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院子的木門發(fā)出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可是住在院中的人似乎沒有聽見。
“啊……”
敲門的人被趕來的黑衣人一刀砍中了背部,發(fā)出一聲慘叫。
大雨依舊鋪天蓋地地下著,雷聲震耳欲聾。
雨水將空氣中的血腥味沖得蕩然無存。
卓家院里院外站滿了黑衣人,這些黑衣人面向南屋,手中的大刀在閃電的照耀下很是刺眼。
卓悠然翻了一個身,嘴里嘟嘟囔囔說著囈語,嘴角掛著口水。
……
“閣主……”一個黑衣人叫著另一個黑衣人道。
“真是天助我也,沒想到今天的行動會如此的順利……”
那個被稱為閣主的人看著南屋,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陰笑。
抬起腳,用力一蹬,‘嘣’的一聲,木門頓時被他一將緊閉的木門踢開。
緊接著,“嗖”的一聲,一個金屬暗器從暗沉的屋中飛出朝他的面門疾飛而來。
黑衣人大刀向前一擋,只聽‘當’的一聲,飛出的暗器正好打在了他的大刀上,兩力相撞,暗器被彈開,往旁邊斜飛出去,深陷于泥地中。
“晟王爺,這暗器使得倒是不錯呀……(狡黠的鷹眼看著屋中的四人)如今我們又見面了……”
看著卓家一家四口手里拿著劍站在屋中,如臨大敵地對著門口。
‘卓盛’在黑衣人剛到時就覺察到了危險。
可是當他看到院子里烏壓壓的黑衣人,一時間沒敢輕舉妄動。
原本想從暗門里逃走,但他剛探出頭,竟然發(fā)現(xiàn)后面的地洞口已經(jīng)站著一群黑衣人。這時他才知道,這些人是有備而來。
蕭正婁見還少一人,說道:“你那個裝得頗像傻子的女兒呢?”
四人沒有回答。
一個人回道:“閣主,那個叫卓悠然的還在睡覺……”
此時近百的黑衣人將卓家小院圍得水泄不通。
雨漸漸停了??諝庵袏A雜著泥土的氣息……
看到來人,‘卓盛’冷笑道:“閣主對卓某真是鍥而不舍,竟然這么偏遠的山野之地都被你們找來了……”
“哼”九龍閣閣主蕭正業(yè)冷哼一聲道:“原本我們也是找你不到的,只是你太不自量力。竟然敢打?qū)幫蹙让魅说闹饕?。不過你藏得夠深的,先前我怎么也沒想到你會隱藏在寧王身邊……果然不愧是北國碧柳山莊的莊主,誰能想到你從北國消失以后會到這窮鄉(xiāng)僻壤來過這窮苦的日子?”沉吟了一會兒,接著道:“話不多說,你也知道我們今天來的目的……”
“哦!這我可不知道……”晟王趙令民試圖拖延時間,他在玄國可不止這周邊的護衛(wèi)。不過他也明白面對這么多的敵人,如今想要全身而退恐怕很難。
就在雙方對峙期間,大雨漸漸變成了小雨,而后小雨又停了,后來月亮也出來了。
看著多變的天空,晟王趙令民想到那個多變的人,就像今晚的天氣,讓人觸不及防。
借著余暉,晟王趙令民才看清外面的黑衣人。
“看來為了我趙某人,你們九龍閣是傾巢而出呀!不過這么大動干戈,只為我一個人,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
趙令民看到外面除了數(shù)不清的死士外,大樹頂上還有兩個江湖高手。
看到兩人的面孔,竟然都是二十年前就已經(jīng)名動江湖人物,不由對九龍閣能找到這樣的人效力而感到佩服。
這兩人,一個是玄國云宗宗主楊敬之,一個是白石山莊莊主白居延。
雖說自己的武功不弱,但就憑眼前兩人的功夫就足以讓他分身乏術,甚至不堪一擊。
更何況蕭正業(yè)身后還站著一個東陵國禁衛(wèi)軍統(tǒng)領,同時也是東陵第一高手的宋全期。
怪不得蕭正臉上全是得意之色。
看到這里,趙令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zhàn)。
九龍閣閣主蕭正業(yè)聽他如此說,便道:“不……只要得到了‘決勝千里劍’,這樣的陣容也不算小題大做。再加上,你可是北國碧柳山莊的莊主,不來點貨真價實,豈不是讓你笑話我們九龍閣沒有實力?”
看了看站在他身后三個下屬,“晟王…今天你必須將決勝千里劍交出來!至于你在石林的人,不好意思,寧王已經(jīng)派人去一網(wǎng)打盡了……”說完,不由得露出張狂的笑來。
趙令民聽‘石林’兩字,便知這一局自己已經(jīng)輸了,而且輸?shù)煤軕K。
至于‘決勝千里劍’,他早已經(jīng)送回了北國。如今手里只是一把仿冒貨而已。
現(xiàn)在想到寧王,不由恨得牙根癢。
心想果然是我小看你了,沒想到你看似玩世不恭,不問世事,竟然是個厲害的角色?
心里雖然如此想,嘴里說道:“決勝千里劍?難道已經(jīng)重新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了?”
“現(xiàn)在裝糊涂恐怕已經(jīng)沒用了吧……”蕭正嘲諷道。
話音剛落,院外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緊接著院中的黑衣人讓出一條道來。
“王爺……”眾人齊聲道。
趙令民抬眼一看,從院外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裝得正義凜然,對他信任有加的??诳诼暵暈榕笥褍衫卟宓兜男鴮幫鯅涫苛?。
兩人相視一眼,婁士林對蕭正業(yè)道:“怎么了?還在僵持嗎?”
