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處,兩個身影飛快的穿梭其中,卻又沒留下任何的騷動,仿佛這深林之中本就沒有人來過一般,又仿佛他們本來就與這密林為一體一般。
“你這身法可以??!身輕如燕,幻影無形,有名字嗎?”王艮問道。
“你的身法絲毫不遜色于我,在問我之前,怎么?不打算自報一下家門嗎?”趙乾禮反問道。
“我這身法是我?guī)煾该貍鞯?,我?guī)煾嫡f江湖上沒有名號的,說了你也不知道?!?p>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呢?”
“那這樣…”王艮還待再說什么,突然便被趙乾禮打斷了,只見趙乾禮輕輕的落在了前面的樹枝上,貓起來身子,透過樹葉的縫隙觀察著什么。
王艮也落在了趙乾禮的身邊,也不問什么,便也是扒開了一個縫隙看來起來。
前方大約三十米處,此時蹲著數(shù)十號人,每個人都攜帶著武器,有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還有一些其他旁門武器,還真是十八班武器,樣樣齊全啊。
王艮小聲的問道:“他們都是賞金客嗎?怎么這么多人?”
趙乾禮觀察了片刻方才說道:“我看不像,你看他們個個滿面兇光,殺氣外漏,一看就是經(jīng)常做人命買賣的,不像是賞金客?!?p> “賞金客不也是做人命買賣的嗎?”王艮不解的問道。
趙乾禮搖了搖頭說道:“不一樣的,賞金客主要還是講究追蹤,然后是抓捕,不會刻意的去奪人性命,你再看這些人,明顯就是專門以奪人性命作為勾當?shù)?。?p> “奧~”王艮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像是奧,的確不一樣哈?!比缓笏坪跤窒肫饋硎裁凑f道:“那他們在這豈不是說明…”說著便震驚的看著趙乾禮。
只見趙乾禮點了點頭說道:“恐怕他們是設(shè)了埋伏了,難怪之前沒有回過頭來再做探查,原來是有恃無恐,請君入甕啊?!?p> 王艮也是感到了一絲后怕,吸了一口涼氣說道:“還好,被我們發(fā)現(xiàn)了,要不然我這第一單生意就要變成最后一單了。”
趙乾禮看了看王艮說道:“你不是天下第一嘛!還怕這幾個小毛賊?”
“雙拳難敵四手??!”王艮嘆了一口氣說道。
又看了片刻,兩人都覺得無機可乘,看來今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白忙活了,便是準備抽身離開。就在即將動身的那一刻,兩人幾乎同時警覺的看向了來時的那條路,然后對視了一眼,也不說話,便是飛身隱藏到更隱秘的地方去了。
黑夜的精靈今夜是注定不得安生了,又是一陣的騷亂,那群埋伏的人仿佛也是感覺到了什么,紛紛離開原來的位置,找更隱秘的地方藏了起來。
趙乾禮和王艮二人現(xiàn)在覺得很是無奈,動也不敢動,因為有四五個人似乎是覺得這個地方是個好位置,便也是躲了進來,剛好就在二人的前方,二人如果有任何的動作,哪怕是一丁點的聲響,怕是都會被發(fā)現(xiàn),二人為了不暴露,只得都使出了閉氣功,好一頓折磨啊。
十息不到,便又見一群人偷偷的潛伏了過來,一個個小心翼翼的樣子,盡量的避免自己被發(fā)現(xiàn),可惜這一切注定都是徒勞的。只見這群人有著統(tǒng)一的著裝,統(tǒng)一的佩劍,而且隊伍之間十分講究配合,看起來不似之前埋伏的這群人一般雜亂無章。
“大哥,看來這是賞金團隊啊?”躲在二人身前的一人說道。
“嗯,看來是的,我就說嘛,一般的獨行賞金客或是小團隊的賞金客怎么可能會讓景虎他們?nèi)绱舜髣痈筛?,原來是被賞金團隊盯上了!”躲在二人前面的另一個人說道。
“那大哥,你看他們是那個賞金團隊的?”
那老大伸頭看了看,然后轉(zhuǎn)向另一邊問道:“老三啊,這玩意你最在行了,你看這是哪個團隊???”
那人撥開密葉仔細瞅了瞅說道:“看這身打扮應(yīng)該是來自南京應(yīng)天府的劍客門?!?p> “嗬,來頭還真不小,看樣子回頭得找景虎他們多要點跑路錢了,這個大家伙不好惹啊。”那老大一副奸商的嘴臉說道。
“那老大,我們什么時候動手?”
“再等等,等景虎他們給信號,我們再動手,告訴兄弟們,下手都給我麻利點,不要留后患!”
“是?!?p> 破廟中,八虎此時已是來到了大雄寶殿門口,景虎伸手便是推開了門,就在那一瞬間,便只覺得一抹寒光刺眼,下意識的抬手遮擋了一下,放眼看去,只見一人拔劍自橫梁之上借勢刺了過來,趕緊斜身躲避,‘刺啦’一聲,寶劍貼著景虎的胸口穿了過去,可惜只是刺穿了景虎的衣服,卻是未傷到分毫,那人見一擊沒有得手,反手便是橫劍又砍了一道,景虎趕緊后退,雖未危及生命,卻也是留下了一道寸長的劍痕。
景虎看著胸口流淌的鮮血,已然是氣急敗壞了,大吼了一聲:“給我宰了她!”
