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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疊的平行線

第三十章 面試

交疊的平行線 夜空月間 2861 2019-04-26 09:00:00

  2017年1月23日下午五點半,距離春節(jié)還有四天。

  許言所在的公交車正向舍得茶樓駛?cè)?。周四晚上發(fā)生的事對她沖擊太大,以至于之后的三天一直在渾噩中度過,不知不覺中就到了現(xiàn)在。

  坐在靠窗座位上的她正迷離的望著窗外。

  回憶跑的有點快,已經(jīng)回到與李顯初遇的那天。這些記憶就像一部暖色調(diào)的電影,慢慢播映著那些平凡又動人的點滴。

  畫面一閃而逝,看著那個夜晚里那么主動的自己,許言仍舊會臉紅。或許是那個特殊環(huán)境的影響,又或許是酒精的作用,讓那個特別的男人在自己心里留下了身影。

  電影繼續(xù)播放著,許言看到了閨蜜一臉嚴肅的告誡自己“不值得”的畫面。

  很多事情,總是過后才能察覺。

  如果柯樂現(xiàn)在問她,許言就能給她一個簡單而又直接的答案。除了那種奇妙的共鳴外,李顯讓她感受到了二十二年的人生中從沒有過的溫暖。

  至于李顯已婚的問題,雖然她很多時候是在刻意忽略。但在許言內(nèi)心看來,他們倆其實沒什么不同。相較而言,至少他從沒隱瞞過。

  這部暖色的電影即將接近尾聲,周四那天,許言本已鼓起勇氣向李顯坦白自己的秘密,但陰差陽錯之下,他們都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想到當時柯樂那老母雞護崽的樣子,她不禁淺笑出聲。

  最終,畫面定格在他接完妻子電話后匆匆離去的背影上。

  他就像一場溫暖的夢,匆匆在她的生活中掠過,卻留下了深刻的痕跡。正如夢中那個與她牽手乘坐時空機的他,陷入藍與黑的斑紋中消失不見。

  雖然隔天就接到了電話,他記得說過的話,平靜的聲音只是告知了今天面試的時間地點。但那平靜之中飽含的歉意,讓許言明白了自己是被放棄的那個選項。

  “我沒有奢求什么”,曾說過的安慰之言猶在耳邊,她也早就知道沒有去愛或者被愛的資格。但她騙不了自己,男人的溫暖早已編織成一個夢境,一個滿是奢望中糖果味道的夢境。如今,該醒了。

  許言倒也不會去埋怨誰,畢竟像她這樣的怪胎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想到這里,她的思緒又飄向一個陽光的女孩那里,那個打著小學軍鼓點敲門的女孩,那個笑著打扮自己的女孩,那個在生病時第一時間照顧自己的女孩,那個被自己誤導,甚至可以說禍害的女孩。那個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自己的女孩。

  許言忽然覺得這樣也挺好,自己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現(xiàn)在不過是回到最初的狀態(tài)而已??墒沁@股已經(jīng)持續(xù)了四天,從心口蔓延到四肢的冰冷感又作何解釋?

  公交車中響起刻板的報站聲,她猶豫一下還是下了車。

  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許言也說不清自己為什么會依言的來參加這個面試,或許她心里還有一丁點未曾熄滅的火苗吧。

  許言來到了舍得茶樓,這里的陳設(shè)令她非常滿意。還在觀察著環(huán)境,就見一個穿著旗袍的漂亮女服務生笑吟吟的走了過來:“小姐,有預定嗎?”

  許言忙擺了擺手,帶著些拘謹?shù)幕氐溃骸拔沂莵碚胰说摹!?p>  女服務生淺笑絲毫不改:“那您朋友是在哪個包間?我?guī)^去?!?p>  許言定了定神,也笑著回答:“你誤會了,我是來面試的。”

  女服務生點點頭,好奇的上下打量下許言,扯開嗓子就轉(zhuǎn)頭呼喝:“大叔,你說的人來了!”仿佛方才那個笑嫣如花的女孩根本不曾存在過。

  “死丫頭,你再叫我大叔我可翻臉啊?!币宦暸扔蛇h及近,一人一鳥就這樣出現(xiàn)在許言面前。

  來人看不出年齡。無論是頭上的顯得有些的凌亂的碎發(fā),黑圓框的眼鏡,保養(yǎng)良好的光滑皮膚,右眼下的淚痣,還是顯得瘦弱的單薄身材。說這人二十多歲也不會有人懷疑,可他眼睛里卻透著股成熟的味道。

  他手里的鳥架上落著一只灰鸚鵡,正配合著主人一起觀察。

  許言回憶下李顯之前的介紹,忙對來人鞠了一躬:“沈哥你好,我是許言。”不知為什么,眼前的男人總給她一種相似卻又絕不相同的奇怪感覺。

  來人正是沈繼平。

  他觀察完眼前的女孩,聯(lián)想到發(fā)小的樣子,難怪二字浮上心頭。剛想和她聊聊,卻發(fā)現(xiàn)之前的女服務生正一臉八卦的盯著自己。沈繼平秀氣的眉毛一皺,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還杵這干嘛,趕緊干活去。”

  “好的大叔!”女服務生乖巧的應和。

  沈繼平勃然大怒:“叫哥!叫我沈哥!”

