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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寐

第十三章 南京

梨花寐 嬌二胖 5067 2019-04-29 23:29:03

  你是否還記得山陰路我八樓的房間,

  房間里唱歌的日日夜夜

  那么熱的夏天你看著外面,

  看著你在消失的容顏

  多么想念你走在我身邊的樣子,

  想起來我的愛就不能停止

  南京的雨不停地下不停地下,

  就像你沉默的委屈

  ——【山陰路的夏天】李志

  南京這座古城經(jīng)歷了世代的變遷,見證了世代的興衰。它的繁華是孟如夏想象不到的。在這里她見識了別墅洋房,見識了有軌電車,見識了百貨商場,見識了全縣只有縣長才擁有的小汽車,而在這大街上遍地跑的都是小汽車。這里的人們大多穿著華麗講究,男士西裝革履,女士旗袍洋裝,各個都光鮮艷麗。

  “馬上就要到家了!還好嗎?”

  “我……我有點想吐……頭好暈……”孟如夏出了火車站就被接站的人送上了汽車里,坐在車里一路走走停停,看著街上人來人往,突然感覺有些不舒服。

  “頭痛?想吐?可能是水土不服了!快到家了!再堅持一下!”陸時殤關(guān)切的望著。

  “嗯!”

  車子開了好久,開進了一個大大的院子,院子里主道是筆直的水泥路,周圍的小路則鋪滿了鵝卵石,四周種了許多樹和花。又走了一會兒便停在了一座三層洋房的門口,洋房很是氣派,門口有兩座威風凜凜的大獅子,正中間掛著一個金燦燦的大匾,上面寫著陸公館三個字。門口鋪著酒紅色的地毯,上面還鑲著金絲。門前兩側(cè)整整齊齊列了兩個隊伍,放眼望去得有百十來人。孟如夏意識到這是到家了。

  “我們到了,小心,慢點下車?!标憰r殤下車,幫孟如夏開車門,攙著她下了車。她呆呆的站原地,從未見過如此場面的她真是有些手足無措。

  “走吧!跟著我!”陸時殤拉著孟如夏的手向門口走去。

  “歡迎少爺、少奶奶回家!”眾人列隊行禮。

  孟如夏看著這陣仗有些不知所措?!鞍 ?p>  “哈哈哈哈……我兒回來了?我倒是要看看是哪個小妖精迷住了我兒的心!”

  屋內(nèi)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一位身材魁梧,面色紅潤,頭發(fā)花白的老者住著拐杖在一位妖嬈艷麗的女子攙扶下走了出來。女子身穿粉紅色鏤空旗袍,婀娜的身材,艷麗的妝容,卷卷的長發(fā),令孟如夏一時難以接受。

  “老爺……您看!您這兒媳可好生俊俏哪!”女子輕蔑的上下打量著孟如夏。

  “哈哈……嗯……不錯!這才配當我陸家的人!”老者凌厲的望著孟如夏。

  孟如夏心下一緊,看來,來者不善呀!她緊緊地抓著陸時殤,陸時殤的衣袖都被捏皺了。陸時殤感覺到了孟如夏的情緒,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撫著。

  “如夏,這是父親?!标憰r殤冷冷的看著老者和女子。

  “啊……兒媳如夏見過父親?!泵先缦那飞硇卸Y。

  “哈哈……起來吧!起來吧!我們陸家是土匪出身,沒那些酸儒文人的窮講究!一會兒磕頭就行了!”

  孟如夏緩緩地起身,低頭不語。

  “爹!哥哥人呢?”

  “我怎么知道!那個廢物指不定又躲在哪兒鼓搗他那些破東西呢!”

  “如夏,我們進去吧!”陸時殤沒有理會老者,拉著孟如夏徑直往屋里走去。

  “誒……我說這臭小子!你還有沒有把老子放在眼里!你給我回來!”老者怒氣沖沖的大喊。

  “好了……好了……老爺……您消消氣兒!別氣壞了身子!殤兒他一直不都這樣嘛!”女子撫摸著老者的胸口安撫道。

  “孽障!都TM是他娘慣的!一點兒都沒隨我!”老者氣呼呼的喊著。

  “時殤哥哥……父親他?”

  “沒事!不用理會他!”

