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天,那些陷入昏迷的弟子全都得到了救治,那些曾經(jīng)吸入毒霧的弟子,并沒有出現(xiàn)不良反應(yīng)。
至此,毒霧事件有驚無險地畫上了句號。
不過,還有一件不得不解決的事情。
礪師們對蔬菜的品質(zhì)進(jìn)行了點評。
高臺上有不少蔬菜被毒霧侵蝕,失去了價值,毒霧源橙心菜卻大難不死,成了品質(zhì)最高的蔬菜。
對于這個結(jié)果,楊舒柳自然是樂于接受,被禍害的其他門派卻不能。
除了楊舒柳以外,最接近橙心菜的就是離魂教的蔬菜,韓竹聲作為代表說道:“楊公子,這毒霧雖然并非你的本意,但因此,大量蔬菜遭到破壞,你是不是應(yīng)當(dāng)負(fù)起這個責(zé)任?這橙心菜,是否應(yīng)該讓給我們?”
楊舒柳縱然理虧,也不會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笑了笑說:“一碼歸一碼,橙心菜是我找到的,冒了那么大風(fēng)險,中間還出了那么大岔子,我沒道理割讓。正所謂風(fēng)險越大,收益越大,這是我應(yīng)得的!”
韓竹聲當(dāng)然知道無法從楊舒柳口中奪到這棵蔬菜,就直接對礪師說道:“請各位礪師主持公道!”
“咳?。?!聽我說完,自己能解決的事情,不要去打擾別人!”
楊舒柳將幾個準(zhǔn)備開口說話的礪師給打斷了,說道:“首先,假設(shè)毒霧沒有發(fā)生,你們那些蔬菜都好好的,你們覺得,它們的品質(zhì)能超過橙心菜嗎?”
楊舒柳看了看韓竹聲,看了看眾人,又看向礪師。
年邁的大礪師道:“橙心菜非比尋常,提取手段也堪稱完美無瑕……至少我提取的蔬菜,無法與之相比?!?p> 大礪師都這么說了,其他礪師就只有跟著點頭的份兒。
楊舒柳微微一笑道:“看吧!你們的蔬菜本來都拿不到第一,所以這第一的資格,你們再眼饞,它也是我的。不過呢,你們的蔬菜畢竟是被我給毀了,我一向光明磊落坦坦蕩蕩,也不喜歡欠別人的……”
場中不少人都咳嗽了起來。
韓竹聲道:“不知楊公子準(zhǔn)備怎么補償?”
“我欠你們兩件東西,第一是被毀壞的蔬菜,這些蔬菜都是有價的,價格我也打聽過了,最好的蔬菜也不到一百萬,普通的就十幾萬、幾十萬;第二是那些中毒的弟子,無論是身體健康損失,還是精神損失,都是我的責(zé)任。我就按照蔬菜的價格,十倍賠償,如何?”
韓竹聲瞪大眼睛,實在難以相信,楊舒柳會給出這樣的解決方法,不甘心地多問了一句:“楊公子,你準(zhǔn)備用錢解決?應(yīng)該有更好的方法?。俊?p> 楊舒柳不解道:“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干嘛還用別的方法?”
韓竹聲無法回答。他當(dāng)然也不知道,楊舒柳把調(diào)料賣給老鐘,得了多少錢。
楊舒柳又道:“諸位請記住,這件事都是我的責(zé)任,我會竭盡全力來解決,也不要再為難三葉門或者什么人?!?p> 楊舒柳多看了那些礪師一眼。
他解決地這么干脆利落,其中另有緣故。
事情雖然解決了,但是讓毒氣產(chǎn)生的人,仍然要受到三葉門的審判。楊舒柳沒有資格在那樣的場合替老柯辯護(hù),他只能側(cè)面援助一下,幫老柯減緩一些責(zé)任。
審判也很快有了結(jié)果。
謝登樓攙扶著自己的師父,從一棟森嚴(yán)的建筑中走出。老柯?lián)Q了身干凈的衣服,洗漱一番后,看起來只是個沒有鋒芒的普通中年大叔而已。
楊舒柳的眉頭卻微微一皺,老柯進(jìn)去的時候,身上穿著一件礪師服,如今卻褪去了。
“小謝,這就是他們給出的結(jié)果嗎?”
老柯自己開口道:“是我自己脫掉的?!?p> 楊舒柳一愣。
老柯苦澀一笑:“無論如何,我曾經(jīng)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誤,這一次多虧了公子以身犯險才沒有鑄成大錯,但我已經(jīng)沒有資格繼續(xù)當(dāng)?shù)Z師了?!?p> “可是,你不是很厲害嗎?你要是不做的話,不是太浪費了嗎?”
“能夠制作出這么好的橙心菜,我已經(jīng)無憾了。以前我執(zhí)迷不悟,想要的并非制作最好的蔬菜,不過是為了名利,不擇手段罷了,我也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若非楊公子出手相助,我就越陷越深,永遠(yuǎn)沒有彌補的機(jī)會。楊公子的成全,我終生不敢忘!”
老柯看起來已經(jīng)完全釋懷,楊舒柳卻不能立刻接受。
謝登樓道:“楊公子,我覺得成為礪師,把師父的能力繼承下來。我可能沒有師父那樣的天賦,但我一定會努力的!”