  女服務生笑著跑開,但還是留下了調(diào)侃的話:“好的大叔,沒問題大叔?!?p>  沈繼平一巴掌拍在自己腦袋上,將頭發(fā)揉的更亂。心道自己這老板當?shù)模趺催@么委屈。抬眼一看,對面那個干凈的女孩正微笑著看著自己。他忙咳嗽了一聲:“咱們邊走邊談。”

  許言點點頭,正打算再自我介紹下,就聽鳥架上的鸚鵡插言道:“誰啊?”

  許言楞了一下,暗道好聰明的鳥兒。

  沈繼平笑著撓撓鸚鵡的腹部:“新來的。”

  鸚鵡了然似的點點腦袋,說出話卻與行動相悖:“誰啊?”

  沈繼平又忍不住揉把頭發(fā),黑著臉回道:“修水管的。”

  鸚鵡果然不再發(fā)問,一旁的許言卻憋笑憋得辛苦,顯然也聽過這個遠古笑話。

  沈繼平咳嗽一聲,一本正經(jīng)的提了提鳥架:“忘了介紹,這是建國?!庇洲D(zhuǎn)頭向建國引薦:“這是許言。”

  許言聽到沈繼平的介紹,又有些想笑,好在忍住了。

  沈繼平慢慢踱著步,跟許言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聽顯子……李顯說你還是學生?”

  “嗯,肅大美術(shù)學院的,大四了?!?p>  “哦?美術(shù)學院的?”

  沈繼平來了興致,快步走到自己的得意之作處,招了招手讓許言靠近。

  許言走進一看,愕然的表情躍上,只見面前矗立著尺許大的茅廁二字。

  沈繼平滿眼期盼的詢問:“怎么樣?”

  許言不明所以,搖著頭反問:“什么?”

  沈繼平有些不快:“你不是學美術(shù)的嗎?這字寫的怎么樣?”

  許言哭笑不得,但畢竟初次見面,還是禮貌的避開了這個尖銳的問題:“抱歉,我是學油畫的,不太懂書法?!?p>  沒想到這種教科書般的回答會讓沈繼平不滿意,只見他擰著眉頭,語氣里都是不滿:“怎么去學那些洋玩意,就不能學國畫嗎?”

  許言正有些尷尬,就聽建國幫她解了圍:“煞筆。”

  沈繼平怒了,兇巴巴的將鳥架提至臉前:“你罵誰呢?!”

  建國也不示弱,撲扇著翅膀回敬:“煞筆?!?p>  噗嗤一聲,許言還是沒忍住,頭一回見接罵的人。

  憋不住的笑聲讓一人一鳥停止了斗嘴。沈繼平咳嗽聲岔開話題,連珠炮般道:“一個月休息四天,除了春節(jié)以外,其他法定假日調(diào)休,包吃不包住,月薪三千,試用期一個月,薪水減半。干不干?”

  節(jié)奏轉(zhuǎn)換太快,讓許言有些恍惚。她也不記得自己有沒有點頭,就聽沈繼平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愿意干就行,其余的春寧會告訴你,哦,就是剛才那個死丫頭?!彼f罷就轉(zhuǎn)身要走,然后又想到什么似的折返回來:“對了,你不是本地人吧?!?p>  許言搖了搖頭:“我是西昌人?!?p>  沈繼平咂吧下嘴有些不樂意的吩咐:“春節(jié)放假十天,三十到初九,可以提前買票,但記得按時回來?!?p>  許言還沒點完頭,就見沈繼平已經(jīng)走遠了。

  倒是個有意思的人。

  “你好!”

  她正暗自想著,卻被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那個女服務員不知何時,笑瞇瞇的站在了自己身后。不等許言開口,女服務員就伸出手開始了自我介紹:“我是江春寧,以后就是同事了?!?p>  生活總是會繼續(xù)的。

  沈繼平提溜著鳥架站在東坡居門口,像特務一樣左右張望下,見沒人注意這才鉆進了包間。

  包間內(nèi),一個男人正慢慢的喝著茶,頭都沒有轉(zhuǎn)一下。他心里嘆口氣,努力舒緩著表情:“安排好了?!?p>  男人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

  沈繼平坐到對面,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就在外面。”

  男人無動于衷。

  “真不見見?”沈繼平點著下巴誘惑起來。

  男人皺了下眉:“是你說要我注意分寸的?!?p>  沈繼平已經(jīng)知曉這幾天發(fā)生的事,嘆口氣倒也沒有否定自己說過的話。

  男人喝完杯中茶,帶著幾分決絕將茶杯頓在桌上。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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