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兵不厭詐,美男計再現(xiàn)
忽然——
“咕嚕~”
寂靜的房間里響起了響亮的一聲肚子叫,將肖苡柔的齷齪小心思給拉了回來。
回過神來的肖苡柔轉而又回到了床上,然后試圖將李沐推到角落里,李沐很是乖巧的眨眨眼,自覺的配合著肖苡柔挪了過去。
于是肖苡柔兩眼放光,滿臉期待,把床褥子給掀了,愣是連渣都沒看見。
誒,話說根據(jù)她以往拍古裝戲的經(jīng)驗,新婚夜,婚床上不都是撒滿桂圓蓮子花生紅棗之類的吃的么,怎么沒有呢?
忽然,肖苡柔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極其鄙夷的瞅了一眼角落里的某人——怎么不摳死他算了!
不過這次還真是有點冤枉李沐了,這位嬌生慣養(yǎng)的貴皇子殿下是覺得床褥下撒上內(nèi)些東西硌得慌,會影響他新婚之夜的發(fā)揮,才特地叮囑人不要撒上的。
當然,順道省了筆錢也是件挺讓人開心的事。
只是最后沒算到肖苡柔會睡著,他擔心的事就這樣“巧妙”地避了過去······
李沐看著來回忙活,最后又莫名瞅了自己一眼的人兒,不由地失笑:“你不是說餓了么,這會兒又找什么呢?”
“怎么沒有吃的?這么大一屋子,怎么一點吃的都沒有?”沒有找到吃的,瀕臨崩潰邊緣的肖苡柔用僅存不多的耐心提問。
被質問的某爺一臉的理所當然,外帶小得意:“當然沒有,本王又不是貪嘴之人,除去一日三餐自有廳室,平日里又何需在寢宮另備上吃食?”
“呵呵,那我親愛的殿下,敢問廚房在哪兒?”肖苡柔幾乎咬牙切齒,去廚房總該有吃的吧。
“那就遠了,等你走過去,怕是天都要亮了。”這話其實說的有點狠,夸張成分略大于真實成分。不過以肖苡柔大家閨秀嬌氣贏弱的身子骨,只怕走一步就要歇三步。
自從上次得知肖苡柔火燒肖園的廚房以后,他連日叫人另建了處廚房,防的就是肖苡柔。
萬一哪天心血來潮又要下廚,光是走到廚房,肖苡柔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體力。
只是聽了李沐的話,肖苡柔并不知道這其中的曲折,此刻只想炸毛:“要死了,李沐你特么的是誠心要餓死我是伐?”
“沒有,哪能啊,餓死你又沒人給我銀子,得不償失的事我可不干?!边@鍋他可不背。
提起“銀子”,倒是提醒了肖苡柔:“那你就是摳,不想養(yǎng)我!想直接餓死我!”
對于其他的皇子來說,全府上下幾百號人都養(yǎng)著,自然不會在乎多養(yǎng)一個人。
但是這理由放在李沐身上,簡直不要太充分。
但某人明顯也不想背這口鍋:“本王是那般不知輕重的人么?要知道銀子雖重要,娘子卻是我唯一一個想要共此生之人啊。”唯一一個讓他心動之人。
盛宣王殿下今夜出奇的會撩人。
突然而來的情話,倒讓肖苡柔愣了一瞬,怒火值一不小心就掉了下來,呆萌地看著李沐。
嘖嘖,女人吶。
“本王讓人給你做些吃的送過來。”叮咚,貼心沐上線。
“算了,深更半夜還是不要折騰人了?!毙ぼ尤嵴J命道。
“那本王去。”說著便慢斯條理地起身整理衣服,動作行云流水,絲毫不遲疑。
堂堂一嬌生慣養(yǎng)的皇子,這般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要為人下廚,聽著著實有略點小驚悚。等肖苡柔從震驚中緩過神兒來時,人已經(jīng)穿好衣服踏出了房門。
肖苡柔忽然想起上次李沐做的那幾塊丑到?jīng)]朋友的糕點,估計這貨的廚藝也好不到哪兒去。但是餓到兩眼發(fā)飄的肖苡柔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沒資格挑剔了。
但是——這太反常了。
體貼溫柔會撩人,這絕壁不是李沐的風格。
不會吧,真的喝多了?
酒量呢?!
