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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主君共月明

第十章 無稽之談

我與主君共月明 豌豆卿 1897 2019-05-06 16:44:37

  第十章無稽之談

  “小姐,奴婢看的真真的,若不是有鬼,她干嘛急急地把那面巾戴上。就算她遮得急奴婢也看到了,那脖子上全是。。。。。?!?p>  即使小丫鬟沒說完,趙紫嫣也聽得明明白白的,面上還是端莊賢淑的模樣,心里早罵開了:這下作的東西。

  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就敢勾搭季離。季離是她這下作的東西能攀得起的嗎。

  對季離的為人趙紫嫣還是信得過的,跟夏姜有牽扯的絕不是他。若不是他又是誰,這書院就這么大。

  不管是誰,反正不能讓夏姜再呆下去了,時間長了,保不齊好人也被她帶壞了。

  趙紫嫣屏退左右伺候的小丫鬟,單單留下她的心腹。她朝那丫鬟使了個眼色,讓她近前來,附在她耳邊吩咐了一番,最后道:“找個妥帖的人,牽扯不到我們身上的。”

  “小姐放心,奴婢知道該怎么做。”

  不出幾日,學(xué)宮里流言四起,女“豬腳”是夏姜。夏姜平平談?wù)劦鼗盍硕畮啄?,沒成想有一天她竟然能成了女主角,劇本還是花前月下風(fēng)花雪月的愛情故事。只可惜男主角不是某個遺世獨(dú)立的翩翩公子,而是某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莊稼漢。什么小河邊啊,什么柳樹下啊,傳的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她自己是當(dāng)事人,她都信了。

  起初夏姜還覺得奇怪,怎么大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每次老遠(yuǎn)看見她們湊在一塊嘰嘰喳喳,走近了,她們又商量好了一樣驟然閉上嘴巴。

  還是有一回王婆子說露了嘴,她才知道。

  生氣歸生氣,你總不能跑去跟人一個一個地解釋吧,何況人都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你就是說破了天,人家該不信還是不信。所以啊,還是省點(diǎn)兒力氣折騰自己的豆腐實(shí)在。

  “這是我畫的圖,你能看明白不?”

  說是圖,其實(shí)就是用削尖的炭筆在草紙上畫出來的,不過有賴于完美主義傾向,那圖畫的整整齊齊明明白白的。

  沐越看到這圖的第一眼就很驚訝,圖中的木框不是一個簡單的方框子,旁邊還多畫出了一個面,而且每一面的長寬都標(biāo)注了尺寸,甚至每一個孔距離邊框的尺寸以及孔與孔間隔的尺寸都標(biāo)了出來。

  他不禁看了夏姜一眼,她真是個廚娘嗎?青微山再人才輩出,也不至于這般大材小用吧。

  “這東西一定得用杉木做啊,不然容易裂?!?p>  人不大事不少。

  沐越是一萬個不愿意跟夏姜打交道的,可這死丫頭臉皮比城墻還厚,為了做那個什么豆腐模子,每天過來軟磨硬泡的,搞的好幾個同窗都誤會了。他實(shí)在想過幾天耳根清凈的日子,何況這丫頭還答應(yīng)包他一旬的午飯,算了算了,就當(dāng)回好人吧。

  “唉,你這里有現(xiàn)成的杉木么?”

  夏姜正跟沐越溝通細(xì)節(jié),突聽得門外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吼,“夏姜夏姜,死丫頭哪去了!”

  不好,是王婆子。

  “唉我有事先走了啊,一定要用杉木做啊,還有中午記得過來吃飯?!?p>  未及回答,那道青色的身影已經(jīng)迅速消失在院門外了。夏姜走后,那雙眸子驟然加深,跟剛剛判若兩人,任誰現(xiàn)在看到都會忍不住打個寒顫。

  話分兩邊說,夏姜怕王婆子絮叨,一分鐘都沒敢耽擱。

  “王媽你這是干啥,怎么火急火燎的?!?p>  “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趕緊的吧,夫人等著你呢?!?p>  “夫人找我?什么事???”

