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登基為皇,力排眾異,不更改國號,靖陽十八年登基。
陳妙依對心腹千叮嚀萬囑咐,讓心腹一定將良燈母親贈予的玉墜兒交到良燈手上。
如今只有良燈可以幫自己,自己可不想去太廟消耗一生。
可沒有想到心腹表面答應,背地里卻將玉墜兒眛下來了,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到了年紀的宮女可以再給一次機會離宮。
離心上次不離宮,不過是為著陳妙依在皇上面前還有恩寵,賞賜又大方,在宮里的其他宮女侍人都得供著她。
現(xiàn)在,宮妃們都要被送去太廟了,誰會愿意去過太廟的清苦日子。
那玉墜兒不過是最普通不過的,也不值幾個錢,離心隨手將它扔到包裹里,離開了。
陳妙依也沒有想到,往常跟在自己身邊忠心耿耿的婢女竟然將自己耍了。
陳妙依去了太廟,現(xiàn)在她與那些平日里不得寵的嬪妃沒什么兩樣,興許還更慘一些,她未去看其他嬪妃向她投來的目光,只偷偷尋找,雅娘娘竟然不在這其中。
雅娘娘服了毒,仰在床上等死,自家里就跟著她的婢女跪在她身前流淚。
新皇記得先皇說過,雅娘娘對他母后照顧過,他便連忙請了太醫(yī)去救。
雅娘娘看到新皇帶著太醫(yī)進來,笑了笑,任太醫(yī)在她身前忙活。
“我自小就喜歡他?!?p> “娘不讓我入宮,他也不讓我入宮?!?p> 太醫(yī)沖新皇搖頭。
“我死后,不必將我葬于皇陵,讓我離你父皇母后遠遠的吧!我就不纏著他們了!”
雅娘娘說完這些看向新皇,似是一個孩子般,嘟著嘴嘟囔:“你以為我憑什么讓著你,不過是你長得像她罷了!”
嘉德皇后對她是真好呀,她總與她頂嘴,被表哥看見,表哥總要兇她,她表面無所畏懼,還與表哥頂起來,可背地里偷偷的哭。
嘉德皇后見到表哥兇她,就會和表哥生老一陣子氣,總怨表哥不讓著她,表哥若兇的她狠了,嘉德皇后就不許表哥去她宮里看她。
自己趁嘉德皇后午睡,偷偷到她宮里,想要嚇她,結果不小心將鳳印弄掉在地上,磕了角,嚇的她愣在原地,一身的冷汗。
嘉德皇后親自給她舀水沐浴,安慰她說,不過是磕了一點兒上面的角,不耽誤使用,鳳印在她手里,別人看不到壞沒壞的。
哼,她又不傻,別人總會知道的。
嘉德皇后被太后罰跪在德仁殿里,跪了一響午。
自己去找太后說,被太后攔在殿外,跑去找表哥,表哥才將嘉德皇后救出來。
表哥知道后沒有罵自己,只說讓自己下次小心點兒,嘉德皇后心疼她。
心疼她什么呢?
大抵心疼她還未識得情愛就入了宮吧!
新皇下令,偷偷將雅娘娘葬在了另一處,皇陵里為雅娘娘準備了空棺槨。
四季看著眼前精致的糕點,又詢問了一遍門房的仆人:“真不是督公送來的?”
仆人頭也不敢抬:“啊,送來的人持的是李相府的牌子。”
四季看著糕點,這個沒吃過呀!
可李相府為什么會給她送來糕點?
難道不是李相府的人?有人冒充?可為什么冒充李相府?府上與李相府也沒什么來往呀?
四季抬頭見停云也盯著這盤糕點,沒忍住笑了一聲:“先把它收下去吧!等督公回來,問問他?!?p> 停云紅著臉將糕點收了下去。
良燈與李瀾同在朝中輔佐太子登基,可那些老臣們連得緊,又都頑固的很,即使如今都沒什么實權,可三朝元老的臉面是擺在那的,先皇也被下過臉子,何況如今的圣上,不然先皇也不需要他倆替太子擱前面撐著了。
良燈與李瀾如今真正是站在了一條線上,整日朝堂上就是替圣上說話,替圣上挨罵。
兩人倒是有點兒一起挨罵的情誼了!
