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小老弟它
康夫子皺眉瞧了瞧敗不虧、康秋清二人舉止,心中已經(jīng)明白了好幾分。但是自己徒兒貴比千金,又怎么能被牽扯進這件事情來。
康夫子喝聲道:“你一個打雜下人,根本不在現(xiàn)場,胡說什么話。那病重的能是你嗎,瞎說什么大實話?!?p> 敗不虧點點頭:“老爺說的對,小的這就喂豬去。”
抬手用手指輕輕的拈開康秋清的手,示意她趕緊松開自己,自己有康夫子護體,哪怕你是玉皇大帝還不得讓著點。
但是康秋清腦回路清奇,一般人難以理解其思路??登锴宀粌H不肯松開敗不虧,而且抓的更緊了。
康秋清瞪著眼睛,堵嘴說道:“我親眼看見一二四殺了你說的鏢局那行八個人。”
此言一出,四座驚魂。
詫異懷疑目光紛紛從敗不虧身上掃過。
“你可知那是一趟三千八百萬鏢的護鏢,他們各個身上都不凡,下手也殘忍?!背H阏f道。
眼前這個少年縱然有點武功,不過初級武者入門都達不到,要一人殺死八人,是萬萬不可能的。而那不見鏢八人都手持兇器,已經(jīng)達到了初步武者級別以上,而且又常年押鏢,最喜打架,殺起人來血濺三尺。
“若果真這少年,殺了鏢局八人,還請少年跟我們走一趟。”胡漸冷冷說道。
康夫子端在手中的茶杯微微顫動了一下。這常茹二人若說起來頭,也不算什么正派名門,但是江湖上也得給兩人繞行。
江湖上有三大邪教:問天教,困心教,伏地教。而這兩人就是出自于伏地教,乃是伏地教漢川一帶的舵主。
這三大教中以伏地教的勢力最大,分舵最多,修煉的功法最為邪惡殘忍。因此江湖中人一般避免與之正面沖突,減少紛爭。
康夫子笑道:“這小子那日深受重傷,全身無法動彈,只剩下鼻子眼睛能動,怎么可能殺人呢。難道是意念殺人?老夫活了這么久,這可沒有聽說過。”
常茹嘿嘿笑道:“康先生方才還說他不在現(xiàn)場,現(xiàn)在又說他身受重傷,既然身受重傷,又怎么會一兩天就健步如飛了呢,難道受的是假傷?”
敗不虧再三忍讓,不想到常茹二人屢屢逼人太緊。
敗不虧氣不打一出來,怒聲說道:“你這個惡婆娘,逼著他一個老頭問什么,他又不在現(xiàn)場?!?p> “惡……惡婆娘?”常茹自忖自己美貌,常人見到自己都要稱自己一聲夫人,自己雖然身在邪教,但是行事還算穩(wěn)重端莊。
她最不喜歡別人用惡婆娘這種稱呼來呼叫自己,而這小小少年竟然這樣對自己大呼小叫,簡直可氣,可氣。
常茹兩眼狠狠的瞪著敗不虧,她忽然覺得這少年和那日三清派的少年一模一樣,當(dāng)初他也是這么稱呼鬼見愁為惡老婆的,問鬼見愁為什么那么逼著自己的媽媽。
常茹恍然大悟,嘿嘿笑道:“原來是你啊,敗不虧小伙子,你婆婆呢?!?p> 敗不虧不屑的說道:“我怎么知道她死哪里去了?你看見她死哪里去了嗎?”
常茹帶著怒火的笑容更深了,帶著寒意的眼睛彎成一條線:“既然……既然,你婆婆不在,你還敢這么囂張。你不怕我殺了你?”
在自己府中、在自己眼皮底下殺人?康夫子心里一沉,他本就對兩人不太待見,現(xiàn)在公然說要殺自己徒弟?自己修武數(shù)十年,武功也算不賴,打他兩人也算綽綽有余。自己客氣忍讓再三,是不想與邪教太多牽扯。
若自己再客氣忍讓,那就是慫。
康夫子噔的一聲站了起來,揮揮衣袖:“送客,兩位與我話不投機半句多。你們鏢局那一旮旯的事,就算死在我府中,那你們又奈我何?“
常茹點點頭:“很好,很好,那鏢局幾個人性命確實不值什么錢,我只關(guān)心他們護送的鏢物,那個小女孩,是否也死在這里?”
