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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國記事之白雪映月明

第二十七章 無憂亭

九龍國記事之白雪映月明 梁湲 3203 2019-04-26 00:02:46

  段木遙與段清風(fēng)二人平日里如遠山村其它村民一般生活,段木遙為樵夫,段清風(fēng)為蠶婦。無憂亭在遠山上,身為樵夫的段木遙行動方便,即便好幾日不下山也不足為奇。偶有急求柴火之人往來于院落,弒盟的線網(wǎng)聯(lián)絡(luò)也就不那么突兀。而段清風(fēng)身為蠶婦,往村落里、集市上,哪怕去涼城變賣蠶絲都是常事,因此來去也是自由。

  “云杉,村里簡陋,你就在這房間里沐浴吧?!倍吻屣L(fēng)將雪云杉領(lǐng)入自己房間,搬來木桶,“你先洗,早點休息。不養(yǎng)足精神,明日訓(xùn)練可不好過。”說著往里頭倒著冷熱水,試水溫。

  畢竟是陌生環(huán)境,段清風(fēng)在路上又少言,二人無甚交流,自然不能熟絡(luò)。

  “別杵著?!倍吻屣L(fēng)催促,“一會兒水涼了?!闭f著上手拍了拍她的背。段清風(fēng)知道雪云杉此時因為環(huán)境陌生,不免覺得尷尬與不知所措。這么拍拍她的背,一來催促,二來有了肢體接觸,也能讓云杉放松隨意一點。

  段清風(fēng)幫雪云杉準備好之后,拉了屏風(fēng),在一邊仔細閱讀段木遙給他的任務(wù)紙卷。

  “段姐姐……”雪云杉本想問她殺人的事,但話到嘴邊,卻突然吞了回去。她決定今晚還是做個普通人,好歹是最后一夜。

  “嗯?”段木遙應(yīng)聲。

  “沒……沒有?!?p>  “哦。”段木遙摸不著頭腦。

  待雪云杉洗完,段清風(fēng)簡單吩咐她幾句,在床邊地上鋪好被褥,便把她當做空氣,不再理睬。

  深夜,段清風(fēng)早已熟睡。雪云杉輾轉(zhuǎn)反側(cè),睡意全無。窗外天氣晴朗,月光皎潔,雪云杉索性起身往院落里去。

  “睡不著?”段木遙聽見聲音,轉(zhuǎn)頭看是雪云杉便與之搭話,手中活未停,繼續(xù)捆著柴,“睡不著也正常。不過還是早些睡吧,一路從平城過來,也夠累的。聽說你是舞骨山莊的少主人,平日里想必衣食無憂,訓(xùn)練可不好挨。”

  “……”雪云杉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告訴眼前這個人自己珍惜這普通人生活的最后時光?眼前人定要笑話自己。

  “莫非,你是……殺只小兔子也難過掉淚的姑娘?”段木遙看了一眼雪云杉,戲謔地說道。

  雪云杉像被戳中的心事,側(cè)頭避開了段木遙的視線。

  “連孩童也不如?!倍文具b調(diào)侃。

  “不如又怎么了?!毖┰粕急患?。

  “有意思?!倍文具b稍停下手中活,轉(zhuǎn)頭看著雪云杉笑,“按道理,我是你當家的,這般無禮,得挨教訓(xùn)。”

  “我……”雪云杉放在身體兩側(cè)的手不禁握拳,她是害怕的,她知曉眼前這個人定不簡單。剛才那句話只是出于本能的傲氣。

  “明日去無憂亭可不得這般無禮。”段木遙繼續(xù)干活,“之前你那套都忘了吧,現(xiàn)在開始才是新的人生。早點忘記,早點接受,也得自在?!?p>  “……”雪云杉本來克制良好的情緒突然到了崩潰的邊緣。轉(zhuǎn)身跑回房間,鉆進被窩,低聲哭了起來,最終哭累了也就睡著了。

