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男子不遠(yuǎn)處一位邊搖扇子,邊發(fā)出“嘖嘖”聲音的男子,他就知道是什么事能讓立驍能露出如此神情。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神情,收起扇子敲敲站在他旁邊的男子,站在他身邊的男子身長八尺高,十分高大,但卻生了一張精致十足的臉,劍眉星目,唇紅齒白,但眼中毫無波瀾,甚至帶著嗜血的意味,像是一頭沉睡的獅子,隨時準(zhǔn)備跳起來咬死敵人,連白且都不得不承認(rèn)秦練確實生了副好皮囊,白且羨慕都羨慕不來,他可不敢在秦練面前說長得像女人,之前的前車之鑒他可看的清清楚楚。秦練抬眼看了看白且指向的方向,微微皺眉,顯然也是知道此事的,白且邊露出有趣的表情邊搖扇子“秦冰塊,你說,這次要回京了,京里那位可不是什么好貨色的,可惜我們將軍也不是吃素的,不然也就沒有三年前那個事了?!卑浊乙荒槼怨系臉幼?,精細(xì)的狐貍眼里充滿了八卦的味道。
秦練沉默,眉眼皺的更狠了,動物的直覺告訴他,這并不是什么好事。
立驍站立許久,他知道,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見她了,被風(fēng)沙浸透過的星眸里盛滿了最想見的人,那光亮只屬于一個人。
鳳鸞殿
過了些日子,喬蕎的腳好了些,慢慢的走到書桌前,找來前幾日在京華殿找到的書,她必須得了解一點這大歷國的歷史,不然還真有些麻煩,喬蕎纖細(xì)的手指輕按著太陽穴,睡得的太久,頭有些脹痛,禁了有些日子的足倒是差點忘了京華殿的事了,現(xiàn)下也去不了,只能再等些日子了,倒是,喬蕎瞇著眼睛,這些日子,那人倒是沒來,清凈了許多,看來果真是生氣了,不過也好,記憶沒找回來之前,這個人始終是危險。
喬蕎暗暗松口氣,喊新竹走進來。
“娘娘,您有事喊奴婢嗎?”新竹向前道,一副極為認(rèn)真的表情。
“你這是?”喬蕎抬眼看到新竹一副這樣的神情。
靜竹也進來,一臉無奈的答道“自從娘娘受傷后,新竹說是要保護娘娘不受傷害,現(xiàn)在天天晚上守夜的就是新竹,奴婢也沒法?!?p> 喬蕎聞言,水眸中閃過一絲了然,她正愁那個京華殿的暗門沒進去查不了,心中突然有了辦法,便招來新竹耳語,新竹聽完連忙點頭,清秀的臉上一臉認(rèn)真和堅定,“奴婢定完成娘娘交代好的事,還請娘娘放心。”新竹退下。
立在旁邊的靜竹自然聽得見喬蕎和新竹的對話,她自小便是以保護喬蕎為終身任務(wù),武功自然不在話下,聽力也要比常人靈敏,非常人所能比,不過靜竹心中酸澀,娘娘并不信任她,上次也是,只是面上并無波動。
喬蕎交代完后,看向靜竹,前世什么人沒見過,看靜竹表情什么申請都沒顯現(xiàn),心中必定有些不忿,不過也不怪她如此,她早就發(fā)現(xiàn)靜竹非尋常宮女,步態(tài)輕盈,一看便是練武之人,但她最不放心的也是靜竹,靜竹不比新竹,靜竹機敏,做事冷靜穩(wěn)重,規(guī)矩不帶個人情感,反觀新竹純真憨態(tài),做事莽撞,做事也是讓人十分不放心。
交代給新竹的事也是故意給靜竹聽的,靜竹不滿為正常,不過,喬蕎轉(zhuǎn)頭一想,她并非想讓她們反目,她只想知道一些事情。
“本宮這次只將事交予新竹去做,你可有不滿?”喬蕎不經(jīng)意問道。
靜竹心中一驚,連忙下跪,“奴婢不敢,娘娘將事交給新竹做,自然有娘娘的道理,奴婢不敢妄加揣測?!膘o竹額頭挨著地面,眼里有些不安。
喬蕎筆尖蘸蘸墨汁,筆尖停頓在紙上,隨即下筆寫字,書房逐漸安靜,靜竹只聽得見筆尖觸碰宣紙的聲音,沙沙的,像極了秋風(fēng)殘葉,而娘娘到現(xiàn)在還未說話,靜竹心下不安放大,有些緊張,喬蕎停筆放下,抬眼看見跪在地上的靜竹,心里嘆息“靜竹,我想你也應(yīng)該聽得見我剛才吩咐新竹做事”喬蕎聲音淡淡,水眸看向靜竹。
“娘娘恕罪,奴婢該死,聽到不該聽的話?!膘o竹連忙磕頭認(rèn)錯。
喬蕎起身,走下,扶起靜竹,“我并非怪你,只是你知道本宮為何要讓你聽見嗎?”
