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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寐

第十二章 離別

梨花寐 嬌二胖 4875 2019-04-26 23:51:49

  清晨一縷暖暖的陽光透過窗子的縫隙照了進來,孟如夏緩緩地睜開眼睛,摸摸了身旁,卻是空的。

  “時殤哥哥!時殤哥哥?”叫了好久都沒人理會。

  “人去哪了呢?”孟如夏疑惑的起身下床。

  孟如夏收拾好自己,準備出去尋陸時殤。

  “在干什么?”陸時殤突然從背后抱住孟如夏。

  “啊!時殤哥哥!你嚇到我了!”孟如夏捂著心口說道。

  “??!我不是故意的!快讓我看看我家娘子還好嗎?”陸時殤一臉壞笑道。

  “時殤哥哥!一早就拿我打趣!”孟如夏嬌嗔道。

  陸時殤看著害羞的孟如夏就越想逗她,他雙手捧著孟如夏的小臉讓她直視自己,然后用力將她的小臉捏至變形。

  “唔……時……殤……”

  “我娘子怎么這般可愛!不過……在面對她的夫君時總是害羞!看樣子還是我不夠努力呀!往后我得多努力努力才行!哈哈……”

  “時殤哥哥!你總是拿我取樂!”孟如夏假裝生氣的嘟著小嘴。

  “我錯了!我錯了!娘子莫生氣!莫生氣!走!我們去吃早飯!”

  “時殤哥哥……”

  “吃飽了才有力氣,才能打得過我!”

  “時殤哥哥!再說我打你了!”孟如夏假裝抬手要打。

  陸時殤見狀趕緊抱緊孟如夏,故作可憐的說道:“娘子,我錯了!你不能剛剛新婚就對我家暴吧!”

  陸時殤撒嬌的樣子孟如夏還從未見過。

  “好了!去吃早飯吧!我都餓了!”孟如夏嬌嗔道。

  “好咧!走!”

  孟如夏穿上了陸時殤為自己新定做的羅裙,青色的羅裙上面鑲嵌著用銀絲做成的梨花。

  “小姐,這也太美了吧!”孟琳琳目瞪口呆的望著孟如夏。

  “是嗎?這衣裙的剪裁正合適呢!他是什么時候做的呢?又怎知我的尺寸的呢?”孟如夏上下打量著自己。

  “真美!姑爺真是有心了!小姐真幸福!嘿嘿……”

  “呵呵……他確實用心了!”孟如夏望著鏡中此刻的自己滿臉的幸福。

  “如夏,快坐!趕緊把粥喝了,我都吹了好半天,應該不燙了!”

  “時殤哥哥……謝謝你!”

  陸時殤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孟如夏,滿眼的寵溺。

  “娘子真美!”

  “快吃早飯吧!吃完早飯我們好趕緊出發(fā)!”

  “啊?出發(fā)?我們去哪?”孟如夏疑惑的問道。

  “哦!我剛才想同你講的!家中來信,說父親大人身體抱恙,他老人家想我們早些回去,他想見你!”

  “啊?可是……爹爹那里……”

  “哦!父親那里我一早便去說明了。他老人家已經同意!所以我們吃過早飯就去告別!”

  “為何這么突然……我……”

  “好了!不要憂心了!又不是見不到了!你想他們了我隨時陪你回來看望他們!再說,等我們安頓好了就把他們接過去!”

  陸時殤拍了拍孟如夏的手。

  “那……好吧……”

  孟如夏低著頭默默地喝著粥,陸時殤看著不開心的孟如夏內心很是糾結。

  二人用過早飯便來到孟府辭別。孟老爺依依不不舍的拉著孟如夏的雙手反復叮嚀著。

  “如夏,現在的你已為人妻,凡事都要照顧到,莫要使小性子!”

  “爹爹的教誨如夏謹記!只是……爹爹,您要照顧好自己,和兄長要互相照應,有什么事一定要寫信給我!”

  “好了!走吧!不要掛念家里,家里一切都好!想家了就回來,經常給爹寫信!”

  “嗯!爹爹,如夏走了……感謝您這么多年的養(yǎng)育之恩!”孟如夏流著淚說道。

  “好了!別哭!別哭!我的好女兒!等你們安頓好了,爹就過去看你!噢!”孟老爺擦拭著女兒臉上的淚水。

  “嗯!對了!哥哥呢?他怎么沒來送我?”

  “哦!你兄長昨日在宴會上偷偷喝酒,喝的不省人事!今早怎么叫都沒叫起來,算了!他不來也好!否則你就走不上了!”孟老爺并沒有把孟如浩失蹤的事情告訴女兒。

  “啊?怎么會這樣?那兄長他……不行!我要去看看!”說罷,孟如夏便向府內走去,陸時殤見狀趕忙拉住她。

  “如夏,我們還要趕火車呢!”

