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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月錄

第六章 段子

荒月錄 十年三少 2226 2019-04-28 14:21:24

  韋月兒正奇異那人如何就不見了,只這份修為已足震爍三族,卻不知來歷,忽然一聲哀怨將她拉回,方想起地上還舒坦著百多年方才一見,尚未來的及細(xì)訴親情的老叔。

  “叔,您沒事吧?!表f月兒伸手相扶,韋偉也不推辭,順勢(shì)便起,“小意思,補(bǔ)個(gè)覺而已,舒坦。。。坦?!闭浦庚R動(dòng),彈開身上雪沫兒。回望一眼地上印出的“大”字。面上一紅,偷眼看韋月兒時(shí),卻見侄女抿嘴揮手幫自己彈落許多雪沫兒。

  “月兒,走,叔帶你去書閣。”說了話昂首闊步而行,韋月兒忍住笑意,隨之而行,心道這位叔十二分有趣好玩,從前怎么未覺。

  “叔”

  “嗯”

  “睡得好嗎?”

  “啊,十分好,大夢(mèng)誰先覺,平生叔自知?!?p>  “。。。。。。”

  “叔。“

  “嗯?!?p>  “那人怎知月兒名字。”

  “那妖婦啊。”

  “啊,妖婦。。。那可算是絕世無雙的妖婦。”韋月兒心道

  “是唄”

  “叔頭暈,可能睡過了?!?p>  “嗷。“

  。。。。。。。。。。

  二人迤邐而行,不知過了幾多雪墻,忽然眼前一空,好寬闊一片空地,兩列黑蒼蒼雪松,披著銀霜,擁出一條道來,盡頭可見巍峨一座殿宇輪廓,被冰雪遮蓋,露出蒼黃大門。

  月兒回顧來路,雪墻聳立,遮斷視線。

  風(fēng)卷衣角,二人疾步踏著咯吱響的碎瓊亂玉,穿過松林大道,不一刻便至殿宇近前,月兒仰頭看去,布滿冰錐的蒼黃匾額上,三千書閣四字赫然入目。

  不及細(xì)看,韋偉揮手間,書閣大門洞開,吱呀有聲,二人一前一后,邁步而入,只見老叔提高了袍角,姿勢(shì)稍顯唐突,卻不知韋偉今天早些時(shí)候,摔出了后遺癥,對(duì)于過門過坎,小心非常。

  身后大門吱呀聲中已閉,將偌大的風(fēng)雪盡數(shù)隔絕在厚重之外,總算安穩(wěn)了點(diǎn),看來這三千書閣環(huán)境不壞么!

  “月兒,叔帶你游覽一番,這里,曠古絕今的三千書閣,震古爍今,上自洪荒太古,下至,下至這個(gè)現(xiàn)在,或者那個(gè)將來,哼哼,囊括九幽,通天徹底的大學(xué)問,都在這里了,看看吧,看看吧。”韋偉手指舞畫,興致昂然,頗有指點(diǎn)江山小天下的意味。

  韋月兒隨著叔叔的指點(diǎn),左右前后上下遍觀之后,大致了解了三千書閣的狀況,

  這里倚著左右后方三面墻壁,直通殿宇屋脊,具是粗壯的泛黃松木書架,其上密密滿布竹簡(jiǎn),帛冊(cè),不可勝數(shù)。更有許多墜著金環(huán)的抽屜,羅列有致,每列書架皆有數(shù)十個(gè)之多,不知內(nèi)中存放何物。殿宇頂點(diǎn)懸著一排鑄鐵吊燈盞,光輝奪目,和垂直一線在地上排列的鐵制燈架,交相輝映,將書閣角落盡皆照耀如同白晝。

  寬闊的中央空地,燈架之間,居中鋪著一葦雪狐皮,長(zhǎng)寬各數(shù)丈,其上置一條丈長(zhǎng)的松木大案,一邊一把大松木椅,都鋪著雪狐皮做的軟墊靠肩。大案上一字排開一道帛書,黑白分明,旁邊放著文房四寶,近前看時(shí),硯內(nèi)墨汁泛出幽光,顯見還未凝固,墨香入鼻,聞之心怡。

  卻見叔叔疾步探手去卷案上那副帛書,韋月兒眼尖,瞧見上面縱橫勾畫,寫的是:“吾去也”三字。真有凌云破空之勢(shì),韋月兒暗贊不住。大字后更有許多小字成行,待要湊近去看,卻已被韋偉卷蓋遮沒,

