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被記者盯上
我倆搜到第四輛車的時候，莫麗卡找到了些換洗衣服，而且和我今天來的時候的穿著很接近，也是牛仔褲和襯衫。人們不會注意到這和我之前穿的衣服有什么不同。我倆一前一后到了房子前面，保持著足夠遠(yuǎn)的距離，同時又能看到對方。房子已經(jīng)從內(nèi)部坍塌了，只剩下一堆被水浸濕的焦炭。還有幾縷青煙零星地冒出來，在夜空下看起來很疹人?，F(xiàn)場有三輛消防車，我還看到了六輛警車。九輛車的警燈都在閃，卻沒有鳴警笛。
派對上的人沒幾個走的，警察用黃色警戒帶將房子圍起來，圍觀的人都退到警戒線后面，還有幾個警察正在進(jìn)行例行問話?；饒鲋虚g站著五名消防員，正在檢查殘骸里有沒有余火。
這時有人看到我們了，我聽到身后有人在喊:“他們在那兒!”人群里的無數(shù)雙眼睛轉(zhuǎn)向我們這邊，我想了足足有五秒鐘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說的是我。
這時有四個警察朝我們走過來，后面還跟著個人，手里拿著便箋本和錄音機(jī)。剛才找衣服的時候，莫麗卡和我商量好了，決定統(tǒng)一口徑:我走到房子后面，正好碰到莫麗卡；房子失火的時候，她和兩條狗從二層樓窗戶跳了出來，接著兩條狗就跑了；我倆在那兒待了一會兒，然后就慢慢走過來了。
我對莫麗卡說，房子里發(fā)生的事情不能告訴任何人，連丹尼爾和德古拉都不能說。因?yàn)橹灰腥酥懒诉@些，我就必須馬上離開天堂鎮(zhèn)。我們也說好了，有人問我們什么就由我來回答，她只要附和我說的就好。
“你是大衛(wèi)?史密斯嗎?”其中一個警察問我。他中等個子，肩膀聳著，有些腫，肚子挺起，看上去胖乎乎的。
“是的，怎么了?”
“有兩個人說看到你沖到房子里，然后抱著女孩和兩條狗從屋后飛出來，就像超人那樣?！?p> “不是開玩笑吧?”我故意用懷疑的口吻間。莫麗卡就站在我旁邊。
“他們就是這么說的。”我假裝大笑:“房子里的火燒得那么大，你看我像剛從里面飛出來的嗎?
他皺起眉毛，雙手叉著腰:“你的意思是你沒有進(jìn)去過?
我繞到房子后面，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莫麗卡，”我說，“她已經(jīng)和那兩條狗逃出來了。我和莫麗卡就一直待在房子后面，看火越燒越旺，然后就到這邊來了?！?p> 警察看著莫麗卡:“是這樣的嗎?”
“沒錯?！?p> “好吧，那究竟是誰跑到房子里去了?”站在后面那個人插嘴問，原來他是個記者，剛才他一直沒說話，而是用那種評判的眼神看著我，透出他的精明，看得出來，他壓根就不信我編的故事。
“我怎么知道?”我反同。
他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低頭在便箋本上寫了些什么，我沒看清是什么內(nèi)容。
“照你這么說，那兩個目擊者都撒了謊嘍?”記者又問。
“巴恩斯?！蹦蔷齑驍嗨?，對他搖搖頭。
我點(diǎn)頭:“我可沒有到房子里去教她和那兩條狗。我來的時候，他們就在外面?！?p> “誰說你救了她和那兩條狗啦?”巴恩斯緊追不放。
我聳聳肩:“我想你就是這個意思吧。”
“我可沒這么說。
丹尼爾拿著我的手機(jī)走過來。我拼命用眼神示意他現(xiàn)在不要過來，可他沒搞懂我的意思，還是把手機(jī)遞給我。
“謝謝?！蔽覠o奈地說。
“很高興看到你沒事。”他說。警察們瞪了他一眼，他趕緊溜了。巴恩斯斜著眼睛看著這一切。他嚼著口香糖，若有所思，試著把所有的信息拼湊到一起，接著自己在那兒點(diǎn)頭，仿佛想明白了。
“這么說你在出來走走之前，就把手機(jī)交給你朋友了?”