  “去了你就知道了,趕緊的吧?!?p>  說起祭酒夫人,那也是個非同尋常的人物,傳聞現(xiàn)任青微山的掌門就是她青梅竹馬的大師兄。

  青微山其實(shí)是高祖的弟弟無意于朝政,歸隱山林后自創(chuàng)的門派。不知何故,老王爺一生沒有娶妻,只收了幾個孤兒當(dāng)徒弟。這些徒弟又收徒弟,一代代傳下來,到了祭酒夫人這一代,青微山已經(jīng)遠(yuǎn)近聞名了。

  番邦人大多覺得青微山出名是因?yàn)樗c皇家有牽連,可只有本國人知道,青微山出名是因?yàn)槿叹帕鞲餍新N楚都能看到青微山人的影子。甚至在大啟國,有一句孩童都會吟誦的俗語:會暨學(xué)宮出輔臣,青微山上出謀士。

  很多人慕名而來只為了上青微山能探究個一二,只是若沒有令牌沒人能過得了那道屏障,以至于青微山更加神秘莫測。

  田祭酒也是存了探究之心的其中之一,不過運(yùn)氣好,掉下去時剛好遇上了不諳世事的祭酒夫人。二人一見鐘情,最后祭酒夫人不顧門規(guī),自愿脫離門派二人才能喜結(jié)連理。

  “夫人。”

  夏姜恭敬地行了個禮,就低著頭等著祭酒夫人問話。

  她來這兒這么長時間,其實(shí)只見過祭酒夫人兩次。那兩次還沒說上幾句話,直覺祭酒夫人好像也不怎么喜歡她。

  夏姜不是那種喜好逢迎的人,既然你不喜歡我,我就不往你跟前湊。好好做好分內(nèi)的事兒就行了。

  祭酒夫人身材微胖,穿一件朱紅鑲銀邊的長褙子。耳邊的鬢發(fā)染了風(fēng)霜微微發(fā)白。夏姜被帶過去的時候,她正低著頭用茶,那茶似乎特別鐘愛,呡了許久都沒說話。

  除了祭酒夫人,房間里還跪著個中年漢子,那漢子雖然大多數(shù)時候低著頭,但偶爾抬頭的時候,眼神老往夏姜身上飄,一副猥瑣好色的模樣,惹得夏姜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漢子旁邊還站著個上年紀(jì)的老太太,老太太頭發(fā)梳得油光水滑,一雙眼珠子咕嚕嚕轉(zhuǎn)個不停,一看就是混跡市井,跟三教九流常打交道的人。

  “姜丫頭,你可認(rèn)識這人?”

  陳老頭的徒孫她可不待見,當(dāng)年這家伙那么絕情,她被師父趕出去的時候,他可一句求情的話都沒有。

  聽說這丫頭是闖了禍出來的,她就更不待見了,總覺得不是個安分的性子。當(dāng)初公子申把人撿回來,巴掌大的小臉滿臉是血看著怪可憐的,就收在后院先養(yǎng)著。后來知曉她是青微山的人,就更不能趕走了,不然豈不顯得她十分小氣。

  不過最近這丫頭的性子倒是沉穩(wěn)了不少,大廚房的差事也辦得不錯。即便是沒有這些,她青微山的人也不是誰都能欺負(fù)的。

  她厭惡地瞟了那漢子一眼,心里壓根就不信那漢子說的。什么私相授受,什么私定終身。青微山上她那些師兄師姐個個都是看臉的,收的徒弟徒孫哪個不是標(biāo)標(biāo)致致的,她就不信夏姜從小在那兒長大能看上他,也不照照鏡子。

  夏姜聞言又看了眼那漢子,才搖了搖頭回道:“不認(rèn)識?!?p>  “姜兒,你怎么能這么說呢?”

