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后天有行動,還請花茗姑娘一起去?!?p> 閻九這話說得客氣,但是清澄是聽得明白,這是精米細面的喂了,要求下金蛋了唄。
“大當家的能否細說一下?”
“也好,你看我這么多張嘴要吃飯,總要尋點路子的。前幾日燕行——就是老三已經(jīng)打探清楚了,三十里鋪的財主王二麻子家底豐厚,值得一試。只是這老王家里養(yǎng)了二三十條槍,兄弟們?nèi)ヒ惶四且彩悄X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買賣。所以,不想只拿些糧食就算了,花茗姑娘可一定要看仔細些,好叫兄弟們不要空手而歸。”
就說你大爺?shù)耐练嗽趺催@么沒有人性呢。
去搶人家糧食不說,還打算給他小金庫搬空。
還有,原來這個小白臉叫燕行啊。
“他家里養(yǎng)著槍,這樣貿(mào)然前去是不是不太妥當?”
清澄心想,自己現(xiàn)在沒有法力,那要是被子彈在哪個地方穿個窟窿眼兒,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王二麻子搶了個佃戶的閨女,想納做十七姨太太,后天擺酒——”
“行。幾點出發(fā)?”
閻九話還沒說完清澄就同意了,他也沒料到會這么——順利,一時有些懵逼。
“什么時辰出發(fā)?”清澄見他不說話,又問了一遍。
“哦,雞叫兩遍就動身?!?p> 清澄點了點頭就起身走了。
“這姑娘怎么這么不按套路出牌……”二黑胖子瞭眼望著她的背影。
出發(fā)那天,華英堵在門口死活要跟著去。
“我要去,讓師姐自己去,我不放心!”
清澄抱著胳膊俯視他。
“連點法力都沒有去做什么?”
“礙手礙腳?!?p> “回頭我還得救你,麻煩?!?p> 來自師姐的無情扎心三連擊,直接讓華英垂頭喪氣:“師姐,留點面子可好?要不要說得這么直白!”
“趕緊滾開?!?p> 華英悻悻地挪到了一邊:“那你早點回來,注意安全,記得想我——”
他扒著門框,看著清澄邁著長腿消失在夜色里,不禁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
嗯,師姐連無情的樣子都這么迷人。
晨霧颯颯,人馬到了地頭天還未亮。
“大哥,就在這等吧,視野好,也好下手。”
閻九點了點頭,老三便安排手底下的人都各自找地方貓著。
清澄也趁機瞇了會兒眼。
等鑼鼓聲嗩吶聲轉(zhuǎn)過山腳時,這幫子人便重新聚攏都趴在山邊草叢里如從等待捕食的獅群。
大紅花轎出現(xiàn)在視野里,媒婆擰著屁股走在轎子邊上。
“兄弟們,上!”
周圍突然嗷地一嗓子,十幾個漢子就躥了出去。
迎親隊伍總共只有兩桿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下了。
剩下幾個扛嫁妝的空手家丁,哪里是他們的對手。
至于吹手和轎夫,大概是見慣了這樣的事,只管抱著腦袋蹲在地下,也不去看土匪的長相。
媒婆早已嚇得癱倒在地上喊著“好漢饒命!”,轎子里傳出低低地嗚咽聲。
清澄走過去,一把掀開轎簾。
一身紅嫁衣的新娘子,蓋著大紅蓋頭,倒也喜氣洋洋。
美中不足的是將她結(jié)結(jié)實實捆在椅子上的繩索。
清澄從旁邊抽了把短刀,將她蓋頭挑下來。
一張哭得可憐兮兮的小臉,嘴里還塞了帕子。
她抬手扯了那手帕,又割斷繩索,將新娘子拉出了轎子。
“你叫什么名字?”
那新娘子抽抽搭搭地說:“巴桃?!?p> “多大了?”
“十五。”
禽獸,聽說那老東西都快七十了。
入土半截的人,還幻想一樹梨花壓海棠啊,今兒就叫你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清澄把玩著手里的短刀:“你是自愿嫁給王二麻子的么?”
巴桃先是驚疑不定地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
“到底是還是不是?”
“不是,——是他逼我的!”巴桃說完這句,眼淚就和算盤珠子一樣滾了下來。
“嗯,衣裳脫下來,咱倆換換?!?p> “啊?”巴桃愣愣的。
“我替你出個嫁,”清澄看了看她手里緊緊攢著的一個銀鐲子,笑嘻嘻地說:“不過,我勸你還是和你的小情郎跑得遠遠地才好?!?p> “哎,你跟著胡鬧什么?”燕行面有怒色。
“咋?我這模樣你打算讓我怎么進王二麻子家?還是說你覺得自己扮新娘子更合適?”
“你!”
閻九拉住燕行:“姑娘說得有道理,由她去吧,不過說起來還真是差一個媒婆——”
他轉(zhuǎn)眼打量了下已經(jīng)換好裝的弟兄們,說道:“看來,只能拜托老三了?!?p> “不是,大哥,我——”
“你什么?難道你真的想扮新娘子?”閻九認真地問。
燕行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清澄,就走過去沖那媒婆一腳踹去。
“還不快點給大爺把衣服脫下來!”
那媒婆被他嚇個半死,抖抖索索地開始解扣子。
清澄倚著轎門感嘆道:“口味真重啊。”
周圍聽懂的,都竊竊地笑。
燕行趁閻九不注意,對著清澄比了個“切”的手勢。
清澄卻捋了捋耳后的頭發(fā),對著他的媒婆裝扮吹了聲口哨兒。
被調(diào)戲了的燕行一下子炸了,說什么也要撕吧了清澄。
邊上的幾個人連忙將他拉住。
“三哥,三哥,你消消氣。”
“就是,三哥,別和一個姑娘家計較了。”
老三被人抓著動彈不得,一張臉氣得緋紅,小模樣倒是比女人還美上幾分。
“老三,別誤了正事。”閻九適時出聲,燕行只能作罷。
人馬就位,一部分人暗中保護,剩下的就抬起轎子敲鑼打鼓地朝王家莊去了。
燕行貼近轎子,咬牙切齒地說:“你給我等著?!?p> 清澄不屑地懟道:“一個媒婆你能奈我何?”
燕行突然惡趣味兒地說:“要不就成全了你和王二麻子的洞房花燭夜?”
清澄稍微拉開簾子:“你這么揪著不放,原來是為了這?不會是因為長得像小白臉,然后性取向也有問題了吧?”說著她一面“嫌棄”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
看他快要發(fā)瘋地時候,就及時地將簾子放了下來。
開玩笑,老子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么?在江邊的那一悶棍,怎么我也得找補個七八回。
清澄倒是沒細想過,為什么這么多土匪,她就單看著他特別的不順眼。
……
篁殊
謝謝小可愛的收藏和推薦票,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