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打算去找太上老君?”鬼宿詫然。
“嗯!”角宿的態(tài)度顯然是毋庸置疑的,只有三天時間,無論如何他都得想辦法去試一試!
“哎……”鬼宿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總覺得有些莫可名狀的擔心,他對角宿說道:“這樣也好,不過就算你去了太乙星,太上老君也未必肯見你,他已經不過問塵世很久了!”
鬼宿固然著急,但太乙星路途遙遠,角宿身為星宿將士,哪怕光速穿越也得半日以上才能到達太乙,何況他還身負凌遙,怎么也得花上一天時間。
他不愿意角宿因為一時的沖動,而把自己搞得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白白耽擱掉最佳救治時間,可是不去找太上老君又能怎么辦?以他們二人當前的能力,對螫蠱毒完全束手無策,就連一向知識面廣闊的他,也再想不出其他任何的辦法了,只能姑且陪他一試。
“我陪你一起去!”鬼宿說道。
“不必了!鬼宿,你留在這里,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將朱雀宮柳宿找來,勾陳拿了筆記,估計不出半個時辰定會先行進入地宮,柳宿擅長肉體搏擊,不會被地宮里的磁極干擾,記住,一定要阻止勾陳撬開后殿的西墻!”
角宿交代完一番話后,取下自己隨身攜帶的玉腰掛交給鬼宿,“這玉腰掛暫且放在你這里,如果遇到什么緊急情況,記得通知我!”
天界每一位仙官或是將領都有一枚代表自己身份的玉制腰牌,通過白玉的靈性可以在主人與腰掛之間產生互動的聯通,以此來達到傳遞訊息的目的,類似于人類幾十年前的尋呼機,這就是玉腰掛真正的作用,只是使用起來比較雞肋,除非遇上較為緊急的事情,一般玉腰掛都作為天界流通的身份證而攜帶在佩戴人的身上。
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凌遙還拾到過自己的這枚玉腰掛,并以此為要挾,非要他說出暗藏其中的玄機,那緊張兮兮的樣子實在是可愛得很,角宿眼見著鬼宿接過了玉腰掛,一時回想起當初,忍不住啞然失笑。
他轉身小心翼翼地把凌遙從床上扶起,背到了自己背上,然后讓鬼宿幫忙把床上的被單撕成兩指見寬的布條,把凌遙牢牢地固定在了自己身上。
“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這家伙就這么死掉,我走了!”角宿說完背著凌遙朝門外走去。
鬼宿緊緊地將玉腰掛拽在手里,看著角宿一瞬間騰空而起,化為一道閃亮的青白光影,急速向空中掠去。
但愿如此吧……
鬼宿輕輕地嘆了口氣,轉身回到屋里,掏出了掛于衣衫底層的玉腰掛,將沾著體溫的玉牌同角宿的并排放在了一起。
自從下到了九州,本著入鄉(xiāng)隨俗的規(guī)矩,穿戴早已不同往日,他便想辦法把這枚玉器DIY成了項鏈,系在了脖子上。
看著桌上兩枚形態(tài)類似的白玉腰掛,心想要召喚同為朱雀七星宿之一的柳宿并不難,問題就在于角宿留下的這枚青龍玉掛……
哎,也不知道會不會被罵得半死!
半個時辰眼見著快要過去了,事不宜遲,先把人給叫出來了再慢慢解釋吧!
鬼宿坐到尚且留有凌遙余溫的床上,雙腿交盤在一起,然后凝神聚氣,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
角宿背著凌遙穿梭在各大星團之中,但是要去往太乙星必定會途徑紫微宮附近,他既要提高警惕避免被發(fā)現,也不能任意加速通過,否則背上的凌遙在極速飛馳的過程中有很大幾率會產生肌肉溶解。
他小心翼翼地跨過紫微宮所在的區(qū)域,幸運的是并沒有出現任何臆想中的意外,角宿持續(xù)地在密集的小行星中倏忽而過,尋找著那顆巨大的綠色太乙。
太乙星坐落在離三垣之外較為偏遠的地方,雖說角宿從未去過,但兩旁有天乙和地乙兩顆標志性的守衛(wèi)星作為參照物,按理說辨識度應該是極高的,可是尋了那么久,半顆類似的行星也沒見著。
眼看著角宿的體力就快要支撐不住,背上的凌遙突然猛烈咳嗽了幾聲,烏黑的血漿出嘴里噴出,順著角宿的脖子一滴一滴往下流。
角宿心里一沉,急得大喊:“凌遙,就快要到了,堅持住!”,說完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牙關緊咬漸漸加快了速度。
當不遠處的天乙星終于在視線中漸漸變得清晰,角宿登時興奮得大叫起來,“凌遙,有救了有救了!我們總算快要到了!”
他無法抑制內心的激動,朝著天乙星奔馳而去。
在快要接近天乙星的時候,一旁的綠色太乙逐漸顯出了真容,角宿速度越發(fā)的快了,在即將橫跨過天乙上空時,突然“啪嗒”一聲,被單系成的布條經過高強度的阻力快速切割,直接斷成了無數條碎布片,凌遙失去了束縛,一時間從角宿身上快速地滑落,急劇向下面的天乙星掉去。
“凌遙——”
角宿撕心裂肺地大喊一聲,俯身就往凌遙落下的方向沖去。
但為時已晚,只聽見“嘭”的一聲,角宿隨即陷入一片黑暗,再也沒了意識。
…………
鬼宿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面前的柳宿和亢宿二人,略顯尷尬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呵呵,這……實在是對不住啊亢宿,沒想到竟然會把你招來……”
鬼宿瞥了一眼桌上角宿留下的白玉腰掛,在心里默默地將對方問候了一遍。
“鬼宿,你最好能給我說出個子午卯酉來,不然我不會向你保證要不要去陵光那兒替你參上一本,哼!”
面前的柳宿怒目圓瞪,魁梧的上半身不著一絲衣物,下腹部粗略地裹著一條用來遮羞的棉布綸巾,原本火紅色的卷發(fā)此刻濕嗒嗒地擱在肩膀上,正滴滴答答沿著發(fā)頭不斷往下浸著水,儼然就是一副剛從水里撈出來的模樣。
鬼宿頓時汗顏道:“柳宿,你這是……幫著抗洪搶險去了?”
“我去你的,鬼宿,我說我都三天三夜沒闔過眼了,就不能好好的泡個溫泉?你早不招晚不招,特么就故意選在這個時候是吧?”柳宿環(huán)抱著雙臂,睨視鬼宿。
“說吧,找我們來究竟有什么事?”亢宿不卑不亢地出言問道,他不似柳宿那么夸張,一直保持著一臉的從容淡定,只是那亂七八糟的頭發(fā)和灰頭土臉的裝扮像是剛從亂墳崗里爬出來的樣子,讓鬼宿有些忍俊不禁。
但事急從權哪里還敢耽擱,半個時辰早就過去了,不出意外,勾陳此時一定已經前往地宮,鬼宿收斂了情緒,嚴肅地對二人說道:“圣女出事了!”
“你說什么?”柳宿第一個表現出大驚失色,全然不顧自身正大失體統(tǒng)的形象,一把將鬼宿按住,碩大的眼珠子瞪得都快要爆出來了。
鬼宿嫌棄地撩開柳宿沾著水漬的臂膀,對他投去一個無語的眼神,“角宿已經帶著圣女去了太乙星求藥,目前想來姑且安全,接下來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們幫忙,亢宿,既然你人都來了,不如就一起去吧,路上我再跟你們慢慢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