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黃泉花
段青一走,剩下三人面面相覷。
倒不是說沒了段青,他們就做不下去了,段青給的信息已經(jīng)足夠多了。
白茶實(shí)在是想不明白,是什么能讓段青這么干脆地放棄這五千的獎勵。
就算是那些已經(jīng)轉(zhuǎn)正的人,想要賺個五千業(yè)績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白兄,現(xiàn)在你是隊長了,有什么計劃嗎?”謝濤小聲詢問。
白茶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茶:“我在想的是,如果段青走了,以我們?nèi)膶?shí)力,干得過這個彭杰嗎?”
王澍不屑一笑:“就他?有他沒他都一樣吧!”
“你倒也別看不起他,這人的真實(shí)實(shí)力到底什么情況,沒有人清楚。更何況他還有一個使者,他的使者從來沒有出手過。就算是最低級的靈使,都夠一個干趴我們?nèi)??!卑撞杩嘈Π。行┤似鸩骄褪情_著賽車的,有些人起步,根本就是被人打斷了腿一樣,比不來!
“使者?也沒看到??!再說了,白茶兄你不也有使者嗎?!蓖蹁挥X得段青有使者就很厲害,就算厲害,也只是一個膽小怕事的懦夫。
白茶的使者是最普通的靈使,也就是一些比尋常幽魂厲害的鬼魂,但是在陰間又混不上官位的家伙而已。
雖然有兩個,但是靈使最大的弱點(diǎn),就是怕碰到會法術(shù)的人。像彭杰這種,白茶根本不敢讓自己的使者上。
而段青的使者,是更高級的妖使,時閱還是八尾貓妖,尋常獵妖人還真拿這家伙沒有辦法。
白茶可不敢拿自己兩個小靈使跟時閱比,他搖搖頭:“我的使者對上修道者毫無勝算。實(shí)在不行……”要不我們也放棄吧。
后面的話,他想說出來,但是沒有辦法做到段青這么瀟灑,還是沒有說出來。
但是王澍已經(jīng)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失望地?fù)u頭:“謝濤,我們走?!?p> 王澍走到門口,發(fā)現(xiàn)謝濤沒有跟上來,他回身質(zhì)問:“你也害怕了?接任務(wù)的時候這么不說怕,現(xiàn)在箭在弦上了,一個個都怕了是吧!”
謝濤低下了頭,不敢看王澍。
“你!好,很好!我自己去!”
白茶搖搖頭,看著謝濤有點(diǎn)記不清他名字:“謝……謝濤?”
謝濤點(diǎn)頭。
“他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
“他時間快到了……正好缺這三千?!?p> 這么說來就能理解為什么王澍這么著急了,實(shí)習(xí)證只能延期一年的壽命,如果還想活下去,就要賺取更多的業(yè)績值,一萬只能換一年的壽命,這次任務(wù)一拿就是三千,王澍自然著急了。
實(shí)際上,除了段青,其他人都沒有成就獎勵可以拿,這也算是段青自己的因果緣分。
只可惜,他放棄了……暫時。
“喲,我來了。”
一個胡子拉碴頭發(fā)如雞窩,穿著白色襯衫,最上面幾個還沒扣上,身下一條寬大的沙灘褲加拖鞋的男人推門進(jìn)了屋。
他一手拿著一根細(xì)長的煙桿,另一只手拿著一朵花。
花瓣如龍爪,顏色紅如血,花桿翠綠。
“你是?”段青皺著眉瞇眼打量著這個人,撇到他那根煙桿的時候猛地想起:“是你!”
俞子墨點(diǎn)點(diǎn)頭:“是我!沒想到你小子還記得我。本來想著如果你死了,我這賭約就省了,可惜你怎么還活著?!?p> “賭約?”
時閱跳上桌,將那夜第一次任務(wù),他和俞子墨打賭的事情說了一遍。
段青眼睛一亮,態(tài)度一下變好:“這哪好意思啊,哈哈哈,這業(yè)績值怎么轉(zhuǎn)交?”他掏出了手機(jī)。
俞子墨壓下了他的手腕:“別急嘛,我完成這次任務(wù)就有了?!彼e起那朵花,“這花你認(rèn)識吧?!?p> “廢話,彼岸花,我還種過呢?!?p> “這不是普通的曼珠沙華,這東西來自黃泉路的兩邊,眾生埋骨之處。陰氣滋養(yǎng),骨血為生,真正的彼岸之花?!庇嶙幽f話倒是文縐縐的,讓人很難把他和那夜臟話連篇的土鱉般模樣聯(lián)想在一起。
“你是不是精分?”段青提出疑問。
“.…..”俞子墨。
“為什么這么說?”
“我猶記那天晚上,你就跟個老瘋子一樣……”
俞子墨仰頭望天。
老…瘋子……
“后生小輩,唉?!庇嶙幽珦u頭,“罷了,說正事。彭杰的通緝令你看到了吧,我沒接這個,但是我有另一個任務(wù),就是把這些黃泉花全部收回,燒掉?!?p> “這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這種真正的彼岸花,可以制作一種藥品,吸食以后可以讓人欲仙欲死……嗯,就是你想的那種。但是交配對象不是人,而是,那些東西。嗑多了,就可以直接飛升九重天了?!?p> “那危害挺大啊,你加油?”
