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轎到了王家莊,鞭炮聲噼里啪啦響了一路。
大人孩子的追著迎親隊伍跑,只想著討點喜糖喜果和小板,再順便往轎子里瞄兩眼。
壓根沒人注意迎親隊伍是不是換了人,倒是有人在夸贊媒婆長得不錯。
吵吵嚷嚷中,清澄被人架出來送到一個房間坐定,只等著后面拜堂了。
“我就說嘛,早這么聽話,哪里有那么多事,你爹也不會死?!?p> “現(xiàn)在想明白了吧?聽我的,你好好伺候王老爺,以后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這又是哪個傻X,擅自巴拉巴拉貧了了個夠兒,就出門去了。
清澄記著他的聲音,打算“有緣”再見的話,就好好招呼招呼他。
屋里沒有人了,清澄扯下大紅蓋頭扔在一邊,走過去將門栓了起來。
戒指一搖,取出一枚契約咒扔在地下——還好當初有先見之明多寫了幾張。
咒術(shù)觸地成塵,消失不見。
卻隨著一聲輕微的嗡嗡響動,鉆出來一個矮矮的老頭兒。
“上神……上仙喚小神何事?”
“土地公,我有事請您幫忙,貿(mào)然招呼您來,打擾了?!鼻宄螌ι狭四昙o的神仙還是有些敬重的,尤其是看管凡間的。
“上仙言重了,盡管吩咐便是?!蓖恋毓莻€和顏悅色的老頭,一說話就張嘴笑。
“土地公可知道這家主人的財寶藏在何處?”
土地公一愣,繼而說道:“金庫在書房里面第二間,有三把鑰匙放在三處,需同時下鑰才能打開。最貴重的在第三塊石板的下面,有一個紅木盒子?!?p> “多謝土地公,還有一事,我若想去陰間,此處可有途徑?”
“上仙若是有些術(shù)法,可以到十里外的城隍廟去,只是看上仙模樣,此時怕是凡身吧?”
“正是?!?p> “陰間不是凡人能去的地方,便是城隍廟當值的怕也不敢放行?!?p> “多謝了?!?p> 正好有人來推門了,土地公行了個禮就匿去了行蹤。
“門怎么栓上了?”
“新娘子別出了什么事,快撞門?!?p> 清澄由著他們撞門,紅蓋頭一搭,安心小睡去了。
外面因為“新娘子上吊自殺”的猜測鬧得不可開交,喊了好幾撥人來撞門。
連前院里喝喜酒的都驚動了,紛紛跑來看熱鬧。
王二麻子一聽,美嬌娘剛進門就上了吊,惋惜地一陣心痛就暈了過去。
于是又是掐人中,又是請大夫的,忙上加亂。
新房的門終于被撞開了,一群人你推我擠的涌進來,看到新娘子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著了,個個都傻了眼。
這是“媒婆”的作用就發(fā)揮出來了。
“都看什么,看什么?!不知道新娘子害羞么?又是砸門又是撞墻的,仔細老爺知道了剝了你們的皮!還不趕緊滾出去!”
一群人又你推我擠的涌了出去。
……
“花茗是吧,王二麻子的財寶你找到了么?”
“找到我也不告訴你。”
“你!”燕行氣得一下躥到她面前。
“你信不信老子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你?”
“就你?”清澄十分蔑視地看了他一眼。
“還自稱老子?也不照照鏡子,還不如我自稱老子有說服力。”
“臭娘們兒罵誰娘炮?”燕行直接炸了。
“娘炮罵誰?”
“娘炮罵你?。?!”
“哦~,原來娘炮是罵我啊~”清澄一字一頓地重復(fù)著他說得話。
“我弄死你?。?!”燕行低吼一聲就要撲上來。
“救命啊!——非禮啊?。。 鼻宄纬吨ぷ雍捌饋?。
嚇得燕行一骨碌跪在了她的面前。
“也不是逢年過節(jié),就不必行此大禮了?!?p> 耳聽著有人朝這邊過來了,燕行再顧不得和她掰扯,翻了窗子就跑了。
跑出去好遠了才反應(yīng)過來:
“老子是媒婆,老子跑個屁!”
都叫那死女人氣糊涂了。
他扶了扶額,還得回去,大哥交待的事情沒問明白……
他再次從半塌的門框擠進屋里的時候,“新娘子”正疊著腿,吃著瓜子喝著茶。
簡直不要太爽!
看他進來了,還招呼了一聲:“餓不餓,過來吃點?”
他積蓄了一路的脾氣,就這么沒了……
還果真就過去坐下了。
“書房里面第二間是金庫,有三把鑰匙分別放在三處,需同時下鑰才能打開。里面第三塊石板的下面,有一個紅木盒子。要是金山銀山搬不走,你拿這個盒子就行了?!?p> 燕行問:“你確定么?”
有沒有這么邪乎,她是怎么知道的,難道她真的有這種特殊能力可以找到財寶?
“不確定。”
“……”
燕行無語:“不確定的事,你說了不是白說么?”
“我說了你不信的事,也是白說。”
燕行明白了,這女人就是看他不順眼,還記仇,小心眼。
“我不就掄了你一棍子么?還不是親自動的手,至于這么小氣么?”
他主動示好。
“我找十個八個老爺們把你睡了,回頭你也別小心眼,畢竟不是我親自睡的?!鼻宄我粋€瓜子放進嘴里,咬得嘎嘣脆。
燕行被她噎個半死,起身走了。
走到門口,又回頭說道:“等兄弟們得手,就來帶你出去。你——自己多加小心?!?p> 走遠了,又不由得嫌棄自己嘴賤,抬手照臉一巴掌:“沒骨氣,嗑個瓜子,還能嗑出友情么。”
“她真這么說得?”閻九若有所思。
“嗯,原話?!?p> 閻九輕笑一聲:“這小丫頭,真神了。”
他們既然打算搶王二麻子,那就是做過功課的,有沒有清澄來都不可能空手回去。
王家金庫的事兒,自然也早打探清楚了。
可她是怎么知道的?
還能附加一個紅木盒子。
一口外地口音,不可能知道多少本地的事情。
他跟她說了計劃后的三天,她也沒有特別舉動,更沒有跟誰打聽過王家的事兒。
邪門兒,真邪門兒。
閻九一邊納悶,一邊安排后面的計劃。
“這王二真不是東西,竟然請了敵人來家里吃酒席?!?p> “嗯,兄弟們都留點心,畢竟我們端過他們的炮樓,城里也貼過我們幾個的畫像。”
“切,就那像畫得,我親媽活過來都認不出?!?p> “別只顧著貧嘴,趕緊干活,手底下都利索點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