  進入屋內(nèi)孟如夏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寬敞的大廳裝飾奢華,全歐式風格的設(shè)計金碧輝煌。實木的家具,真皮的沙發(fā),紅木的樓梯,滿目琳瑯的古董擺件,和漂亮的地毯。孟如夏呆呆的望著這如宮殿一般的房子。

  “喲……想來,你在鄉(xiāng)下都沒見過這些吧?”女子攙扶老者坐在的真皮沙發(fā)的主位上。

  “我……”孟如夏被這突如其來的輕蔑打的措手不及。

  “這里是我家!哪里有你說話的份兒!”陸時殤凌厲的看著女子,女子被嚇的躲進老者的懷里。委屈巴巴的說道:“老爺……您看殤兒!”

  “哈哈……好了!好了!寶貝兒!不委屈哦!一會兒帶你去百貨商場。”老者在女子屁股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安慰道。

  孟如夏尷尬的看著這一幕,心想:這就是什么人呀!真是讓人無法理解。陸時殤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心想:早晚有一天讓你們這對兒狗男女生不如死。

  “咳咳……爹!您老在新媳婦面前還是應(yīng)該注意點兒!”一位坐著輪椅帶著眼鏡的少年被另一位小小少年推了進來。

  “哥!你怎么來了?”

  “小希,你先下去吧!”

  “是!大少爺!”

  “今天是你帶新媳婦進門的日子,我當然要回來看看!”帶著眼鏡的少年微笑的看著陸時殤。

  “如夏,這是哥哥!”“哥哥,這是如夏!”陸時殤的臉上終于展露出了微笑。

  “你好!我是陸時離,時殤的哥哥!”陸時離伸出手

  “?。俊泵先缦目粗矍吧焓值纳倌暧行┎恢?。

  “哥,如夏還不懂西方禮儀!”

  “哦!對不起!是我疏忽了!”陸時離非常抱歉的說道。

  “沒關(guān)系,兄長!我是孟如夏,時殤的妻子?!泵先缦拇蟠蠓椒降那飞硇卸Y。

  “哈哈……你好!時殤以后就麻煩你多多照顧了?!?p>  “喲呵!你這孽障還知道回來呀!要不是今日,恐怕我這到死也見不到你了!”老者凌厲的看著陸時離。

  “爹,您說的這是哪里話!最近學(xué)校事情多,所以很少回來看望您!”陸時離面無表情的說道。

  “爹,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您別嚇到如夏!”陸時殤冷冷的說道。

  “哈哈……真是我陸老四的好兒子,都一個鼻孔出氣兒,你倆是想氣死你爹我是吧?”

  “好了……好了……老爺……您這兒媳婦還在呢!您可別嚇著人家!”女子蔑視的看著三人。

  “嘔……嘔……”孟如夏在一旁捂著嘴干噦著。一路上本就已經(jīng)很勞累,又晃晃悠悠的坐了好久的車,坐在車里時就感覺頭暈暈的想吐,剛剛進門后光顧緊張了都忘記難受了,可剛才,又聽他們不停吵吵著,頭都被吵的嗡嗡作響,這難受勁兒又上來了。

  “怎么了?還好嗎?”陸時殤趕忙上前

  “嘔……嘔……沒事!”孟如夏強忍著難受。

  “怎么了?時殤,弟妹還好吧?”陸時離關(guān)切的問道。

  “喲!這莫不是懷了吧?”女子尖銳的看著孟如夏。

  “哈哈……快!快!讓我兒媳婦快坐下!這下我們陸家有后嘍!我的大孫子呀!”老者興奮的笑著,臉上的褶子笑的都擠在了一起。

  “我……不是……”孟如夏窘迫的看著陸時殤。

  “如夏,我先扶你上樓休息,一會兒請醫(yī)生過來看看。”

  “對!時殤,你先扶弟妹上樓休息!福伯!給同濟醫(yī)院打電話,讓他們派個有經(jīng)驗的老中醫(yī)過來。”陸時離吩咐道。

  “是!”