楊舒柳驚訝道:“你也會提取蔬菜?”
“我從小就跟著我?guī)煾妇毩?xí),幾位師叔也說,我的性格不擅長爭斗,礪師反倒更適合?,F(xiàn)在我也決定了?!?p> 謝登樓總是堅定地讓楊舒柳感嘆,楊舒柳一笑:“那你加油,爭取超過你師父?!?p> 謝登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忽然臉色一紅,對楊舒柳躬下了身:“多謝楊公子的各種各樣的幫助,我會一輩子把你當(dāng)成偶像的!”
楊舒柳干咳了兩聲,摸著后腦勺,不知道說些什么,只能尷尬地笑笑,說道:“小謝啊,其實,你的性格很好。怕人沒關(guān)系,這不是缺點。只要能在關(guān)鍵的時候站出來就行了。你能為你師父挺身而出,很了不起!”
“其實,這也是多虧了楊公子。每當(dāng)被人看著的時候,我就想象,如果是你的話,這種時候會怎么做,然后我就有勇氣了!”
楊舒柳最怕的就是被人真心真意地夸,連忙揮手道:“沒事我先走了,你們師徒倆保重?!?p> “楊公子,你馬上就要離開這里了嗎?”
“是啊,我聽說,接下來五谷的五個家族都要召開盛會,我就近去竇族吧?!?p> “我要留在門派跟著師父磨練技藝,不能前去了……楊公子,你保重,如果你需要幫助,一定傳信來三葉門找我!”
楊舒柳連忙揮手告別,他感覺謝登樓都快哭了。
離去之前,楊舒柳自然也少不了跟黃氏兄妹告別。
黃山麓道:“楊兄,你已經(jīng)拿到了最好的調(diào)料和最好的蔬菜,不會還準(zhǔn)備拿到最好的肉類和五谷吧?”
楊舒柳長嘆一聲:“可惜五谷相距太遠(yuǎn),舉辦的時間又差不多,我分身法術(shù)啊,只能去竇族了。竇族公子是我熟人,肯定能幫我作弊!”
黃山麓哈哈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們?nèi)~門弟子,就不去竇族看熱鬧了。楊兄,我們美食大會的時候再見吧?!?p> 楊舒柳的目光移到了黃鶯身上,他不曾想兩人能在黍離天見到,見到之后還變成了熟人。
楊舒柳道:“小鶯,你們?nèi)~門有那么多寶貝,要不然送給我?guī)讉€,讓我睹物思人一下?”
黃鶯翻白眼:“你都有那么多寶貝了,還需要什么?給你幾根芹菜你要不要?”
“要!”
黃鶯真的從袋子里拿出了幾根芹菜,說道:“這是今年新長出來的,很新鮮。”
楊舒柳笑著接過:“回頭我一定找個好廚師把它炒了,不辜負(fù)你的一番美意。這芹菜有沒有別的用處啊?”
“它能幫你去火,你插兩根芹菜在頭上,你就不火了?!?p> “這么厲害嗎,那我一定好好珍藏!”
三葉門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宴會,慶祝蔬菜會的收尾,也慶祝毒霧事件有驚無險地收場。晚宴散去后,有些弟子連夜出發(fā),準(zhǔn)備趕往五谷的某一族,楊舒柳歇了一夜才啟程。
黎明時分,他一個人無聲無息離開房間,來到馬廄找流馬,卻看到流馬上仰躺著一個人。
“老鐘,你這天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又去哪兒了?”
老鐘笑道:“當(dāng)然是去賺錢了。我這兩天又賭了不少錢,趕緊給我一棵星級調(diào)料?!?p> 楊舒柳無奈,像老鐘這樣沉迷賭博,還能為了調(diào)料一擲千金,也實在讓人敬佩了。他更無奈的是,他以為老鐘離開這好幾天,已經(jīng)不會再來糾纏他了。
“老鐘,這里離竇族多遠(yuǎn)?”
“現(xiàn)在出發(fā),兩天后便到了,剛好能趕上竇族盛會的開啟?!?p> “那時間不是很緊嗎,趕緊走啊。”
老鐘不徐不疾地下馬,說道:“你小子不錯啊,名氣又提升了很多,我到哪兒都能聽到別人念叨著你的名字?!?p> “那不是當(dāng)然的,人生在世,不能白活啊。要不然到了六七十歲的年紀(jì),大家都忘了我,誰也不來看我,我就只能纏著一個倒霉青年不放了!”
“滾!你看我像沒人看的樣子嗎?我要是亮出名號,照樣一呼百應(yīng)!”
“是嗎,那你亮一個我看看。那邊就是神農(nóng)教弟子,我猜除了小王,誰都不認(rèn)識你吧?!?p> “楊舒柳,你別看不起人!我可不像你喜歡出風(fēng)頭,隱姓埋名才方便行事懂不懂!”
楊舒柳哈哈大笑。
老鐘搖搖頭,跟楊舒柳相處這么久,他當(dāng)然知道楊舒柳的行事風(fēng)格以及性格。
他想,在逐漸了解這個神秘青年的,必定不止自己一人。
那些覬覦五星調(diào)料的人,在了解他之后,恐怕就要開始下手了。
這樣一個青年,能否抵擋住,還真是值得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