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飛瞧著皮陀緊張的樣子,一時倒也覺得特別好玩:“本少爺逗你呢,我都冒這么大的風險救他了,又怎么會和這區(qū)區(qū)的小蟲一般見識?”
接著嘻嘻一笑:“皮師兄你什么都好,就是開不起玩笑?!?p> 說完之后,盧飛伸出手來,說完將手中那條蠱蟲遞給皮陀。這蠱蟲約有寸許,通體雪白,可能知道知道已經被制服,所以卷在盧飛的掌心,動也不動,哪有一點毒神本命蠱的樣子?
盧飛看起來隨心所欲,但皮陀可就不一樣了,這蠱蟲看似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實則確全身是毒,皮陀可不敢像盧飛一樣用手去抓,只得小心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白乳一般的玉瓶,然后拿出一個竹筷,想將那蠱蟲放到瓶中。
盧飛皺眉道:“哪里用得著這么費勁?”說完之后,直接用兩個指頭加起那個蠱蟲,扔進瓶中。
皮陀訕笑道:“還是盧三少爺厲害?!?p> 說完之后,看著李俠,試探道:“既然蠱蟲一驅,那我父親——”
李俠微微一笑:“既然蠱蟲已驅,那定當為蒙道兄解開穴道。”
說完走上前去,沿著蒙盛炎身上周邊一拍,解開了蒙盛炎身上的穴道。
蒙盛炎穴道一解,人便慢慢的癱了下來。
皮陀急忙上前,一把扶住蒙盛炎,他雖然心里早已信了李俠,但見蒙盛炎脫困,依然心里忐忑不安,當下急忙道:“父親大人,李莊主言您的本命蠱要反噬,逆子才——”
話還沒有說完,蒙盛炎手一抬,止住了皮陀,眼睛精光暴射,瞄向李俠和盧飛二人,眼神中已經全然沒有了先前的那女子般的矯揉造作之相。
皮陀不敢多言,雖然蒙盛炎的本命蠱已經驅出,但蒙盛炎毒功之高,皮陀也是知道的,當下也不說話,噤若寒蟬的大氣也敢出。
盧飛皺了一下眉頭:“你這人別不知好歹,要不是——”
話還沒說完,便已被打斷。
“你怎么知道這畜生會反噬?你為什么要救我?”蒙盛炎不理盧飛,眼睛盯著李俠,急急問道。
李俠一笑:“不如我們出去說如何?!?p> 盧飛的心也放了下來。
此時蒙府中依然和前幾日截然不同,到處洋溢著喜慶之色,而那些弟子們人人見到盧飛,更是喜笑顏開。
李俠和蒙盛炎在屋內已經相談了許久,盧飛左右沒事,索性跟著皮陀有一搭沒一搭的隨便扯著,眼睛一瞟,卻見幾個弟子抬著個躺椅從里面出來,上面橫躺著一人,卻正是云宥。
盧飛急忙跟了過去,云宥看見盧飛,先是一喜,接著臉上欣喜之色慢慢褪去,他雖然神志已經清醒,蠱毒已經驅出,但卻依然被封住大穴,加上真氣耗費太多,人卻依然幾乎站不起來。
云宥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大夢,那個夢真實而已虛幻,毒氣繚繞的萬蠱沼,身上爬滿的毒蟲,和一個花甲的糟老頭朝夕相處、耳斯鬢磨,他想從夢中醒來,卻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好在這個噩夢終于結束。
可是當云宥見到盧飛的一瞬間,他突然覺得,還不如繼續(xù)活在那個讓人痛不欲生的夢中。
——至少,他不用面對盧飛。
盧飛神情慢慢的沉了下來,他看著云宥,緩緩問道:“你是祆教中人?”
盧飛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還要如此一問,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一個什么樣的答案,但是盧飛知道,云宥在沒有正式回答自己之前,盧飛還想聽到云宥正式的答案。
云宥垂下眼簾:“是?!?p> 盧飛深吸一口氣來:“那阿史那烈云是你父親,阿史那千雪是你母親?”
云宥點了點頭:“不錯?!?p> 盧飛沉聲道:“那個殺了黃伯父的無名呢?”
云宥慢慢道:“無名——是我的哥哥?!?p> 盧飛接著問道:“你會焚天紫陽功?你是突厥的太子?”
云宥點了點頭:“是?!?p> 他一時不知,自己除了這點頭說是外,還能怎么辦。
盧飛長吸一口氣:“原來卻真是如此?!?p> 云宥長嘆一聲,慢慢抬起頭來,緩緩道:“對不起?!?p> 盧飛滿以為自己會暴跳如雷,他自己也沒有想到,聽到云宥親口承認了這一切之后,盧飛只是呆呆而已,他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憤怒而已。
其實盧飛早已經信了這一切,他,只是想聽云宥親口說出。
幾個弟子見兩人都不說話,便抬起云宥,繞過盧飛繼續(xù)前往,只留下發(fā)呆的盧飛一人。
皮陀眼睛一瞥,只見盧飛雖然不在追問,但臉上卻盡是憤懣、失望之意,當下在旁一嘆:“盧公子,恕我直言,你雖然大唐中人,但與天下會那些人卻又不同,你待人太真,這也可能是你最大的毛病?!?p> “待人太真這不好嗎?”盧飛喃喃問道。
皮陀微微一笑:“在我們南詔這是我們最尊崇的男子,但在你們大唐——”
皮陀長嘆一聲:“你可別忘了,你也是范陽盧家,那云宥親近與你,還是看重這重關系?!?p> 盧飛沉默不語,皮陀突然上前,一把摟住盧飛,盧飛一時呆住,皮陀看著盧飛,慢慢道:“盧三少爺,不管你以前與我南詔恩怨如何,你的為人我皮陀最是敬重,從今往后,你就是我南詔最親的兄弟?!?p> 盧飛心神一蕩,大聲道:“那是極好,從今往后,你我就是兄弟?!?p> 正說之間,卻聽旁邊一人叫道:“說得好?!?p> 兩人回頭一看,卻是李俠和蒙盛炎走了出來。
說話的卻是蒙盛炎。
此時的蒙盛炎神態(tài)倨傲,眼中精光暴射,那還有先前盧飛見得靡靡之色?一見盧飛,瞇著眼睛打量了一番,慢慢道:“你雖救我姓名,但你我的恩怨還現在還不能就此了解。”
盧飛淡淡一笑:“我早說了,救你是我盧飛應盡之事,此事也的確是因我盧飛而起,蒙前輩想怎么來,我盧飛奉陪到底。”
蒙盛炎臉色一沉,冷笑幾聲:“那是最好——神候山莊的杜總管快到了,我們的事先等一等在說?!?p> 盧飛一聽,直接跳了起來:“杜總管來了?那宜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