  陸時殤攙扶著孟如夏上了二樓,二樓很大,同一樓一樣大,但是格局不同。樓梯的一側(cè)是一間很大臥房,進去臥房是一個小型客廳,排放著茶幾和沙發(fā),再往里面去是臥室,臥室放著一個大大的雙人床和一個梳妝臺。然后是衣帽間、洗手間。樓梯的另一側(cè)則是一個大型的書房,里面擺放著一個大大的書架,書架上陳列著很多書。然后是一個大大的書案,真皮椅子。書案對面放著沙發(fā)和茶幾。

  孟如夏坐在軟軟的大床上仿佛要陷進去了,她不安的坐著,怕自己一動就會掉下去。

  “怎么樣?好點沒有?”陸時殤滿臉的焦急。

  “沒事的時殤哥哥!你不要擔心!”孟如夏摸著陸時殤的臉寬慰道。

  陸時殤握著孟如夏摸自己臉的手說道:“如夏,今日嚇到你了吧?我們家一直都是這樣,以后我會慢慢同你講的!”

  “時殤哥哥,父親和哥哥不同我們一起住是嗎?”

  “是!父親另有別院,哥哥住在學(xué)校的宿舍里。所以他們不會經(jīng)?;貋??!?p>  “哦!那……”

  “好了!家里的事以后再同你講,你先休息吧!臉色看起來真差!”陸時殤心疼的看著孟如夏。

  “咚咚……少爺,醫(yī)生來了?!备2瞄T道。

  “進來吧!”

  福伯帶著醫(yī)生推門進來。醫(yī)生仔細的為孟如夏診了脈,說是因為舟車勞頓加上水土不服造成的,開了副健脾開胃,養(yǎng)氣安神的藥便離開了。

  “如夏,醫(yī)生說沒大礙,你先躺下好好休息?!?p>  “可是……父親他們……”

  “你不必擔心!你現(xiàn)在就是好好給我休息!其他得什么都不要想!乖!閉上眼睛?!?p>  孟如夏躺在床上,陸時殤為她蓋好被子,撫摸著她的頭,心疼的望著她,輕輕的吻了下她的額頭。

  “安心的睡吧!”

  “嗯!”

  樓下等消息的陸老爺聽后頓時臉就黑了,在樓下大聲的嚷嚷道:“這是什么事啊!讓老子空歡喜一場!本以為能報上大孫子了,這下可好!屁都沒有!”

  “爹,如夏剛剛來南京,水土不服是很正常的。再說他們才剛剛結(jié)婚,您老著什么急嘛!”陸時離勸慰著。

  “得!得!你可別再這兒給我放屁!你他娘的連個女人都沒有,指望你傳宗接代,我死了都得合不上眼!廢物一個!”陸老爺罵罵咧咧道。

  “老爺……您老莫生氣!莫生氣!”女子安撫著。

  “去!去!你給我一邊去!就你在這兒瞎咋呼!害的我空歡喜一場!”

  “老爺……我……”

  “好了!別吵了!如夏今日不舒服!都請回吧!”

  “誒!我說你這臭小子!有你這么跟老子說話的嗎?你說你!我像你這么大時,你哥都已經(jīng)滿地跑了!你看看你哥倆!”

  “爹,弟妹今日不舒服,我們就不要打擾了!”

  “誒……你這兔崽子!我……”

  “爹,我派人送你回去!”陸時殤冷著臉說道。

  “兔崽子!你以為我愿意在這兒待著!滾滾!老子用的著你送!”說罷怒氣沖沖的向外走去。

  “老爺……您慢點兒!小心腿!”

  “哥,今日你就住在這兒吧!別回學(xué)校了?!?p>  “不了!已經(jīng)見過弟妹了就不打擾了!改日我們兄弟再聚!把這個轉(zhuǎn)送給弟妹,是我送她的禮物,祝福你們!”陸時離遞給陸時殤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禮盒。

  “哥,我代如夏謝謝你!我派人送你回去!等如夏好了,我便帶她去看望你!保重身體!”

  “好!你也是!對人姑娘好點兒!”

  “嗯!放心吧!小希!”

  “是!小少爺!”

  “好好照顧大少爺!有事給家里打電話!”陸時殤囑咐著。

  “好的!小少爺!”

  目送陸時離上了車,陸時殤上樓,看著熟睡的孟如夏深深地嘆了口氣。今日讓孟如夏初步見識了家里的情況,看她的樣子應(yīng)該是嚇到了,自己真不知道這么做究竟是對是錯?把她扯進這個充滿仇恨的家里究竟是對是錯?自己究竟能否護她周全?

