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然,你喚小娥來是要做什么?”我心中有一絲絲的不安。
“有些話還是同她說明了好?!鼻f公子皺起眉頭,冷冷地說。
“心系于你并非她的錯,你的話萬不可說重了……”我勸說著莊公子。
“放心吧宛兒,我心中有數(shù)?!鼻f公子沖我笑了笑。
“可是……”我還是不放心。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想必是小娥已經(jīng)到了。
“進——”莊公子不冷不熱地說了一聲。
小娥再進來時,已同平時判若兩人。輕飄飄的衣衫散發(fā)著一種幽蘭的胭脂香,紅妝裹面,勝似佳人。再也不像王府的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婢女那般。
“小娥,拜見公子?!毙《鹣采厦忌遥邼亟o莊公子拘了禮,再抬眼,已是含情脈脈。
“小娥姑娘不必多禮,我叫你來,是有話同你說?!甭牭角f公子這么講,小娥的臉更紅了。
“公子但說無妨?!毙《鹫f著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我,我尷尬地對她笑了笑。
“聽宛兒說,欲將你許給我,我思慮一番,覺得此事甚是不妥。其一,我與你沒有兩情相悅之義;其二,我從未有娶三妻四妾之意;其三,婚姻之事不能強買強賣更不能當成兒戲,宛兒心善,見你到了適嫁的年紀便想替你尋個好的夫君,若你也有此意,我倒是可以幫你物色人選,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夫妻二人琴瑟和諧、舉案齊眉,也好恩愛百年。”
莊公子越說,小娥的臉色越發(fā)不對勁兒,莊公子說完,小娥已流下兩行淚水。
“說來說去,公子不過是嫌棄奴婢的出身,瞧不上奴婢罷了,奴婢自打瞧見公子的第一眼起便心系公子,怎可動了嫁給別人的心思,王妃也是,既然都應(yīng)了奴婢,只管說公子不同意便是,何須叫奴婢前來白白羞辱一番……”小娥越說越委屈。
“小娥,我……”我真的不知該如何開口同她解釋。
“小娥,此事都是我一人的主意,與宛兒無關(guān),她一心一意待你,你怎能說出這番話來傷她的心呢?”莊公子的語氣中充滿著失望。
“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的不是,只管王妃是人,奴婢不是人罷了。”小娥也說著氣話。
“住口!小娥,你不要再說了!感情的事講究個你情我愿,強求不得。你好好在此冷靜一下,好生照顧公子,我先回府了?!蔽艺娌恢佬《鹪趺醋兂闪诉@個樣子,她一直都是很懂事的丫頭……
我有些不快,欲轉(zhuǎn)身離開。
“宛兒等等——”莊公子叫住了我。
“把她帶走,我不需要她來照顧,也別讓我再看見她?!鼻f公子也盡顯不快。
“走就走,誰稀罕,總有天你會后悔的,哼——”小娥說著,還不等我做反應(yīng)便哭著跑了出去。
“義然,對不起啊,都是我將她寵壞了……”我跟莊公子道著歉。
“宛兒,你就是太善良了,別把什么事都攬在自己身上,這根本就不能怪你。”
“哎……義然,你自己多保重,有機會幫我照看一眼那個邊塞人,我需得回王府了,那岳丞相的千金馬上就要過門了……”我說著面露難色。
“罷了……你且去吧,這里放心,一切有我。”莊公子說著一臉不舍地望著我。
我瞧了瞧他便轉(zhuǎn)身離開,回了王府。下人們忙里忙外地布置,一片張燈結(jié)彩,卻不見主人的蹤影。
我問了管家,荀澈去送岑澐去了萬福寺還未歸來,全靠管家一人操持著,去萬福寺一來一回左不過1個時辰的馬車程,去了近一整日還未歸,這個荀澈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佛家圣地竟還跟岑澐膩膩歪歪,丟下一堆爛攤子事給我,仿佛要娶親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我趕忙幫管家操持著,那岳凝畢竟是丞相的千金,若稍有怠慢定是會惹禍上身的,我可不想再受連累。
忙碌到了深夜,王府內(nèi)外的布置算是差不多了,只剩下接親的儀仗跟一些成親要用的物件兒了,我只覺得腰酸背痛,便在院子伸了個懶腰,長長地舒了口氣。
另外感到意外的是,我回到正陽宮后,并未見到小娥的蹤影,問了其他宮人才得知,小娥并未歸來。
看來這丫頭是真的傷了心,躲在外面不肯回來,可是這么晚了,外面又不安全,她會去哪呢?我忍不住開始擔心起來,自從嫁到王府以來,小娥是唯一真心待我好的人,我真的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傷害到她,而且還傷得這么深……
我坐在王府的大門口等她,生怕她錯過了王府閉門的時辰無處可去,左等右等也不見她回來,不知不覺中,我就在府門口睡著了。
“還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來???這是你睡覺的地兒嗎?起來!慕容宛,還不給本王起來?”
