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帶著略顯猥瑣的笑跟李瀾說了好幾家的千金,都是前些日子百官為皇上選妃嬪時,各家送上來的,年輕的皇上顯然對女子不是那么感興趣,起碼他現(xiàn)在更感興趣的是自己從小到大的伙伴面對女人的表現(xiàn)。
議事房內(nèi)只有李瀾與皇上,李瀾聽到皇上調(diào)笑的語氣,目光上移:“茹茹?”
即使茹茹成了皇上,聽到李瀾喊茹茹,還會有些膽顫。
自小與李瀾在一起,李瀾只有生氣了,才會輕輕的喊他小名,表示下一步他就要采取行動對付自己了。
父皇疼愛他,倒不會溺寵他,面對李瀾對他的捉弄戲耍,父皇視而不見,所以找父皇是沒用的,只會讓李瀾譏諷他。
皇上嬉笑的表情收斂了起來:“驚安呀!怎么了?”
李瀾也記起茹茹如今是皇上了,不好再找他麻煩:“臣也不是沒有看上的,可看上的也不會就是臣的。”
皇上心里一驚:“驚安,朕不會怪你看上朕的妃嬪,可大臣們不會允許呀!”
李瀾顯然對皇上的腦回路了如指掌:“臣根本就見不著您的妃嬪……”
李瀾還未說完,皇上點點頭,略顯憂愁的說:“原來是進宮前就相識了,是哪位,讓朕想想辦法。”
李瀾深吸一口氣,皇上瞪著雙好奇的眼睛看著李瀾。
李瀾:“是良督公的夫人。”
皇上愣了愣,呆呆的問:“良燈的夫人比朕的妃嬪還要好?”
李瀾再次氣絕,不在答話。
皇上看著小伙伴的臉色,舔舔嘴:“要是朕自己的也就罷了,可你看上良燈的夫人,朕可就得說說你了,他找個對食也不容易,你怎么能與人家搶……”
李瀾面帶隱忍的聽到一半,扭頭離開了。
皇上想把他喊過來,招了兩下手,終究是沒開口叫他。
就是朕脾氣太好了,怪朕老慣著他。
皇上身邊如今伺候的是秉筆太監(jiān)。
良燈如今連朝堂都不必去了,只每七日單獨與皇上匯報,早上也可走的晚些,反正有了自己的地界,只每日去待上一陣子,其余的可在良府上督辦。
良燈又把四季手中的事宜接了過來。
四季手頭乍然沒了事情,還不適應了一陣兒。
也不知道是出于一種什么樣的心思,除了識字,良燈就只教了四季吃喝玩樂。
四季過了年后,身高又竄了一截,眼盯著是快要到良燈的肩膀了!
因著國喪,所以未去陳府拜訪,一轉(zhuǎn)眼又到了氣候炎熱的時候,陳府邀四季前去參加賞荷宴。
良燈給四季挑揀了一件水藍色的衣裳,襯的四季溫和端莊,良燈站在一旁看著四季,一直在心里感嘆,人靠衣裝,人靠衣裝?。?p> 陳夫人聽門房的人說,督公夫人來了,特地在宴會入口等待。
四季被陳夫人引著入了宴會才發(fā)覺,自己這半年長得有些快了,竟比其他夫人都要高些。
這些受邀的夫人里四季也就都看著眼熟一些,過了這些日子,是真記不清了。
陳夫人帶著四季入了座,一指身旁的瘦小姑娘,說:“這是我姑娘,媛媛?!?p> 小姑娘上前給四季見禮:“見過督公夫人。”
四季沒聽說陳明啟還有個妹妹,沒做什么多余的準備,趕緊把自己手腕上的翡翠鐲子脫下來,拉過姑娘的手要給她戴上。
看這個媛媛,不知是不是先天不足,臉色略顯蠟黃,手腕也纖細的很,鐲子在她手腕上搖搖欲墜,四季只好又將鐲子放到她手里。
四季又轉(zhuǎn)頭吩咐春嬤嬤將她頭上青色玉簪取下來。
四季將玉簪插到了小姑娘的頭發(fā)上。
媛媛愣愣的站在原地,任四季給她東西,既不推拒也不言謝。
陳夫人見四季先給了鐲子,也就罷了,居然又給了簪子。