  次日清晨,雪云杉隨著段木遙上了遠山,往無憂亭去。無憂亭的入口被掩蓋在一片荊棘叢林中,深不見底的荊棘叢林,看去破敗不堪,尋常人定是不會再往前走去的。段木遙尋著一處荊棘略微稀疏的地方,側(cè)身走了過去。

  “跟上,”段木遙說道,便自顧往前走去,“你好歹是柳樊教出來的,功夫應(yīng)該不差,學(xué)著我避開?!?p>  雪云杉踟躇,卻見段木遙毫無等她的意思,鼓起勇氣,學(xué)著段木遙的動作,也側(cè)身走了過去。荊棘叢生,掩著一條不起眼的小道,這是唯一能通往無憂亭的道路。雪云杉認真記著段木遙每一個躲避棘刺的動作,可惜即便已經(jīng)盡了最大努力,四肢仍然被刮了數(shù)道血條子。

  “趕緊,快到時辰了,還有一半的路?!倍文具b催促。

  雪云杉早已汗?jié)褚律?,被割破的血條子浸在汗水里生疼。遠以為走了很久,竟然被告知還有一半,看著前面一望無際、毫無分別的荊棘叢,雪云杉眼眶又濕了。但轉(zhuǎn)念一想,對比馬上要面對的未知訓(xùn)練,以及更久遠的未知任務(wù),現(xiàn)下恐怕根本不算什么。雪云杉抬頭望了望遠處,先前書佳期那句“在你成為強者之前,恐怕沒得選擇?!迸c段清風(fēng)那句“你只有變得厲害了,才有得選擇。”回蕩在耳邊,腦海里浮現(xiàn)舞骨山莊的眾人的身影。雪云杉摸了摸腰間的靈守葫蘆,也得對得起大家救回來的這條命,想罷,雪云杉咬牙往前走去。

  穿過荊棘叢,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破敗的亭子,歪斜的匾額上書寫“無憂亭”仨字。雪云杉不禁詫異地愣神?;剡^神來,段木遙早已走遠,雪云杉小跑跟上。

  無憂亭再往前走,才是真正的“無憂亭”,規(guī)整的大院坐落在此。

  “當家的?!痹郝淅锖苁抢淝?,偶有幾個路過的人對著段木遙點頭問好,段木遙一一點頭回禮。

  一路將雪云杉帶至訓(xùn)練場。段木遙對著場中教頭點了點頭,便示意雪云杉和其他人站到一起,自己則在場地邊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雪云杉驚訝地發(fā)現(xiàn),除了自己,剩下三個人看起來不超過十歲的孩子??蛇@些孩子的臉上卻沒有孩子該有的稚氣,讓人看著難受。

  上午的訓(xùn)練皆是體力上的鍛煉,好在雪云杉自小習(xí)武,體力并不差。只是先前荊棘叢走過一遭,身體各處都是被棘刺劃開的傷口,只要一動作,傷口便被拉扯。身上的衣服也來回摩擦傷口,雙重折磨實在不好受。加之衣服被汗水浸透,一些傷口泛了白。傷口的疼痛、肌肉的酸痛、加上身體的疲憊,雪云杉在攀爬繩梯的時候,最終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段木遙原先見雪云杉遲遲不再往上,哪怕教頭拿著鞭子在下面威脅也紋絲不動,便覺得不太對勁。一見雪云杉握著繩子的手松了勁兒,便已起身朝繩梯而去。

  教頭詫異地看著段木遙接下墜落的雪云杉往場地外疾行,想要阻止,卻礙于段木遙的身份不敢開口,猶豫再三,轉(zhuǎn)頭繼續(xù)督促那三個孩子的訓(xùn)練。往常,如雪云杉這般因為體力不支在繩梯上暈過去墜落,或是因疲憊慌了神失手墜落的,大有人在。訓(xùn)練場中是沙地,這種高度,即便墜下也不會傷著。段木遙也來看過訓(xùn)練,卻是第一次出手。

