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啞巴根正臉色鐵青的躺在病床上,鄭巧試著用手一摸,頓時鄭巧閃電一般抽回了手——因?yàn)閱“透つw實(shí)在太冰了,冷得像冰坨子。
“胡大夫!請問啞巴根他是怎么死的?”
盡管鄭巧很傷心,但是還是忍著心中的哀痛,詢問胡大夫。
“我還沒有對他的尸體進(jìn)行解剖和徹底的研究,暫時還不能斷定死因,不過從表面上來看沒有任何的外傷,皮膚顏色也還算正常,也不太可能是中毒……”
胡大夫摸著下巴上的山羊須,沉思了一會兒,說道。
“的確……”
鄭巧回頭再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一會兒,的確,沒有任何的外傷,干凈得簡直不像話,臉色也是屬于那種剛剛死去不久的正常的鐵青色,不像是中毒。
只是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驚悚。
隨后,胡大夫出了病房,看了看周圍的人們,嘆了口氣,說道:
“諸位請回避一下,我要開始解剖和研究了!各位大概十分鐘以后再進(jìn)來吧!”
聽到胡大夫下了逐客令,傷心的村民們也不愿再此久留了,于是紛紛撤到外面,鄭巧卻不這么想,他決定這一次,和胡大夫一起一探究竟。
畢竟,啞巴根也是自己自己很喜歡的孩子之一。
此時,快要哭暈的球球也被大人們拖出了門外。
此時,村民們看見鄭巧還留在里面,正要勸說,鄭巧背對著他們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要留下來,村民們會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全都離開了醫(yī)館。
鄭巧看見胡大夫從旁邊的衣柜頂上拎下來一個工具箱,一看頓時明了,這里面可是他吃飯的家伙什,隨后,胡大夫從兜里掏出了一個有些奇特的放大鏡。
胡大夫的放大鏡是鄭巧特別配置的,能夠架在眼睛上,用一根比小指略細(xì)的木桿子連接,架在耳朵上,這樣就可以騰出那只拿放大鏡的手了。
只不過制造起來很是繁瑣,也就胡大夫有那么一支了。
胡大夫正要打開工具箱,突然回頭看到鄭巧沒走,胡大夫有些意外,他知道鄭巧是有些膽小的,于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zhuǎn)身開口問道:
“阿巧,一會兒會有些血腥,你還是離開這里吧!”
鄭巧搖了搖頭,說道:
“不!我要留下來!看看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胡大夫嘆了口氣,說道:
“唉,你這又是何苦,人死不能復(fù)生,也罷,你就在旁邊看著吧,也不要發(fā)出聲音?!?p> 接著,胡大夫便不再理會在一旁站著的鄭巧,一個人回到臥室從床墊夾層中取出了他的工作服——一件樸素的白袍,說起來那還是啞巴根特地給胡大夫做的。
一切備妥之后,胡大夫就站在了啞巴根的尸體前。
一些工具拿出來以后,胡大夫就在啞巴根的尸體上忙活起來,右手持著一把锃亮的小刀,找準(zhǔn)了位置以后,猛然下刀,隨后雙手上下翻飛,好似一對白鳥。
因?yàn)樗硨χ嵡?,所以鄭巧也不知道胡大夫此時究竟在進(jìn)行什么操作,不過鄭巧還沒看到有一滴血濺出來,心中暗暗感嘆胡大夫的醫(yī)術(shù)還真是厲害。
的確,鄭巧以前得風(fēng)寒的時候,也就是蘇墨弦冒著暴雨背自己的那一次,到那里的時候鄭巧只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炸開了,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結(jié)果,胡大夫直接一通針灸和推拿,使得鄭巧吐出了一口寒冷如冰的黑血,接著煎了一碗姜湯給鄭巧服下,鄭巧整個人就一下子好了!而且好的很徹底!
整個過程不超過十分鐘!
