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玉泉山到李族,中間雖然還有很長一段路,但是山脈平緩,無險可守,只有緊挨著玉泉山的連云山,號稱絕壁。李族能夠和石族對峙,一方面是因為展開大戰(zhàn),不利于兩足發(fā)展,另一方面就是因為,這連云山占據(jù)地利,石族不好進攻。
如果把連云山都輸了,那李約風(fēng)立刻就會變成李族罪人,對石族而言,也有莫大的好處。
石長老不由心動,目光在李約風(fēng)和李清巖臉上游移,試圖揣測這件事的利弊。
楊舒柳看了眼李清巖,李清巖并不驚訝,看來已經(jīng)知道李約風(fēng)的計劃。
楊舒柳不明白,李族那幾個長老,居然同意李約風(fēng)這么做。
李約風(fēng)輸了的話,后果確實很嚴重,對李族不也會有很大的傷害嗎?還是說,李約風(fēng)有必勝的辦法?
石長老并不能立刻做決定,他沉思了許久,勉強回道:“這件事非同小可,我一人無法決定,恐怕不能立刻回復(fù)李公子?!?p> 李約風(fēng)笑道:“那還請石長老慢慢思考,不急于一時?!?p> 這一思考就是兩天,石長老約李約風(fēng)次日見面,等兩族人再來到玉泉山,多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沒想到石族長居然親自前來,真是令人意外?!?p> 李約風(fēng)說道,從他的臉上倒是完全看不出意外。
石觀潮也不以為意,說道:“上次李公子來參加獵人考試,我沒有和李公子好好一聚,現(xiàn)在特意補上?!?p> “多謝石族長掛牽,為了一座連云山,讓你跑一趟,真是抱歉。”
“對于李公子的魄力,我也十分敬佩。李公子,你可想好了,果真要把連云山拿來做賭注嗎?石族和李族雖然爭執(zhí)多年,但若是要把李族滅掉,我終究是不忍?!?p> “石族長不必客氣,我敢把連云山拿出來,自然是有必勝的把握。”
“是嗎,既然李公子這么有自信,石族豈不是應(yīng)該知難而退,放棄這次比賽?”
“石族終有一天,不得不面對連云山。現(xiàn)在李族把連云山奉到眼前,石族長若是拒之門外,那就出乎我的意料了。而且,就像我有必勝的把握一樣,石族長您,難道不也是如此嗎?”
石觀潮一笑,看了看遠處的連云山,目光也在李約風(fēng)身后的楊舒柳身上劃過,忽然道:“我聽說,青木族和李族結(jié)盟了,還是李公子促成的?”
“不錯,我答應(yīng)幫助青木族治愈青木,他們沒辦法拒絕這個條件?!?p> “是嗎,我思考了多年,也沒有找到治愈青木的好辦法,不知李公子如何想到的?”
“說來還要多謝石族長,是你把治愈的方法告知給了楊兄,而楊兄又把這個方法告訴給了我。”
石觀潮道:“不知哪位高人,居然能夠復(fù)活動物;更不知什么動物,具有和金須蟻一樣的繁殖能力,難不成二位找到了金須蟻?”
“金須蟻是多么危險的生物,我們和石族長一樣清楚。至于怎么解決的這兩個條件,我只是有這個設(shè)想,未必能實現(xiàn),所以暫時還不能告訴石族長。”
“是嗎,將來治愈青木了,務(wù)必請李公子告訴我一聲。”
李約風(fēng)道:“那倒不成問題。不知石族長,是否準(zhǔn)備接下這次挑戰(zhàn)?”
“李公子都把連云山送到石族面前了,石族豈有放過的道理?何況,我石族被俘的獵人,李族都先一步送還了,石族不接下,也過意不去?!?p> 石觀潮看向了楊舒柳,說道:“楊公子,楊族幾位子弟遇害,證據(jù)指向你,你可愿意跟我回去,解釋清楚,洗清冤屈?”
