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下界凡境卻是首遭其罪。
魔軍橫行千野,下界各仙門仙派都受到了襲擊,損失慘重。
青城山上,鎖妖塔破,百妖盡出,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無仇無怨的就湊熱鬧撒潑,肆無忌憚,囂張之極,用凡人的性命來歡慶自己的自由,將青城山搞得烏煙瘴氣。
妖魔來襲,玄壇真人為救唐堯和式嵐,不慎被妖魔重傷,常樂道人為保護(hù)文思也受傷頗重,紀(jì)昌真人坐鎮(zhèn)其中,卻毫無良策,青城山各峰弟子聽風(fēng)色變,人心惶惶,整日擔(dān)驚受怕,無法入睡。
而人一開始害怕,就想找出緣由。
也不知是誰先開了口,說妖怪最先出現(xiàn)在落霞峰,而且是有跡可循,一時議論又起,認(rèn)為是落霞峰的弟子引了妖怪上山,惹得鎖妖塔破,害得眾人有家不得歸。
承影對比無可奈何,主動帶著師弟幾人,和玄壇真人拜別,率先下山自救,企圖將妖魔阻止在青城山下。
而后,旌陽奉了紀(jì)昌真人的令,也帶著周浩宇下了山,和承影一起組織除魔隊,努力守護(hù)著青城山的第一道門。
只是,妖魔卻無法除盡,甚至于越來越多,而人卻是越來越少,木洋和文昭也帶著師弟們下山,立志妖魔不盡不歸家,奮勇廝殺。
天界遭受輪回道的魔氣侵蝕,崇恩作為天君,日子也很不好過,竟請回老天君坐鎮(zhèn)太合殿,自己親自帶兵遠(yuǎn)赴邊境,與魔兵抗衡。
佑真和長琴也自覺前往了下界,坐鎮(zhèn)凡間境,以便應(yīng)對魔族高手,為下界凡境增加一分勝算,借以保持戰(zhàn)局的持衡。
兩相對峙,焦灼不已。
而碧虛宮中,青姣正在受著天罰大劫,對此即使有心,也無力應(yīng)付。
下界毀損嚴(yán)重,一晃數(shù)月,青城山才難得片刻安穩(wěn)。
一眾英雄男兒,難得吃上一口熱食,又要遠(yuǎn)離此間,奔赴遠(yuǎn)方,繼續(xù)除魔衛(wèi)道。
祝青帶著文思,壯大膽量下山,給師兄們送了飯食,感受著數(shù)月來最難得的一絲絲平靜。
文思跑去關(guān)心文昭,祝青閑著無事,端坐在一旁,看著滿眼狼藉,暗自感傷。
“祝青青~”采秋突然出現(xiàn),背著手走近,將一朵凋零的花,遞到了祝青眼前。
不得不說,身著盔甲的采秋,看起來還是有幾分正經(jīng)模樣的。
“你怎么來了?!”祝青扯過采秋手里的花,蹂躪著,故作隨意的問道。
“我可是特意來囑咐你的。”采秋竟洋洋得意,也不嫌棄,緊靠著祝青坐下。
“囑咐什么?”祝青不明所以,疑惑的望著采秋。
“我就要走了,你呢,就乖乖回南華峰去,吃好,喝好,睡好,不要想我……”采秋裝模作樣的說道。
“誰會想你了?!”祝青卻急聲反駁道,耳根子微微發(fā)紅,故作姿態(tài)的擺正了身子。
采秋卻敲打了一下祝青的頭,忿忿道,“別打岔,我話還沒說完呢?!?p> “好吧,你說吧,我閉嘴?!弊G酀M不在乎的說道,用手捂住嘴,似有不屑。
采秋這才端正姿態(tài),繼續(xù)囑咐道,“不要想我,不要生氣,也不要胡鬧,乖乖的,安安靜靜的,等著我回來。”
祝青見采秋不再言語,眼神轉(zhuǎn)動,才扒拉來手指,虛掩著嘴,小聲嘀咕道,“我等你做什么?!?p> “娶你啊?!辈汕飬s滿不在乎,又毫不猶豫的說道。
聞言,祝青怔愣了片刻,瞬間羞紅了臉,拍打著采秋,惱聲道,“誰要嫁給你呀,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嫁給你了?!”
“你叫了我那么多聲夫君,還親了我,按我大師兄的說法,我們就是有名有實,生米做成熟飯了,你不嫁給我,還想嫁給誰?你說,你只要敢說出來,老子就弄死他!”采秋緊盯著祝青,煞有其事的說道。
“你……”祝青憤聲企圖反駁,反而被采秋敲打了頭。
采秋笑道:“我果然沒猜錯,你還真想嫁給我!”
“我……誰要嫁給你了。”祝青郁悶之極,低聲嘟囔著,在心底將采秋罵了個遍。
“采秋師兄,走啦!”元佑的聲音傳來,遠(yuǎn)遠(yuǎn)的沖著采秋揮手,示意他趕緊滾蛋。
采秋應(yīng)勢揮了揮手,急忙起身,將祝青扔掉的花又撿了起來,飛快的扔到祝青手里,興奮的喊道,“說好了啊,這是聘禮,不許亂丟!”