······
先前兩人第二次見面,肖苡柔是見識過李沐輕功的,想來去個廚房盞茶功夫絕對能跑個來回。
于是,肖苡柔心情復雜的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等了半晚——
結果最終熬的都睡過去了,李沐還沒回來。
果然,就知道不能對這貨抱有太大希望!虧她還以為李沐對她有多上心!
種種跡象表明,這貨,怕只是單純的喝多了。
翌日。
盛宣王殿下是在廚房柴火堆上被發(fā)現(xiàn)的。
據(jù)說當時嚇壞了一眾仆人,本來他們天不亮就要來廚房給主子準備早膳,結果一來就看見他們金貴的盛宣王殿下穿著單薄的衣服躺在灶臺邊的柴火堆上,呃,閉目養(yǎng)神?!
鍋里還有一坨黑色不知名物體……
正當眾人大氣不敢喘地僵在原地,糾結著是該叫醒殿下好,還是等著人自然醒的好時,東泫大人猶如救世主一般降臨了。
整個王府,怕是只有此人敢在殿下睡覺時來把人叫起來。
李沐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看著面前人。
“殿下,您快去看看吧,娘娘現(xiàn)下正在鬧著要回娘家……”畢竟那位是女主人,除了殿下沒人敢攔的。潛意識里,東泫仍是一板一眼的將肖苡柔默認為主子。
東泫話音剛落,忽然人影閃過,眾人定睛再瞧去,那方才睡意朦朧一派慵懶之意的人已然不見。
王府大門口。
由于沒人敢真的出手攔住王妃,推搡阻蹂間,肖苡柔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而守門的侍衛(wèi)沒接到李沐的命令,是既不敢攔人,又不敢放人,最后弄得里外不是人——
“娘娘,您就別為難小的們了,咱們等殿下來了,有事好商量嘛?!?p> “哎呦,我說你這個侍衛(wèi)小哥啊,我一沒逼你,二沒打你,怎么就成了為難呀,你看我就是回趟娘家,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就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我過去啊……”開什么玩笑,等李沐來了,她還走的成么。
肖苡柔思前想后,還是覺得自己就這樣嫁了實在太草率了,她得回去找她哥商量商量,看看還能退婚么。
這特么盛宣王府里都是過得什么日子啊,一個個都跟揭不開鍋了似的,說是給她做飯,跑了一晚上不見個人。以前還指望嫁個皇子過個富太太生活,現(xiàn)在看來,摳成這樣,她這后半輩子十分堪憂啊!
李沐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雙方僵持不下的場景,肖苡柔正一本正經(jīng)地跟門口倆侍衛(wèi)講道理。
正要上前,似乎想到什么,忽的定住腳步,停在了不遠處。
以肖苡柔吃軟不吃硬的性子,他貿(mào)然上前,只怕非但不能將人留下,反而還會適得其反。
因而頷首思索了片刻,李沐招手喚來二舅子東泫,囑咐了幾句便轉身離開。
徒留東泫僵在原地,一臉的糾結······
而門口的爭論還在繼續(xù)。
爭論半晌不分勝負,肖苡柔見這侍衛(wèi)油鹽不進,決定來硬的。
廣袖一揮,豪氣干云:“都給老娘速度讓開,我看今天誰敢攔著老娘回娘家,特么的一個李沐就夠鬧心的了,別讓我把氣撒在你們身上,老娘今天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再攔我就不客氣了!”
一大早起來,發(fā)現(xiàn)李沐是徹夜未歸,再一結合他昨天的所作所為,肖苡柔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哪是金窩呀,分明是寒窟!
她今天是鐵了心的要走。
一旁的小錦是跟著肖苡柔從肖園里出來的,自然要幫襯肖苡柔。
于是這樣一來,就更沒有人出手攔了。
就在眾侍衛(wèi)一籌莫展之時,他們的東泫大人就再次猶如救世主一般出現(xiàn)。
只見東泫頂受著眾人希冀的目光洗禮,神色十分慌張地上前對著肖苡柔行禮。
經(jīng)過昨日,肖苡柔雖知道這人是李沐的心腹,但也是自己的哥哥,于是態(tài)度多少好了不少:“有事嗎?”