楊舒柳道:“清白不清白,我自己知道就夠了。石族長若是相信我,不如替我跟那群人說一說,讓他們不要揪著我不放了?!?p> “既然你執(zhí)意如此,我也不好插手。李族有李公子在,前途無量,也是個好去處?!?p> “多謝石族長提醒。”
石族和李族的比賽,很快就開始了。
比賽區(qū)域是玉泉山,兩族各派出二十位獵人在山上捕捉赤眼雀,比賽時間為一天。一天后,哪族捕捉的獵物最多便獲勝。
楊舒柳看了看李約風(fēng)挑選的二十個獵人,問道:“老風(fēng),我不用參加嗎?”
李約風(fēng)搖頭:“不用?!?p> “你也不用參加嗎?”
李約風(fēng)再搖頭:“不用。”
“你不會是打算把連云山送給石族吧?”
李約風(fēng)笑道:“怎么會,我正是為取得玉泉山而來,讓你獲得挑戰(zhàn)族長的資格。”
“我這都沒有參加比賽,怎么獲得資格?”
“你人不是來了嗎,回頭我就說,這次比賽能贏,多虧你出的好主意?!?p> “你怎么確定這場比賽能贏,你跟他們出什么好主意了,跟我說說!”
李約風(fēng)道:“你知道,玉泉山是怎么失去的嗎?”
楊舒柳想了想說:“我聽說,也是通過打獵比賽,最后石族獵取的數(shù)量超過了你們族?!?p> “不錯,上次獵取的短頸鹿,和這次的赤眼雀,都有特別喜歡的果實。李族人只需要灌注血脈,就能把獵物吸引過來。石族雖然可以通過交換血脈,吸引相同的獵物,但是效率遠遠比不上我族。所以兩場比賽,我族都應(yīng)當(dāng)勝券在握才對?!?p> “可上一次李族不是輸?shù)袅藛???p> “不錯?!?p> “那這一次,豈不是還會輸?”
李約風(fēng)道:“這一次不一樣。石族的血脈在獵取這種級別不高的動物上,無法和李族相比。然而上次比賽,石族卻贏了,這里面十分蹊蹺。所以,石族必定使用了出乎意料的手段。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石族有一件秘密武器嗎?”
楊舒柳點點頭:“難道說,上次石族能贏,是因為那件秘密武器?”
“我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p> “那這一次,如果石族用秘密武器,李族不還是要輸嗎?”
李約風(fēng)緩緩搖了搖頭:“既然是秘密武器,就要藏起來,不到徹底完成的時候,不能輕易示人。石族長親自前來,便是試探我們,看看我們對秘密武器知道多少?!?p> “那我們到底知道多少?”楊舒柳不解地看向李約風(fēng)。
李約風(fēng)笑道:“我們一無所知。但即使如此,石族長親自前來,就代表他害怕了,他必定不會再出動秘密武器。因此,這場比賽會公平進行,李族必勝?!?p> “那石族長為什么不拒絕掉這場比賽?”這是楊舒柳最費解的地方。
“因為他不想讓人起疑。李族主動拿出連云山來比試,石族卻不應(yīng)戰(zhàn),就太可疑了。由此我們也可以知道,石族的秘密武器尚未完工,需要一些時間來完成。”
“為了不被懷疑,就把好不容易到手的玉泉山還回去,石族長還真有氣魄啊。”
“或許,對石族長而言,想要得到玉泉山輕而易舉,所以他才能這么輕易地應(yīng)戰(zhàn)吧?!?p> “老風(fēng),那你說石族的秘密武器究竟是什么,我剛才忽然有一個猜測,你說會不會是金須蟻?”
李約風(fēng)露出了些許驚訝,笑道:“楊兄,你這個猜想真是出乎我意料啊?!?p> “出乎個鬼,你肯定就是這么猜的對吧?如果石族有金須蟻,那么金須蟻的血就很容易得到了。金須蟻明明已經(jīng)滅亡了,石族為什么有金須蟻呢?因為有人可以復(fù)活死去的生物。這樣一來,救青木就有辦法了。你要不是這么猜的,你會那么自信地說,自己能救活青木?”
