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
南知惜面對鏡子梳頭發(fā),腦子里全是剛才電話里兩人的談話。
“堇先生,我知道我的要求可能非常可笑,但我沒有別的辦法,我們可以形婚,如果你有喜歡的人,我隨時可以和你離婚。”
“南知惜,你是真的不記得我了是么?”
“抱歉,堇先生,在我二十年的記憶里,沒有找到你?!?p> “我不接受背叛也沒有背叛的習慣,我要的是一心一意,你準備好了么?”
“我準備好了?!?p> 南知惜捏緊了電話。
……
南知惜收拾好下來的時候,客廳里面已經(jīng)坐了人,南逸山竟然回來了。
他年少時是很英俊的,老了之后更添一份儒雅的氣質(zhì),他穿著西裝很正式,有些緊張地坐在沙發(fā)上。
穆芳淡淡掃過她一眼,看她穿了一身白色的棉裙,非常淡雅,長發(fā)放了下來,披在肩后,臉上沒有化妝,竟也是那樣的光彩照人,一雙眼眸波光流轉(zhuǎn)。
穆芳不可回避的是,這個私生女的確長得比自己的女兒更漂亮,她完美地繼承了她父親年輕時候的所有優(yōu)點,和她比起來,自己的女兒頂多就是一顆星星,而她是月亮。
不過月亮已經(jīng)染上臟東西了。
穆芳得意起來。
南知憶的臉色對她也好不到那里去。
“爸?!蹦现Ш傲艘宦暋?p> “小惜,委屈你了?!蹦弦萆绞疽鈩⒁瘫现聵?。
等到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后,堇非遠終于來了。
天色也已經(jīng)晚了。
“堇先生。”
她看見一抹高大的人影出現(xiàn)在門口,他的視線越過眾人最后落在她的身上,幽深暗沉如古井。
所有的人都站起來迎接她,她坐在輪椅上嬌小的身影被徹底擋住。
“堇先生,在信中我們已經(jīng)將邀請您的目的告知,希望您能夠借我們五千萬?!?p> 南逸山說得很委婉,他用的是“借”這個字。
即便已經(jīng)是五十對歲的南逸山,在三十歲的堇非遠面前仍免不了客客氣氣地說話。因為堇非遠的背后是整個北城實力最雄厚的堇氏家族。
“我們相信堇先生也感受到了我們的誠意。”
穆芳口中的誠意就是她吧。
堇非遠抿緊了唇面容堅毅,偌大的會客廳正中央的位置空了出來,是給他留的但他并沒有坐。
南知惜看見他從那邊遠遠的過來慢慢垂下了頭,她坐在角落里頭頂有那么有一點的燈光照射。
最后眼底下有一雙黑色锃亮的皮鞋站定,燈光徹底被男人的身形擋完了。
“不是叫你在酒店等我?怎么自己先回家?”
堇非遠平淡如同家常的口氣讓南知惜一愣,其余的人也是一怔,因為堇非遠直接忽視掉了南氏夫婦的話。
他這樣做多少會顯得傲慢,傲慢得帶著點紳士貴族特有的習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看人臉色,只有別人看他臉色的份。
“在酒店我睡不著?!?p> 南知惜抬起頭對上一雙宛如星辰璀璨的雙眸。
“可回來你臉色也不好?!陛婪沁h盯著她的臉說完。
堇非遠難道是來和她寒暄的嗎?南知惜抿緊了唇看到了身后南逸山凝重的神色,還有穆芳難以相信的神情,南知憶則是死死地盯著她。
她突然有了一種底氣,即便這種底氣是她的錯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家里也太吵了?!?p> 南知惜盈盈的笑意看向了穆芳和南知憶兩人,堇非遠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看兩人。
像遠方射來的一道寒光,兩人芒刺在背,手心竟然沁出汗意。
南逸山覺得自己身為家里權威的身份受到了挑戰(zhàn),他明明知道妻子和大女兒平時對二女兒是個什么樣子,但仍裝腔作勢地問了一句,“你們怎么回事?怎么吵到了知惜睡覺?”
穆芳也是個演技派,立馬輕松一笑,“知惜,你胡說些什么呢?我和小憶怎么可能就吵到你了呢?是你回來的太晚了吧,在外面那么勞累,所以才會睡不著吧?”
南知惜收回視線,穆芳話中意有所指。
她原本想著多多少少父親會關心一點她,可是沒有,最后還是落在了自己陪睡堇非遠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