“我是在派對上讓他幫我拿著手機(jī)的，裝在褲兜里弄得我不舒服?！?p> “我想也是?！卑投魉拐f，“那你去哪兒轉(zhuǎn)了一圈呢?”
“好啦，巴恩斯，你問的夠多啦?！迸志煺f。
“那我可以走了嗎?”我問警察。他點(diǎn)點(diǎn)頭。我拿著手機(jī)走開了，接著就撥了德古拉的電話，莫麗卡也在旁邊聽著。
“你好?！彪娫捓飩鱽砟惪ǖ穆曇?p> “你可以來接我了，”我說，“這兒失火了，很嚴(yán)重?！?p> “什么？”
“你能先來接我們嗎?
“好，我馬上就到?！?p> “還有，你頭頂上有道劃傷，你又怎么解釋?”巴恩斯突然在我身后問我。他一直跟在我后面，當(dāng)然也聽到我和德古拉的通話內(nèi)容。
“我被樹林子里的樹枝劃了一下。”
“這倒是個很方便的理由?！彼f著又在便箋本里寫了點(diǎn)東西，“如果有人對我撒謊，我是能看出來的，你知道嗎?”
我干脆不理他，牽著莫麗卡的手照直往前走。我們要去叫上丹尼爾一起回家
“我會查明真相的，史密斯先生。我從沒失敗過?！卑投魉乖谖液竺娼兄?p> “德古拉就快到了?！蔽覍Φつ釥柡湍惪ㄕf。
“剛才究竟怎么回事?”薩丹尼爾問。
“誰知道!有人以為他們看到我沖到失火的房子里去了，我想他們是喝多了吧?！蔽疫@話實(shí)際上是說給巴恩斯聽的。
我們站在車道盡頭等亨德古拉來接我們。他一停車，就跳下來望著遠(yuǎn)處還在冒煙的房子。
“啊，該死!告訴我這不關(guān)你的事?！彼f。
“不關(guān)我的事?！蔽艺f。
我們上了車。德古拉一邊看冒著煙的殘骸，一邊開車離開。
“你們幾個滿身的煙味?！钡鹿爬f。
我們都沒有搭話，一路上很安靜。莫麗卡就坐在我腿上。我們先送丹尼爾回家，從丹尼爾家車道下來，又朝莫麗卡家開去。
“我想今晚和你在一起?！蹦惪▽ξ艺f。
“我也不想離開你。”
到她家后，我和她一起下車，送她到家門口。我擁抱了她并道了晚安，她卻怎么也不肯松開我。
“你到家會打電話給我嗎?”
“當(dāng)然會！”
“我愛你。”
我微笑著說:“我也愛你
她進(jìn)屋去了，我回到車上，德古拉正等著我。我還得想出個法子，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今晚的真實(shí)情況，這樣我們才不會離開天堂鎮(zhèn)。
德古拉下了車道，往家里開去
“你的夾克呢?”他突然問。
“在馬克家的壁櫥里。”
“你頭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房子起火的時候，我急著往外跑，結(jié)果撞到頭了。”
他懷疑地打量著我:“就你身上煙味最大?！?p> 我聳聳肩:“沒辦法，屋里盡是煙?！?p> “怎么起火的?”
“不知道，我猜是因?yàn)樗麄兒榷嗔税??！?p> 德古拉點(diǎn)點(diǎn)頭，拐上去我們家的路。
“好吧，”他說，“看看星期一的報(bào)紙會怎么說應(yīng)該很有趣?！闭f完扭頭看我的反應(yīng)。
我默不作聲。
是的，我心里嘀咕，肯定會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