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有點麻煩。”見蕭明已經(jīng)吃完了,常東臨起身,把桌上的盤子撤了下去。
蕭明當然不準備干坐在這里,看著常東臨干活,于是他拿起面前的那份沙拉——
一個不小心,全都扣在了有關(guān)第一監(jiān)獄的文件上。
“我不是故意的!”
傳統(tǒng)的瓷盤碎了一地,蕭明試圖去挽救那份文件,但事實證明它已經(jīng)死了。
現(xiàn)在他的心情可以說很糟糕了。
“我好像記得,這個屋子附贈一個家政機器人?!笨吹竭@一幕,常東臨表現(xiàn)出了他應(yīng)有的風度,他沒有責怪蕭明,“別管這些了,我們來處理門外的那些人?!?p> “怎么處理?將他們‘處理’掉嗎?”蕭明擠眉弄眼。
“提到這個,”常東臨想起一件事,“或許不應(yīng)該我來開口,但你和張揚的矛盾應(yīng)該解決一下了。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p> 蕭明抿了一下嘴,“OK,我會讓他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等我處理完眼前的一堆事以后?!?p> 他很快噤聲,因為常東臨已經(jīng)打開了與外界的通訊,果然有十好幾個特種兵模樣的人在外面。
蕭明條件反射地想要高舉雙手,但常東臨的淡定感染了他。
沒錯,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有人罩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慫!他倒退幾步,躲在了常東臨身后。
“有事?”常東臨先開了口。
“抱歉打擾你,執(zhí)政官先生。我們奉命捉捕一個越獄的逃犯,逃犯蕭明于今日不知道什么時候逃出第一監(jiān)獄。他精神上似乎有些問題,而且很可能攜帶了武器,非常危險!“
“額——”隔著防彈頭盔,負責說話的那個特警的聲音嗡沉。他看了一眼嫌犯的資料,然后看了一眼蕭明。用一種懷疑人生的語氣道,
“無意冒犯,但您身后的那個人,與我們要抓的越獄者長得很像。“
“哦?!背|臨點點頭,鑒于他已經(jīng)準備袒護蕭明到底了,在這種情況下說個謊話也沒什么。
“你說他嗎?”常東臨做好了心里預(yù)設(shè),事實證明他是一個天生會說謊的人,他的身份也使得大多數(shù)人不會去反駁。
即便他說的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從上面掉到了我的屋子里。”
蕭明張了張嘴,實在沒想到常東臨會用這種正常人不會相信的說辭來為他遮掩。
十幾個特警同時看天花板,然后又同時低下頭來看常東臨,這種默契讓蕭明覺得有些搞笑。
“抱歉常先生,您確定嗎?據(jù)我們所知——”
“確定,他掉下來的時候砸到了我的桌子。”常東臨指了指滿地的飯菜殘骸。
“噢!”戴頭盔的那位發(fā)出一聲驚嘆。
然后他意識到自己的目的是把蕭明抓回去,而不是在這里討論人穿越的可能性。
或者討論城邦首席執(zhí)政官大人是不是精神失常。
又或者——是不是還有另一種可能?
正如他之前說過的,越獄犯人可能攜帶了致命武器。有沒有可能犯人控制住了常東臨,逼迫常東臨說了這些話?
就在特警頭腦里刮起一陣風暴的時候,常東臨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我要親自提審這個人。”
“當然,常先生,這是您的權(quán)力。但——”特警斟酌著開口,想要試探一下常東臨是不是被脅迫,但這種情況下激怒蕭明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
他的心思當然隱瞞不過常東臨。
“別自作聰明,這個世界上能威脅我的人不多,你不會以為我真有那么蠢吧?!背|臨笑著搖了搖頭?!拔沂栈貏偛拍蔷溆H自提審的話。
我們不走法院審核的流程,改為按照城邦公約第2351條,申請比武審判,你同意嗎?”他看向蕭明,投來一個詢問的表情。
蕭明一愣。
比武審判、城邦公約這些事他一無所知,但他早就被張揚的供詞逼上了梁山,只能硬著頭皮向前了,“我同意?!?p> 至少常東臨不會害他,也不會像1號那樣無緣無故地整他。
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常東臨攤攤手,一副此事無須再議的態(tài)度,外面那些人還在面面相覷,他已經(jīng)把通訊單方面關(guān)閉了。
“解決了?外面那些人走了嗎?”蕭明不可置信。
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好像從一個麻煩,走到了另一個麻煩里了。
“放心,三分鐘后他們還不走,我就找人把他們抓走。”
“你還真是任性啊。”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蕭明終于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比武審判是什么?”
“一項古老的習俗了,罪犯在法官宣布判罪之前,可以要求比武審判,簡單來說就是決斗定生死。這個習俗在文明社會早就被廢除了,但無法無天之地保留了它,只不過很少人會這樣選?!?p> “為什么?”蕭明覺得有一點不靠譜。
“你問為什么被廢黜,還是為什么——”
他話還沒說完,蕭明一拍沙發(fā),“當然是問為什么很少人會這樣選,很危險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為我申請了比武審判啊!”
常東臨也坐到蕭明身邊,當年他買下這個白色真皮沙發(fā)的價格高到令人咂舌,但真的放到家里,他卻很少坐到這個沙發(fā)上。
他習慣了孜孜不倦地去成為人上人,但最后卻發(fā)現(xiàn)這并沒有給自己帶來很多快樂,別人仰視的眼光反而使他厭惡。
反倒是和蕭明重逢之后,他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當然他不會表現(xiàn)出來“城邦比武審判的模式是固定的——
一個月后,你要接受實力測試,然后從相匹配的人里面選取你的對手,在當天決斗?!?p> “聽起來很公平啊,那為什么很少人會這么選?”
“因為無論什么自身實力如何,”常東臨做了一個蕭明同款的摸頭動作,“你會匹配到的對手都有一個共同點:嗜殺。正常人不會愿意和走投無路的罪犯比武。”
“在城邦里犯任何罪都不會被處死,但比武審判的死亡率高達百分之六十。”
“好吧,”聽到這個消息,蕭明反倒鎮(zhèn)靜下來,他沒有表現(xiàn)出過多的焦慮或恐懼,“怎么比,你別告訴我是肉搏就行?!?p> 蕭明想了想,補充一句,“我祈禱不是肉搏或機甲?!?p> “是機甲。”
蕭明從沙發(fā)上彈起來,這回死定了!
機甲是他少數(shù)的一竅不通的搏斗領(lǐng)域之一,從幼兒園開始,因為無法負擔昂貴的機甲維護費用,他一直沒有機會接觸到機甲武士的有關(guān)訓(xùn)練。
常東臨仍然坐在沙發(fā)上,合身的西服以及那種令人捉摸不透的氣質(zhì),他只需要一只貓,就可以扮演最新版的教父了。
他說“我記得自己沒有說過,比武審判你必須親自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