亞歷克斯正靠著吧臺站著，精神萎靡，眼神游離，一額頭的油汗?！澳阏娴囊詾榘桌驎涯詈瓦@種人在一起的日子？”
丹尼爾看著他，聳聳肩。
“你是個好小伙，不要自暴自棄?！?p> “我沒有自暴自棄?！?p> “那好，不要再為艾米莉的過去煩了。我們做過什么或者沒有做過什么，并不能決定我們是什么樣的人。有些人總是生活在遺憾中，讓遺憾掌控自己的人生?；蛟S這是個遺憾，或許根本不是，它不過就是身邊發(fā)生的事情，讓我們戰(zhàn)勝它吧?！?p> 丹尼爾嘆口氣，他內(nèi)心仍在掙扎。
“去吧，她喜歡你，沒什么可怕的。”我說。
“可我還是有點(diǎn)怕?！?p> “戰(zhàn)勝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去面對它。走過去，吻她吧。我敢打賭，她會回吻你的?！?p> 丹尼爾看著我點(diǎn)點(diǎn)頭，到地下室去了，艾米莉在里面玩。兩條狗一路扭打著進(jìn)了客廳，它們吐著舌頭，搖著尾巴。多澤往地上一趴，把艾比騙過來，然后突然撲向艾比，艾比反應(yīng)很快地逃開了。
我看著它倆玩耍，只見它倆又咬了個橡膠玩具拔河玩，接著跑到樓上不見了。還有一刻鐘就十二點(diǎn)了。對面沙發(fā)上，一對情侶正在親吻纏綿。橄欖球隊的還在廚房里喝酒。我開始有些犯困了，但還是沒看到莫麗卡。
就在這時，有個橄欖球隊的家伙從地下室的樓梯爬上來，看上去受到了驚嚇。他沖到廚房的水槽邊，打開水龍頭往里面放水，隨即開始翻箱倒柜
“樓下著火了!”他對旁邊的人喊。
他們紛紛拿著罐子盤子兜了水，一個接一個沖下去數(shù)火。
艾米莉和丹尼爾從地下室上來，丹尼爾看上去嚇壞了。
“出什么事了?”我問。
“房子失火啦!”
“有多嚴(yán)重?”
“失火還有不嚴(yán)重的嗎?而且我想是我們燒起來的。我們，呃，不小心把蠟燭碰到窗簾上了?！?p> 我注意到兩人頭發(fā)凌亂，不用說，他倆在下面溫存了一番。我本想恭喜丹尼爾，但想想還是換個場合吧。
“那你們看到莫麗卡了嗎?”我問艾米莉。
她搖搖頭
越來越多的人從樓下跑上來，馬克?詹姆斯也在其中，他滿眼都是恐懼，這時我才聞到煙的味道。
我看著丹尼爾說:“快到屋子外面去。
他點(diǎn)點(diǎn)頭，牽著艾米莉一起出去了。有些人眼在他倆后面出去了，有些明顯喝醉了，還站在那兒傻乎乎地看熱鬧。還有些人蠢得要死，還以為是在鬧著玩，圍成一圈看這些橄欖球隊員上下跑著接水救火，還在一旁給他們打氣加油。
我跑到廚房，抓起能找到的最大的家伙一也就是個不大不小的金屬鍋，接滿水，沖到樓下。除了救火的，地下室里的其他人都被疏散了?；饎莺苊?，大大超出了我的預(yù)料，半個地下室都燒起來了，把鍋里沒顛出去的那點(diǎn)水潑過去一點(diǎn)用也沒有。我沒有尖叫，而是丟掉鍋?zhàn)油鶚巧吓?，正好碰到馬克往樓下沖，我在樓梯上把他拉住。他滿臉醉意，但我還是看出他眼中的絕望，他嚇壞了。
“別下去了，”我說，“火太大了。我們現(xiàn)在要把屋里的人疏散出去，”
他往下下看了看能熊的火焰，知道我說的是實(shí)話。他不用再假裝了，不需要強(qiáng)出頭充好漢了。
“馬克!”我吼道
