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其實就在外面車廂里等著,一切stand by,我一出去鉆上車立刻走人。
誰想到短短一截路還能惹出這么大的事。
久等不來沖進(jìn)來找人的經(jīng)紀(jì)人先生臉色不太好看。
我痛得腦袋嗡嗡的,江哲和他兩人一問一答,聽著像隔了一層水,模糊的很。
突如其來的受傷事件是給躁動人群最有力的警告。
所有人在我應(yīng)聲落地的那刻從類似瘋魔的狀態(tài)中清醒,我拖著一長一短的胳膊站起,期間險些朝前一頭栽下去,換的眾人難得一致的關(guān)心。
“哎呀小心!”
而后在無數(shù)雙眼睛的注視下走了出去。
外面一圈進(jìn)不來的小女生聽見動靜,一個勁地互相問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等我走過來,看到我那連粉底腮紅都遮不住的蒼白臉色,多少猜到一些,抱著燈牌相機(jī)往旁邊閃,給我讓出條路。
Mr.宋也等在門口,里面的事他多少清楚。
江哲走過他身邊沒有停下,只急匆匆地甩下一句:“你開車跟上,我送她去醫(yī)院?!?p> 他這回沒對著我橫眉冷對,甚至還很配合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在一眾小姑娘的“怎么回事啊”的疑問里彎腰爬進(jìn)了汽車。
急診室大夫是一尊會說話的石膏,除了嘴皮子會動,其他五官肌肉都各自為政,互不牽扯。
他也不在意我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看,抬眼瞄了下我軟塌塌的胳膊,伸手捏住我的肩。
下一秒急診室里響起我的鬼哭狼嚎。
我合理懷疑這位醫(yī)生是故意的。
“脫臼了?!贬t(yī)生就連聲音都像石膏那樣干巴巴的。
“怎么弄的?”
他問的這么誠心誠意,我剛要老老實實回答,一陣熟悉的疼痛再次向我襲來,險些要了我的命。
我徹底在椅子上,像一坨爛泥,腿肚子輕微打抖,心臟還沒從被疼痛敲打的驚嚇中緩過來,氣喘的很急。
這哪是得獎,明明就是渡劫嘛!
要不是還在外面呢,我這回絕對大哭出來!
這些小姑娘下手真狠啊,完全是奔著掐斷自家愛豆姻緣去的??!這以后哪個姑娘還敢找他?。?p> 我一個冒牌女友就要當(dāng)楊過了,那江哲以后的老婆該怎么辦???
我痛到懷疑人生,坐在椅子上陷入了“如果我不踏入這個圈子我就不會受傷,如果我不受傷我就不用三更半夜來醫(yī)院”的喪氣碎碎念循環(huán)。
以至于都沒注意到Mr.宋就在我身后。
他一開口,我差點(diǎn)從椅子上摔下去。
“這次,謝謝你?!?p> 突如其來的道謝有些生硬,透露出一絲絲不情愿的意味。
潛臺詞大概是“想不到有天我也會給她道歉”這一類。
“我原本以為你和外界傳聞一樣?!?p> 他盯著地板,仿佛是在對著地上的螞蟻道歉。
“是我小人之心了。”
急診室年久失修的門動起來的刺耳聲響能把植物人叫醒。
江哲走進(jìn)來,同他的經(jīng)紀(jì)人打了個照面,兩個人沒說話,他拍了拍Mr.宋的肩膀,Mr.宋沒什么回應(yīng),徑直走出去了。
一來一回打了一套啞迷。
看病實在消耗體力,我挨過那陣復(fù)位的痛,纏好三角巾,又彎腰弓背地躲過幾批記者,坐到車上,整個人已經(jīng)被汗水泡發(fā)了。
這大冬天的,明天可千萬別生病啊。
我不想再跑一趟醫(yī)院了……
手臂要吊一個月,也不知道戲還能不能演了……
后面應(yīng)該是可以演的,明天要情假嗎……
讓阿澤請吧……
嘴好像動不了了……
那等下再問吧……
阿澤……請假……
醒的時候,車正好停在我家樓下,我揉揉眼睛,下車回家。
關(guān)了車門回頭一看,江哲也跑下來了。
我這才驚覺他居然沒有跟著Mr.宋回去。
“你,你怎么跟著上這來了!”
糊滿了冷汗的腦袋被風(fēng)一刮冷的呼呼疼,他脫下西裝蓋我腦門上,對車?yán)锏陌烧f了句“你回去吧?!?,就朝著單元樓的門口走,比我還自然。
我傻愣愣跟著他,一時沒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鑰匙在哪?”
“???”
“鑰匙?!?p> 我給了他一直拿在手上的小手提包。
他找出鑰匙開了門。
“進(jìn)來,外面冷?!?p> 我一下子明白過來,猛一抬頭,西服順著圓溜的后腦勺直往下滑。
我匆忙用完好的左手按住,瞪著眼望他:
“你要去我家啊!”
他拉好西裝重又蓋住我的腦袋:“是啊?!?p> 回答的理所當(dāng)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