于是在鄭巧小時候,胡大夫曾一度成為鄭巧的偶像,甚至鄭巧都萌生出了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的想法,但很遺憾,那時鄭巧已經(jīng)沉浸木機(jī)匠多年,分不出精力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
自那以后鄭巧甚至從來沒生過一次病,不過也經(jīng)常來胡大夫開的醫(yī)館來找胡大夫聊天,也偶爾和胡大夫下下棋,雖然鄭巧總是被完虐就對了。
時隔多年,再一次見到胡大夫那出神入化一樣的醫(yī)術(shù),鄭巧不禁感嘆:
胡大夫雖然已經(jīng)年過花甲,但,寶刀未老??!
很快,七八分鐘一過,胡大夫手上快如急雨洗地的動作驟然停下,隨后,胡大夫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開始解下自己的工作服了。
鄭巧看見,此時啞巴根已經(jīng)被開膛破肚,但除了胡大夫的胸口沾有一些鮮血,其他的鮮血都被裝進(jìn)了一個個小瓶子里,排列整齊。
鄭巧看到這一幕甚至都忘記了其他,不禁由衷的感慨道:
“胡大夫!您的醫(yī)術(shù)……實(shí)在是厲害!”
鄭巧是真心很是佩服胡大夫的醫(yī)術(shù),要知道臺上十分鐘臺下十年功,何況醫(yī)學(xué)更是十分難學(xué)的內(nèi)容,可想而知胡大夫在這方面究竟有多么的努力。
“那么,請問胡大夫,啞巴根的死因是?”
鄭巧迅速拋出了這個他一直很想知道的問題。
“死因是,急性心跳驟停!”
胡大夫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鄭巧說道。
突然,他一轉(zhuǎn)身,用一股無比凝重的口吻說道:
“確切的說,是被活活嚇?biāo)赖?!?p> 鄭巧一聽簡直汗毛倒豎。
“好了,鄭巧,我去一趟茅房!你在這等我一下,別亂碰任何東西!”
胡大夫說完,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于是囑咐了鄭巧兩句,朝茅房跑去,看得出來確實(shí)很急,鄭巧還沒見到胡大夫這么急匆匆地奔跑過。
突然,鄭巧看見從胡大夫的衣服里掉出了什么東西。
因?yàn)楹蠓蚺艿锰?,而且這東西落地的聲響也很小,胡大夫也沒有發(fā)現(xiàn),鄭巧上前把它撿了起來,隨后就站在病房的一角,等胡大夫回來歸還給他。
鄭巧看了看手中胡大夫掉的東西。
這是一塊手掌寬,六邊形的漆黑色令牌,因?yàn)榇藭r太陽基本都已經(jīng)看不見了,所以光線有些暗,鄭巧只能看出個大概形狀,看不清具體樣子。
鄭巧本能地試著用手捏了捏。
“好硬!”
鄭巧有些吃驚。
要知道,鄭巧現(xiàn)在的散級巔峰都覺得很是硬,估計是某種未知的極硬金屬做的。
不過,鄭巧很快覺得這么捏人家的東西有些不妥。
要知道一般的金屬就算是鐵塊也早就被鄭巧給捏爛了,雖然胡大夫和自己關(guān)系不錯也不該這樣,只是剛剛鄭巧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一下子沒控制住自己。
過了一段時間,胡大夫還沒回來,鄭巧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反正看幾眼總可以的吧?
此時天已經(jīng)逐漸暗了下來,鄭巧從胡大夫那里找來油燈點(diǎn)上,生怕碰到一點(diǎn)胡大夫的工具和啞巴根的尸體,鄭巧繞了一大圈來到了一臺書桌前。
隨后,在略顯得渾濁的光芒下觀察這枚令牌。
這一下,鄭巧看清了它的全貌。
令牌整體為烏黑色,邊緣鑲嵌著兩條非常細(xì)的小蛇,一條蛇是綠色,露出毒牙,一條蛇是白色的,吐出舌頭,中間用白色的筆體豎著寫著三個小指粗細(xì)的字:
【孫沐陽】
“孫沐陽?是個人名?”