他以為雙方已經(jīng)開戰(zhàn),并且這‘假卓盛’一家被九龍閣的人制服了??礃幼舆€沒有開始。
“寧王,沒想到你…難道你就不怕你們皇帝知道你是裝瘋賣傻,你想你的下場是什么?”
婁士林冷笑一聲道“我的下場不用你管,我勸你是不是關心關心你自己。晟王,今天你不僅要交出‘決勝千里’,還要說出我好友一家人的下落。如果他們被你殺死,那么我想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趙令民道:“如今看這情形,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他了?不過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分辨出來的?”
婁士林指著‘卓正著’道:“原本是分不清的??墒悄闵磉叺囊粋€將你出賣了。就是他……我三兒子曾經(jīng)和卓家三公子是好友,兩人在悠然谷有過一個共同秘密。當我兒子問他時,可是這個假的卓正著卻全然不知……”
趙令民了然道:“原來如此,不過你的演技不錯……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好友一家我可沒有殺。只是給了他們一點兒教訓罷……至于‘千里劍’,呵,已經(jīng)被我送回了北國,我相信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了玄國的管轄之地了吧!”
婁士林、蕭正業(yè)兩人相視一眼,蕭正問道:“既然已經(jīng)將決勝劍送了回去,你怎么還留在玄國?”
“你們猜猜看?”
婁士林看著他那張與卓盛幾乎一模一樣的臉,說道:“晟王,如今你還要頂著我朋友的這張臉嗎?”
“什么叫我頂著這張臉?本王本身就長成這樣,而且我本來就是他……”
“不可能,如果你是他。那你為何不會他獨創(chuàng)的飛天劍法……他們在哪里?”
“好吧,果然是騙不到你。我就告訴你,他們就在這江湖之中……”
“你和他是什么關系?”這個問題才最關鍵之處。蕭正業(yè)問道,
如果之前還覺得是巧合,那么今天聽到趙令民說他并未取卓盛一家人性命,那就更加肯定卓盛與眼前這個有某種聯(lián)系了。
要知道作為北國碧柳山莊的莊主,他那令人膽寒的手段,可是在江湖早已人盡皆知。
越令民挑了挑眼道:“我與他毫無關系……”
如果沒有關系,他就不會在二十多年后再次面對他時,就不會悲憤交加了。如果沒有關系,他怎么會不忍心取了他們一家人的性命?
……
這里在劍拔弩張,卓悠然卻在屋中睡得比任何人都香甜。
“今天你是束手就擒還是拼死一搏?”婁士林問。
“你覺得我會束手就擒?”趙令民反問。
話音剛落,長劍劃過空氣朝婁士林而來。蕭正業(yè)揮刀相抵,‘同時將婁士林護在身后。
當’的一聲,發(fā)出一股火花。
寧婁士林被下屬護著離開戰(zhàn)斗點。
這里的兩人在短短的時間里就拆了數(shù)十招,從地上打到屋頂,再從屋頂?shù)綐渖稀?p> 高手對決,往往是以性命相搏。
兩人飛檐走壁,刀劍相交,發(fā)出“當當”的聲音。
下面的人則是引頸觀望。
趙令民的三個屬下(假黃鶯兒,卓正然,卓正著)這時也加入了戰(zhàn)斗,這三人都是碧柳山莊的培養(yǎng)的絕頂高手。
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原本平靜的同,山村如今變成了人間煉獄。
一時間三人將九龍閣的人壓制下去,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原本一直站在樹上觀看趙令民與蕭正業(yè)交戰(zhàn)的玄國云宗宗主楊敬之,白石山莊莊主白居延飛身下來,與三人混戰(zhàn)一處。
……
對于高手過招,婁士林還是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除了觀望,就是躲到一邊想著下一步的行動。
當有人告訴他,這院子中還有一個一直并未出現(xiàn)時,心里不禁擔憂起來。
可是這種擔憂很快變成了哭笑不得。
沒有出現(xiàn)的一個人就是還在屋中睡得正香的卓悠然。
一個黑衣人將門打開后,看到她正四仰八叉的躺著,偶爾還能聽到打呼的聲音。
婁士林聽到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于是在屬下的保護下,來到西屋的單間里。
“啪……”一人巴掌拍在了她的臉上,但對于卓悠然來說,好像力度還不夠。于是一個又給了她一巴掌,這才讓她睜開了眼睛。
“你們這是干嘛?”嘴角還流著口水,說話的時候還吸溜了一下。
看到突然多出這么多人,卓悠然忽地一下坐了起來。
“起來,我們王爺有話要問你……”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這什么味道呀,好難聞?!?,卓悠然不由得皺了皺眉道。
婁士林看著她,在她眼里沒有一絲一毫如臨大敵時的驚慌,心里不由猜測,難道這是‘臨危不亂’的最高境界?
對身邊的人回望一眼。
“王爺……”一個屬下道,“看來這姑娘還真是個傻子……”
卓悠然見他們只是看著自己,便又倒下重新閉上眼睛,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又睡著了。
看她又躺下,婁士林有些哭笑不得,“既然她想睡,那讓她永遠睡著吧!”說完帶著愉悅的心情走了出去。
這樣的事情給原本血腥殘酷的夜里增添了一些樂趣。
他一定要將其當一個笑話說給在家里操持家務的老婆聽,相信她聽到后肯定會高興得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