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你可知道野利遇乞還有一個哥哥,名叫野利旺榮的?”
“知道啊?!?p> 折多一只眼一瞪:“這個你也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妺臧玉蘭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她不但知道野利遇乞有個哥哥叫野利旺榮,還知道野利旺榮是個十分豪強之人。前世,他是害死野利遇乞的幫兇之一。恨之切,情之急。一不小心,她又說漏了嘴。
看來,重生這活也不是好干的。不過也難怪,第一次重生,沒經驗不是……
折多眼里充滿愛意,溫柔道:“真沒想到,老天如此憐愛我,賜我一個如此好的娘子!”
這傻男人……
“快說,你們是如何知道的!”
折多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看來昨夜他喝了不少,嘴唇上干起了皮。
“當然是橫山大王野利旺榮告訴我們的。他派了人一路暗中指揮我們,我們也是通過他,才知道野利遇乞是奸臣的內幕……”
原來如此。妺臧玉蘭吸了一口冷氣。野利遇乞竟然早就身陷險境,可他還一無所知……
“所以,”折多又道:“我才敢砍了通判的傻兒子?!?p> 可惜了那堆棉花。白白丟了性命……
“你知道嗎?”折多湊上前來,“那通判也是野利遇乞的爪牙!所以,殺他兒子,我是遵循天意……”
妺臧玉蘭只覺得心直往下沉。如何前世里,她都不知道這些。
難不成,她竟是錯怪了哥哥?可是,后來,他確實也把持了拓跋家的社稷江山,干了不少壞事兒啊……
“我實在是口渴難耐。回去了吧?!闭鄱嗾f。
“再問你一個問題。既然你知道野利遇乞是大奸臣,為何不殺了他,還要和他認兄弟?”
折多嘆息道:“若他不是懷著亂我大夏的禍心,說實在的,”折多真誠地看著妺臧玉蘭,“我是真愿意與他結為兄弟的?!?p> “你不是真心與他結為兄弟?!”
“對!我之所以放他走,一則考慮到山上七百兄弟。他雖是孤身上山來救你,可他的大軍就屯在山下,隨時可以打將上來,將我二青山寨夷為平地?!?p> 前世里,野利遇乞的副將軍帶著人馬上來打救野利遇乞,殺死山寨不少土匪。當時那個慘象,真的是血流成河,尸橫遍地。正因如此,二青山寨受了重創(chuàng),后來,才落得舉寨被滅的結局。
“二則,我假意與他結為兄弟,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包藏著什么樣的禍心!他到底要如何干壞事兒!看起來如此一個磊落豪爽的年青人,居然是個大奸臣!我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所以,你想日后假借你與他兄弟的名義,阻止他的行動?”
“對!他要謀逆也好,奪權也罷,這斷斷是他一個人辦不成的!我倒要看看,他還有哪些幫兇!”折多的眼睛幾乎要鼓出眼眶。
雖然妺臧玉蘭極其不愿意相信折多說野利遇乞是大奸臣的話,但是,她又不得不留了幾分信。
你從前世里來又怎樣?你知道后來的結局又怎樣?有很多事,你不也仍然蒙在鼓里嗎?
你不知道從最開始的嫁給通判的兒子便是陰謀!你也不知道通判大人是野利遇乞的人!就連你最最親的親人,妺臧玉雄,他與野利旺榮合謀騙你嫁人,你不也不知道嗎?
后面的事,還有多少是你不知道的?
正因他們蒙著你,你才被她們當作棋子,被人利用,一步步逼你到被殺的地步。
身敗名裂,性命不保,怕是也再沒有更失敗的太后了……
“好!”妺臧玉蘭伸出一只手,啪地搭在折多的肩上?!熬蜎_這些,我答應嫁給你了!”
嫁一個正直的土匪,總比嫁給一個又一個的陰謀強。
“啊?原來你跟我上山,原本不準備嫁我呀?”折多扶了扶瞎眼上有些往下滑的眼罩。
枉我對你一片深情,還像只雄孔雀一般偷偷溜到廚房去做湯。被鍋鏟燙傷的手指現在還疼……
那時候,剛剛才重生回來,確實沒安真心嫁給他,不過是想找個地方避一避,逃離后來的命運。二青山地處偏僻,地勢險峻,又有七百土匪作保,是最理想不過的護身之地……
“呃……”妺臧玉蘭環(huán)顧著風景如畫的二青山,道:“以后,我們可以在這山上辦個養(yǎng)豬場!”
這是哪兒跟哪兒?折多獨眼兒一瞪。
“養(yǎng)豬?”
“對?。∧憧催@滿山遍野,那么多草,白白地枯掉多可惜!我們不如在……”妺臧玉蘭的手轉一圈,最后一指,“那個山頭!對!就在那個山頭搭一排棚子,筑一個養(yǎng)豬場,這樣,兄弟們不用下山搶,也有肉吃啦!”
折多順著玉蘭的手一眼望過去。那邊倒是不時有野豬出沒……
呃……辦養(yǎng)豬場么……這個還從來沒想過……
“我說,咱先不說吃肉的事,咱先商議個日子,把咱的親事……”
“豬每日要拉屎不是?正好,我們又可以再開一片荒地,一半兒種糧食,一半種蔬菜,豬拉的屎可以做這些糧食和蔬菜的肥料,多余的糧食比如玉米什么的,又可以喂豬……”
“我說……”
玉蘭越說越開心,突然她手一拍,跳起來道:“你不是喜歡喝酒么?正好,我們再種些高粱……”
“你有完沒完!”折多怒喊。
二青大王生氣了。真生氣了!正拿一只眼睛瞪著玉蘭。
“老實說,你是不是根本就沒安心嫁我?”
“誰說的!我人都跟你上來啦,當然是真心的!”看著折多眼睛里懷疑的目光,她四顧道:“不信……不信我……”
這家伙!看來是哄下去了,得有點兒表示才能安撫他急迫的心……可是如何表示呢?
歃血為盟?切,又不是拜把子!再說了,他腰間那把牛耳尖刀那么鋒利……
剪一綹頭發(fā)吧,這個不痛。但是好像又有點兒風塵,搞得自己跟妓女似的……
“立張字據!”
折多的臉上是不可置疑的堅定。
呃……搞契約婚姻啊……
妺臧玉蘭笑道:“那紙上得來終覺淺……”
“若你真心做我二青山寨的壓寨夫人,便與我立張字據,并與我成親。日后,我必好生待你!若你不愿意,”折多揮了揮手,“下山的道就在那兒!”
呃……還下逐妻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