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略施小計

　　司空玄武看著舅公手下的侍衛(wèi)們各個賊眉鼠眼的，不論他走到哪里都會有一隊(duì)巡邏的跟著，若不小施懲戒他還以為自己是個孩子。

　　為首的侍衛(wèi)眼睛只顧得往司空玄武身上看，他將絲帕丟在地上，撿起時攥了一把小石子，暗暗一丟剛好砸在第二個以及后面每個侍衛(wèi)的后腳跟上。

　　為首的侍衛(wèi)被身后的人壓上來，他一把扶住角門勉強(qiáng)沒有倒地，但后面的侍衛(wèi)像被推倒的多股諾骨牌，紛紛壓上來后，虛掩的角門大開，他們?nèi)繘_出司徒府倒在門外，還把天子的衛(wèi)兵壓在地上。

　　司空玄武憋住笑姍姍而來，舅公卻早已沖過來跟將士道歉，狼狽地把侍衛(wèi)們趕回府里。

　　將士們盛氣凌人要舅公給個交代，甚至喊話讓司徒老夫人出來解決。

　　“各位將士辛苦了?！?p>　　司空玄武捏住要打人的將士的手，舅公急忙躲到他的身后。

　　“算是給我司空府面子，各位軍爺高抬貴手。”

　　將士掂量了一下銀子，微笑著驅(qū)散士兵，恭敬地請司空玄武回府，再次將角門虛掩上。

　　司空玄武不漏聲色地提醒舅公的身份，司徒府的侍衛(wèi)和婢女們也都變得安分守己起來。

　　傍晚悶熱無聊的落葵提了一個木桶走到池塘邊上，準(zhǔn)備打一桶水回去沖洗涼快一下。

　　“嚓嚓”聲時不時傳入耳朵，落葵回頭望著被燒毀的廢墟，據(jù)說有十幾個仆從沒逃出來，雖然平日里膽大，但此時卻沒有辦法鎮(zhèn)定下來，她迅速提起只裝了半桶的水往回走。

　　“嗖”的一聲鉆出一個黑影，嚇得落葵丟了桶就跑，邊跑邊回頭望發(fā)現(xiàn)是個小孩子呆呆地站在路上。

　　落葵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彎腰雙手扶著膝蓋大口大口喘氣，緩過神的落葵慢慢走近小孩子，小孩子也被嚇得有些愣神。

　　“是你！”落葵認(rèn)出是上次在東苑柴房看到的小孩，不安地看著四周問：“你在這兒做什么？”

　　小孩臉一紅轉(zhuǎn)身要跑被落葵一把拉住，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yàn)落葵這次打定主意要搞清楚這個到處在府里亂串的孩子是什么人。

　　“姐姐一個人太無聊，你陪姐姐一起玩會兒?！甭淇挥煞终f地提上水桶拉著小孩往池塘邊走。

　　小孩非常羞澀細(xì)長的眼睛不敢看落葵的臉，只在一旁作勢幫落葵打水，落葵打量著孩子也就五六歲的樣子，性格膽小怯懦不敢跟陌生人講話，很認(rèn)真地幫著自己打水品格善良勤勞。

　　落葵在心里思量著怎樣才能接近這么一個羞澀的孩子，突然一陣蟲鳴讓她驚喜不已，將裝滿水的木桶放在一邊，落葵滿臉狡黠的微笑著對孩子說：“你有討厭的人嗎？”

　　孩子木訥地?fù)u搖頭，落葵非常滿意自己的餿主意，她大笑著說：“我有討厭的人，你愿意幫我嗎？很簡單?！?p>　　孩子疑惑地看著她，思考片刻點(diǎn)點(diǎn)頭。

　　落葵帶著孩子一前一后走到池塘的草叢里，蹲下身子趴在草叢里認(rèn)真聽，“呱呱”兩聲剛起落葵就猛地?fù)溥^去，小孩看懂落葵是想抓青蛙，一下子勾起他的頑皮像，也和落葵一樣尋著叫聲在草叢里到處撲倒。

　　“呱呱”兩聲剛落，“嘭”的一聲兩人撞個滿懷，“咯咯”地笑個不停，最后歡歡喜喜的兩人各抱著四五只青蛙回到東苑，落葵丟了五只在屋子里，又丟了三只在院子里的角落，剩下一只讓孩子拿回去玩。

