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黑白等了好久,正當他好奇的想要側耳去聽巫心在干什么的時候。
“來,起來吃點東西,吃飽了再喝。”巫心在李黑白面前支了個小桌子,然后把筷子遞到了他的手里。
“你倒是真貼心呢”李黑白感受到了巫心的動作,握著筷子不由嘲諷道。
“你就當,我有我的目的。”巫心清淡的回答。
李黑白顯然沒有著急吃,他用力的握著筷子“哦?是很久之前就計劃好的目的嘛?”
巫心聽到這話,顯然有些不高興,但在一瞬間便把不高興化作了一聲嘆息“你眼中的所有事就那么復雜嗎?”
李黑白笑了“不,不,我眼中的事從來不復雜,他們都像我眼前的你一樣,一片漆黑,模糊不堪。”
巫心看著李黑白,眼里只剩下了一股復雜的東西。
李黑白見他不說話了,便在模糊的視野中,找尋眼前的食物,找了半天李黑白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扔下了筷子,胡亂一通摸到了酒杯,仰頭就往嘴里灌。
巫心撿起了被扔到旁邊的筷子,搶下李黑白手里的酒杯。
李黑白猛嗆一口酒,一邊大聲的咳,一邊大聲狂笑。
“哈哈哈,怎么突然生氣了?這是什么破酒,沒意思?!?p> “沒意思,你就接著睡?!蔽仔氖掌鹆藬[放在他面前的東西,轉身就要離開。
“你等等”李黑白發(fā)覺巫心要走,便呼喊道。
巫心耐著性子回過了頭。
“那個,我想問問,我的眼睛什么時候能看見?!崩詈诎装l(fā)覺了巫心停下的腳步。
“這個問題你問我的話,我只會回答你,不知道?!?p> “你不是醫(yī)生嗎?這都不知道,假醫(yī)生把?”李黑白在次發(fā)起了嘲笑。
巫心把手里東西放到了一旁“我說過,我是個心理醫(yī)生?!?p> “哦?!崩詈诎讻]有打算再說什么,他沒有奢求身前的自稱心里醫(yī)生的家伙能帶自己去治好眼睛,他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沒有付出的回報,就像天上掉下的餡餅一樣不真實,就算哪天天上真的掉下了餡餅,掉到他這種人頭上,只會把他砸的頭破血流。
“不過,如果我沒猜錯你這也屬于心理的問題,我記得有一些先例,我需要查一下資料?!蔽仔目粗矍斑@個古怪,嘴特別臭的家伙,心中升起一絲憐憫。
李黑白掙扎的想要站起身,巫心想著上前幫他,李黑白沒有拒絕只是冷笑一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現(xiàn)在憐憫的表情一定非常令人惡心?!?p> 巫心沒有理他“你要去那?”
“把我扶到窗邊,你想問什么就問吧?!崩詈诎灼降牡?。
巫心耐心的把李黑白扶到窗邊,給了他一把椅子,但李黑白沒有坐下,他只是癡癡的望著窗外。
巫心沒有打擾他。
李黑白聽著窗外的狂風暴雨的呼嘯,那種聲音在他耳中像是一種悲喜交加的天響之曲,他喜歡這種聲音,他伸手將窗戶打開了一絲縫隙,狂風像是奔騰的野獸,把他脆弱的身體吹的有些搖晃,他在凌亂的狂風中拼命的在吸氣,呼氣。
一直在旁邊看著他的巫心,并沒有阻止他,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狂風對于李黑白來說,比那鎮(zhèn)定劑的效果好太多了。
“開始吧,我只有七天的時間,現(xiàn)在想必七分之一已經(jīng)即將要過去了?!闭驹诖斑叺睦詈诎紫袷菑氐灼届o了一般,他的聲音十分冰冷。
“我倒是很好奇,這個七天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身上還有什么病?”巫心聽到李黑白這么說,腦中過了一遍見過的,聽說過的,還有傳言中的病,但都沒有搜索到,一個只能活七天的病。
“七日絕癥?!崩詈诎谆卮?。
“這個名字是不是挺凄美的?”
巫心像是看透了些什么“怎么可能有這種?。课抑宦犝f過七步毒蛇,而且它的意思只是指被毒蛇咬傷的人七步之內必有解藥而已?!?p> “你只是沒有聽說過而已,并不能說他沒有不是嗎?”
“你這倒是有點意思,那你倒是說說,你是怎么得了這種病的?這種病有什么癥狀?”巫心心想,或許只是一種特殊的病,在這家伙的嘴里被夸大了而已把。
“把你剛才的酒,整瓶給我,我就告訴你,你可是賺了個大便宜,你會是除了我之外,第二個知道這種病的人?!?p> 巫心心里略加思索了一番,索性拿過那瓶剛剛打開的紅酒,然后給自己倒了一杯,把剩下的遞給了李黑白。
李黑白接過猛灌了一口。
“好苦,好澀啊,一點都不像酒,你不會下藥了把?!崩詈诎灼仓斓?。
“我是個醫(yī)生,就算是下藥了也只會下解藥,酒給你了,可以說了把?!蔽仔幕瘟嘶尉票凶霞t色的液體,輕輕的抿了一口。
李黑白在灌一口酒道“這種病啊,我是他第一個光臨到的患者,當然我也會讓他終結在我的身上?!?p> “你倒是還挺善良的?!蔽仔陌l(fā)現(xiàn)李黑白跟其他有類似心理病的人有著明顯不同的區(qū)別,一般像他這種瘋狂的人,會升騰起逆反的心里,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報復這個世界,甚至要毀掉這個世界,最起碼也會想著去傷害些什么,就像那些虐待動物,或者去犯罪的人,這些人,巫心大大小小也見過不少,但眼前的李黑白他的除了想要傷害他自己以外,目前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其他的邪惡心里,或者說他只是像之前自己提過的一樣,把自己的邪惡鎖在了心里。
“好,就算真有這種病,那你怎么得的,它是一種什么樣的病?”巫心追問,
“怎么得的嘛,這個我也不知道,只是在很久,很久之前的一個夢里,有人告訴我在以后的某一天,我只會在七天之后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我一開始并沒有把他當回事,只是把他當做那萬千夢魘帶來的新花樣而已,但是就在不久之前,那個人來了,他告訴我,我可以去做我想要做的一切,我聽到他的話感覺很搞笑,但他的說話的語氣,像是在審判我,我當很可怕,也很迷茫,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所以我渴望從他口中得到答案,你知道他怎么回答我的嗎?”