他點(diǎn)點(diǎn)頭，丟掉手中的鍋，和我一起上到一樓。
“大家快出去!快!”我一出樓梯就大聲叫著。
那些喝醉的家伙一動不動，有些還哈哈大笑。還有人在打趣:“那不中用的家伙在哪兒呀?”馬克上去抽了他兩嘴巴。
“快滾出去!”他怒吼。
我把無繩電話從墻上扯下來，一把塞到馬克手里:“快打911!”屋里人聲鼎沸，鬧哄哄的音樂也不知是從哪兒傳出來的，一片混亂，我對著他大叫，聲音蓋過這些噪音。地板開始發(fā)熱，煙霧從我們的腳下往上竄，屋里的人這才知道我們說的是真的。我把他們一個個往門外推。
馬克一邊撥電話一邊往外跑，我和他擦肩而過，沖向屋里。我三步并作兩步上了二樓，一間間查看還有沒有人。有一對正在床上親熱，我朝他們大吼，叫他們快出去。莫麗卡還是不見蹤影。我這才跑下樓梯，沖出房門，外面夜色正深，寒氣逼人。入們站成一圈，看著失火的房子。
有些人就想看到房子燒垮，心下暗自激動；有些人還在笑。我打從心底里泛起一股寒意。莫麗卡在哪兒?圍著房子的有一百多號人，丹尼爾站在人群外面，我跑了過去。
“看到莫麗卡了嗎?”我問。
“沒有?！彼鸬馈?p> 我扭頭看那房子，還有人從里面跑出來。地下室的窗戶被火光映得通紅，熊熊火焰舔著玻璃。還有一扇窗戶沒關(guān)，從里面涌出滾滾黑煙，飄向空中。我正在人群中四處尋找莫麗卡，突然一聲巨響，震得房子都晃了起來，是哪兒爆炸了，地下室的窗戶震得粉碎。
人群里還有人起哄?；鹈缫呀?jīng)躥到一樓了，而且蔓延得很快。馬克?詹姆斯站在人群前面，眼睛直勾勾地望著燃燒的房子。橘色的火焰映在他臉上，可以看到他中的淚水和一臉的絕望，這種神情我曾經(jīng)在洛伽人眼中見過，就是在我們家園被毀的那天。
看到熟悉的一切在自己面前毀于一且，這種感覺肯定不好受?；饎萑栽诼?，絲毫不顧及受害者的感受，仿佛故意為敵一般，馬克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在一旁干看著?；鹈缫呀?jīng)越過一樓窗戶了，我們雖然隔得遠(yuǎn)遠(yuǎn)的，但仍能感到打撲面而來的熱浪。
“莫麗卡在哪兒?”我問馬克。
他根本就沒聽見我在說什么。我抓住他的肩膀，使勁見他。他轉(zhuǎn)過頭看著我，眼神茫然，似乎仍然不相信眼前的一切真的發(fā)生了。
“莫麗卡在哪兒?”我又問。
我不知道?！彼f。
我又一遍在人群中搜尋莫麗卡，越找越讓我抓狂。每個人都在看那熊熊燃燒的火焰。乙烯基外墻已經(jīng)開始熔化，在咕咕冒泡，窗戶上的窗簾都燒光了。前門開著，煙涌了出來，就像一個倒掛的瀑布。我們可以眼看到廚房里面的情況，那里已經(jīng)變成煉獄，火已經(jīng)沿著房屋左側(cè)燒到樓去了。
就在這時，現(xiàn)場的人們都聽到了一聲長長的尖叫，讓人毛骨悚然。還有狗的叫聲。我心一沉。每個人都緊張地豎起耳朵，拼命說服自己剛才聽錯了，雖然都明白究竟聽到了什么。這時，尖叫聲再次響起。絕對沒錯，是有人在尖叫。這次持續(xù)的時間更長，沒有像剛才那樣叫一下就停。入們緊張得大口喘氣。
“不!”艾米莉叫著，“哦，天啊，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