其他六虎此時拔出了武器便是沖了上來,還未接近那人,卻是一陣狂風襲來,只見一柄鐵柱迎面劈來,氣勢洶洶,大有萬鈞之勢,幾人趕緊躲閃開來,狂風襲過,煙塵四起,眾人站定細瞧,卻是又多了一個壯漢,手中拿著的也不是什么鐵柱,而是一柄寶劍,只是此寶劍太過奇特,長約三尺七寸,寬約一尺,最特別的便是其厚度居然約有寸許,說是寶劍,但著實是重了些。
破廟外,劍客門此時已是做好了包圍,只聽得破廟內(nèi)傳出了一聲吼叫,一個個便是握住了劍柄,做好了隨時戰(zhàn)斗的準備,其中一個人對著主事的說道:“陳堂主,你看,我們現(xiàn)在動手嗎?”
陳堂主看了看破廟周圍說道:“看來是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搶在我們的前面了,留下一隊人在外面接應(yīng),其他人跟我沖進去,煮熟的鴨子不能就這么飛了?!闭f罷便是帶頭沖向了破廟。
那人接到陳堂主命令之后,立馬和周邊幾人分配了一下任務(wù),便是率眾跟了上去。
躲在趙、王二人前面的這幾個人也聽到了破廟傳出的吼聲,只聽其中一人說道:“老大,信號!”
那老大看了看四周劍客門的布防,只見他們留了十個不到的人在外面把風,其他的人都沖了進去,便說道:“時機到了,去告訴二當家的,讓他悄無聲息的解決掉這些把風的?!?p> “是。”
黑夜總是能給予人們最安全的保護,同時卻又能讓人消失于無形。劍客門留守在外的人被迅速而且無聲的滅口了,所有的黑衣人也都沖了出去,趙、王二人總算是松了口氣,趕緊大口的喘了幾口氣,怕是再遲片刻,二人便要窒息而亡了。
王艮問道:“什么情況???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趙乾禮吸了幾口氣說道:“看樣子今晚是熱鬧了,我們可千萬不能參與啊,要不然就真的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p> “什么俏皮話,沒看出來啊,挺幽默??!”
“哎,那能怎么辦,本來以為是樁大買賣,沒想到是刀山火海,兇險的很?。 壁w乾禮緩了緩心神說道。
“真是的,沒想到第一次做賞金客居然是這么慘淡的收場,一毛錢都沒到手?!?p> 趙乾禮翻了個白眼說道:“少扯淡,你賺了一百兩好吧,我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還說呢!早知道一百兩銀子這么危險,打死我都不來。”王艮不屑的說道。
大雄寶殿前,景虎看著不知哪冒出來的二人,說道:“好啊,好啊,今天不管來多少人,都得死?!闭f完便待動手,卻是聽到一陣笑聲傳了進來。
只見一人提劍踏空而至,笑聲猶在空中,而人已是到了內(nèi)院,眾人望去,便是那劍客門的陳堂主是了,只聽陳堂主說道:“還往哪里逃?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還不快快束手就擒?!?p> “老匹夫,你仗著人多勢眾了不起嗎?今晚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景虎看見劍客門的陳堂主便似見到了仇人一般。
呼呼啦啦的又是沖進來一群人,少說也有三四十人,個個都是精壯的好手,眾人迅速的封堵住了主要的出口,對八虎已是形成了包圍之勢。
陳堂主看著沖進來的人,得意的笑了笑說道:“就仗著人多怎么了,對付你們這些傷天害理之徒,沒那么多道義可講,還不束手就擒?!?p> 景虎聽得此言已是哈哈大笑起來:“人多了不起嗎?老子人更多,管豹!收人錢財,還不快替人消災(zāi),躲著干嘛呢!”
“哈哈哈”又是一陣笑聲傳來,一人踏著這笑聲落在了景虎的身旁,拍了拍景虎的肩膀說道:“老弟,莫急,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兄弟我還是講江湖道義的,說到做到?!?p> 說罷,又看到了景虎胸口的傷說道:“呦,這是怎么回事啊,這么快就掛彩了?誰傷的?”
景虎看了看站在大雄寶殿門口的二人說道:“那女的埋伏在大殿里面,我不小心被刺傷的,都是小傷,無礙大局?!?p> “哈哈哈,沒想到?。 敝灰姽鼙闹盎⒌募绨蜻呅呎f道:“兄弟放心,今天買一送一,全給你解決了?!?p> 景虎抱了一禮說道:“那就有勞管豹兄了?!?p> 管豹倒是搖了搖手,表示不必在意。
此時陳堂主已是黑著個臉了,再不似剛才那般意氣風發(fā)了,說道:“你們這是不把我劍客門放在眼里??!”
管豹貌似卑微的看著陳堂主說道:“哎呦,這哪敢??!劍客門啊,這可是我們京東西路最大的賞金客組織了,借我兩個膽,我也不敢啊!”
陳堂主黑著臉說道:“知道便好,現(xiàn)在你便帶著你的手下離開這里,我可以權(quán)當這件事沒有發(fā)生過,而且我還可以保證,我劍客門事后絕對不會找你麻煩,怎么樣?”
只見管豹拍著手笑著說道:“哈哈哈,陳堂主說笑了,我的確得罪不起劍客門,可是你陳云禹算個什么東西,也配在這吆三喝四的,如果是你那兩個門主來了,倒還差不多!”
“管豹!”只聽陳堂主喝到:“看來你今天是不打算善解了,是非要和我們劍客門作對,是吧!”
“哼!好大的虎皮啊,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我倒要看看,到時候誰能把帳算在我管豹的頭上?!闭f著便是讓門外的手下包圍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