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防火防盜防敗家娘們兒
李沐是被氣走的。
俗話說,好男不跟女斗,他既不能動手打人,于是干脆甩袖離去,不然繼續(xù)呆在那兒只怕遲早是要鬧出血案來。
盛宣王愛財如命,這幾乎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像肖苡柔這種花錢大手大腳的敗家娘們兒,能夠被李沐娶進門也是個奇談了。
當然,肖苡柔敗家也是盛宣王殿下始料未及的。
其實最開始娶肖苡柔說穿了也不過是權宜之計,一半是為了圓母妃的夙愿,應當年惠妃娘娘與肖夫人閨中之約。一半是為了父皇或者說是李氏江山,用肖苡柔一人牽制住肖梓川乃至整個肖氏山莊,畢竟肖氏山莊的才勢也不是說著玩兒的,皇室忌憚了也不是一兩天了。
而恰好肖苡柔又是個出了名兒的大家閨秀,名媛才女,李沐在見過幾面后也確實有幾分心動,覺得娶了也不虧才導致一時沖動……
現(xiàn)在想想,還是太年輕啊!
坐在書房里,李沐心中郁結之氣愈發(fā)抑制不住,心下已是萬分后悔,深深覺得當初決定娶肖苡柔實在太過草率。
而寢殿內的肖苡柔也覺得成親第二天自己把丈夫給氣走也確實有些不太像話,但是也糾結萬一哄了,這貨得寸進尺又該如何是好,最終因為逛了一天街實在累得夠嗆,萬般糾結之下,不小心就睡著了……
于是,書房里的李沐就這樣半是不滿卻又莫名期待地坐等了一夜也沒等到人來……
本想著肖苡柔會識時務地來哄一下自己,畢竟,自古女子以夫為天。
結果一夜杳無音訊。
翌日,李沐起了個大早,準確說,是一夜無眠。
再三考量,雖然說好男不跟女斗,但錢的事從來就不是個小事兒,這是底線,對于肖苡柔這種敗家行為是絕對不能姑息的。
于是,日上三竿,起床起晚的某女就驚恐的發(fā)現(xiàn)李沐這個小氣鬼要餓死她——
“沒天理啦,沒人性啊~他這是謀殺啊,惡毒啊,居然想要餓死我!”肖苡柔坐在房內的桌子旁,餓得不輕,扯著脖子仰天哀嚎,餓得兩眼昏花,也顧不上語句通順了。
聽得旁邊的小錦面上掛著一副疑惑的神色:“娘娘……殿下沒說不讓您吃飯啊……”
只不過是她家娘娘日上三竿方才起床,廚房里沒了早飯了,然后殿下又說——“最近府上開銷太大,一日三餐,任何人不得另行加餐。”
只是過了飯點兒不讓吃飯而已。
這眼看就要臨近晌午了,很快就要吃午飯了,就餓這一次小會兒,也不至于要命吧。
“他那話分明是沖著我來的,不就是昨天多花了他點錢嘛,飯都不給人吃了,這不是報復誰信吶!”肖苡柔一手拍著桌子憤憤不平:“小氣鬼,怎么不摳死他算了!”
忽然,肖苡柔眼前一亮:“誒,小錦啊,昨日我上街不是買了不少糕點么,你幫我找一下放哪兒了,我先墊一會兒!”簡直要被自己的機智折服了。
結果一旁的小錦表情一僵,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還是硬著頭皮開了口:“娘娘……糕點被殿下要走了……不光糕點……”昨天買的所有東西,李沐一件沒給肖苡柔剩下,全拿走了。
“這個魂淡!”肖苡柔咬牙切齒:“我刀呢,老娘今天不滅了他我特么就不姓肖了!”
小錦趕緊出手攔住隨時爆發(fā)狂怒的主子:“娘娘息怒啊,即便如此,殿下是也您的夫君,不論如何,您千萬不能再跟殿下置氣了?!?p> “不行我冷靜不了!”好想打人怎么辦。
“我的娘娘,人在屋檐下,注定要低頭呀。殿下貴為皇子,拿捏起人來還不跟鬧著玩似的,到時,受委屈的還是您自己啊!”
