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師這句話宛如當頭棒喝,震的喻言的腦袋暈乎乎的。
看著面前眼神渙散,仰著頭苦笑的喻言。胡老師只當她是想抵賴,再次疾言厲色的喝道:“說??!為什么要偷班費?”
喻言沒有做過的事,自然不會承認:“我沒有偷錢?!?p> 女孩倔強的看著班主任,說得堅定有底氣。米馨見勢不對,立刻忙不迭的推波助瀾。
“還不是因為窮,她這種家庭出來的人,偷點錢也不奇怪吧?”
明明米馨這句話的邏輯和價值觀都不對,可是周圍的人竟然紛紛附和。喻言見此情此景,快要瘋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一條窮罪竟然把喻言釘死,自己怕是百口難辯了。
一群人對著喻言抱怨,班主任也未止制。
“喻言,你搞什么???有困難說出來,我們可以捐錢給你?。 备呒涡腊缪葜ト说慕巧?,沉浸其中。
“真是窮到發(fā)瘋了,從來沒見過這么惡心的人?!?p> “就是啊,怎么可以這樣子?!?p> 米馨在一群人中不時附和兩句,她得意極了??粗聭B(tài)的發(fā)展都朝著自己計劃中進行,她有一種掌握喻言命運的感覺,爽。
“你們先自習(xí),喻言來辦公室一趟。”班主任推了推眼鏡,白了喻言一眼。
就這樣,喻言跟著她進了辦公室。
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切的譚易磊覺得無聊至極,于是溜了,而梁甜甜也抓起書包緊隨其后。
辦公室里,胡亞楠這個年近四十的女人對喻言說話一點也不客氣。在喻言的百般哀求下,胡亞楠才答應(yīng)不告訴她父母這件事。
喻言的解釋她不聽,一心認定偷竊的人就是她。于是順理成章的,班上所有的打掃和跑腿活兒全被安排給喻言了。
嗯,正好,那群少爺公主不愿意做這些。喻言呢,想必是在家里經(jīng)常做這些的,她一個人,夠了。
胡亞楠為自己絕妙的打算暗自高興著,喻言堅持要要回那封白底紅點的信封。
胡亞楠當她魔怔了,直接扔在了地上后踩著高跟鞋走出了辦公室。
自己蒼白的解釋被胡亞楠否決數(shù)次后,喻言垂頭喪氣的回了自己的座位?,F(xiàn)在的自己,完全不敢照鏡子??粗鴨蕷獾淖约?,喻言很害怕。
每天沒有人說話,除了和梁甜甜偶爾幾句對話,喻言的生活竟然如無聲一般。
梁甜甜,大概是喻言這段黑暗日子里唯一的光。
這所高中是封閉式的,喻言很少能回家。每周周末和家里的媽媽和叔叔打完電話,喻言心里都會好受一點。
總會好起來的,等她們的胡作非為過了就好。時間會告訴她們,我并不是她們想象的那樣子。
喻言每次被謾罵后,都是這樣安慰自己的??墒撬娜套寣捜?,在高嘉欣那伙人眼中是懦弱無能。
的確,喻言不敢做什么。她和以前一樣,遇到事情除了害怕就是哭泣?,F(xiàn)在的她,笑得很少,嘴角下垂是她常見的表情。
喻言又很蠢,那天她跑去了找米馨她們那伙人。只是,她是去找她們道歉的。
食堂里,高嘉欣米馨和她們的小姐妹吃著飯。挑挑揀揀的,很是嫌棄學(xué)校的飯菜。
喻言鼓起勇氣向前,米馨她們看見她過來的身影很是驚訝。隨即,卻又擺起了臭臉。
“我有事情想和你們說?!庇餮缘穆曇艉苄?。
“說什么,你嘴巴里能說出什么好話?你那些偷人偷錢的事我們可不想聽。”米馨盛氣凌人,先聲奪人。
“我想和你們解釋…”喻言本來想將最近她們口中“偷人偷錢”的事情解釋清楚,可是她直接被潑過來的湯打斷了。
“這湯真難喝,就該賞給這種惡臭的女人喝。指不定,喻言你喝過過更污穢的東西吧?”高嘉笑得優(yōu)雅高貴,仿佛自己是世上最美的公主。
“是啊,翻了翻你以前一戰(zhàn)成名的貼子。哦呦,你也是當過小姐的人呢……”另外一個女生,嘴上不饒人的說。
“我沒有…你們…如果我有惹到你們的地方,我向你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喻言不爭氣的哭了。
“我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吧…”喻言的淚水和著湯汁,看起來落魄至極。
“我們是為民除害,你這種人走到哪里都惹人討厭。哈哈哈哈,滾?!泵总拔孀∽欤Φ脜s很猖狂。
“哈哈哈哈哈哈…”
喻言在嘲笑聲中一步步退出了食堂,活像一個乞丐。
自己真無能啊,剛剛湯潑過來那一瞬間,喻言竟然在慶幸幸好不是特別燙。
淚水模糊了雙眼,喻言的眼睛一直都是紅腫的。
沒有向安佳的學(xué)校,真是太痛苦了呢。偏偏喻言要強不想讓愛自己的人擔心,這些日子她所遭受的全部是牙齒打碎了和血吞。
于是,明天最開心的時刻大概就是和梁甜甜說話的時候。
“喻言,我請假了幾天回家有事。再見啦,你好好吃飯?!绷禾鹛疠p輕拍了拍喻言的肩,笑得甜蜜。
“好?!庇餮匝劬α亮恋摹?p> 隨后,譚易磊也走出了教室。只是,他完全把喻言當空氣。
“梁甜甜,你?和那個女生是朋友?”譚易磊站在梁甜甜旁邊,喝了一口可樂。
