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初遇齊國太子
守在門口的奴仆一不留神,竟讓兩個小童溜了進去,懊惱之余快速與墻角的阿力交換了眼神,見后者微微點頭,這才繼續(xù)堅守大門。
兩小童停在了陳平所在的案前,此時阿力也走過來,客氣地說道:“兩位小君子,今日來晚了,大堂已滿。請問二位可有預約?”
紫衣小童皺著眉巡視一圈,發(fā)現(xiàn)大堂之內(nèi)席案皆已有人,且大部分都是坐了三四人。他的目光最后停在了陳平所在的席案,小臉滿是不甘心:“這兒不是還有空席嗎?”
“此案是這兩位小君子的。”阿力指了指陳平陳治,把決定權(quán)交給了二人,“您二位若想要留下,還需征得他們的同意?!?p> 紫衣小童回頭瞥了灰衣小童一眼,后者立刻走上前,向著陳平陳治二人抱拳:“二位小君子,不知可否讓我等共坐一案?”
見對方態(tài)度良好,陳治正準備同意,反正案邊多出兩席,空著也白白浪費,多兩人倒也無妨。
還沒等陳治開口,紫衣小童神色反倒不愉地說道:“我可不與粗鄙之輩同案?!毖援?,便抬起右手?;乙滦⊥⒓磿猓岩话墓哪夷业暮赡曳诺綄Ψ绞终浦?。
紫衣小童輕輕掂了掂手中的荷囊,隨后便將其擲于案上,發(fā)出“咚”的一聲。
“內(nèi)里至少有二十布幣,二位拿著去別處吧。”
阿力盯著荷囊,不由舔了舔嘴唇。從小童的言談舉止來看,其身份怕是不簡單。他靜靜地站在一旁,等著陳平二人的反應。
灼華眼波流轉(zhuǎn),打量著突然出現(xiàn)的小童,心下有些好奇,不知陳平陳治二人會如何應對?
陳治抓起案上的荷囊,打開仔細瞧了瞧,不由發(fā)出一聲驚嘆:“乖乖,隨便一出手便是二十布幣?!?p> 紫衣小童輕哼一聲,眼中的不屑之色越發(fā)濃了。
“若用來換這席案,也忒少了吧?”陳治把荷囊隨意丟在案上,眼中充滿了戲謔。起初本不想與之為難,既然對方如此瞧不起人,那便休怪他出言戲弄。
不曾想對方非但沒走,竟然還嫌少。紫衣小童的雙眸染上一抹怒色,他再次抬手?;乙滦⊥q豫片刻,還是把另一個荷囊遞了過去。
“這可夠?”紫衣小童咬著牙喝道,隨之把荷囊扔向陳治。
見到荷囊飛向自己,陳治伸手穩(wěn)穩(wěn)接住。他沒再打開,直接仍在案上,與之前的荷囊并排置于一處。
“看你錦衣華服的,怎的如此小氣?”陳治噘著嘴,滿臉輕蔑。
紫衣小童從未被人如此擠兌,不禁氣得渾身顫抖。
“大膽?!被乙滦⊥呱锨昂浅猓熬垢覍Ξ敵痹掃€沒說完,便被紫衣小童的一聲怒喝打斷。灰衣小童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緊閉著雙唇不再開口。
當朝太?難道是當朝太子?這個猜測一冒出來,便如同在陳平的腦海中生根一般揮散不去。眼前的小童衣著華麗,年紀也與趙國太子趙章相符。他先是有些吃驚,而后越想便越覺得極有可能。
“二位,請坐。適才阿治乃與二位說笑,還請見諒?!标惼奖f道,接著淡淡掃了陳治一眼。
被陳平的目光戳中,陳治瞬間便沒了脾氣,“嘿嘿”笑著。
紫衣小童臉上的憤怒之色稍減,躊躇片刻,并未選擇坐下:“爾等若是識相,便將此案騰出來。”
陳治的火氣頓時便被激了出來,他一拍木案,正欲起身,卻被陳平一把扯著坐了回來。
“二位若是想留下便請坐,至于其他,怒難從命?!标惼窖凵褚粍C,透著森森冷意。
紫衣小童剛一觸碰到陳平的目光,便下意識避開。
此時,周圍的人也注意到這邊發(fā)生的動靜,皆不住地張望。
面對眾人好奇的目光,紫衣小童顯得有些窘迫,他梗著脖子,賭氣般地立在原地。
灰衣小童湊在紫衣小童耳邊,輕聲說道:“太……公子,不如我們坐下吧。若是便這么走了,豈不是枉費我們偷溜出來?”
紫衣小童的神色明顯松動,只是仍有些抹不開面兒。
正在此時,周圍的燈火被熄滅了些許,光線變得很是昏暗。
已經(jīng)快要接近戌時,阿力不得不出言說明:“二位小君子,不知是否有了決斷?眼下桃夭之會即將開始?!?p> 位于后面席案的幾人也不滿地吼道:“要走快走,別杵在這兒礙眼?!?p> 聞言,紫衣小童的臉色變得鐵青。他何時受過這等嫌棄,正欲發(fā)作,卻感到衣袖被人用力拽了一下,重心不穩(wěn)一屁股跌坐在席上。
見紫衣小童總算坐下,灰衣小童松了口氣,連忙跟著落座。既然事情已了,阿力便再次退回到墻角。
“這些,你且收好?!标惼桨押赡彝频阶弦滦⊥媲?。
紫衣小童把荷囊推開,嘟著嘴:“本公子給出去的,斷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灼華嬌笑道:“既然諸位都不要,不如贈予奴兒?”見幾人都沒有作聲,她伸手將荷囊拿了過來,系在腰間。這可是四十余枚布幣,足夠四口之家生活一載了。
陳治眼巴巴地盯著灼華腰間的荷囊,見對方望向自己,這才訕訕地移開目光。
“我叫陳平,他是陳治,我們兄弟二人自齊地來?!标惼胶唵谓榻B了己方兩人。
紫衣小童似乎仍有些余怒未消,別扭地轉(zhuǎn)過臉。
“我叫趙朝,這位是……”說到這兒,趙朝看向紫衣小童,見對方并未阻止,便繼續(xù)說道,“趙章,我們乃中牟本地人?!?p> 趙章。陳平心里默念著這兩個字,應該沒錯,眼前的紫衣小童正是齊國太子。
突然,大堂里的光線更是暗了幾分,只有圓臺周邊點著一圈燈,散發(fā)著朦朧的光暈。
一個身著黃衣的年輕女子款步走上圓臺,聘聘婷婷立在中間:“諸位,靜靜?!彼穆曇羟辶?,似乎帶著某種魔力,嘈雜的人聲剎時便安靜了下來。
“多謝諸君捧場?!秉S衣女子福了福身,“便先由奴兒采葛,為各位獻唱一曲。”
大堂里響起一片叫好和鼓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