我朦朦朧朧只覺得有人推我,一睜開眼,荀澈那張臉映入了我的眼簾……
“怎么到哪都能瞧見你,煩死了?!蔽艺f完重新閉上眼,把頭瞥向一旁。
“下不為例,再有一次,本王定不饒你!”荀澈說著,一把將我抱了起來,大步流星地走著,也不管我是否舒服。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我開始掙扎。
“住口!”荀澈一聲呵斥,繼續(xù)抱著我往正陽宮走,我索性不再說話,他愿意抱就隨他,到省得我走路了。
“小娥——小娥——還不快出來,日后再看不好你的主子,就別怪本王——”荀澈自顧自的快說完了才意識到,從頭至尾都沒瞧見小娥的蹤影。
“小娥她家中有事,我準了她出府……”我跟荀澈解釋著。
荀澈便直接將我抱回寢殿,放在了床榻上,還轉(zhuǎn)身給我倒了杯水,讓我受寵若驚。
“那你是在王府門口,足足等了本王一夜?”
“噗——”我剛喝進去的一口水直接噴了荀澈一臉。
荀澈眨了眨眼,從懷中掏出岑澐繡給他的鴛鴦帕子,擦了擦臉。
“你的臉……還疼嗎?可有擦藥?”荀澈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將我問楞了。
“你這是在關(guān)心我嗎?”
“回答本王的問題?!?p> “擦了藥,不疼了?!?p> “傷痕用胭脂能遮蓋住嗎?”荀澈突然伸出手來摸了摸我的臉。
“啊?……胭脂涂得厚的話,應(yīng)該可以……”我有點搞不清荀澈的用意。
“那就好,那岳凝過門時,父皇母后都要來慶賀,你也要在場接受岳凝的奉茶,掛著滿臉傷痕,實屬有損顏面……”
原來他顧慮的只是顏面,看來是我想多了,還以為他是來關(guān)心我……
一時間,我不知該說些什么是好,索性坐在床榻上,什么都不說。
“給你?!避鞒赫f著掏出個小白瓶遞給我。
“這是?”
“宮里的玉面霜,對你臉上的傷有好處?!边@是荀澈第一次送我東西……
“謝謝?!蔽艺f得很僵硬。
“對了,喜服已經(jīng)送來了,你去試試合不合身?”
“本王先回了。”他并未提及喜服的事,只是轉(zhuǎn)身離去,看來他是真的不喜歡那個岳凝,望著他那消瘦的背影,我有種沖動,想沖上前去一把抱住他……
我坐在床榻上暗自傷神,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旁想起。
“王妃——”是小娥,我抬眼望去,見她憔悴的小臉,紅腫的雙眼,不禁開始心疼。
“小娥——”我從床榻起身奔向她,我們相擁而泣。
“你昨晚去哪了?可擔心死我了。”我哽咽著說。
“王妃,奴婢對不起您,昨兒我不該那樣說話?!?p> “別說了小娥,我理解,我都懂,我的話也說重了……你別放在心上。小娥,你會怪我嗎?”
“奴婢不怪您,這不是王妃的錯,只是小娥不招公子喜歡罷了,小娥想通了,小娥誰也不怨,小娥日后就在王妃身邊一心一意伺候王妃,再也不會有任何非分之想……”
“小娥你千萬別這么說,女孩子終歸是要嫁人的,等日后有機會,我定給你尋個好人家……”我安慰著小娥。
“最好的人,他不要我……”小娥傷心地說著,其實她也是個可憐人罷了……我輕輕拍著她的肩膀,以表安慰。
“王妃,小娥還有您,有您就好……”我聽了,欣慰地抱緊了她……
丞相府內(nèi),盡顯一派喜氣,再有一日功夫,岳丞相的嫡長女岳凝便要嫁入賢王府,雖位分讓人頗有微詞,想來賢王爺也不敢怠慢,岳凝正滿心歡喜地撫摸著她那身鑲滿了千顆粉珍珠的喜服。管它是天然的還是人工培養(yǎng)的珍珠,都這般光彩熠熠,明媚動人。
“凝兒,嫁為人妻了,且不可使小性子?!痹镭┫鄧诟乐?。
“爹爹放心,凝兒心中有數(shù)?!痹滥琅f趾高氣昂。
“女兒,你要學會審時度勢,王妃雖是正妃,只是出身卑微又不得寵愛,那邊塞側(cè)妃雖說出身未知,可畢竟深受王爺?shù)亩鲗?,你還要與其多多走動才好。爹給你準備了兩盒邊塞點心,你嫁過去后,帶給她?!?p> “哼,爹怎么這般長她的志氣,王妃的位置早晚是孩兒的,爹還要我去巴結(jié)那邊塞女人?我才不去!就是她把澈哥哥的魂兒都給勾走了,哼!”提起岑澐,離十里地都能聞到岳凝身上的醋味。
“凝兒,你要聽爹的話!你想想,若是王妃跟那邊塞側(cè)妃聯(lián)手對付你,你該當如何???還不如趁此機會表面立場,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日后的事,日后再議也不遲啊……”岳丞相苦口婆心地勸著。
“爹爹說得有道理,女兒依爹爹便是?!痹滥难壑閬砘剞D(zhuǎn)了轉(zhuǎn),仿佛參透了父親的意思,露出一絲笑顏,意味深長地說。
“慕容宛,你等著,這回你是真的離死不遠了……”岳凝心下想著,笑得越發(fā)詭異……
子虛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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