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洞穴,鋪天蓋地的黑暗就涌了過來,前進(jìn)了大概半盞茶功夫,才隱隱有一陣微弱的光芒在前頭閃爍。
扶迄剛從湖水中探出頭,突如其來的亮光就刺的她扶額遮擋。
待到適應(yīng)眼前的亮光后,她才緩緩睜開眼打量周圍的景象。
原來洞穴通往的是另一個(gè)空間,原本的鏡泊湖在這兒濃縮成了一小方潭,旁邊便是岸邊,岸上有一扇奇怪的鐵門。
為什么要說奇怪呢,你見過長滿鐵銹,還被放在湖底的鐵門?
“嘖嘖,一股血腥味兒。”
炯絡(luò)化作一條小蟲鉆入到扶迄耳中低聲喃喃道。
“血腥味兒,你是在說鐵銹嗎?”
炯絡(luò)直接否定了這一說法:“笨!那能是鐵銹嗎?分明是陳年血跡粘在那鐵門上,經(jīng)過湖水淅瀝,水中的鹽分跟血跡混合,才變成現(xiàn)在這樣子?!?p> “陳年血跡?”我垂眸自語,“這伏天死了不過百年,怎么又是夢瑩尸海,又是鏡泊湖底這么偏僻的地方。”
“說你笨還真是笨!”炯絡(luò)沒好氣的嘲諷道,“這又不是伏天的墓,他只是在前人的基礎(chǔ)上改造一番罷了。”
“改造?那竹閣也是他改造的?”
看到一臉驚訝的我,炯絡(luò)無奈的翻了個(gè)白眼:“沒見識,那竹閣里的東西有伏天的,也有這仙陵真正的主人的,他只不過是增添了陣法罷了。”
“那,那顆鮫珠呢?”
炯絡(luò)少有的沉吟了會兒道:“鮫珠的事我還不能確定......”
“但我能確定這鐵門背后,才是這座仙陵真正的墓室!”
“哈?”
我怔怔的看著眼前那扇破舊的鐵門,這后面才是墓室。
還沒等我看夠,那扇鐵門就被打開了,里面探出一個(gè)腦袋。
“是上清天的同門嗎?”
她怯生生的看向我們,一張圓臉掛著一絲畏懼,直到她的視線掃過其中一個(gè)弟子,她眸中才出現(xiàn)一抹喜悅。
“原來真是,快進(jìn)來吧。”
她打開鐵門,站在一旁讓我們進(jìn)去。
鐵門不僅不大,還有些磕磣,要不是炯絡(luò)說這暗藏墓室,我還真是想象不出,這墓室的門面能破敗成這樣。
可炯絡(luò)又是怎么知道這里還有個(gè)墓室的?
一連串的疑問在腦海中打轉(zhuǎn),自從下山以來,一樁樁一件件,無不透著古怪......
走進(jìn)門后,眼前便豁然開朗起來。
道路兩旁是成串的明燭,照亮著偌大的空間,空蕩蕩的大殿中央鋪了一層紅毯,只是隨著歲月流逝,朱紅已漸漸褪去,顯得有些陳舊。
大殿正上方是五彩斑斕的晶石,讓人看的眼花繚亂。一獅形寶座佇立在大殿臺階之上,只是寶座上空蕩蕩的,就連大殿中央也沒有其他的擺件,只是在青磚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拖拽的痕跡,顯然是人為拖走的。
“這里原本還有一些古董擺設(shè),我們嫌太占地方就扔到隔壁去了?!蹦切A臉看到我一臉好奇的模樣便解釋道。
我朝她溫和一笑:“你們是在哪里休息?”
“我們都是在后面的廂房休息,姑娘可不要小瞧了這座宮殿,后面大大小小的有百來間殿閣,就是凡間皇帝的皇宮也不過如此呢?!?p> 聽完她的描述,我心一跳,難道真的是什么大人物的仙陵?
她一邊帶我們向后殿走去,一邊向我們解釋這座宮殿的分殿。
一路走去,除了粉飾的金碧輝煌的宮殿就是枯了一地的草木,無一不在敘說著,這里曾經(jīng)的輝煌。
小圓臉將我們帶到一處廂房,輕聲扣門:“師兄,他們來了?!?p> 他們?為什么不稱呼我們?yōu)榈烙岩嗷蛘呤巧锨逄斓娜耍?p> 一時(shí)間,疲憊的腦子又快速轉(zhuǎn)了起來。
只聽咿呀一聲,古色古香的紅木門扉便緩緩打開。
一年輕男子半靠在門側(cè)斜視著,一襲道袍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為他增添了幾分慵懶。
這大概是我見過的唯一能與鳳棲那妖孽相提并論的美人了,我一轉(zhuǎn)頭,果然瞧見鳳棲眼神不善的瞪向那男子。
“怎么是你?”
嗯?聽這意思,這兩人認(rèn)識?
那男子輕聲笑了起來,震得身上原就寬松的道袍顯得掉下來。
“你又怎么來了?”
他眸中帶笑,不像是刻意裝出來的,更像是在迎接一個(gè)久違的故友。
“我沒有跟你說笑!”鳳棲略微有些怒意,猛地走上前一把抓過他那細(xì)瘦的手腕。
“果然,你也中毒了?!?p>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cuò)了,鳳棲一雙鳳眼微微有些發(fā)紅,他無奈的看著他,從懷中掏出玉瓶。
“這是解藥,給我喝下去。”
“噗,”男子俯首低笑,但還是接過了玉瓶,在鳳棲惡狠狠的目光下喝了下去。
還順手將空瓶倒給鳳棲看。
“藥喝完了,就進(jìn)來吧?!彼⑽⑹栈厥挚吭谝慌?,讓出一道道來。
鳳棲不悅的輕哼一聲,直接往里一坐,一雙鳳眼促狹的環(huán)視了一圈。
敬和月寵溺的笑了笑,拖著松垮的道袍愜意的躺在長椅上。
鳳棲狠狠地翻了個(gè)白眼:“我說怎么大半年不見你蹤影,原來是跑到這個(gè)鬼地方來了?!?p> 敬和月淺淺一笑:“本來是來尋個(gè)東西,沒想到差點(diǎn)把自己賠進(jìn)去?!?p> “活該?!?p> “是是是?!?p> 我茫然的看著打嘴炮的兩人,這兩人,好像很熟???
謝侃有些無奈的笑道:“三師兄還是那么愛開玩笑?!?p> 我心中訝異,三師兄?
鳳棲無奈的搖了搖頭:“要不是你非要來這無妄之巔,我也不用平白來走這一遭?!?p> 敬和月輕笑出聲:“到頭來又成我的不是了。”
“說正事吧,有多少弟子身中蠱毒?”
敬和月收了笑容,正經(jīng)道:“現(xiàn)在有十幾個(gè)人發(fā)病了,其余的人也不敢用夢蠱壓制毒素,只能去同魔修廝殺奪取魂珠?!?p> “你先把解藥分下去,至于身中蠱毒的,我們另有他法?!?p> 敬和月眉眼一舒:“哦?”
鳳棲的目光有一瞬間停留在我身上......
我不自覺地攥緊了手心,只覺得渾身冒冷汗。要是讓他們都知道了我身上的秘密,別說回清源宗了,我現(xiàn)在就得交代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