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長壽秘方
之后一切平安無事,二僧每隔幾日就到總管府去游說薛丁山。又過了一月,親兵來報,說有一個穿得不倫不類的道人求見。周語琴大喜,急忙出迎,來人正是王麻子。二人圍著暖爐痛痛快快地喝了一頓酒。周語琴問:“怎么樣?可以再活五百年了?”
王麻子笑道:“五百年是沒有的,運氣好的話或許能活到兩百歲!”
周語琴斜眼看去,見他不像是開玩笑,忍不住問:“真有這么神奇?”
王麻子點頭道出原委。這秘方從上古流傳下來,極難練習,但幾千年來成功之人還是有的,像黃石公、彭祖等等。王麻子拿著那頁秘方找到封州祭司行會,行會無奈,只得允許他加入。說也奇怪,別人怎么也練不成,他一學就會,不過一個月就神清氣爽,精力充沛,人也年輕了不少,頭發(fā)也更黑了。
周語琴看他外貌確實變化很大,不得不信,笑道:“看來你是有緣之人,像我就沒這種運氣了?!?p> 王麻子一拍大腿,低聲道:“錯!你是有大緣分之人,這秘方里有古怪,恐怕與你也有羈絆!”
周語琴笑道:“你沒喝醉吧!”
“事有蹊蹺。你第一次練習石板上的武功,還是我讀給你聽的,記得嗎?”
“那又怎樣?”
“雖然有些日子了,石板上的經(jīng)文我還記得點,居然和秘方上所寫有很多地方相似!”
周語琴搖頭道:“不可能,就算是,恐怕也是巧合?!?p> 王麻子急道:“那么多相似也是巧合?”
周語琴知道此人是怪才,不可輕視,說:“這簡單,拿出來比較一下就知。”周語琴知道他愛秘方如命,不知是否肯給別人看,王麻子卻毫不猶豫,當即取紙筆寫了,遞了過來。
周語琴有些慚愧,見秘方約有十來張,于是細看。她越看越奇,紙上的內(nèi)容雖一知半解,但確實有好幾句話與自己所學十分相似,有的只差一兩個字。如自己所學的是“汲精輔髓”,而秘方上寫的是“汲血輔氣”,“丹田之精為約束”在秘方上變成“五臟之血為約束”,類似的還有不少,數(shù)一數(shù),竟有幾十處之多。周語琴十分驚訝,再仔細研讀,發(fā)現(xiàn)越是靠前,相似之處越多,到了后面慢慢少了,在秘方后半段已完全沒有了。
她放下秘方,低頭苦苦思索。王麻子知道此時不可亂她思路,默不作聲。周語琴想:自己當初對所謂“天書”絕不相信,事后證明是錯的,看來凡事不可絕對。這秘方相似之處只要稍做更改,就可以當武功來練,那不相似之處是不是也可以呢?周語琴體內(nèi)真氣已經(jīng)練到了分叉的頂端,之后心中就冒出一個奇想,在這分叉之上會不會還有分叉呢?每當想到這層她就忍不住渾身發(fā)抖,覺得自己太過貪婪,不再繼續(xù)想下去。如今看了這秘方,心中的疑惑再次被勾了起來,看來分叉之上還有分叉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秘方上有許多關(guān)鍵處讀不懂,練習內(nèi)功必須萬分小心,否則會闖大禍。
周語琴長吁一口氣,從沉思中慢慢解脫。王麻子一直盯著她,似乎猜出她的心思,問道:“是不是有些地方看不懂???我可以講給你聽。”
周語琴笑道:“看來你的確是我的知己。”
王麻子把秘方詳詳細細地解釋了一遍。周語琴聽了后再無懷疑,這秘方毫無疑問是根據(jù)武功秘籍改寫的,前半段是根據(jù)江湖上的尋常武功和自己練的二品武功改寫,照此推斷,后半段一定是根據(jù)更加厲害的武功改寫,至于是何人改寫,為什么要這么做,就不得而知了。
她又低頭思索了很久。王麻子問道:“怎么樣?有沒有想到什么方法,把秘方上的內(nèi)容倒推回去,重新變成厲害的武功?”
周語琴哼道:“看來你從知己升格到蛔蟲了,我心中所想全讓你猜中了?!彼劳趼樽硬煌ㄎ渌?,便給他詳細說明。所謂練功就是煉氣,需從丹田開始,走經(jīng)脈,用到精力。而改寫的人非常睿智,思路也極為怪異,他讓煉氣從心肺開始,走血路,用到血氣,可謂獨辟蹊徑。只是這么一改,武功全失,究竟為什么呢?
王麻子道:“這不難理解,因為改寫的人就是為了留下長壽之法,不傳武功。周姑娘,自從你練了那秘籍后不也變年輕了嗎?所以我說你是有大緣分之人,我練的秘方充其量也就一個改寫版,你練的才是原版?。 ?p> 周語琴越想越覺得他的話有道理,笑道:“看來你又升格成我的師父了?!?p> 王麻子問:“倒推的方法找到了嗎?”
周語琴見他比自己還急,心中感激,說:“其他我都想得差不多了,只有最后一句話,‘一切諸相,即是非相;如法入升,即無所降’,實在讀不懂,看上去倒有點像佛經(jīng),與秘方其他部分風格完全不同?!?p> 王麻子哈哈笑道:“你跟我一樣,我也是這句話讀不懂,但并不妨礙我練習,估計你也沒問題。”
周語琴搖搖頭,說:“讓真氣進一步提高的關(guān)鍵是找到分叉的位置,可秘方中偏偏沒有講這個。也就是說,我現(xiàn)在知道了后面所有步驟,但唯獨第一步邁不出,這和我當初練習秘籍時情況相同?!?p> 王麻子終于聽明白了,說:“那你試著找一下不就行了,一個分叉的頂部而已?!?p> 周語琴見他如此熱心,忽然心中一動,問道:“你比我還急,莫非是你心中的那個聲音叫你來督促我練功?”
王麻子支支吾吾不答。周語琴不愿再追問,說:“你不通武功,以為頂部就是一個尖尖的像針頭一樣的東西,其實對我們習武之人來說經(jīng)脈頂部是個巨大無比的平臺,不知確切位置,讓我到哪找去?”
王麻子嘆道:“唉,看來那句話是關(guān)鍵,可惜了?!?p> 兩人又研究了一會,不得要領(lǐng),只得作罷。王麻子讓周語琴將秘方背熟,然后放在火上燒了。
第二天,圓行、圓空來訪,周語琴向他們引薦了王麻子,只說是自己的一個朋友。她心中忽然一動,把那句佛經(jīng)講給他們聽,要他們解釋。二僧雖佛法精深,但思索良久也搞不明白。
圓空說:“女施主有難題,貧僧無法助力,今日反而要您幫忙,慚愧慚愧!”
周語琴問何事,圓空長嘆道:“貧僧考慮了很久,覺得您說的有理,決定廢除體內(nèi)的功力,今后就專攻法術(shù)。”
周語琴默默點頭,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只是要拔除一個人的內(nèi)力風險不小。圓行說:“我一個人沒把握,所以想請周姑娘幫忙。”
周語琴同意。于是圓空躺下,圓行武功與他相通,點住他的氣海穴、關(guān)元穴,慢慢拔除。周語琴站在一旁,每當圓行吃力的時候就給他輸入真氣。整整過了一個時辰,終于完成,圓空十分虛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