“喲,大少爺難得關(guān)心這些事情。怎么了?不可以?”梁甜甜笑得狡黠,看來自己與眾不同的行事風格很有效果。
“我才不關(guān)心這些,只是難得見你對一個人笑得那么上心?!弊T易磊瞟了梁甜甜一眼,語氣冷冷的。
“不說這些,去我家一起吃晚飯吧?!绷禾鹛鹣肷锨叭ネ焖氖?,卻被躲開了。
“不去?!弊T易磊快步離開。
許多年過去,喻言永遠記得那個陽光刺眼的下午。太痛了,忘不了。
梁甜甜走后沒有多久,喻言回到座位。發(fā)現(xiàn)了一封信,上面寫著:你那天不是求我們放過你嗎?今天下午就有一個機會,放學(xué)后速來器材室。
喻言看完,竟然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她覺得,自己的誠意終于被她們看到了。
有時候,一個人太渴望一件事,是會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一念成神,一念成魔。
時機終于到了,喻言在心中稍微準備了一下下午該說什么,于是就欣然赴約了。
器材室里,只有高嘉欣米馨和另外兩個不認識的女生。
“你們,是相信我了嗎?”喻言打開門,笑著說。
“信你個鬼,胡亞楠突然要翻監(jiān)控。說,是不是你說了什么?”米馨面目猙獰。
她今天突然得知消息,胡亞楠后天要去監(jiān)控室里看看那天的情況。她和高嘉欣快速趕到監(jiān)控室調(diào)取了那天中午的視頻,想檢查是否有什么露馬腳的地方。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雖然那天她用布遮住了最前面的攝像頭。
可是,另一個她視覺盲區(qū)的攝像頭卻拍到了她那件獨一無二的淺咖色蛋糕裙裙角。
米馨害怕極了,如果被人知道那得多丟臉?于是眉毛一皺,計上心頭。
這不是有現(xiàn)成的受氣包嗎?慌什么,逼著喻言早點認錯,這一切也好早點塵埃落定。
“我沒有說什么啊…你們有完沒完啊…”喻言囁嚅道。
“你這死丫頭,不識好歹。你必須盡快給胡亞楠說偷班費的就是你,你早點認錯。聽到?jīng)]?”高嘉欣捏著喻言的下巴,高高在上。
“我沒有偷錢…你憑什么說…”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打在了喻言的臉上,扇得她幾乎是懵的。
“你去不去?”
“我不去!”
米馨又是一耳光,喻言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喻言,給姐一個面子。這錯你要是認了,姐妹兒以后不會虧待你的?!?p> 高嘉欣溫柔的摸了摸喻言的臉頰,聲音婉轉(zhuǎn)動聽。
“我沒有做過的事,我不認?!庇餮詭缀跏强拗俺鰜淼摹?p> 此時,譚易磊因為耳機落在教室里而中途返回取耳機。在經(jīng)過器材室時,發(fā)現(xiàn)了里面的動靜。
這次,他沒有選擇冷漠離開,而是駐足觀看。
高嘉欣拍了拍米馨的肩膀,不耐煩的說:“你來處理,我累了?!?p> 隨后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米馨對后面的兩個人笑了笑,做了個手勢。
于是,那兩個女生心領(lǐng)神會。直接上去對著喻言就是一頓打。
“停,太粗暴了,換種方式?!备呒涡佬Φ醚G。
“那掐吧,看不出明顯的傷口,又帶勁兒?!泵总霸谝慌垣I殷勤似的對高嘉欣笑著說。
“好,就這樣辦?!备呒涡傈c了點頭。
就這樣,剛剛還是雨點般的拳頭現(xiàn)在以更痛的方式來臨。
喻言很痛,完全反抗不了。只能在地上被人蹂躪,尊嚴全無。
高嘉欣才不相信,這樣打下去她喻言還敢嘴巴硬。
她戳了戳旁邊的米馨,示意她講話。
“現(xiàn)在再問你一次,去不去?”米馨抓著喻言的頭發(fā)問。
“不…”喻言覺得今天可能會死去。
米馨性子急躁,抓起手里的可樂玻璃瓶就想朝著喻言的頭扔過去。
譚易磊直接破門而入,一手將瓶子打了下去。
他來得太突然,高嘉欣和米馨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你什么意思?”高嘉欣平靜的問。
“把人整死了,你們打算怎么解決?”譚易磊看著高嘉欣,面無表情。
輪到高嘉欣愣住了,她仔細一想。剛剛好險,如果那玻璃瓶撞了喻言的她,怕是不死也要殘。
她可從來沒想過要人的命,畢竟家里還解決不了這種事。
米馨也后怕極了,拉了拉高嘉欣的手。
“我們走?!备呒涡览鹈总暗男渥语w快的離開了這里。
一行女生徑直離開,看都沒看地上的喻言一眼。
喻言爬不起來,也說不出話,眼神悲哀得令人心碎。
譚易磊望著她,說了句“你不死就行了。”
隨后,低下頭眼神冷冷的看了喻言一眼。
直接推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