  敢情這是叔叔自書自畫的墨寶,不知為何這般著急忙慌的收起。

  “叔啊,”

  “啊“

  韋偉手忙腳亂的收拾痕跡,胡亂答道。

  “這么好的字,鐵畫銀鉤,空前絕后,怎不讓月兒學(xué)習(xí)一番。“

  “啊,這個(gè),你還小,等等再學(xué)不遲,啊不遲,咱不著急,不著急。”

  “嗷”

  韋月兒幾乎憋壞肚腸,幸未出聲!!

  待得收拾停當(dāng),韋偉款款落座,舒了一下闊袖,示意月兒,韋月兒微笑落座,卻見對(duì)面老叔,彎腰探身從大案下提留出一個(gè)紅泥爐來,接著變戲法一連串拿出陶罐,石盤,并一個(gè)青玉茶壺,兩只同色茶杯,一一鋪排,接著又自大案下順出一只大號(hào)銀舀子,沖韋月兒一晃,接著側(cè)身將舀子探進(jìn)案子一側(cè)的雪白大壇內(nèi),只聽水聲微動(dòng),韋偉自壇內(nèi)將舀子提出,無色液體散著淡淡白霧,都進(jìn)了陶罐肚內(nèi)。

  韋偉彈指紅泥爐,那爐內(nèi)瞬時(shí)焱焱騰騰,溫暖立時(shí)襲身。

  韋月兒拍手叫好“叔你這寶貝可真多?!?p>  韋偉一撇嘴,“要不咋是你叔呢?”

  韋月兒看的神出,思道:“百余年不曾走出冰原,現(xiàn)在這一切,可真是有趣得緊。”

  不覺以手支了下頜,盯住紅泥爐中暖暖炭火,神思飛馳。

  韋偉將陶罐置于爐上,瞥見韋月兒樣子,心中一樂,轉(zhuǎn)念又想乃兄韋天宗這么個(gè)明珠似的寶貝疙瘩,怎舍得如此重責(zé),或許另有他意。。。。又或者其他什么情況。。。

  “咳咳。。。?!?p>  韋月兒一驚,撤了手,正襟端坐道:“叔。。?!?p>  “啊,月兒,你給叔說說,究竟怎么來的這里”

  “啊,叔啊,我是。。。”

  “啊,別說是走來的啊,你父親怎么忍心把你扔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p>  “委屈。”

  韋月兒做無辜狀,韋偉皺眉不語,只看著她。

  “唉,是這么這么回事。。。?!?p>  。。。。。。。

  “嗷”韋偉一聲尾音極長(zhǎng)的回應(yīng)。

  陶罐上升起了裊裊一道水氣,咕嘟聲清晰可聞,韋月兒說完了整個(gè)事情的經(jīng)過,韋偉在尾音中探手提罐洗杯,又再?zèng)_至半滿,推給月兒一只,笑呵呵道:“月兒,請(qǐng)。”

  月兒探出指尖捧了杯,沾沾唇,閉目做沉思狀。韋偉盯著看了片刻忍不住道:“如何?”

  韋月兒終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連贊極好極好,神飲無敵,曠古爍今。。。”

  韋偉同樣報(bào)以大笑,“哈哈哈哈哈,月兒聰慧,知叔者,月兒也。”

  韋月兒住了笑嘟嘴道:“百年不見,就只一杯白水,只有吾叔可為。”

  說罷已笑的撲在案上不能自己。。。

  韋偉早一掌拍在案上,前仰后合中笑聲震得屋宇皆顫,風(fēng)雪匿蹤。

  “月兒,怪你爹不?!?p>  “不怪,是月兒有錯(cuò),咎由自取。”

  “嗯,好,有見識(shí)。”

  “叔。”

  “嗯“

  “那,那妖婦。。”

  “頭疼”

  “叔。。。”

  “好吧,是這樣子的,唉,叔還是頭疼”

  “叔。。。。。。”

  “好,好吧,月兒,這是個(gè)段子,你得給叔保密。”

  “好的叔”

  韋偉又喝幾口,閉目沉思片刻,站起身來,在殿中,隨著抑揚(yáng)頓挫的聲音,向月兒細(xì)述那絕世妖婦之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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