陳夫人招手讓媛媛回來,輕輕接過她手上的鐲子,朝四季這邊遞。
陳夫人勸道:“督公夫人太過寵她,怎能一下給兩樣東西,簪子也就罷了,快將鐲子收回去?!?p> 四季笑笑,將陳夫人的手推回去:“如今她還小,可孩子長得快,說不得過了今年就能戴著了。”
陳夫人也不是死板的人,又將鐲子遞給了媛媛,讓她回房,先去收起來。
媛媛行了禮,退了下去。
李夫人看著媛媛的背影,轉(zhuǎn)過頭和四季說:“這是個乖孩子,只不大說話,你別怪罪?!?p> 四季搖搖頭:“無礙的。”
李夫人:“我一直想要個女兒的,可也就得了那倆臭的。”
李夫人看看堂中的各家夫人,都在說話玩樂,就帶著四季去了里間說小話。
“媛媛原不該到我名下的,只我那妯娌一氣兒生了倆,男孩自打出生就瘦弱,一直生病,請了道士去,也不知是咋說的,府上的主子仆人都好似府上只有那一個男孩似的?!?p> “我?guī)状稳ニ麄兏?,都看見媛媛在正院門前打轉(zhuǎn),瘦的厲害,又被門前的仆人厲聲趕走,剛開始,我還心思這是哪個仆人的孩子,許久我才問出來,他們府上的哪肯與我說?!?p> “我要給帶回來,我那妯娌還不愿意,非說是什么災星轉(zhuǎn)世,我讓夫君走了一趟,才把媛媛帶過來,想給她洗個澡,可身上都沒有一塊好肉?!?p> 四季聽著眼睛都紅了,心里的火憋不?。骸八齻儾皇菛|西,竟還要別人也如他們一般不成,連送人也不肯?竟是不想讓親生的女兒過上一點兒好日子?”
陳夫人嘆口氣:“我將媛媛帶入府里,終日里也只我問一句,她回一句,后來滿仁回府后就帶她去認些草藥,她倒是對那個有興致,跟滿仁話也多些,可滿仁也是幾日才回來一次,我這是有求與您……”
四季猜到滿仁應該就是滿善的哥哥,滿仁好似在太醫(yī)院當值:“夫人不必如此,夫人是想讓媛媛去太醫(yī)院?”
陳夫人點點頭:“這孩子只除了跟滿仁討論草藥時,話多些,在府上還是終日不言,雖會對人笑,可不見半分高興,給她找了玩伴,沒幾天玩伴也不說話了!”
四季聽完點點頭:“我聽夫君說過,太醫(yī)院有醫(yī)女,可媛媛身體也不好,到了那能適應嗎?”
陳夫人:“我考慮過了,滿仁說,他會多看顧,也讓同僚幫忙看顧,不會有事?!?p> 四季點點頭,也沒有立即答應:“我回去問問夫君,若是可行,我會讓他給安排的妥帖些?!?p> 陳夫人拍拍四季的手:“我本不應該與夫人第一次見面就說這些,我也是賴著臉皮,督公那邊若是有為難,夫人就別把我這翻話掛在心上?!?p> 四季能聽出來,從李夫人拉自己進了里間說小話,就句句為自己的小女兒籌謀,可四季雖沒做過母親,但做過姐姐,能諒解李夫人。
四季:“李夫人也不必放在心上,滿善年間認了我做姐姐,夫人就算是我的長輩?!?p> 李夫人笑笑:“他倒是臨走前和我說了一嘴,說認了督公夫人做姐姐,他與李季就是真兄弟,讓我將李季看作三兒子,我沒敢當真,怎么能就得了這樣的便宜,督公夫人的弟弟給我做兒子?”
四季也跟著笑:“李季樣樣不如府上的二位公子,能做了您的兒子,也是他沾光?!?p> 最后,四季也就瞥了荷塘一眼,吃了宴就回府了。
良燈坐在椅子上,四季坐在書案上,四季也不看良燈,只自己擱那說了一通后問:“你知道這件事嗎?”
良燈就靠在椅背上抬頭看著他夫人,說的什么只聽了開頭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