靜竹驚訝的抬起頭,看向喬蕎,不過靜竹聰敏,很快反應(yīng)過來,”莫非娘娘是想?”
喬喬眼里閃過贊賞,“想明白就好,從我摔下來砸到頭受傷,到第二次在御花園時無緣無故的暈倒,前幾日碧連的死亡,線索斷掉了,想不通到底是誰要害我?!眴淌w輕敲桌子,水眸閃過沉思。
“娘娘的意思是,鳳鸞殿有內(nèi)應(yīng)?”靜竹皺眉,輕聲說。
喬蕎沒有說話,像是默認(rèn)了。
“那娘娘為何要派新竹去調(diào)查碧連,不是奴婢不看好新竹,只是新竹的性子莽撞,不怕?”靜竹蹙眉,有些擔(dān)心。
喬蕎停下輕敲桌子的手,不過搖搖頭,“這倒也不是,有什么事,查了才知道,所以要派新竹去?!?p> “娘娘想引蛇出洞?”靜竹想了想。
喬蕎真想給她一個贊,“聰明,敵人在暗,我在明,雖看起來敵人占了上風(fēng),但,他們也不知道我下一步要走什么棋,所以要搶在敵人面前抓住機會,新竹雖做事莽撞,既然暗處做不好,不如光明正大一點好了。”喬蕎歪著頭打了個哈欠,水眸盈盈,亮的嚇人。
靜竹想通,不知是佩服還是擔(dān)心,娘娘總歸是變了個人一樣,“可是娘娘,這樣會不會引來危險?雖說在明,但安危也在明。”靜竹擔(dān)心道。
“怕什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嗎,你武功肯定很不錯吧?”喬蕎伸個懶腰,腳還是隱隱發(fā)痛。
靜竹微怔,低頭堅定道“奴婢定保護好娘娘,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p> 喬蕎看著靜竹堅定清秀的臉,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吧,不過,現(xiàn)在時候也不早了,要吃晚飯了呢。”遠(yuǎn)處的慢慢降落的太陽照的邊上的云彩映的發(fā)紅,喬蕎想了想,明天又要澆水了。
·······
·······
王深走在前面,看見海德公公已經(jīng)到了大廳,正在與喬修交談,王深深覺不好,連忙上去迎接。
“下官見過公公,還有喬大人?!蓖跎罟笆志瞎嫔现t卑,內(nèi)心想罵娘,該死的陳藺。
喬修拱手回敬,“王大人言重了,下官只是小小修撰,不敢當(dāng)此大禮。”
“不不不,喬大人乃是當(dāng)今圣上欽點狀元和親封修撰,大人自當(dāng)受得起下官這禮”王深趕忙回答,內(nèi)心想哭。
海德在宮中浸淫多年,精細(xì)的眼睛閃過一絲了然,后跟上來的陳藺也連忙上前拱手“這不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海德公公嘛,這不是王大人一直拉著下官拉家常,下官早就來此拜見公公了,果真是失敬失敬啊?!标愄A滿臉諂媚,弓著身子,臉上的褶子堆得眼睛越發(fā)不顯眼,心里卻想著,沒想到這個喬修這么得圣心,小小的修撰竟要自個身邊的大紅人海德來撐腰,現(xiàn)如今宮中又只喬氏一人,獨得恩寵,喬家還真是不簡單。
這個陳藺!王深要氣死了,衣袖下的手緊緊握拳。
陳藺諂媚的笑了笑,精細(xì)的眼睛閃過一絲得意,海德哪猜不到陳藺心中所想,于是輕搖手中的拂塵,白凈的臉上堆著和善的笑,“陳大人乃是,咱家一個閹人,怎擔(dān)得起陳大人的禮,莫亂了規(guī)矩,咱家今日奉陛下旨意,特去給喬修撰還有王大人傳旨,沒想到去了趟威德侯府,聽夫人說喬修撰已經(jīng)去大理寺了,于是咱家便趕過來傳旨,但卻只看見喬修撰一人在廳內(nèi),卻不見王大人在何處?!焙5潞蜕频男α诵Γ曊f道。
王深深覺不好,搶在陳藺說話前連忙拱手致歉“確實是我的不是,聽聞喬修撰來本官此處議事,本官也想趕來,卻不知陳大人也恰好趕來,說是要解決陳大人侄子之事,本官也是左右為難,想著喬修撰來大理寺肯定是奉了陛下旨意前來,奈何陳大人心急如焚,想要讓下官先解決陳大人之事,事后親自來向喬修撰致歉,望喬修撰海涵?!蓖跎钅樕献笥覟殡y,不知如何。
“此事確實是本官招待不周,下人們過于懶散了些,本官定好好教訓(xùn)這些下人們,給喬修撰一個交代,還望喬修撰莫要往心里去?!蓖跎钚辛藗€大禮,臉上滿是歉意。