說著,采秋就飛快的跑去集合了。
祝青拿著那朵殘花,看著跑遠(yuǎn)的背影,郁悶的呢喃著,“真是的,誰跟你說好了?!?p> 集合點(diǎn),文昭正推搡著文思,催趕她趕緊回南華峰去。
“哥,我說的話,你到底聽沒聽進(jìn)去啊,不要一急就忘了吃飯,就算是冷的剩的,能吃還是要吃的,你記住了沒???!”文思被文昭推搡著,仍舊不忘嘮叨。
“哎呀,知道了,我是哥還是你是哥?老哥我需要你來教嗎?真是的,快點(diǎn)回去,跟師父一起下棋去!”文昭不耐煩的說道,其實心里甜得不行,臉上卻是一點(diǎn)也不在乎,裝模作樣的把文思推到了祝青面前。
“你們兩個,快點(diǎn)回去,外面的世界很危險?!蔽恼压室鈬樆K齻?,也知時間緊迫,趕緊轉(zhuǎn)回去集合。
旌陽帶著周浩宇正在點(diǎn)人,看了看一側(cè),唐堯和式嵐卻在求著幾位師兄,期望著能一同上陣,保衛(wèi)家園。
“大師兄,就讓我們?nèi)グ伞!碧茍驊┣蟮馈?p> “我們兩個真的很厲害的,大師兄,帶上我們吧。”式嵐煞有其事的自夸著。
“知道你們很厲害,所以留你們保護(hù)師父?!背杏暗ǖ恼f道。
“可是……我們可以把師父寄宿到南華峰啊。”式嵐一臉認(rèn)真的說道,估計這話讓救他性命的玄壇真人聽到,會氣到吐血吧。
“你們不守著落霞峰,萬一小師妹回來了,她該上哪去找我們呢?!”含谷眼中帶笑,和煦的忽悠。
“對哈,小師妹怎么辦呢?!”式嵐思索道,和唐堯面面相覷,用眼神交流著解決的辦法。
“所以你們兩個,就乖乖的回去,將你師兄的光輝事跡,寫成書裱起來,知道嗎?!”桑俞一本正經(jīng)的笑著,竟不忘敲一敲兩人的腦袋。
“那我們真的回去了?!”式嵐說著,拉著唐堯并不愿離開。
“快回去,師父還等著吃飯呢?!背杏暗ǖ恼f道,也不再搭理他們,轉(zhuǎn)身去和旌陽商議戰(zhàn)事。
“就是,文思師妹還在等著你們護(hù)送呢?!鄙S崽а凼疽猓室庑Φ?。
“那我們走了,師兄保重!”兩人揮手告別,飛快的跑到了文思和祝青跟前,帶著她們回去。
唯有眾人知道,眼前的看似和平,維持不了太久。
一行人錢糧困頓,只宿得山間小溪,每有一絲異動,全員都得卯足勁警惕著,草木皆兵,精神緊張焦灼。
墊城也是被摧殘了不少,王妃神色哀愁,既要為帶兵打仗的夫君擔(dān)憂,還要為降妖除魔的兒子擔(dān)憂,頭發(fā)都白了不少。
難得看見木洋一行人路過,王妃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將眾人安頓在了王府中。
“娘,對不起,讓您擔(dān)心了?!蹦狙髷v扶著王妃,故作輕松的說道。
“我兒如今也是大英雄了,像你爹,很好?!蓖蹂鷵崦狙蟮哪槪奶鄄灰?,依舊溫婉的夸贊著。
“我爹他……沒回來過嗎?”木洋小聲詢問道。
“回來了,又走了,如今戰(zhàn)事焦灼,你爹他抽不開身?!蓖蹂f著,心中憂愁不已,突然感嘆道,“也不知,這戰(zhàn)事,還要起多久?!?p> “會停的,戰(zhàn)事總會停的?!蹦狙蟮吐暟参恐约盒睦镆彩菦]底。
這大戰(zhàn),小戰(zhàn),人戰(zhàn),魔戰(zhàn),內(nèi)戰(zhàn),外戰(zhàn),何時才是個頭啊。
酒池林中,天雷業(yè)火的聲音刺耳驚心,師堂連跑回去拿點(diǎn)藥酒都害怕不已,生怕自己遭受了無妄之災(zāi),暗嘆青姣上神這是闖下了多大的禍?zhǔn)拢劣诒慌艘惶煊忠惶靻帷?p> 若換作他師堂,只怕早就被劈成灰燼了,也不知青姣上神,是否還安好。
可師堂也只能擔(dān)憂,沒有膽量跑去碧虛宮探望一番。
天雷業(yè)火消停片刻,青姣趴在地上喘氣,感受著周身各處的痛處,感受著自己的那顆石頭心,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裂開,慢慢的輕輕的涌動著神光,沿著裂開的心紋,緩緩的匯聚成了一個人的模樣,噴薄欲出。
而那個模樣,是鳳錚,是承影,是青姣心上唯一的存在。
青姣只覺得,有他的存在,再痛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