  祭酒夫人還沒開口,那漢子突然撲到夏姜面前,把夏姜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后跳了一下,跟受驚的兔子似的。

  還姜兒,可別惡心她了。

  “你我在那百年大槐樹下私定終身,當(dāng)初你說非我不嫁,讓我湊夠聘禮就來提親。我白日黑夜不斷做工,好不容易湊足了聘禮,高高興興地來提親,你怎么突然不認(rèn)我了?是不是被哪個富家公子迷了眼,看不上我這個在地里刨食兒的了,你可別忘了,你我可是在月下發(fā)過誓的?!?p>  啥,大槐樹,你咋不說自己是牛郎呢。

  “哎呀姑娘,這大郎可是干活的好手,三鄉(xiāng)五村的哪個不夸上一句,家里還蓋了三間的大瓦房,你嫁過去就是當(dāng)家大娘子。姑娘可別被那富貴迷了眼,一入豪門深似海,看著風(fēng)光,指不定啥時候小命就丟了。還是咱大郎好,家道殷實(shí)又能干,跟了他指定有享不完的福?!?p>  啊,這婦人原來是個媒婆。

  夏姜這會也不打算跟她客氣了,這臟水都兜頭潑下來了,她要是再不回應(yīng),說不準(zhǔn)人家就要騎到她頭上拉屎了。

  “既然這么享福,”夏姜沖著那大娘笑了笑,繼續(xù)說道:“不如您嫁了吧?!?p>  那婦人被夏姜這么一嗆,登時愣了,似是沒想到這么個嬌滴滴的大姑娘能豁出去臉皮直接懟她。

  她的臉登時拉下來了,本就是一張長臉,這會更長了。

  “姑娘,小小年紀(jì)怎么說話呢。你跟大郎可是私定終身,這要是傳出去,可沒有人家愿意娶你的。還有也就是大郎,還愿意湊足了聘禮來提親,這要是換個人,直接綁了回家,看你還敢不敢吭一聲,就是鬧到衙門里,衙門的老爺爺不會管的?!?p>  那婦人不屑地瞟了夏姜一眼,還拿帕子在鼻端蹭了蹭才繼續(xù)說道:“大郎還愣著干啥,還不拉著你媳婦回家?!?p>  那漢子聞言就要起來,熟料剛剛起身,不知為何膝窩突然被什么東西打了一下,又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那婦人見狀也不氣餒,不再跟夏姜拉扯,直接拿了桌子上的一個灰撲撲的包袱朝祭酒夫人走了幾步。

  “夫人,您看,這可是你這丫頭的衣服,若不是跟大郎有私,這東西如何能到大郎的手上。”

  那婦人遞了件衣服過去,遞完了衣服又從包袱里摸出個玉牌遞了過去。

  祭酒夫人看了看,那玉牌確實(shí)是青微山的玉牌。

  可她還是壓根不相信夏姜能看上這么個人,她也沒著急開口,就這么等著。

  那婦人見祭酒夫人這副油鹽不進(jìn)的模樣,心里著急起來,她可是收了人家不少銀子,這事要是辦不成,那銀子豈不還得還回去。

  不行不行,那銀子可夠她吃兩三年的了,她可不想再掏出去。

  婦人咬了咬后槽牙,大聲嚷嚷道:“丫頭,你連身子都給了大郎了,不嫁大郎還能嫁誰?大郎,”

  她又往回走了幾步,拿指頭使勁戳了那漢子一把,“你說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那漢子聞言猛地抬頭看向夏姜,目光更猥瑣了幾分,“姜兒,你就別犟了,你我都有夫妻之實(shí)了,除了我你還能嫁給誰。”