海德笑瞇瞇的沒說話,陳藺面色鐵青,雙手緊握,眼里閃過不可置信和陰狠,想反駁王深所說的話,“公公,下官并非、、、、”,話還未說完,海德笑瞇瞇的伸手摸出懷中的圣旨。
陳藺鐵青著臉,止住要講的話。
海德見此事差不多了,王深又如此識時務(wù),相較之下陳藺不懂形勢處心眼之人,心想是否要將此事稟示陛下,海德面上不顯,依然笑瞇瞇的打開圣旨,喬修等人見狀,連忙跪拜。
“咱家念完圣旨還要回宮復(fù)命,至于陳大人所說之事,陛下早已知曉,不過陛下說了,如若陳大人有問題,可問陛下?!焙5乱廊皇呛蜕频男χZ氣淡淡,還有些許冷意。
陳藺忙低頭下跪,王深深深吐出一口氣,心里倒是舒坦了許多,喬修默然,低頭作揖。
海德低頭念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近日宮中流傳出京鳶池一事,宮中人心惶惶,特令喬修撰暫代大理寺少卿一職,輔助大理寺卿王深調(diào)查此事,盡快找出其背后之人,以安人心,欽此。”海德念完,收起圣旨遞出“接旨吧,兩位大人?!焙5滦Σ[瞇道。
“臣等領(lǐng)旨?!蓖跎罱舆^圣旨,海德甩甩拂塵,從袖口拿出一個令牌,遞給喬修,“喬大人,這是陛下給你的令牌,若是調(diào)查案子的時候需要,就拿出來,見令牌如見圣上?!?p> 喬修在陳藺的不可思議和王深一閃而過的了然當(dāng)中接過令牌,聲音清潤沉穩(wěn)“多謝陛下賜牌,臣定當(dāng)不負(fù)此意?!?p> 海德滿意的笑了笑,準(zhǔn)備離開,王深臉上堆滿笑意的送海德,將手中的圣旨交予喬修接下,陳藺心中甚有不甘,臉色鐵青甩袖準(zhǔn)備離去,陰陽怪氣道“喬大人,若是找不到兇手,給不了陛下滿意的答案,引來陛下的盛怒,不止是喬大人和喬家還有,宮里那位吧?”陳藺像是找到可以針對喬修的點子,順順自己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笑得諷刺又扭曲。
喬修溫潤的笑了笑,眉如翠羽身如皎月好似一青竹,聲音如小溪潺潺流入冰泉,寒意凜凜“陳大人說的是,不過就不勞陳大人費心了,微臣還記得陳大人的子侄在宮中當(dāng)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而前幾日春香樓一事、、、想必此事比微臣找尋兇手會更讓陳大人著急吧,若是不解決此事,引來陛下的盛怒,不止是陳大人還有令尊也會知曉的吧?!眴绦拗虑傅目戳丝搓愄A,面上帶著歉意,看起來十分誠懇的提醒道。
“你!”陳藺怒極反笑,“本官好心好意的給你忠告,你不聽,那你好自為之吧!”說完摔門離去,極為生氣。
喬二噗嗤笑起來,小聲說道“這個陳大人還真是好笑,說不過王大人,又說不過公子,還偏要說?!眴桃痪娴呐雠鏊?,喬二反應(yīng)過來,恢復(fù)了臉上的面無表情,眼里依然有忍不住的笑意。
喬修拿著手里的令牌和圣旨,眼里多了一些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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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端午宴會,喬蕎早早的被新竹拉起來,洗漱梳妝,穿宴會服裝,喬蕎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做這做那,喬蕎深深嘆口氣,今日很重要,新竹也難得認(rèn)真起來,只好早早起床被迫營業(yè),不過很快,喬蕎就被拾掇好了,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恍惚,不知為何,心里那點壓迫感突然消失,感覺自己已經(jīng)完完全全是“喬蕎”這個人了,看著鏡子中盛裝的自己,以及身后新竹和靜竹的驚艷之色,喬蕎腦海里突然涌進一些回憶,嫁給見弈時的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