李黑白說著說著,臉上居然升起了一絲扭曲,但是巫心發(fā)現(xiàn)他一直在努力的克制,壓制著這絲扭曲。
“你不知道把?,他告訴我,在這七天,我會擁有曾經(jīng)消逝的勇氣,他說會給我一股特別強大的力量,這股力量,會支撐我去毀掉一切,我可以殺人,可以去搶奪漂亮的女人,去搶奪渴望的財富,然后他會讓我在七日之后,安安靜靜的消失。”
巫心聽完破有深意道“簡直可笑,你瞎編的把?!?p> 李黑白沉默了良久“你信了對嘛?”
巫心表情有些復雜,他本來只是想著看一下李黑白的反應,按照他說的話,他只是精神有些分裂而已,其實每個人都會多多少少的有些這種狀況,只是有一些偏激的人在經(jīng)歷過不想承受的事后,創(chuàng)造出來的一個替身罷了,這都算是常見的現(xiàn)象,但看李黑白情況,他如果是分裂的話,只是恰巧分裂出了一個陰暗面的自己而已,這種陰暗面會十分好強,好勝,不會容忍別人對自己的嘲笑,巫心本來只是嘗試著把他勾出來,但是卻沒想到反被李黑白的話噎了回來。
巫心道“就當我信了,那個人呢?長得什么樣子?!?p> “你當我是精神分裂?”李黑白自嘲的一笑。
巫心索性直言“不然呢?”
“也是,隨你怎么認為好了,畢竟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的感受?!崩詈诎缀认铝俗詈笠豢诰?,像個瞎子一樣利用雙手在為自己探路,尋找自己的床。
巫心嘆了口氣把他扶回了床上后,問到
“那我問你,你怎么就確定他說的是真的,難不成你感受到了什么?”
“這種特殊的感覺,我并不想跟你分享?!崩詈诎昨榭s在床上。
巫心看著面前這個令人咬牙切齒,又無奈的家伙,壓制著自己最后一點的怒火“難道你不想找到根源,好好的活下去?”
李黑白聽到這話笑了“你不像個心理醫(yī)生?!?p> 巫心皺眉攥緊了拳頭“你到底什么意思?”
“沒什么,我累了,想休息?!崩詈诎妆緛硐胝f,你像個曾經(jīng)我以為會勸我一輩子的好朋友,但李黑白沒有說出口,他只是把這句話埋在了心里。
巫心看著死氣沉沉的縮在被窩里的李黑白,用力的抓起他有些潮濕的衣領怒吼道“你難道不想想你的家人?你有什么資格說不想活了,你有什么資格???”
李黑白的淚水像是外面的大雨突然傾瀉而出。
看到他流淚的巫心手上的力量明顯小了很多。
“哈,我沒資格,是啊,我連死的資格都沒有,這七日對于我來說是多余的,都是奢侈的,你那?憑什么?你知道什么是生命一點點流逝的感覺嘛?你知道嘛?醫(yī)生???”李黑白冷笑一聲,伸手把巫心推開,然后自己也因為用力過猛,一頭栽倒在了床上。
巫心后退兩步愣了愣,“所以你真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消逝?”
李黑白把頭埋在床上沒有回答。
“那你選擇現(xiàn)在就結束是為了什么?害怕自己會做出瘋狂的事?”巫心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本沒打算得到回答,但李黑白狠狠的吐出了一個“是”
“對不起,是我失態(tài)了?!蔽仔目粗詈诎淄纯嗟哪?,心里十分過意不去。
“我恨你。”李黑白的聲音很小,不知道是因為他把頭埋在被子了里,還是這句話本身就是對自己說的。
巫心顯然沒有聽清,他靠近李黑白想要把他扶起來?!笆裁??”
“別碰我!滾開!’李黑白突然抬起來了頭,甩開了巫心的手。
巫心看著李黑白通紅的雙眼,陷入了沉默。
李黑白把自己在次縮在了被窩里,他害怕被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我...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感覺,不過你放心,七天對嘛?從現(xiàn)在開始,我會盡量滿足你的所有要求,讓你僅剩的時間沒有遺憾?!?p> 說完這段巫心便離開了,房間只剩下了咬著牙在壓制自己情緒的李黑白,此時的他只悲鳴的雷雨聲作伴。
巫心走出房間,重新聽了一遍他跟李黑白的所有對話,打開了為李黑白準備的病例,在上面加上了七日絕癥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