可那點兒完全不夠良燈認為李瀾給自己夫人送糕點是全了兄妹的情誼!
良燈先讓人檢查了糕點,才給四季吃,這份糕點估計是南邊的師傅做的,用的料也不是京都的玩意兒,下了血本了!
糕點是好糕點,一看就知道,他夫人必定打從看見就一直惦記著的,總不能讓他夫人一直惦記,惦記著惦記著不就想起李瀾那混玩意兒了!
四季看著糕點兒,想夫君兩塊,自己兩塊,停云兩塊。
最后四季吃了三塊半,停云兩塊。
半夜,良燈在書房,還沒忙完,就走了神,李瀾這是要干嘛?以前也從來沒有如此明目張膽?這是明目張膽還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良燈倒沒有去南邊請師傅,四季還是吃得慣京都的東西,一些難得的糕點兒,他在宮里沾點圣上的光也能給四季吃到。
可現(xiàn)在李瀾這兒擺明了不在乎銀錢的給府上獻殷勤。
說出去也只說是李瀾與自己交好,誰會認為李瀾看上一個閹人的夫人?
自己因著李瀾的看重在文人那里占便宜,李瀾也因著與自己的交好,在自己這邊得好處。
良燈嘆口氣,難道是自己過于兒女情長?
呸,他李瀾必定是沒安好心!
四季糕點吃了,良燈的話倒沒信全,李公子那邊什么情形,她是不知道,可良燈這兒可不像已經與李公子毫無芥蒂的樣子!
四季倒沒料到每隔幾日李瀾就會送些從沒見過的吃食。
四季看看良燈,良燈是沒什么生氣的表現(xiàn),就是臉有點兒僵,四季可不敢再吃了,只說是不想吃,這份看著不合口味。
良燈慣了自己一回,半夜將李瀾送的吃食親手倒在了池塘里喂了魚,看著魚吃了才回臥房。
良燈心說,只這一回吧,他也不是不知道夫人的口味,這些東西,她必定是愛吃的。
李瀾的父親原想在朝中與李瀾一起拿下良燈再退位,可沒想到李瀾與良燈將自己拿下,逼自己直接退位,李瀾成為本朝最年輕的宰相。
李瀾的母親倒沒覺的什么,她兒子成為了宰相就是她想要的。
她一早就物色好了,靜國公府的三小姐蔣可婉,性格溫婉柔順,又孝順,與自己也談的來,心靈手巧,上次還給自己做了個荷包,里面都是些名貴的香料,京都里難找的。
良燈倒是與李母一條心,他也在圣上面前提及了李瀾的婚事。
“圣上,臣每每看到李相一個人離開宮,回府后也沒人迎他,臣就覺得實在委屈了李相這樣為國為民的好官?!?p> 圣上揪了一朵花放在手里把玩,點點頭,想了一下問:“不是有仆人嗎?驚安他回府,都沒有仆人相迎?”
良燈被問的一愣,勉強維持住嘴角的善意:“仆人就是仆人,與家人那是大大的不同,就連臣回府也是有夫人在府前等候,回府后給臣端茶遞水,臣怎么忍心李相無人關心?”
圣上這次點點頭:“是,驚安也沒有旁的兄弟,他往日也總是顯得孤伶伶的?!?p> 良燈嘴角的善意更顯的光輝了:“臣料想,驚安一定是心中羞澀,難以開口,臣這才僭越,還請圣上替臣瞞著,以免誤會臣冒犯他呀!如今臣越發(fā)覺得與驚安相交恨晚,實在不想驚安與我生氣?!?p> 圣上聽聞自己身邊最得力的兩員大將關系很好,很是高興,高高興興的應下了良燈的請求,說要給驚安找個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