想著殿下的叮囑,東泫最后硬著頭皮開口:“娘娘不好了,殿下昨夜在廚房感染了風寒,現(xiàn)下已是神志不清了?!?p> 殿下說了,一定要強調“廚房”,是以這兩個字他咬得格外重。
不過東泫還是一陣心虛,長這么大還沒睜眼說瞎話過,還是對自己剛認親的親妹子。
“呃……”肖苡柔一時半會沒能消化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直覺得有點坑。
怎么看,李沐都不應該是這般羸弱之人啊。
鳳眸瞇起:“病了找大夫啊,跟我說有什么用?”
“已經(jīng)派人去請了,不過殿下惦著您,要見娘娘?!?p> “……是么?那我去瞧瞧。”
好歹也是自己名義上的丈夫,一走了之可能不太像話。
于是,肖苡柔只好轉身,認命,往回走去。
東泫見狀,趕忙跟上。
屋內(nèi)的李沐,正“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鳳眸緊閉,微微蹙起的眉頭似乎很是痛苦,額頭鬢角竟能看到些輕微的汗水。
盛夏七月的天兒,身上卻蓋著厚重的被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冬眠了呢。
不光肖苡柔,身后一同趕來的東泫也是眼角微抽。
我的殿下喲,您這裝的實在有些過了,這哪是風寒,分明是病入膏肓了!
瞧瞧,都給熱出汗來了……
“呃……這位仁兄,你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一下嗎?”大步移至床前,肖苡柔語重心長萬般糾結地開口。
總覺得哪里似乎不太對勁兒啊。
“方才過了一夜,愛妃這般可是厭倦了本王?昨夜……是我不好,讓你受餓了,你可還在怪我?”李沐看起來十分虛弱地開口,面上血色幾乎不見,俊美異常的鳳眸隱隱有霧氣浮現(xiàn),一副委屈樣兒。
新婚第二日,兩人就因為吃鬧矛盾,也是沒誰了,即便面癱如東泫此刻眼角也是微抽,忍不住想吐槽。
他不提還好,一提肖苡柔頓時就有點兒上火。
不過李沐這一副虛弱嬌柔的病重之態(tài),任誰見了都不免是心生憐愛,肖苡柔是最見不得美男子受委屈的,伸手輕輕拍了拍床上那人兒的肩膀,笑著否認:“沒有,別瞎想,我其實之前就挺厭倦你的?!?p> 李沐:……
話雖這樣說,但李沐的目的還是達到了。
“所以,你是要棄了我嗎?”可憐兮兮的語氣,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成功勾起了肖苡柔身上的色女細胞。
特么的,又是美男計!李沐還真會抓人死穴。
雖是懊惱自己美色誤事,但是……瞧了一眼面前容顏精絕,風華無雙的人兒,肖苡柔偷偷咽了下口水。
美男當前,肖苡柔拉起李沐白嫩修長的大手,一臉的不舍,信口開河道:“不過你放心,我這人一直都是比較善良的存在,你這么好看,我自是不會棄你。”
嘖嘖,美人兒啊。肖苡柔真恨不得馬上撲倒人家懷里,狠狠地蹂躪一番。
李沐:……
他還真是頭一回聽見有人能這么不要臉直白地夸自己。
肖苡柔被成功的挽留了下來,美男計對她來說可是屢試不爽。
只是,人留下來了,等她從美男計中緩過神兒來,卻不見得會消停。
她肖苡柔可不是省油的燈,有仇必報才是她一貫的作風。
李沐三番兩次作,摳門兒摳出新高度,一再挑釁肖苡柔底線。
特么只聽說過貪財王妃,還真沒見過摳門王爺?shù)?。對別人摳也就算了,對寄幾個兒媳婦兒摳怎么忍?
肖苡柔心中有恨吶!
得發(fā)泄??!
到了傍晚,確認肖苡柔不會再開的盛宣王殿下終于從床上爬了起來。
腳剛沾到地上,人還沒站穩(wěn)。
東泫就一臉驚悚的跪了過來:“殿下,娘娘今日出府,買……買了……”
聽到一個“買”字,李沐就覺得自己站不住了,兩腳開始發(fā)虛,頭腦開始發(fā)昏,一把拎著領子將人從地上提了起來,神情是空前絕后的緊張:“買了什么?”
“三十匹皎練軒的上等綾羅綢緞,十箱金銀珠寶首飾,一品齋的滿口酥、桂花糕、栗子糕、凍酥花糕、玉露團、透花糍等點心甜品五十盒、雞鴨魚肉十二石……殿下?殿下!”