“……嗚嗚,我的命好苦啊……上輩子我這是干了多少虧心事兒,怎么就攤上了這么一魂淡啊~”打又打不過,罵又不解氣,肖苡柔氣餒地趴在桌子上,越想越覺得委屈。
……
站在門口的東泫一臉僵硬地偷瞄了一眼側前方臉色很難看的殿下,默默地為自家妹子點了根兒香。
而李沐終是聽不下去,甩袖離去。
“殿下……”東泫趕緊跟上。
只說了倆字,李沐就猜出了他的心思,出言打斷:“哼!你倒不愧是她兄長,敢為她說話?!?p> 于是,東泫就閉了嘴。
殿下的脾氣,這么多年他也是多少了解的。殿下越是生氣時,就越不能在他耳邊求情,否則起反作用不說,求情與被求情的人都絕對不會見得死得多好看。
殿下的決定,除了當年殿下的生母惠妃娘娘,沒有任何人能夠左右。
這時,前邊那位一直冷著臉的人又發(fā)話了:“去傳本王令……”
肖園。
一只訓練有素的信鴿飛快閃進書房窗戶,輕巧落在肖梓川身前桌案上的筆架上。
“主子,是錦姑娘來信?!鄙韨鹊氖陶哌吙戳艘谎蹖Ⅷ澴油壬系陌咨珬d子花標志開口,邊解下字條展開雙手奉上。
肖梓川聞言一愣,正在練字的手也頓住,這才嫁過去第二天,妹妹就出狀況了?
字條上只有四個字——夫妻不和。
由于是飛鴿傳書,原因也不方便詳解,小錦四個字精辟的總結了一下,成功激起肖莊主對盛宣王的不滿。
魅惑的桃花眸鎖定這四個字,似有殺機迸出,下意識的,肖莊主已經(jīng)將“夫妻不和”的原因歸咎于李沐了。而他自幼捧在手心里寵著的妹妹,怎能受這等委屈?
廣袖下修長素白的手不覺攥起,精絕的容顏浮現(xiàn)出慍意。一掌拍上面前的桌案,千金難求的上等金絲楠木就這樣粉碎了。
而罪魁禍首并沒有敗家的覺悟,這一點倒是與自家小妹默契十足。
只是心下自責起來,這門親事是他一手促成的,任憑李沐再如何是人中龍鳳,若是并不能給妹妹幸福,他也是難辭其咎。
“亓昱。”想著,肖梓川心下便有了較量。
話音一落,便有黑衣人跪上前,恭敬行禮開口:“主子。”
“去王府看一下小姐,回來詳細稟報?!碑吘故腔始腋。热粵]道理貿(mào)然前去,肖梓川只能先讓手下去探探風。
“是。”一字落下,眼前便是沒了人影。
肖梓川這才重拾起桌案上的毛筆,卻在落筆處再次停住……
見肖梓川半晌未動筆,一旁的侍者不禁有些疑惑地偷瞄了一眼自家主子,嗯,這是有心事?
也是,天下人都皆知,莊主最是疼寵自己胞妹,如今婚后生活過得不如意,怕是少不了要揪心的。
“付生啊,你說,我是不是錯了?!卑肷?,肖梓川忽然開了口。
付生跟了肖梓川多年,說話倒還算穩(wěn)重:“主子說的是三小姐?您不必憂心,三小姐生的美,性格又乖巧,得到盛宣王的寵愛只是遲早的事。”
這原本是實話,“肖園美人”的稱號可不是虛名,但是至于“性格乖巧”,呃,原先的肖苡柔是無需質疑的,但是現(xiàn)在的肖苡柔可就不一定了,相較于“乖巧”,倒不如說是“隨心所欲”更貼切。
“但愿吧?”肖梓川眼神已經(jīng)神游到窗外了,三個字繞出唇畔,語氣遲疑,惆悵莫名。
窗外落起了雨,打在窗下的梔子花瑩白如玉的花瓣上,亭亭玉立,成詩成畫,唯美不可方物,天際似宣紙潑墨,洋洋灑灑,籠罩著凡世朦朧一片。
但,不管天氣再怎樣涼爽,也絲毫妨礙不住肖苡柔此時“噌噌”冒火的心情。
先是李沐不知發(fā)什么瘋非要跟她分房睡,不由分說就將人給趕到了“瀲芳閣”,現(xiàn)在更是過分——
肖苡柔看著面前桌子上的清湯寡水,怒摔筷子!