  “時殤哥哥……”孟如夏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陸時殤呆呆的坐在自己的身旁望著自己。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陸時殤趕忙上前詢問。

  “沒有……就是……就是……你不在身邊我睡不踏實!”孟如夏害羞的低下頭。

  “哈哈……你這磨人的小妖精!”陸時殤躺在孟如夏的身邊,把她攬入懷中,輕輕的拍著她。

  “睡吧!安心的睡吧!”

  孟如夏聞著熟悉的味道,懸著的心終于安定了下來。

  “時殤哥哥,琳兒呢?她嚇壞了吧!”

  “我安排她在隔壁的客房,以后那就是她的房間了。離你我的房間都很近,這樣你也方便?!?p>  “謝謝……時殤哥哥……”孟如夏心里暖暖的。今日見到陸時殤的家人之后心里就一直不安,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面對這樣的家庭,可看到陸時殤對自己如此關(guān)愛,處處都考慮自己,心里便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堅強起來,做好賢內(nèi)助,幫助他照顧好家里。

  “對了!哥哥送給你一件新婚禮物。我拿給你!”

  “嗯”

  “哇!好好看!”孟如夏打開精美的小盒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對兒碧綠的翡翠鐲子。

  “這一定很貴重吧!”孟如夏望著陸時殤。

  “你喜歡就好!”

  “喜歡!改日一定要向哥哥道謝!”

  “嗯!改日我?guī)闳ジ绺绲膶W(xué)校!”

  “好呀!我還從沒去過學(xué)校呢!”孟如夏聽到要去學(xué)校興奮極了。

  “哈哈……好!看你那興奮的樣子!病是不是都好了!”

  “哈哈……嗯!”

  陸時殤看著興奮的孟如夏緊緊地將她抱入懷中,孟如夏感覺到了陸時殤的異樣。從回往南京的火車上,孟如夏就感覺到了陸時殤的變化。他開始變得心事重重,滿臉凝重,不像之前那樣輕松、愛笑。與自己的話也變少了,為了不讓自己察覺,他還故意裝作無事一般。孟如夏見他沒有要說的意思,便也沒有強求。

  “時殤哥哥,你怎么了?是在擔心如夏嗎?如夏沒事的!你看,我都好了!”

  “別動!就讓我這么靜靜的抱著你!”

  “時殤哥哥……”孟如夏緊緊地摟著陸時殤的腰,將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想來,他是因為今日的事在煩惱吧!那樣的父親真是讓人頭疼。孟如夏聽過一些關(guān)于陸老爺?shù)氖?,聽說他是土匪出身,后來趕上改革,立了軍功,便在北洋軍當上了司令,統(tǒng)領(lǐng)一軍。還聽說,他為人心狠手辣、貪戀美色,殺人如麻。他瘸了的右腿是在一場戰(zhàn)役中炸傷的,后來那場戰(zhàn)役獲勝了,敵軍繳械投降,他卻因為失去右腿,不顧軍規(guī)絞殺了一眾俘虜,聽說當時的血將一整片土地染成了紅色。今日的孟如夏是真真的見識了,看他對待時殤和哥哥的態(tài)度,就能夠了解到陸時殤的童年和成長并不美好。真是慶幸,自己有個疼愛自己的慈父。也不知道父親和哥哥怎么樣了?

  陸時殤看到盒子里玉鐲時心里就明白了哥哥的用意。正常的家庭,婆婆都會送新入門的媳婦兒一對兒玉鐲,已示認可。因為母親早逝,父親又一向不著調(diào),哥哥便代勞了此事。這玉鐲不僅是對如夏的認可,更是哥哥對自己的關(guān)心和祝福。自從哥哥搬去了學(xué)校,兄弟兩人經(jīng)常是聚少離多,但是哥哥始終還是惦念著自己的。俗話說長兄如父,哥哥對自己還是如小時候那般關(guān)愛照顧,雖然他恨這個家,雖然他的不幸都是自己帶給他的,但他對自己卻始終如一,他還是自己記憶中的哥哥。自己對他的虧欠是這輩子都還不清的,只希望自己趕快強大起來,可以守護哥哥與如夏,可以給他們安定的生活,可以讓他們隨心所欲的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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