李約風(fēng)無奈笑了笑:“看來瞞不住楊兄啊?!?p> 楊舒柳驚訝道:“石族真有金須蟻??。。?p> “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并沒有被證實啊?!?p> “你別蒙我,既然你都這么猜了,那肯定八九不離十了。剛通過獵人考試就要打螞蟻,也太著急了吧……老風(fēng),你怎么知道石族有金須蟻?”
“因為沸騰之血。”
“就這個?它跟金須蟻有什么關(guān)系?”
“兩百多年前那個漫長的夏天,金須蟻忽然出現(xiàn)了?;蛟S是哪種動物變異而來,也或許是憑空產(chǎn)生。但是無論如何,都可以確定,金須蟻的出現(xiàn),和炎熱有關(guān)。后來,眾多獵人以生命為代價,將金須蟻徹底滅絕。當(dāng)時正是夏天的末期,由此也可以猜測,金須蟻會滅絕,不僅是因為獵人,還因為溫度。”
“你是說,金須蟻只有在炎熱的天氣中才能存活?”
“也或許,只有在炎熱的天氣中,才能快速繁殖,炎熱是不可或缺的??梢约僭O(shè),石族機緣巧合,發(fā)現(xiàn)了族人有復(fù)活的能力,然后又聯(lián)想到了金須蟻。倘若復(fù)活了金須蟻,有無數(shù)的三星兇獸作為同伴,那么征服其他三族,甚至是全世界,都未嘗不可。會這樣想,合情合理?!?p> “但是現(xiàn)在的天氣不夠熱,能夠復(fù)活金須蟻,卻不能讓它繁殖,或者它馬上就會死去。因此,石族才在尋找讓金須蟻恢復(fù)強大的方法?”楊舒柳接著問。
李約風(fēng)點點頭:“想要讓外部的環(huán)境變得炎熱,不太可能,就算是如今最酷熱的日子,恐怕也不能和曾經(jīng)的那個夏天相提并論。因此,只能從金須蟻本身下手,只要金須蟻不怕冷就可以了。”
楊舒柳激動地跳了起來:“對啊,如果金須蟻本身的血液都是沸騰的,那么自帶火球,就不怕不熱了!”
“我也是這么想的。”
“可是,沸騰之血只有那么多,不夠金須蟻用吧?”
“楊兄忘了嗎,金須蟻的最大特點是繁殖快,只需要讓繁殖的金須蟻使用沸騰之血,它繁殖的眾多金須蟻,就會遺傳沸騰之血的力量。那么,就會有無數(shù)只不怕不熱,沒有弱點的金須蟻?!?p> “那咋整,一只三星兇獸,我拼拼運氣,還能與之一戰(zhàn),無數(shù)只金須蟻一起,我們還是直接投降吧?”
李約風(fēng)淡淡一笑:“楊兄不必擔(dān)憂,金須蟻不過是我們的推斷,石族未必真的有。就算石族有金須蟻,也不必太過擔(dān)憂。金須蟻雖然只是三星兇獸,卻是最可怕的生物之一,一旦有金須蟻出現(xiàn),獵人公會自然會介入。兩百多年前,那么危險的狀況,先祖?zhèn)兌贾芜^來了,我們難道會輸給他們嗎?”
“這話說得不錯,不是有人說我是楊族的救世主嗎,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為什么了??隙ㄊ鞘鍘е痦毾伻ミM攻楊族,在危機關(guān)頭我出現(xiàn)了?!?p> “是啊,到時候,就看楊兄大顯神威了。”
“那是當(dāng)然!”