鄭巧腦海里本能的想到。
鄭巧這邊剛剛看完,胡大夫就回來了。
“胡大夫!胡大夫!您的東西掉了!”
鄭巧立刻喊道,隨后上前把這枚令牌交給了胡大夫,胡大夫接過令牌,看了看鄭巧,神情有些復(fù)雜,隨后長長地嘆息了一聲,放回了自己的內(nèi)兜。
結(jié)果還沒等鄭巧說上幾句例如胡大夫您為什么嘆氣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這枚令牌又一次掉在了地上,場景一度非常尷尬,鄭巧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
胡大夫摸了摸自己的內(nèi)兜,發(fā)現(xiàn)里面的補(bǔ)丁不知何時破了一個洞,不過倒也正常,這個補(bǔ)丁已經(jīng)撐了幾年了,也是時候重新再打一個了。
于是胡大夫直接彎腰撿起握在自己手里。
接著,對鄭巧說道:
“好了,巧兒,你也該回去了!天已經(jīng)很晚了,和我一起出去吧!”
于是鄭巧和胡大夫就出了病房,來到了醫(yī)館外面。
此時外面人頭攢動,大家一看正主來了,都七嘴八舌的開口詢問,胡大夫虛壓了一下手掌,示意讓大家安靜下來,于是村民們立刻不再出聲。
“這次啞巴根的死因是因?yàn)橐郧吧眢w患有一種非常難治的病癥,說實(shí)話,這種難治的病癥能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非常不錯了,也希望大家節(jié)哀順變?!?p> 村民們一片哀戚,不過得到了這個結(jié)果,大家也只能嘆氣了,胡大夫雖然醫(yī)術(shù)通神,但卻也沒有把已死之人從閻王爺那里搶回來的本事。
鄭巧知道胡大夫隱瞞了真相,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如果說出去必定引起恐慌。
突然,鄭巧一下子看到了人群中被王大嬸攙扶著的母親。
鄭巧覺得頗對不起母親的,自己最近實(shí)在是忙得一個自己恨不得掰成兩半來用,自己的母親已經(jīng)被自己扔給鄰居王大嬸好幾天了。
于是大步上前,人群自覺讓出一條道路,鄭巧擁抱住自己的母親,說道:
“對不起,巧兒這些天實(shí)在是太忙了,放心吧,媽,明天巧兒休息,哪兒也不去!就專門陪您在家里坐著!好好跟您嘮嗑嘮嗑!”
杜子美笑道:
“好,好??!巧兒懂事了,我等著!”
雖然是在笑,但語氣還是有些傷感,看來也是受到了啞巴根死去的影響。
突然,旁邊冒出一個可愛的腦袋,抱著鄭巧的大腿,很是害怕的說道:
“巧哥哥,我……我也會和小啞巴那樣……得那種病嗎……”
正是蘇錦鯉。
“不!怎么會?小錦鯉的身體可健康得很!別亂說!”
鄭巧是個明白人,心里自然有譜,笑著撫摸著蘇錦鯉的小腦袋,說道。
“不好了!不好了!”
突然,老漁民老江頭奮力擠出人群,大喊一聲。
“怎么了?”
鄭巧立刻轉(zhuǎn)身開口詢問,所有村民也都把目光聚焦到了老江頭身上。
“俺孫子……俺孫子……阿?!?p> “不見了??!”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正要開口。
轟?。。?!
突然,一聲前所未有的響雷從天際引下,那一瞬間耀眼的白光幾乎把每個村民恐懼的面容映照得蒼白,霎時間,仿佛所有東西都失去了聲音。
嘩啦啦啦啦~
緊接著,天空中下起了瓢潑暴雨,比上次鄭巧第一次見到機(jī)關(guān)箱時下起的暴雨雨勢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一聲聲猶如鬼哭的風(fēng)聲也呼嘯而來。
未知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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