  段木遙抱著雪云杉離開訓(xùn)練場,往后院自己的房間走去。

  進了房間,段木遙將雪云杉放在床榻上,見雪云杉一身衣服早已被汗血浸濕,微微皺眉,尋來藥箱。正欲幫雪云杉上藥,拿著藥瓶的手停在了半空。

  我這是在做什么?段木遙對自己的行為不解。想罷,他又把藥瓶放進了箱子,把箱子擺回了原處,自己往另一邊書案前一坐。剛坐下,他卻又站了起來。這可是主子需要的人,若有什么閃失,自己怎么擔待得起?段木遙想著,又將藥箱搬了出來,走到床榻邊。剛把藥瓶拿出來,手卻停在了半空。這可是女孩子,我如何為她上藥?不可。想著,段木遙不自覺搖起了頭,把藥瓶又放了回去,喪氣地走到窗邊。

  “杉兒,起床了起床了?!泵悦院g,雪云杉仿佛聽見江欣在催促自己,“再不起來,你又是最后一個,你樊叔該罰你了。”

  柳樊針對她,定下規(guī)矩,只要她最后一個到達演武場,扎馬步、跑圈、提水桶罰站任選一個。她最害怕的就是這種累得難受的懲罰方式。雪云杉心里緊張,立馬就想起來??蔁o論怎么掙扎,自己就是起不來。頭很重,四肢也仿佛灌了鉛,不僅如此,眼睛也睜不開。掙扎了一會兒,雪云杉累極,不自覺又睡了過去。

  不好!雪云杉心下叫慘,遲到了!雪云杉翻身而起,穿上衣服,拿過頭繩隨手一扎就往演武場飛奔而去。不出意外,師兄師姐們都到了,柳樊冷著臉。扎馬步?一開始倒好,到后面腿腳不自覺發(fā)顫,難挨得很。提水桶?回憶起上次,提了之后手指無力,連筷子都拿不穩(wěn)。還是跑圈吧……雪云杉看了柳樊一眼,很自覺地繞著場地邊緣跑了起來。不知道跑了幾圈,柳樊始終未叫停,她也不敢停下,兩腳完全憑借本能向前邁步。最終一個趔趄,眼看就要栽下去。

  “??!”雪云杉叫喚著坐了起來,才知曉是做了夢。定睛看了一眼周身,這是哪里?

  “風(fēng)兒以前的衣服,換上?!倍文具b見她醒了,抱過衣服放在床邊,“那里水和毛巾都有,”說著,指了指著床邊桌上的水盆,“藥在這。”說罷起身,往外頭走去,帶上了門。

  雪云杉不敢怠慢,立馬開始為自己清洗,脫了全是血汗的大小衣物,用水將身子擦凈,給自己上藥。還好傷著的地方多是四肢,自己均能夠著。傷口也不深,僅僅劃破了表皮。自小習(xí)武,這點小傷該如何處理還是應(yīng)付的過來的。雪云杉很認真地檢查了基礎(chǔ)比較嚴重的地方,確保沒有沙土落入。換上干凈的衣物,開了門。

  “今天這是例外,念在你一路波折?!倍文具b冷言,“下次再是如此,等待你的不是鞭子就是冷水?!闭f罷轉(zhuǎn)身,“訓(xùn)練場那邊準備了干糧,管夠。勸你多吃點,離下午訓(xùn)練開始還有半個時辰?!蓖耆珱]有等雪云杉的意思,自己往訓(xùn)練場那邊走去。

梁湲

很過度的過渡章,在十幾年前的文案里,弒盟東部才是故事開始的地方。只不過十幾年后的我覺得當年的東西實在幼稚可笑。p.s.明天虐我如晝兄,大虐,找材料找得覺得自己可能沒常識。(尬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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