即使是李約風(fēng),也并不清楚,金須蟻究竟有多么可怕。就算石族真的得到了金須蟻,他也有預(yù)感,時過境遷,復(fù)活的金須蟻,絕對沒有當(dāng)初的金須蟻那么可怕。
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
首先,是贏得這場考試的勝利。
夕陽西下,二十位李族獵人和二十位石族獵人,帶著他們的獵物歸來了。他們的臉色看起來都有些蒼白,因為流失了不少鮮血。
楊舒柳和李約風(fēng)對考試過程完全沒有關(guān)注,對于結(jié)果倒是很關(guān)注。李族捕捉了五十三只赤眼雀,石族捕捉了三十七只,李族大勝。
石觀潮平淡一笑,便接受了這件事:“李公子果然厲害,這玉泉山,又要還給李族了?!?p> “李族守護玉泉山百年,還將繼續(xù)守護下去?!?p> 簡短的幾句寒暄,石觀潮帶著石族子弟撤出玉泉山,李族子弟歡呼著,重新來到了玉泉山上。
盡管楊舒柳已經(jīng)知道結(jié)局了,但是看到結(jié)果又如李約風(fēng)所說,對他那金須蟻的猜測,幾乎堅信不疑了。
玉泉山的事情解決,自然有信鴿把消息傳回去,李約風(fēng)和楊舒柳則慢悠悠地往回趕。根據(jù)李約風(fēng)的計劃,這場玉泉山爭奪戰(zhàn)的功勞,算在楊舒柳頭上,那么楊舒柳對李族的貢獻,就可以挑戰(zhàn)族長了。
楊舒柳最擔(dān)心的一個問題是:“老風(fēng),我該怎么跟族長打,如果他站著不動,我還是能打贏他的。如果他乖乖跟我對技能,我也有把握打贏他,但如果他兩個都不選,那就不好說了?!?p> 李約風(fēng)笑道:“楊兄不是遇到過好幾次這種狀況嗎,而且每次都贏了。”
“嘿嘿,那是我厲害。不過這次不一樣啊,我把我的壓箱底寶貝都展示過了,沒辦法再出其不意了。而且族長不是有融骨興李嗎,我實在是很擔(dān)心啊?!?p> “楊兄,你的技能還能再次升級嗎?”
“咳……我覺得不太可能?!?p> 目前,他的出形拳是一級,據(jù)蠻荒介紹,超過了蠻荒天三級技能的威力。如果直接打中了李長逍,那真夠他受了。如果他的技能還能升到二級,那肯定能跟四級相比,甚至超過四級,就能穩(wěn)贏了。當(dāng)然,也要排除李長逍沒躲開的狀況。
“老風(fēng),不是還要獲得長老們的支持嗎,他們會支持我?”
“大爺爺肯定會支持你,這樣就有三個長老支持你了。只要再把四長老爭取過來,不就可以了嗎?”
“你有辦法就好說了,話說,你準(zhǔn)備拿什么來謝我?”
李約風(fēng)淡淡一笑:“不知楊兄想要什么?”
“嗯……我要見你表妹!”
“沒問題,讓她陪你喝酒都沒問題?!?p> “那可說好了!”
兩人慢悠悠回到了李族,為了準(zhǔn)備接下來的戰(zhàn)斗,李約風(fēng)希望楊舒柳回屋睡個好覺。
楊舒柳卻沒辦法睡著,想著好幾天沒看到小葵,又從房間里爬了起來。
在李族到處轉(zhuǎn)著,又看到了李約風(fēng)。他正準(zhǔn)備和李約風(fēng)打招呼,就看到李清巖興沖沖地走了過去。
李清巖拍了拍李約風(fēng)的肩,笑道:“小子,真有你的,果然一切都按你說的進行了。等當(dāng)上族長了,可別忘了二叔對你的支持啊?!?p> 楊舒柳愣住,李清巖不是李族長一派的嗎,為什么看起來和李約風(fēng)關(guān)系那么好?
李約風(fēng)也注意到了楊舒柳,李清巖的表情也立刻收了起來。
就算李約風(fēng)收買了李清巖,這樣沒什么,可以理解。可是楊舒柳忽然覺得不對勁。
李清巖主張吞并青木族,一直都是青木族的敵人。最后在李約風(fēng)的努力下,青木族和李族結(jié)盟了。楊舒柳立刻就想到,李清巖對待青木族的態(tài)度,全都是為了李約風(fēng)的計劃。
不僅如此,各種各樣的東西忽然在他腦海雜糅到了一起。
他看著李約風(fēng),看到李約風(fēng)張開口要說話,忽然覺得疲憊。他相信李約風(fēng)一定有辦法解釋清楚,但是他卻不想聽。他需要自己思考,得到自己在尋找的答案。
所幸,有人打斷了李約風(fēng)。
一個下人匆匆忙忙跑過來,邊跑邊喊:“公子,不好了,夫人出事了!”
