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一次,我的爺爺兼師父,他對我說了很多很多的知心話,或許,有些話經(jīng)過了十幾年的滄桑,我已經(jīng)逐漸忘卻了一些??墒?,因一條狗,一個人的極端,一件事的體現(xiàn),它巧合的決定了我的未來,我的人生,以及,我的殺手生涯。
同天晚上,自那天開始,不論是起早,還是天黑,爺爺他不論是做什么,他都會親自帶著我,從這個時候開始,老爺子所謂的承諾,已經(jīng)在懟我進行著言傳身教,他對我的影響,是從骨子里,從本能上的一種深遠的、刻骨銘心的一次改變。
十幾年如一日,我受的苦、流的汗、遭的罪,都是老爺子收養(yǎng)的孤兒中,唯一的一個也是最慘的一個!但是,付出與收獲是成正比的!十幾年的磨礪,我可以說是在老爺子所收養(yǎng)的孤兒中,最成功的一個,我成了老爺子名正言順的家產(chǎn)繼承人、我同時也成為了繼老爺子之后,身價最貴的絕頂殺手。而我,更超越了他老人家很多很多的記錄,可是,我不得不承認,我有一個地方,是自己最失敗的地方,也是最不及老爺子的地方。
前面我說過,我的愛心,我的善良,會在弱小動物的身上,體現(xiàn)出來!可是,長大后我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優(yōu)點,也是我的一個痛點!因為,一條即將斷氣的狗,和一個奄奄一息的人,同樣在陌生的環(huán)境下相遇,我會選擇為那個弱小的小狗而悲痛,但是,我卻不會為這樣的人而憐憫!
老爺子知道我的這個缺陷,可是,他卻在某個時刻,一笑而過!當(dāng)我問他老人家,為什么發(fā)笑的時候,他是這樣回答的:“盼盼,你的行為,爺爺理解,不怪你!因為,這就是你!爺爺無法要求你,善良的前提下,必須擁有人性!一個合格的殺手,只有善良就夠了!至于人性,它只會成為你未來生涯道路上的絆腳石!”
而善良與人性,它究竟有什么樣的區(qū)別,我當(dāng)時沒有具體問他老人家,因為,我難以啟齒!我總覺得,自己給他老人家丟人了,給他抹黑了,其實,很多年以后,對于這個善良與人性的探討,也在我一個一個的任務(wù)之下,它成為了我的另一種“任務(wù)”。
我一直在尋找的一個答案!
“盼盼!”
是爺爺來了,我馬上將有些發(fā)黃的、略顯陳舊的相片,一張張的有秩序的放回了相冊之內(nèi),這些相冊,是我全部的最珍貴的回憶,也是老爺子送給我最珍貴的禮物!我沒有親人,對于我來說,它們就我除了爺爺之外,唯一的牽絆,那條小狗……
雖然它已經(jīng)不在了,但是,我還是會不定時的一直在想著它……
“爺爺,您老人家找我有什么事嗎?”
由于我拿出來的相片,太多太多,以至于還沒有完全將之收回相冊,他老人家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推門而入,在他看到我的那一刻,我那來不及擦干的淚水,又一次被他老人家看在了眼里。
“你這孩子,又盯著這些東西在傷感?”
爺爺沒有阻止我,雖然,他口頭上表示很難理解我,但是,我聽的出來,這個世界上,他是最懂我的人!
“爺爺,你總說我沒有人性,這十幾年來,我一直困惑著自己。是我根本就沒有人性,還是我迷失了自我?爺爺,你能告訴我嗎?”
或許,是我還沒有從剛才的回憶中,徹底清醒過來吧,我居然頭一次,問了老爺子這個問題。
“盼盼啊,這個爺爺無法告訴你!你與很多人都不同,爺爺看中的就是你的善良,至于其他,對于我們這行來說,都是多余的累贅!如果你很在意什么是人性,那么,你就得聽聽爺爺給你的新任務(wù)了!也許,她會讓你找到人性是什么!”
有任務(wù)來了?
要說任務(wù),這么多年來,在我十五歲開始進入這個行業(yè),十年的磨礪,十年的任務(wù),十年間的任務(wù),從小到大,從零風(fēng)險、低風(fēng)險、中風(fēng)險、高風(fēng)險,以至于最近幾年,我所接觸的任務(wù)中,那種從來沒有一個殺手敢涉及的特級任務(wù),這一路,我都過來了!我也都麻木了,所以說,新任務(wù),對于我來說,無非就是舊事重提那么簡單,不一樣的地方就是換了一個人罷了!
殺手,除了殺人,還能干什么?
“爺爺,這一回要殺誰?”
我知道,爺爺他每一次找我,都會帶著雇主的資料而來,所以,我習(xí)慣性的向著沙發(fā)旁,老爺子做的地方靠了過去,我的屁股剛落地,看著碩大的“檔案”兩個字,習(xí)慣性的將它拿起,我將蠟封的它暴力一拆解,取出了其中的一張白紙!
第一引入眼簾的,就是一個貴氣十足的少婦,不,我瞬間調(diào)整了自己腦海中的詞,應(yīng)該是少女,她很美艷動人,雖然,照片很小,但是,她的氣質(zhì),瞬間征服了我!
當(dāng)我再細看下去的時候,我特別的吃驚,因為:“爺爺,怎么會……怎么會是……”
我丟下了顯黃的檔案,將他扔到了沙發(fā)上,我慌了!我從沙發(fā)上一站而起,當(dāng)我離開茶幾,徘徊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的客廳之內(nèi)時,我頭一回因為這個任務(wù)而焦慮了:“爺爺,你沒搞錯吧?你讓我一個殺人如麻的職業(yè)殺手,去保護一個女人?不行,不行,這可不行!您老人家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我們這一行,是有規(guī)矩的!一旦染血,絕不涉及紅保!我們與他們,一直是誓不兩立的!”
“紅保”這兩個字,在我們殺手行業(yè),他指的就是保鏢,或者安保人員!所以,在聽到我接下來的任務(wù),將是如此反轉(zhuǎn)巨大的一次挑戰(zhàn)的時候,我徹底的絕望了,我六神無主了!
要知道,執(zhí)行暗殺任務(wù)少說也有幾年了,我今年二十有五,十五歲開始進入這個行業(yè),五年時間的改頭換面,再到五年時間沒日沒夜的實踐出真知,現(xiàn)在的我,即便是接到特級風(fēng)險暗殺之類的任務(wù),我也不會顫抖一下,可是,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
“盼盼!如果你不去,那……這個任務(wù),只有爺爺我自己去了!”老爺子說話的時候,特別讓我心痛,不知道為什么,我明知道他在故意演戲給我看,可是,看到他老人家這樣,我還是會心酸的很,好像,我虧欠了似得。
沒錯,雖然我一直被他稱我沒有人性,可是,對他,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沒有資格成為他衣缽的繼承人,對于我,老爺子或許是一個例外,他在我心里,超越了爺爺,勝似父親!
看來,這個任務(wù),我是接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