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上癮(一)
男人轉(zhuǎn)過頭來,第五覺得此人眼熟,仔細一瞧居然識得這個人。
男人名叫周秦,他曾經(jīng)隨父親參加過周家的慈善晚會。
可周秦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細細想來今天接到樓里的周先生與周秦有些相似,不會的,這怎么可能是同一個人?
周秦長著非常完美得一張臉,眉眼間總有股凌厲之色,與今天那個有點懦弱有點low的大叔又怎會是周秦?
周秦表面看著不太好接近,可事實上他教養(yǎng)極好,做事沉穩(wěn)得體,為人處世讓人感到舒服自在,第五看到他的時候其實是有些崇拜的。
這樣一個走到哪里都散發(fā)著魅力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今天見到的那個禿頂大叔?
第五在心里再三否定。
“你好啊,我叫周秦?!敝芮厣焓诌^去,看著女孩輕聲道。
女孩看著面前這個穿的西裝革履的男人,精神有些恍惚:“你好,夏亭?!?p> 周秦低頭看著面前這個有些好強有些固執(zhí)的女孩:“你還好嗎?我有什么可以幫到你?”
夏亭抬頭又看著周秦,皺起眉頭:“我說我沒事了,你想聽悲慘人生可以去看看中國好聲音!”
夏亭平日不這樣,她就是不喜歡別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那沒來由的潑婦形象像中邪了似的對著好心的陌生人去了。
周秦被懟的無言以對了,心里想著自己就是可勁作的,非的來管閑事,現(xiàn)在好了,人家根本也不領(lǐng)你的情,順帶還嫌棄上了。
眼前這個剛剛哭過的女孩,還是一身帶刺的看著他,周秦偏過頭去不對上她的眼睛:“你非得吧自己逼死不可?!?p> 夏亭不明所以,低下頭看到手機,脾氣瞬間就要爆出來了:“你看我手機?非禮勿視你不知道嗎!”
“小丫頭哪里這么大火氣?”周秦想要安慰著拍拍肩的手剛伸出去就被拍了回來,他也不生氣:“我可以幫你呢,幾萬塊到底也不多。”
夏亭偏頭仔細看著周秦,嗤笑一聲:“哪兒來的騙子?你好好看看我,我長的像傻子嗎?”
話也不多說,夏亭站起身來朝著第五走來,想一想又折了回去語重心長的說:“剛才謝謝你啊,還有就是,你長的多帥啊,怎樣不好?非要當騙子,聽我的沒錯,就你這外形條件去哪里找工作都是很容易的,別犯糊涂哈?!?p> 看著眼前這個人小鬼大的丫頭,周秦嘴角的笑意慢慢擴散到整張臉:“小丫頭不錯,還挺關(guān)心我。”
夏亭撇撇嘴:“無可救藥。”轉(zhuǎn)身就走了。
周秦趕忙上前幾步遞給夏亭一張名片,似有星辰的眸子帶著笑意說:“別那么著急下判斷,這個你拿著,也別著急丟了,萬一能解燃眉之急呢,放心,我不是騙子,我保證。”
夏亭家里條件不好,父母都是農(nóng)村的,沒讀過什么書,但是一心要把兒子女兒送到大學(xué),兄妹倆這都算爭氣,成績一直不錯。
可是家里根本也沒有存款,供兩個孩子上完學(xué)已經(jīng)非常不容易了,眼看現(xiàn)在哥哥要結(jié)婚,家里連彩禮錢也拿不出。
夏亭畢業(yè)半年了,其實現(xiàn)在也在會計事務(wù)所上班,說實在那點工資也就夠自己的日常開銷,哥哥也不比他好多少,說到底也就大他兩歲,工作的那點積蓄都拿來辦籌辦酒席了。
現(xiàn)在夏母發(fā)消息問她可以湊多少錢,她也只能干著急,這些年家里到處都借過錢,有的到現(xiàn)在還沒還上,哪里又還能再借到呢?
看到夏母又發(fā)了消息過來,夏亭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復(fù),哥哥平日里對她百般袒護,但凡她有,全部拿出去又怎樣呢。
夏亭思量再三,手中握著的名片都快要揉破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這么大人了,還能被活活憋死了?
“喂,是我,我是夏亭?!笔种形罩拿瑥氐谞奚?,夏亭深吸一口氣:“你說你能幫我?”
“夏亭?額~是你呀,你想明白了?”
“沒想明白也不能給你打電話呀?!毕耐ふf話還是帶著刺,不知道為什么面對這個人時她就是底氣不足,只能用這種惡狠狠的姿態(tài)面對他。
“我說,丫頭,你就是想的再明白,你就不能換個時間打電話過來?”那邊明顯是剛剛被吵醒的樣子,說話舌頭都有點打結(jié)。
“你喝酒啦?”
“不是,喝沒喝酒另說,這個時間點你打電話過來是認真的嗎?”周秦有些清醒了,看看四周散落一地的空酒瓶子,還有癱倒一片東倒西歪的同事們,他小聲說道。
夏亭看了眼床頭的小鬧鐘,開始意識到自己無禮:“哈,對不起啊,沒注意時間來的?!?p> 緩慢往衛(wèi)生間挪去,但是腳下不穩(wěn)還是不小心踢倒了酒瓶子,有同事勉強支起身體看著他:“周總?”
周秦連聲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們接著睡,我就是起來上趟廁所。”
凌晨三點,最是萬籟俱寂的時候,夏亭很清楚聽到那邊動靜:“周總,你們扒到大單了?慶祝到現(xiàn)在?”
“忙活整整一年,公司總算上市了,大家都挺開心,慶祝慶祝。”周秦氣笑了,趴在洗手池上調(diào)整自己的思路,今天實在也是喝的有些多了:“先掛了吧,你的事明天等我清醒些再說,這就是你的電話吧?”
“啊,我的電話。”夏亭此時也有些犯困了。
“成,我明兒給你回電話,晚安,丫頭。”周秦直接掛了電話,埋頭洗著臉。
大家在KTV都唱的很晚,喝的也不少,周秦出門買了毛毯回來給大伙兒蓋上,寫了一封放假兩天的消息到公司郵箱才叫了代駕回家。
既然醒來,他肯定在酒氣熏天的KTV待不下去了。
看了眼電話中毫無規(guī)律的號碼,周秦仰著頭閉上眼睛,眼角笑意明顯:“太狗血了。”
清晨,微風(fēng)和煦,有點點微光自窗邊撒到夏亭臉上。
一個翻身坐起來,夏亭抓過枕邊一直在響的手機看了眼號碼,這號碼他昨天晚上糾結(jié)了很久要不要撥過去,她熟的不能再熟了。
清了清嗓子,夏亭裝作很清醒的樣子,眼睛瞪的溜圓:“喂?”
“打擾到你休息了?”周秦吃著早餐,聲音很輕柔。
那聲音如春風(fēng)微拂過耳際,夏亭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這個靠美色行騙,顏值即正義的年代,嘖嘖嘖。
“怎么會?我已經(jīng)起來很久了,現(xiàn)在正吃飯呢。”夏亭心里滿是鄙夷,但還是不明原因的做著掙扎,嘖,嫌棄自己,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