　　趁著兩位少爺沒回來落葵趕緊將水桶拎回來，匆匆洗個涼水澡，聽著蛙叫把衣裳也洗干凈掛在柴房里面。

　　自從司空朱雀來后，丹丫頭又在屋里安置一張大床，將原本給貼身侍從睡的小床放進(jìn)套間里，落葵本想著求丹丫頭在柴房放一張床自己睡舒服，可是司空朱雀愣是讓落葵睡在套間里，方便夜里給他們扇風(fēng)、倒茶、掌燈、熄燈，整晚都不可能睡個囫圇覺。

　　落葵每晚都得等他們聊完天熄燈以后，再給他們扇一個時辰的風(fēng)才能去睡，而套間一般是冬天寒冷時睡在里面的，狹小無窗，更是異常悶熱，躺在床上聽著他們兩的呼吸聲，恨不得把被子蓋在他們頭上，讓他們嘗嘗熱到暈死的滋味。

　　悶死他們落葵是不敢的，唯獨(dú)敢偷偷使壞，丟幾只青蛙吵死他們，讓他們夜里也嘗嘗睡不著的痛苦。

　　從老夫人那里請安回來的兩位司空少爺在落葵的伺候下一起洗完澡，身穿冰色蟬翼寬袍的司空朱雀手拿一把木簡在燈下仔細(xì)閱讀，司空玄武穿一件素色麻質(zhì)中單，躺在床上悶不吭聲，落葵拿著兩把扇子，站在兩位司空少爺中間，一邊一個使勁扇風(fēng)。

　　“三哥覺不覺得今夜有點(diǎn)不一樣？”司空玄武突然坐起身來。

　　“你是說表妹？”司空朱雀反問。

　　“綏表妹有什么不一樣的？”

　　“那你說的是什么？”

　　“三哥不覺得今夜特別吵？”

　　落葵咬著下唇繃著不笑。

　　司空朱雀抬頭看著窗外靜靜地聽，丟下木簡起身走到院子里又折返回來，從桌子上端起燈盞借著燈光查看一遍屋子里，疑惑地說：“奇怪，院子里還沒這么大聲的蛙鳴?！?p>　　“哥哥把燈盞給我?！苯舆^燈盞的司空玄武趴在床邊，拿著燈盞低頭往床底下看，三四只青蛙蹲在床下，呱呱地一聲接著一聲。

　　“好哇！你們蹲在這里，看我不把你們清蒸了?！彼究罩烊腹蛟诘厣香@到床下抓青蛙。

　　“杵在那里干什么？過來幫我往這邊趕青蛙?！彼究罩烊笍拇驳紫麓揭恢磺嗤苣媒o弟弟攥在手里。

　　剩下的幾只青蛙在屋里到處蹦跳，像沸騰的熱水上面的泡泡，司空玄武坐在床上故意將手里的青蛙丟到落葵身上，落葵假裝受到驚嚇東躲XZ，惹得兩個少年更是捉弄落葵取樂。

　　落葵故意示弱一臉驚慌，司空玄武端著燈盞大喊：“這里，快跑到這里來?！庇脽艄庵敢淇姆较?。

　　落葵剛跑到司空玄武身邊就被他塞到懷里一只青蛙，司空朱雀也趕過來把一只青蛙丟在她的頭上，兩個人笑得越來越得意，落葵心里琢磨怎么做弄他們一下才好。

　　拿定主意的落葵裝作不經(jīng)意間將一只青蛙甩到司空朱雀的臉上，朱雀反應(yīng)快一把將青蛙在半空中打落到地上，趁著朱雀不注意落葵將另一只青蛙拋到玄武肩頭，躲閃不及的玄武忘記右手里端著燈盞，直接用手去撥弄左肩的青蛙，一個不穩(wěn)被潑灑出的燈油燙到手背。

　　司空朱雀立刻接過燈盞照著弟弟受傷的手，慌忙地大口吹著涼氣，希望能減輕一些痛楚，但看著弟弟揪著的眉頭心疼地大聲呵斥落葵說：“混帳東西，還不趕緊去端盆涼水，快！”

　　落葵嘴上答應(yīng)著卻遲遲站著不動，等司空朱雀推開傻傻看著燙傷的她，才意識到要去端一盆涼水進(jìn)屋，但她依然不慌不忙，明明院子里的水桶里還剩下一些水，卻被她故意踢倒，等不及的司空朱雀看到撒了一地的水，氣得一腳踹倒她，自己拎著水桶就往池塘跑。

　　摔倒在地的落葵揉著肚子，心里恨恨地對自己說：“我就要慢慢用軟刀子磨你，你不是要了我一半耳朵嗎？我就要你的半顆心！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