  “是呀!如夏,快同時殤走吧!你兄長沒事!爹一會兒派人送醒酒湯過去!快走吧!要不時間來不及了!”

  “可是……”

  “好了!走吧!”孟老爺輕輕推著孟如夏。

  “爹爹!保重!”

  “好!時殤呀!今后就麻煩你多照顧了!如夏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還希望你能多遷就她!”孟老爺語重心長的對陸時殤說道。

  “放心吧爹!我不會讓如夏受委屈的!您老保重!”

  “好!走吧……走吧……”

  孟如夏坐在車上依依不舍的望著窗外,直至車子遠去,孟老爺還久久的站在原地望著女兒離開的方向。車子里的孟如夏默默地流著眼淚,默不作聲。陸時殤看著她很是心疼,他握住她的雙手,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懷里。

  “就這么不想和我回家?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是被我拐賣來的少女!”陸時殤撫摸著孟如夏的頭。

  “沒有……”

  “哈哈……好了!想哭就哭吧!等到了南京可不能哭嘍!我要讓南京的人們見到最美的你!而不是哭成淚人兒的你。否則他們該認為我欺負你了!”

  車子很快就行駛到了火車站,陸時殤安排孟如夏先上車。孟琳琳攙扶著孟如夏上了車,坐在車廂里等著陸時殤。

  “小姐,您先休息一會兒吧!聽姑爺說我們兩天兩夜都要在火車上渡過呢!我還是第一次坐火車呢!原來火車里面是這個樣子的,有桌子,有椅子,有床……真是應有盡有!”

  看著興奮的孟琳琳孟如夏的心情好了許多,還好有她陪著自己。

  “小姐,為什么剛剛坐汽車時不見楊大哥?”

  “啊?我也不太清楚!一會兒我?guī)湍銌枂枙r殤哥哥!”

  “哦!好……吧……我就是……”看著孟琳琳害羞的模樣,孟如夏猜到了孟琳琳的心思。

  “琳兒,這次同我去南京,我一定幫你在南京物色個好的人家兒!我們家琳兒可不是一般人能配的上的!”

  “小姐!你說什么呢!琳兒只是個丫鬟!”孟琳琳害羞的低著頭。

  “誰說琳兒是丫鬟的!琳兒是我孟如夏的妹妹!以后萬不可有這種想法了!”

  “小姐……我……”

  孟琳琳聽著孟如夏這一席話很是感動。自小便被賣到孟府做丫鬟,可老爺、小姐從未輕看自己,一直都把自己當做家人,孟老爺還讓自己陪同小姐和少爺一起念私塾,說是女孩子也是要讀書認字的。孟家的人都待自己不薄,自己一定要照顧好小姐。孟琳琳暗下決心。

  “柏岑那邊事情辦得怎么樣了?”陸時殤冷著臉問道。

  “回上校的話!一切安排妥當,那邊傳來消息,任務完成,無活口!”

  “嗯!接應楊副官!傳我命令!事情辦妥后,一小隊騎馬繞小路到天津,然后從天津乘火車返回南京!“

  “是!”

  “東西都裝好了嗎?”

  “回上校的話!陪嫁物品全部清點完畢,已經裝在后幾個車廂派專人看管!”

  “嗯!下去吧!”

  “是!”

  “滴!滴!”火車鳴笛,陸時殤來到孟如夏的車廂。

  “怎么樣?還習慣嗎?”

  “嗯!”

  “我已經為琳兒單獨安排了一個房間供她休息!”

  “謝謝姑爺大人!”孟琳琳高興的說道。

  “好了!快去休息吧!”孟如夏說道。

  “好!對了!姑爺大人,為何沒看見楊大哥上來?”

  “哦!柏岑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他晚幾日回南京!”

  “哦!好吧……那您們也早些休息!”

  “好!”

  孟琳琳關上房門出去了,陸時殤坐到孟如夏的身邊拉著她的手,滿眼的關切。

  “我們要在火車上要待上兩天兩夜!不過你放心!火車的這幾個車廂都被我包了下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盡管同他們講!衛(wèi)生間在車廂的盡頭,我一會兒帶你去,教你怎么使用!”

  “時殤哥哥!我又不是傻子……還有……突然冒出來的這些人都是誰呀?”

  “哈哈……我沒有其他意思!以后到了南京如廁都會去指定的房間,用一個名叫馬桶的東西,與你之前使用的恭桶不同,你第一次見,我怕你不會用!還有,這些人是我的衛(wèi)兵!是護送我們回南京的!你不要害怕,有事盡管吩咐他們?!?p>  “哦!好的!南京究竟是怎樣的?連如廁都這么神奇?”孟如夏一臉的迷茫。

  “你心情好些了嗎?”

  “嗯!”

  “好!那我就同你講講南京,同你講講家里的規(guī)矩,免得你到時候慌張!”