買東西就算了,還專挑貴的店鋪!
東泫賬單還沒報完,李沐就急火攻心了。
東泫一陣驚呼,趕緊上前扶住身子已經(jīng)搖搖欲墜的殿下。
這下,李沐是真的病的不輕了。
……
“阿門阿前一顆葡萄樹,阿嫩阿綠的剛發(fā)芽,蝸牛背上那重重的殼喲,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愉快的購物令人神清氣爽。
日落西山,肖苡柔方才歡快地哼著曲兒,一蹦三跳,心滿意足地打道回了府。
只是房門都沒能踏進去——
“內(nèi)個,李沐,你把房門開開呀!”
“老公~相公~夫君~沐沐~”
“親愛噠!”
“咣咣”砸門的肖苡柔欲哭無淚,這特么都什么事兒?。?p> 成親第二天就被自己老公趕出門,這要傳出去,她還怎么在大唐貴婦圈兒里混吶?
不行,這門兒今天必須得進去。
不然明天就指不定傳成什么樣了!
半天,房間里的人依舊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倒是東泫站在房門口,盡職盡責地替自家殿下開口傳話:“娘娘,殿下說了,今晚他不想見您,讓您一定要反省好自己的錯誤才行。”
錯誤?
“我錯啦!”這一聲認錯無比果斷。
雖然還不知道自己犯了啥錯,但為了能進門兒睡覺,肖苡柔依舊嚎出了氣勢:“沐沐啊,我親愛的,我真的知道錯啦,開門讓我進去好不好?”
嚎完也是一滴巨汗,怎么感覺自己跟李沐的劇本拿反了呢?
這一幕是多么的像宿醉歸來的丈夫在想要努力敲開妻子的門呀……
房門里傳出某人硬氣的話語:“錯了便要反省,看你以后還敢不敢亂花錢!”
一直努力控制怒火的人終于給出了反應。
聽完后半句話,肖苡柔頓時就明白這貨口中所謂的“錯”是啥了。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錢!
原本肖苡柔也是有氣沒消的,只是這一天大手大腳花了李沐上千兩銀子,再大的氣也所剩無幾了,現(xiàn)下反而多了幾分心虛。
再開口,明顯就底氣不足了:“內(nèi)個,殿下啊,這事你可不能怪我,我這一天奔忙勞累的,不都是為了給咱王府添置些必需品,是為了改善殿下您的生活質量和生活水平吶,我這任勞任怨……”
“愛妃這般為王府著想,不如今晚就去為本王打掃一下書房?”李沐咬牙切齒地打斷肖苡柔。
肖苡柔頓時欲哭無淚:“還有的商量嗎……”
“有勞愛妃了,本王乏了,先睡下了。”
沒得商量!
“李沐!”特么的,給根蔥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這貨是忘了今天早上是怎么動用美男計才將她留下來的了么!那她還真不介意再幫他回憶下。
不等房內(nèi)再次傳來回應,肖苡柔果斷轉身,欠欠兒地開口:“怎么辦?本妃突然有些思念娘家了……”
話音未落,身后的房門便被打開了。
肖苡柔轉身,伸出一根手指,輕佻地勾了勾李沐的下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謝謝寶貝兒~”
李沐:……
東泫:……
寶貝兒?!
兩人簡直要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這么肉麻的話她是怎么有勇氣脫口而出的?
李沐是已經(jīng)僵在原地了,神色隱晦,不知喜怒。
就算是親妹妹,東泫也實在忍不住腹誹,不帶這么惡心稱呼人的。
更何況,雖然此刻場面上看起來只有三個人,實際上王府隱在暗處的暗衛(wèi)不計其數(shù),尤其是殿下寢殿附近,人最多了,殿下大婚后府上的人幾乎都知道他東泫是王妃的親哥哥,這丟人可是丟兩份吶,叫他以后如何好好樹立身為暗衛(wèi)首領的威嚴啊,哭瞎!
許稚松松
這玉露團可是唐朝夏日必備奶油冰激凌甜點,真實存在的哦。不過當時最受歡迎的還是奶酪澆鮮櫻桃,祖先們也是挺會吃的嗷~ 新婚之夜睡廚房,還有比我們沐大寶貝兒更悲催的新郎了么, ̄ω ̄=哈哈 哦呵呵呵新婚之夜木有肉肉啦啦啦(賤賤的某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