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縱俠情義結(jié)金蘭 困蛟龍有驚無險(xiǎn)(六)
“前輩武功高強(qiáng),料事如神,真乃神仙一般的人物,只是不知為何也被人囚禁于此?”劉玉亭心下由衷地欽佩,但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深。
“呵呵,以我的武功,這小小的囚室如何能夠困得住我,就算是皇宮禁中,我也是如履平地,來去自如,”陌生人自豪地說著,“至于我是誰,如何心甘情愿呆在這里,以后如果有緣你自然會知道?!?p> 劉玉亭見那陌生人雖然對很多事情都是守口如瓶,然而兩人不知不覺已是聊了多時(shí),似乎他對自己并無惡意,料想陌生人就算不是什么好人,也斷然不會加害自己。
同時(shí)他又想到自己現(xiàn)在身處險(xiǎn)境,能不能脫困逃生,全都指望在這個身負(fù)絕世武功的神秘男子身上,便說道:“前輩既然不肯多說,在下也不便多問,只是不知道前輩是否能相助在下脫此困境?”
“這有何難,我剛才就說過了,就算是禁衛(wèi)森嚴(yán)的皇宮,我也能隨意進(jìn)出。但是助你逃走對于我來說卻沒什么好處,反而可能會壞了我的大事,這種賠本買賣我是不會干的?!蹦吧苏Z氣平靜地說道。
劉玉亭聽了陌生人這話,不禁有些納悶,自己一個弱小少年,從這魔窟中逃走怎么會壞了他的什么大事,但是想到他對什么事都諱莫如深,想來不會對自己解釋什么,也就不再發(fā)問了。
同時(shí)他不由得暗自傷感,原不指望此人能夠幫助自己,兩人萍水相逢又無交情,這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那幾個惡人想來在外面已經(jīng)等待多時(shí),估計(jì)不久就會前來審問折磨自己,性命還能不能保得住卻是個大大的疑問。
劉玉亭心中想到不久之后便有可能要慘死在這陰暗潮濕的牢房之中,難受至極,竟默默流下了眼淚。
陌生人在黑暗中似乎看到劉玉亭流淚的樣子十分悲戚,先是顯得有些吃驚,然后沉默了半響說道:“這事已成定局,諒你小子出去了也顛倒不了乾坤。我看這樣吧,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還未娶妻生子,人生的樂趣還未嘗到,便被卷入這江湖紛爭之中。如若就此死了,倒也可憐。我可助你逃走,但是需答應(yīng)我兩件事方可。”
陌生人這一番話頓使劉玉亭轉(zhuǎn)悲為喜,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忙道:“請前輩明示,是兩件什么事情?”
“第一件事,你逃出去之后,在牢房中遇到我的細(xì)節(jié)不能對任何人提起,包括你那兩位兄長,你能否做到?”
“請前輩放心,在下敢不遵命,請問第二件事是?”
“這第二件事,日后如果我像今天你求我一樣,需要你幫助,你不可拒絕?!?p> 劉玉亭心想,自己現(xiàn)在命懸此人手中,他武藝如此高強(qiáng),又無所不知,而自己卻身無是處,只是個懂些酸腐文章的普通少年,將來要等到自己有幫他的機(jī)會,十有八九也只是一句空話,便說道:“這個前輩不必糾結(jié),救命之恩小子自當(dāng)涌泉相報(bào)。”
“好,你這就跟我走吧。”陌生人邊說邊走到囚室靠近外面走廊的一面,雙手運(yùn)力,片刻間便把粗硬的鐵柵掰出一個大洞鉆了出去,劉玉亭趕忙跟上來走到囚室之外。
兩人順著囚室外的走廊走到盡頭,只見一堵石墻擋在了面前,劉玉亭剛想說,前輩錯了,出口在另外一頭,卻見那陌生人彎腰弓步,將全身之力運(yùn)于掌上,雙掌貼在那墻壁上面向外用力推去。
只聽得轟隆隆聲響,墻壁慢慢被推開。
原來這是一道石門,只是顏色材質(zhì)與周圍的墻壁并無不同,且關(guān)上時(shí)與周邊嚴(yán)絲合縫,不仔細(xì)查看還真是看不出來。
劉玉亭望著這厚重的石門不禁用手摸了摸,心想就算自己知道此處有機(jī)關(guān),但若沒有這陌生人的神力,也休想推動它逃出地牢。
隨著石門被緩緩地推開,露出了一個黑暗幽深的通道,通道中并無燈火,黑漆漆的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長,更不知道這地道通向何方,不禁讓人心生畏懼。
“來,拉著我的手,不要放開?!蹦吧苏f著便拉起劉玉亭的手,兩人雙雙進(jìn)入到通道之中。
陌生人似乎對這地道十分熟悉,哪里該拐,哪里有突出的石頭應(yīng)該避開,都是一清二楚,這黑暗恐怖的通道對于他來說簡直就像自家院子里的回廊。
劉玉亭就沒那么幸運(yùn)了,左磕一下,右絆一下,卻不敢停下腳步,生怕脫開那人的手掌,獨(dú)自一人被拋棄在這前后都已看不到盡頭的黑暗通道之中。
就這樣,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陌生人突然停了下來,劉玉亭收腳不及,撞在了他身上,他也不以為意?!案蚁蛏侠^續(xù)走,馬上就到了?!闭f著便拉著已是氣喘吁吁的劉玉亭繼續(xù)前行。
劉玉亭在黑暗中感覺腳下是一道坡度很緩的上坡石階,這段路并不長,片刻便走到了盡頭。
“到了,可別忘了你答應(yīng)我的事?!币膊淮齽⒂裢せ卮?,陌生人好像在舉著一個什么東西用力地移動。
隨著頭頂上的東西被移開,外面的亮光射了進(jìn)來,劉玉亭在暗無天日的通道中走了多時(shí),頓時(shí)被這亮光晃得睜不開眼,過了好一陣才適應(yīng)了這刺眼的光明。
順著頭頂上露開的洞口劉玉亭來到了一個房間之中,見陌生人還未上來,他也來不及查看四周情況,便低聲叫道:“前輩,快上來!”
然而那陌生人卻并不答話,只是沖著劉玉亭微笑,示意他禁聲向旁邊躲開。
這時(shí)劉玉亭借著屋中燈火才第一次看清楚陌生人的臉,只見他頭發(fā)胡子極長極亂,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何年齡和長相如何,也不知道是他故意隱藏身份還是原本就如此邋遢。
陌生人看到劉玉亭已經(jīng)進(jìn)到房間之中,也不跟著他上來,再次搬動擋在洞口的重物,開始關(guān)閉地道,隨著那出口慢慢變小,陌生人向著劉玉亭揮手告別。
劉玉亭剛想說些什么,那洞口已然徹底關(guān)閉,他只記得那人脖頸上一塊紅紅的胎記在慢慢消失的光亮中顯得格外清晰。
死里逃生的劉玉亭環(huán)顧屋子四周,那洞口靠著墻,上面擺放著一部龐大的木制織機(jī),上面布滿灰塵和蛛網(wǎng),顯然是損壞廢棄已久,通過搬動它就可以開合地下通道的出入口。
屋子四面靠墻擺放著一排排木頭柜子,里面一層層疊放著的都是些絲帛布匹。
他推開門向外走去,外面是一間同樣大小的屋子,只是燈火更加明亮,一部小巧的織機(jī)前坐著一個長發(fā)女子。
那女子聽到背后門響,轉(zhuǎn)頭查看。
兩人看到對方時(shí),不由得同聲驚呼:“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