特么的,肉呢?
連肉沫子都沒有?!
對于肖苡柔這種“肉食動物”來說,這簡直就是酷刑??!
當肖苡柔認定李沐這行為是找茬時,忍氣吞聲絕對不是她的風格。
這下,就是小錦也攔不住了,發(fā)怒的女人武力值簡直驚人。
日薄西山,云霞漫天,似幻柔和。
如此美好的傍晚,卻實在并不寧靜。此時的盛宣王府正上演一場空前但不一定絕后的世紀之戰(zhàn)——
他們矜貴的殿下跟王妃在后院吵起來了!
縱然是這樣,全府上下幾百號人愣是沒有一個敢湊上去圍觀的。但也有不死心隔著老遠眺望的。
只見肖苡柔懷中抱一只紅冠公雞,渾然不覺自己頭上其實還插著兩根雞毛直指蒼穹,擱那兒爭得臉紅脖子粗:
“李沐!我不過宰只雞你這發(fā)的什么瘋?我一嬌滴滴白花花的美人兒,補個膠原蛋白礙著你啥事了?!”
遠處觀望的眾人嘴角抽搐。
嬌滴滴就算了,白花花是個什么鬼?!
沒去糾結“膠原蛋白”這個詞,相較之下,李沐神態(tài)倒顯得要閑淡冷峻許多,單看他這表情,很難聯(lián)想得到此人正在吵架。
但是下一刻微皺的眉頭卻暴露了情緒:“哼!今日你敢動它一下試試?!?p> “你什么品味啊,這么丑,不吃留著看吶?”肖苡柔一臉的嫌棄。
確實丑,灰不溜秋的。
某殿下一副高嶺之花氣質:“不識貨,這上等龍鱗雞是你說吃就能吃的?敗家也要有個度?!?p> 聽起來有點金貴的樣子啊……
這事兒其實不好定性,上等龍鱗雞,價值百兩,對李沐這種皇室來說幾乎都瞧不在眼里,但尋常百姓家,這無疑是筆巨款,半輩子衣食無憂是沒問題了。
“我不管,這事兒是你錯在先,要不是你克扣我的肉,我也不至于累死累活地跑來抓雞啊?!苯o自己加個餐她容易么。
結果好半天辛苦抓住一只,轉頭就撞李沐身上了……這點兒也是背的沒誰了。
“若不是你敗家在前,府上又何必縮衣節(jié)食,自己有錯在先,倒在這里強詞奪理?!?p> “那也是因為你騙婚在先?!?p> “本王何時騙婚?”
“乖乖,連八抬大轎都是借的,婚禮寒酸成那樣,還不叫騙婚!”
歸根究底,還是因為這件事。
“那你可有真心嫁與我?”見肖苡柔愣住,李沐再次開口道:“本王明白,你是不愿嫁與本王的,對待婚禮想必也不會走心,但本王的婚禮既出了錢,必定是要求完美,所以婚禮才沒走形式,況且本王向來不喜強人所難,今日不過是應付父皇那道圣旨的緩兵之計,待他日你心甘情愿嫁于本王之時,屆時本王定會補給你一個盛世婚禮的?!?
許稚松松
這龍鱗雞我還特地去百度了,自古就屬于觀賞雞,價格不菲喲。 最后沐大寶貝兒的理由確實略微那么一丟丟牽強哈哈,其實咱們盛宣王摳是有原因噠。 哇呀呀,好不容易有一天課少,還要補課堂筆記,還要更新,窩莫得睡午覺覺啊~~~提著眼皮子碼的字,愉快的一下午就這樣沒了,哼唧。 看在老夫這么拼的份兒上,給個賞,收藏,評論都好,(〒▽〒)窩不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