說道這里,康秋清忽然松開了敗不虧,眼睛放直,一臉的委頓,說道:“她?她走了,一句謝謝都沒有,還扔了一地的銀票?!?p> 此話一出,常茹胡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逐漸浮現(xiàn)起笑容。
這樣看來,竟然是康秋清醫(yī)治了離惆笑,自己下的規(guī)矩她竟然屢屢無視,康夫子臉上罩起一陣愁云:“清兒,誰教你醫(yī)治她的,你可知道她得的什么病?”
康秋清兩眼掛淚,楚楚可憐,反駁道:“那又怎么樣,我已經(jīng)治好了她,我現(xiàn)在也是一個大夫了,又沒掃了你的門楣?!?p> 康夫子看著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想起自己英年早逝的胞弟,一腔怒火忽然就泄了氣。
常茹笑道:“先生別生氣,竟然是你的侄女救治了她,看樣子她已然康復(fù)離去,在下真的是萬分感謝。先前的放肆還請先生海涵,我只道是她一并死在貴府中,所以語氣重了一點。”
常茹從衣袖里掏出一疊銀票,放在了桌上:“這里是五千萬兩銀票,還請先生海涵,權(quán)當(dāng)作救治的費用。”
康夫子冷冷道:“我救人看心情,收錢也看心情。夫人錢還是拿回去吧。我沒有救治她,也不收這錢。”
常茹一陣尷尬的笑笑,將錢攬在懷里,走到康秋清的面前,拉著康秋清潔白如玉的手,笑道:“妹子,姐姐真是感謝你呢,這個錢你收著,甭要客氣!”
康秋清諾諾的說道:“不,我不收這錢,錢沒有用,我也不該救她!”
常茹呆呆怔在原地,她不知道眼前這妹子說的是什么話,也是第一次聽人說錢沒有用。錢可是個好東西,有了錢,雞犬升天,胭脂、衣服、房子、座駕,什么都有了。哪有人還不要錢的?
還有這不該救治,這是什么理?
敗不虧故意咳了兩聲,朗聲說道:“這個……那個……救人的事,我也是有點份的,要不你把這錢……給我吧?”
敗不虧直直的看著常茹懷里的銀票,有了錢,他就可以償還康夫子醫(yī)藥費,有了錢,他就可以去街上為所欲為。
想想就開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敗不虧一個人站在原地,陷入遐想中,不禁把自己樂的笑出了聲。
氣氛莫名的尷尬,敗不虧也察覺到自己失態(tài)了,收了收態(tài),又一本正經(jīng)說道:“事情是這樣的,那夜那八個鏢局的人本來眼看著離惆笑妹妹不行了,就想要殺人謀財跑路,打算殺了我,再把這屋子的名貴藥材洗劫一空,幸虧………”
說道幸虧時,敗不虧嘻嘻笑道:“幸虧……幸虧我剛收的小老弟,三下二除五,解決了那八個人。如果不是我……和小老弟,只怕離妹子早就一具尸體了。”
雖然幾人聽的將信將疑,但是那夜的事只有敗不虧一人知道,但是這忽然冒出的小老弟又是何人,這個少年還能有小老弟,還能一人殺八人?
“那……這個小老弟是誰,我也得感謝一番呢?”
敗不虧揮揮手:“不用……不用,它不用感謝的,這種事情感謝我就行了,它不喜歡錢這種東西的,我喜歡。它可能喜歡肉啊骨頭啊什么的?!?p> 幾人面面相覷,都摸不著頭腦,難道這個小老弟,竟然是個吃貨?
既然敗不虧不愿多說,常茹也不愿多問,將銀票送至敗不虧手上,笑道:“鬼前輩果然有個好孫子,改日我當(dāng)面謝謝你的小老弟?!?p> “不,不用,謝我就行了,記得多帶些錢,錢帶夠了,我給它買肉吃。”
常茹如同看怪物一樣看著敗不虧,這少年真是難以琢磨。又叩謝康氏二人,拜門而去。
敗不虧樂呵呵站在原地,手指沾了口水,一張一張的點了點銀票。
從當(dāng)中抽出一摞銀票,差點甩到了康夫子臉上:“老頭,這里是兩千萬兩銀票,權(quán)當(dāng)作我的醫(yī)藥費,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