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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鳳翱來儀

第三章,詭辯

重生之鳳翱來儀 提南 2159 2019-08-03 19:56:21

  大都護嫡子裴之寒;太常少卿二子,周啟;尚書右丞兒女,冷秀琴;寧遠將軍嫡女,車毓秀;大理正三子,林玄恒;萬年縣令二女,趙芊芊;京兆府少尹嫡女,史文涵;還有中都別駕,太長臣,太史令等二十多位正五品以下官員子女。

  來頭最大的當屬周王李承載,齊王李思和平和郡主。

  黃婭雯的母親金氏是胡人,本愛熱鬧,便從樂坊請了一幫戲子,在留園的戲臺上唱著清調(diào),又請了幾個波斯的藝人,在戲臺子下面表演著雜役,一時人聲鼎沸,歡歌笑語的,好生熱鬧。

  蘇枝曦的到來除了進園時,遇上的幾位以外,并未引得太多人的側(cè)目。

  相熟的公子小姐們,三三兩兩的結(jié)團,坐在一處談笑天地,園中擺了十來方小桌,四周配了蒲團,桌上放著當季的新鮮蔬果,一旁還配置著幾壺果酒,和上好的白瓷酒杯。

  蘇枝曦邀余吟月尋了處陰涼處坐下,閉眼仰頭聽著公子們的高談論闊,也聽著小姐們的閨中趣事。

  忽而有聲如虹,字字有力道。

  “空有美酒無酒器,便如飲尿,有何樂趣?!?p>  蘇枝曦睜眼一看,只見余吟月正在斟酒的手頓在半空,繼續(xù)倒也不是,把酒放下也不是。

  訕道,“蘇姐姐,這酒是喝還是不喝的好?!?p>  蘇枝曦只笑道,“咱們只管自己開心便好,管他人放屁作甚?!?p>  她這話一說完,周圍便有窸窸窣窣的笑聲。

  說話的人怒斥,“哪個在口出狂言?!”

  蘇枝曦只懶懶朝著出聲的方向瞥了眼,而后沒事人一般接過余吟月置下的酒壺,不緊不慢的給自己斟上一杯酒。

  憑著前世記憶,蘇枝曦記得說話的人名曰寧遠山,年少成名,因其才華橫溢,也曾官至四品。

  卻因為這頑劣脾氣,不懂阿諛奉承,審時奪度,且脾氣耿直執(zhí)拗,便一直得不到上司重用。

  在京都這種地方為官,不進則退。

  有道是你不滋事鬧事,事來滋事鬧你。

  他雖勤勤勉勉,恪守本分,可到底身后沒有靠山,而且又身居要職,免不得有人眼紅。

  于是年過半百的人,去年便被貶做了正六品的文職散官,朝議郎。

  雖說唐風開放,不拘小節(jié)。

  但女子內(nèi)院,多是才子佳人共處談笑的場所,少有長輩來訪。

  不過這寧遠山卻也是個奇葩之人。

  只因官場失意,看破了名利。便干脆將心思放在了“傳道受業(yè)解惑”上。

  逢人便要賣弄學識,也不管對方愿不愿意聽,自顧自的大道理一套套的說。

  起初見他學識淵博,也還有人愿意附和他幾句,可是越往后,便越少有人愿意聽他的高談闊論。

  但是如此,他便越想得人崇敬。

  不管地點場所,但凡是人多聚眾的地方,他無孔不入。

  這也是為什么黃婭雯的及芨宴的內(nèi)院里,能碰上他的原因。

  不過,蘇枝曦之所以能記得他,卻不是因為他的政治生涯。

  而是因為前世她之所以會在宴會后,迅速的“臭名昭著”,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這個食古不化,冥頑不靈的老者,為博人眼球而刻意放大丑化而來的。

  就在她沒來得及回憶起那張老氣橫秋的臉時,一位身著藏青色長袍的老者已步至她的眼前。

  “方才不是還振振有詞嗎,怎么剛才老夫叫你,你又不敢答應?!?p>  蘇枝曦瞥他一眼,故作不解問道,“夫子是在與我說話?”

  “方才道老夫放屁的人,可是你??!?p>  蘇枝曦蹙眉道,“夫子怎開口閉口皆是此等污穢之詞,好歹是官家內(nèi)院,且不說你一大把年紀出現(xiàn)在這,多不適宜。就說你這般怒氣沖沖的質(zhì)疑我,便是有失分寸了。”

  “在下不才乃正六品朝議郎,之所以尋你對峙,便是方才我與人交談之際,你出口不遜,說我放屁。若你不能給出個合理的解釋,便莫怪我告你一個污蔑朝官之罪。”

  老者聲音本來就大,中氣十足,如此糾纏了一兩個來回,早把園中其他人都吸引了過來。

  余吟月看見園內(nèi)有不少投射過來的目光,恨不得趕緊把頭埋到桌子下面去。

  “蘇姐姐,”她緊咬著下唇,目光閃爍道,“算了,莫在與他糾纏,咱們換個地方吧。”

  而后半屈著身子,對老子恭敬說道,“大人見諒,我姐姐本就是這樣的性子,想起什么便說什么的。未想惹大人不悅,小女子在這替姐姐給您賠不是。還望大人大量,莫與我們一般見識。”

  他聽了余吟月的話,卻是一點面子也不給,黑著臉氣沉丹田,手扶長須,得理不饒人道,“此事是因她而起,要說道歉,老夫也受的起她一拜的?!?p>  呵,這老頭還當真是不客氣。

  要一個官家女子給他磕頭認錯,虧他能想的出。

  蘇枝曦冷笑,不以為然道,“夫子要我跪拜謝罪不難,難就難在若是大人無理,可也愿意跪我行拜禮賠罪?”

  寧遠山自負,只當蘇枝曦年幼好欺,負手而道,“這是自然。”

  蘇枝曦笑不及眼底看了眼前的老者一眼。

  心中暗道:老頭,這可是你自己給臉不要臉。

  接著指向老者身后的空處,道,“大人你以為今日的陽光如何?”

  寧遠山不知她何意,但眾目睽睽之下,只好回她,“白虹貫日,萬里無云。”

  蘇枝曦點了點頭,又指著不遠處的松柏問道,“那大人以為那顆松柏如何?”

  寧遠山不知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關(guān)子,但也如實回答,“枝繁葉茂,四季常青?!?p>  “這就對了。”

  眾人皆因她的話一時云霧不清。

  蘇枝曦道,“太陽就是太陽,松柏就是松柏。它們不會因為在御史大夫的園子里才是太陽和松柏。”

  她端起葡萄酒,傾斜酒杯,將深紅的葡萄酒緩緩倒入地面。

  “所以,酒就是酒,尿就是尿。再差的酒變不成尿,再好的尿也不是酒。”

  蘇枝曦冷眼看著寧遠山,輕輕將杯子置在桌上。

  眉眼輕挑,眸中暗示不言而喻的追問道,“大人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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