  “額……好!我會認真聽的!”孟如夏突然起身,正襟危坐。

  “哈哈……不必緊張!我們就是談談心,兩天兩夜總要找點事情做嘛!要不會很無聊的!先熟悉一下家里,到時候免得你不適應。”

  “哦!是我太過緊張了!那你快同我講講!”孟如夏望著陸時殤。

  “哈哈……不急!那里是你的家,你不必太拘謹!”

  “嗯!我就是怕做不好!到時候給你惹麻煩!”

  “哈哈……我的傻娘子!”

  一路上陸時殤給孟如夏講了好多關于南京的事情,哪里有好玩的,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大型的百貨商場……都一一的講給孟如夏聽。孟如夏聽的出神,心里對南京更是期待了。陸時殤又同她講了講家里的事情,家里的成員,家里的規(guī)矩。孟如夏都一一的記在心里。聽著聽著,孟如夏便有些困了,慢慢的倒在了陸時殤的懷里睡著了。陸時殤抱著熟睡的孟如夏滿眼憐愛的望著她,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心想,楊柏岑此時應該已經返程了吧?

  楊柏岑站在遠處,血污、煙灰、泥土、汽油染滿了他整個衣衫。俊俏的臉也不小心沾上了煙灰和血漬,他冷峻的看著眼前的一片火海!拳頭緊緊地攥著,指甲已經陷進了肉里,流出了血。

  “回稟楊中校!孟府一應人等,加上濟慈堂的伙計總共八十六口全部殲滅,尸體已全部葬于火海!”

  “確認無誤?”

  “是!無一人生還!”

  “孟老爺的尸體呢?”

  “回中校的話!孟老爺的尸體已按照您的吩咐葬于街口的梨樹下!”

  “好!”

  “家中的貴重物品都已經處理好了?”

  “回中校的話!貴重物品全部帶走,現場偽裝成被盜徒洗劫過一樣,不會看出破綻!”

  “上校那邊已經回稟過了?”

  “是!上校大人命令我們,立即騎馬繞小路去天津,從天津乘車返回南京?!?p>  “好!我知道了!傳我命令,收拾一下,立即出發(fā)!”

  大火噼噼啪啪的燒著,瞬間就連成了一片火海。火光沖天,照亮了整個碭山縣。燒斷了的房梁不停的在倒塌,大風讓火勢更加迅猛。一會兒的功夫,所有的一切都被大火燒的是干干凈凈,一切的回憶,一切的事情,一切的痕跡,一切的一切都葬身在了這火海之中,一切都消失的干干凈凈……

  噼噼啪啪的聲響仿佛是八十六口人的吶喊聲,八十六口的冤魂就這樣被淹沒在了這火海之中。從此孟家的秘密,寶藏的秘密,孟老爺的秘密將永遠消失在這世上。

  “快來人哪!快來人哪!著火了!著火了!”

  孟如夏從夢驚醒,汗水打濕了她的衣衫。她癱坐在床上,眼神驚恐的望著周圍,雙手捂著怦怦的胸口。身邊的陸時殤感覺到異樣,立即坐了起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流了這么多汗?”

  “時殤哥哥!我夢到了爹爹、娘親、哥哥,他們手牽著手向遠方走去,可是……遠方卻是萬丈深淵!我在身后拼命的喚他們,可他們回頭沖我笑笑又繼續(xù)向前走,任我怎么呼喚都沒有用!我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掉了下去!”

  陸時殤看著恐慌的孟如夏,將她攬入懷中,撫摸著她的頭安撫著。

  “沒事的!沒事的!只不過是場夢!許是你太過想家的原因!”

  孟如夏緊緊地抱著陸時殤,下巴抵在他的肩膀,眼淚簌簌的往下落,不一會兒就打濕了陸時殤的衣衫。

  “時殤哥哥,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只有爹爹和兄長兩位親人了!我真的好害怕他們會離開我!到時我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陸時殤心下一緊,將懷中的人兒摟的更緊了,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不會的!你不會孤零零一個人的!你還有我,將來還會有我們的孩子。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時殤哥哥……有你在我身邊,我真的很安心,很幸福!謝謝你!”

  陸時殤放開孟如夏,雙手捧著她的臉,憐愛的望著她。

  “好了!別想那么多了,快睡吧!等我們到了南京就馬上給家里寫信,好嗎?”

  “嗯!”

  陸時殤將孟如夏安置好,為她蓋好被子,輕輕的拍著她入睡。孟如夏緊緊地抱著陸時殤,把臉深深地埋進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聲,聞著他身上獨有的味道,安心的慢慢的入睡了。陸時殤憐愛的看著懷中熟睡的人兒,眼神慢慢的移向了窗外。

  火車正在緩緩的行駛,窗外一片漆黑,猶如此時陸時殤的內心。突然,他的神色變得凌厲,隨即又變得堅定,內心好像已經下了某種決定。楊柏岑一行人騎著馬,繞著小路在林中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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