  夏姜沒動,就看戲一樣地看著他們,你們演繼續(xù)演,我就不說話,我就看你們還能怎么演。

  房間里一時靜默無聲,祭酒夫人默默地喝著茶,夏姜就那么看著他們二人。倒是那兩個一點(diǎn)兒也沉不住氣,叫大郎的那個冒了一頭的汗。

  又過了好一會兒,那婦人才又捅了捅大郎,“大郎,還愣著干什么,還不把你媳婦帶回去。這女人呀,就是得收拾,收拾兩頓就妥帖了?!?p>  她話音剛落,沒成想一個白瓷杯子突然咣當(dāng)一聲砸到她面前,茶水把腳面都潑濕了。

  是祭酒夫人。

  “你當(dāng)我這兒是什么地方,”祭酒夫人冷冷地看著那二人,唬得那婦人雙膝一軟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

  這可是祭酒夫人,國君都禮讓三分的角色,也怪她太心急了。

  “夫人別氣,實(shí)在是看著她們小夫妻鬧別扭,我這心里替她們著急,想著讓她們盡快和好,好去過和美日子去。”

  “我這丫頭一句話都沒說呢,你就夫妻長夫妻短的,怎么當(dāng)我青微山的人都死絕了?”

  “什么?青微山?”

  那婦人雙目瞪得溜圓,這丫頭竟然是青微山的人嗎?早知道,早知道,她是怎么也不會接這樁事兒的啊,誰不曉得青微山的人最護(hù)短,一個被趕出師門的祭酒夫人都這么護(hù)著人,那青微山的其他人還不把她老窩給端了。

  “丫頭,這是你的事,你來解決?!?p>  “是?!?p>  夏姜也不推辭,這事不難。

  她起身走到那漢子面前,“既然你說我們已有夫妻之實(shí),那你自然知曉我胳膊上有顆黃豆般的痣,你若能說出在哪邊,我就跟你回家如何?”

  那漢子一想,這不難,還有一半的勝算呢,他糾結(jié)了一會兒便開口說“左胳膊?!?p>  “你確定?”

  “那個不是不是,我記錯了,是右邊?!?p>  “右邊?”

  “對,就是右邊,是右邊沒錯,我見過?!?p>  夏姜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把袖子撩了起來。白皙的胳膊上干干凈凈的,別說豆大的痣,芝麻大的小黑點(diǎn)都沒有見到。放下了這邊的衣袖,夏姜又撩起了另一邊,那條胳膊上依然是干干凈凈的什么都沒有。

  夏姜的身上確實(shí)有一顆痣,但那顆痣是在肩膀上,根本不在胳膊上。

  “王媽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叫人把這兩個滿嘴噴糞的給我叉出去?!?p>  “是夫人。”

  等那兩人都走了,祭酒夫人才十分嫌棄地跟夏姜說道:“玉牌收好了,再丟了我就讓王媽把你掃出去?!?p>  夏姜不好意思地接過玉牌,其實(shí)這東西她自己都不知道扔到哪個犄角旮旯了,這陷害她的人還真是下了血本了。

  “這衣裳你也別要了,臟死了。幸好眼沒被泥糊住,要不然,我都后悔收留你。”

  “是,知道了夫人?!?p>  夏姜知曉她雖嘴上不饒人,心是向著她的。

  從夫人的屋子退出來后,夏姜就琢磨著是誰給自己潑的臟水,竟還找了那么個人來提親。且不說那婆子能不能成功,只要她到學(xué)宮來,就坐實(shí)了前幾日的謠言,給那樁莫須有的風(fēng)流韻事添油加料。幸好祭酒夫人將人帶了進(jìn)來,不然若鬧開了,人盡皆知,唾沫星子都得把她淹沒了,人言可畏啊。

  “行了我乏了,王媽扶我回房吧。”

  祭酒夫人走后,那間房朝后的窗扇才被輕輕放下。原先也不過是拉開了一個極小的縫,不一會兒從后窗的過道里翻出一個人來,那人幾息就翻過了好幾道墻,來到一間不大起眼的房子里。

  “主君,就是這般。”

  他勾起唇角冷笑了一聲,銀白的面具泛著冷光。手上拿著的青瓷杯子瞬間成粉,,絲毫看不出原先的模樣。

  “我的人也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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