楊舒柳看到,李約風(fēng)的表情一瞬間就變了。
“我娘怎么了?”
“大夫說,夫人她……不行了……”
李約風(fēng)那張冷漠的臉上,一瞬間布滿了驚愕、害怕,甚至還有絕望。楊舒柳一直期待,能從李約風(fēng)臉上看到失敗的表情,而今看到了,卻一點兒也不喜悅。
李約風(fēng)跑了出去,楊舒柳連忙跟在后面。
來李族這許多天,楊舒柳還不曾見到過李約風(fēng)的母親,只是聽小葵說起過。李思喬的母親他倒是見過,很溫柔、賢惠的感覺,和李思喬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在李族的一角,有一座偏僻的小草屋,一點兒都不起眼。
李約風(fēng)沖進了草屋,楊舒柳也跟著沖了進去,李思喬在那里,石佳然和小葵也都在。
病榻之上,躺著一個四十來歲的婦女,臉色蒼白,目光渙散,但是在看到李約風(fēng)之后,露出的平淡和煦的笑容,讓楊舒柳立刻確信,這人必定是李約風(fēng)的母親。
“娘,您沒事就好,都把我嚇壞了……”
夫人笑了笑:“小風(fēng),小時候,我們就經(jīng)常玩游戲,看誰騙得過誰。這一次,娘又贏了,娘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等不到你來戳穿我的謊言,就只好自己說了。”
李約風(fēng)僵在那里,看向屋中另一個五十來歲的婦女,問道:“汾姨,您告訴我,我娘又在騙我是不是?”
汾姨面露難色,輕嘆了一聲:“夫人早已病入膏肓,一直讓我瞞著你……大公子,你有什么話,就跟夫人好好說吧?!?p> 說完,她緩緩?fù)顺隽朔块g。
李約風(fēng)永遠都會冷靜且理智,所以他沒辦法攔住汾姨,流著眼淚去求她想辦法施救。他回頭看了他的母親一眼,緩緩坐在了床邊。
“娘,您可以早點告訴我,那樣我就可以多陪陪您?;蛟S,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當(dāng)上了族長,拿到了融骨興李,說不定就能救您了?!?p> “小風(fēng),娘要告訴你的,便是這件事。我騙你說,只要拿到融骨興李,我就有可能活下去,其實,我的病無藥可救。我只是希望,你能夠有一個目標(biāo)。我希望我的兒子,讓很多人看到,受萬人敬仰?!?p> 李約風(fēng)僵在那里,任誰都能看出他的動搖。不過片刻之后,他又笑了起來:“娘,您又騙我,只要拿到融骨興李,就一定能救您的!你等著,我馬上就去,我馬上就能打敗他了!”
他母親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袖。那只手何其纖弱,卻將李約風(fēng)抓住了。
“小風(fēng),娘沒有時間了,我還有最后一個沒有完成的心愿,你打算幫我實現(xiàn)嗎?”
李約風(fēng)咬緊牙關(guān),最后點了點頭:“娘,您說,無論什么愿望,我一定實現(xiàn)?!?p> 他母親笑了起來:“我就知道,小風(fēng)什么都能做到。我這個愿望很簡單,你不是帶了個姑娘回來嗎,娘最后的愿望,就是看到你們倆成親?!?p> “好啊,娘?!崩罴s風(fēng)看向石佳然,臉上已經(jīng)沒有悲傷,只有淡然的笑容,“佳然,你愿意跟我成親嗎?”
石佳然面對李約風(fēng),點了點頭。
兩個人的婚禮舉行的十分簡單,兩杯酒,各自一滴血滴到酒杯里,交杯喝掉變成了。
石佳然對著李母,叫了一聲“娘”,李母露出了十分燦爛的笑容,仿佛一瞬間年輕了好幾歲。
見證完這個簡單的婚禮,楊舒柳和小葵退了出去,只留下李約風(fēng)和石佳然,陪著他的母親。
許久之后,楊舒柳聽到房間里傳出了男人的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