俞子墨:“.…..你就聽不出來我在請你幫忙嗎?”
“聽出來了,但是這個任務(wù)我不想做了,而且你欠我錢,我還要幫你賺錢,你這又什么理論?”
“喂,那個人!”時閱遠(yuǎn)遠(yuǎn)地就感知到了彭杰在接近這里,忽然彭杰的氣息停住了沒有繼續(xù)接近,停頓了差不多半分鐘左右,他開始遠(yuǎn)離這里,而且?guī)ё吡艘粋€人!
“段青,人命關(guān)天的事情你管不管?”時閱緊張地問道。
“怎么了?”俞子墨問。
“彭杰好像把王澍帶走了!”
沒得段青說話,俞子墨就打斷了時閱:“干這行的,就得做好隨時被干掉的準(zhǔn)備,他自己實(shí)力不夠,警惕性不夠,被干掉了也情有可原?!?p> “你這!”
時閱不知道怎么接,因為俞子墨說的是實(shí)話。但是時閱走的是善妖道,就為了有朝一日能飛升成仙,行善已經(jīng)成為本能。
段青卻否決了俞子墨:“跟上去,說不定你的任務(wù)就解決了?!?p> 俞子墨覺得有理:“那就看看唄。老貓,帶路。”
“我才不老!”
兩人跟著時閱跑出好一段路,段青猛地剎住,一拍腦袋:“我門沒鎖!”
“丟個幾千塊錢不算事,任務(wù)才重要!”
俞子墨恨鐵不成鋼,這么一大個任務(wù)在眼前,居然還想著那些凡俗之物!
“我?guī)е茸?,你一會跟上來??p> “我怎么跟?”
時閱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跟段青綁定使者系統(tǒng)!
不管了,
黑貓雙眼泛起一陣血紅,段青的腦海里蹦出一行字。
“您的使者申請和您綁定,是否確認(rèn)?”
“確認(rèn)?!倍吻嘣缦訔墪r閱不綁定了,現(xiàn)在時閱好不容易答應(yīng)了,當(dāng)然是確認(rèn)了。
一瞬間,段青感覺自己和時閱似乎牽上了一根線,自己能夠清晰地知道時閱在何處。
“你們先去!”
俞子墨不在意錢財,段青在意啊。
他給莊茗打了個電話,但是莊茗還在醫(yī)院躺著,說是在觀察期,怕是不能幫忙了。他只好趕回去,匆匆給大門上了鎖。
一轉(zhuǎn)身。
砰!
段青后退兩步,捂著腦袋:“誰啊,站別人身后?”
“你著急干嘛去?甩掉我們這些累贅,自己好一個人統(tǒng)攬全局?”白茶一邊揉著腦袋,一邊質(zhì)問道。
時閱和自己的距離拉得越來越遠(yuǎn),段青有些著急:“彭杰都被陰司盯上了,這任務(wù)還有什么好做的!王澍被彭杰帶走了,我只是要追他而已!”
白茶有些不相信,王澍才走多久,彭杰就算要下手,這種時候下手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你愛信不信!”
“我跟你去。”白茶見他要走,急忙跟上去,“畢竟我也快轉(zhuǎn)正了,按這次獎勵度,說不能我能直接轉(zhuǎn)正!”
“這也只算一個任務(wù)吧!”
“通緝?nèi)蝿?wù)如果難度高,一個頂兩的也不是沒有過?!?p> 俞子墨跟著時閱進(jìn)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區(qū),就算這大白天的,也沒有什么人。
他看到了彭杰和王澍,但奇怪的是王澍竟然是心甘情愿地跟著彭杰在走,彭杰走在前面,也不怕王澍轉(zhuǎn)身就跑。
俞子墨還不知人衣木偶的事情,一下子心里升騰起一陣不安,拉遠(yuǎn)了距離,生怕被彭杰發(fā)現(xiàn)。
兩人走進(jìn)了一棟看上去最破,而且是最矮的樓里。
俞子墨確定對方看不到自己以后,才悄悄跟進(jìn)了樓里。狗還敏感的時閱在,他也不擔(dān)心自己跟丟。
才走到二樓,俞子墨就問到了香的味道。
很香,很甜,但完全不會膩,聞著讓人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俞子墨雙眼有些恍惚,他感覺,自己就是天上的鳥,在自由翱翔……
時閱扭頭就是一口啃在他毛腿上。
俞子墨痛的一聲驚呼,但是還沒叫出來,他就忙捂住自己的嘴。
“你這小貓崽!”他小聲罵。
“你剛才還說我老,男人,呵,口是心非的玩意?!?p> 俞子墨心道自己的著了道,也不敢跟時閱吵起來,如果不是他咬一口讓自己疼醒,自己大概就會變成王澍那個模樣了。
“別想了,這東西里面混了一些曼珠沙華的汁液。你要的花,全在上面。”
俞子墨從樓道里退了出來,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救人不是他要做的工作。救不救王澍,讓段青自己決定去。
俞子墨在小區(qū)的一張又破又臟的石椅坐下,給煙桿加了點(diǎn)煙絲。
時閱因為跟彭杰打過照面,一時半會也不愿意沖動行事,干脆就跟俞子墨一起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