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痛快嘴和笨蛋
蕭嬸神力,扛著空空進(jìn)去密室丟在床上,借機(jī)又卡油,摸了摸空空綿軟柔韌的手嘆道,“當(dāng)日我那老頭子也算是個尤物,只可惜與空空比起來,終究差了許多,若是老婆子倒退四十年,必定將這絕色佳人拿下,不讓顏兒得逞?!?p> 宦顏手持油燈隨后入內(nèi),聽得蕭嬸打趣之語掩口偷笑,“蕭嬸偏要痛快嘴惹趙伯不快,豈不是自己找罪受?”
蕭嬸被宦顏逗得哈哈大笑,“不過借機(jī)會偷偷占些便宜,顏兒也忒小氣?!?p> 聶小冉自入口接過趙伯遞進(jìn)來一籃又一籃的食物和水,上下數(shù)次,把東西全部放置在密室內(nèi)。
見蕭嬸同宦顏有說有笑,不好打擾,只得自己先摸黑爬上梯子,出外陪著趙伯。
打趣幾句,宦顏掌燈照亮送蕭嬸出去密室,耳聽沉悶挪動重物聲響,心知蕭嬸已然將水缸覆于入口處。
返身回去密室,密室里雖空氣流通,但很是陰冷,宦顏先拿燈照了照空空的臉,見他雙目微合似睡非睡,拉過被子為他蓋好,被褥嶄新,觸手很是干爽,宦顏心下甚為滿意。
安排好空空,宦顏手持油燈四下打量,密室內(nèi)面積長寬各十丈有余甚是寬敞,土夯的墻壁上有數(shù)個小孔用來透氣,密室內(nèi)中央置有一套桌椅,靠墻最里面便是空空所在大床,大床上支有幔帳,看起來猶如匍匐于暗處的一個巨大怪獸。
圍著密室轉(zhuǎn)上一圈,宦顏發(fā)現(xiàn)密室里甚是干凈,恐是平日里蕭嬸常進(jìn)來打掃,倒不解蕭嬸如此行事用意。
倒在床上的空空昏昏沉沉,夢里仿佛又回到了兒時情景,只因身體孱弱,五歲后便被父皇送去柳將軍家習(xí)武,住在柳將軍家后院的春安居里,每日里同柳大哥一起練武習(xí)文,甚是枯燥。
一日無聊,正在院子里逗雀玩,卻瞧見遠(yuǎn)遠(yuǎn)的有仆人直奔后院角門而去,仆人出去后角門虛掩并未落鎖。
空空借機(jī)溜了出去,卻發(fā)現(xiàn)原來院外也無甚趣味,只一條僻靜街巷,對面亦是一戶人家角門,正在空空郁悶之際,卻見對面角門吱扭一聲被人打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妮子自門內(nèi)探出頭來。
小妮子一眼瞧見站在巷子里的空空,嚇得一縮脖退了回去,過不多時卻又再度探頭出來,半個身子露在外面問空空道,“你是誰?”
空空只覺心被狠狠撞了下,瞧著小妮子心下歡喜得很,可是,要如何介紹自己呢?空空犯難……
父皇當(dāng)日為免將皇子交托于臣子照看引出麻煩,特意囑咐不許宣揚(yáng)空空在柳家習(xí)武之事,如今小妮子來問,他也不便作答。
“莫不是個啞巴?”小妮子眼珠一轉(zhuǎn),打開門來在空空身側(cè),仔細(xì)瞧了瞧杵在原地支吾的空空,“我還從未見過有如此漂亮的男孩子,可惜了你這張臉蛋,要不然,我便納了你做我的夫君?!?p> “沒羞,哪里有女孩說這種話的?!笨湛沼X得小妮子甚是有意思。
小妮子驚訝道,“呀!原來不是個啞巴……”旋即又白了眼空空,“如何男子能納女子為妻,女子就不能納男子為夫,不過是個說法……畢竟還得要本小姐喜歡才是,若是本小姐喜歡你,納了你為夫,難道你不高興?”
空空覺得這話好似在理,又好似無理,“當(dāng)然高興,若是你喜歡本……本公子,本公子便收了你,從此一輩子只寵你一人?!?p> “一輩子那么長,可不是靠吹牛就能做到的。”
小妮子不信,空空便道,“那還不簡單,我現(xiàn)在就開始只寵你一人,天長地久,等到你我都長大了,我便娶了你,依舊寵你一人,看你還敢不敢說我吹牛?!?p> “還說你不是吹牛,我都不知道你是誰……”
空空回首看了眼將軍府朱紅高墻,清了清嗓子剛要開口,卻被小妮子搶了先。
“這是柳將軍府邸,你該不會是柳將軍的兒子柳池初吧,我常聽爹爹提起你,說你年歲雖小人卻老成持重,文韜武略極為精進(jìn),只是娘親管得嚴(yán),縱是鄰居也未得見過哥哥?!?p> 聞聽小妮子對柳池初多有贊美之詞,空空心里發(fā)酸卻也只能默認(rèn),“你爹爹就沒提到過寄宿在他家的兄弟嗎?”
“兄弟?”小妮子搖頭,“不曾聽爹爹提起過,再說也不曾聽過柳池初哥哥有兄弟,只隱約聽得他身上有三個姐姐?!?p> 看來柳府的保密工作做得還真不是一般好,空空哀嘆,“是嘛,其實(shí)我家里還有一個寄宿在府內(nèi)的遠(yuǎn)房兄弟,比起我來強(qiáng)了不只百倍,等有機(jī)會介紹給妹妹認(rèn)識,只是還不知道妹妹芳名?!?p> 小妮子含羞道,“我是當(dāng)朝宰相宦海獨(dú)女宦顏?!?p> “宦顏?”空空一遍遍地念叨著。
小妮子連忙應(yīng)了聲,“正是……”
空空拿出揣在兜里留著閑時玩的哨子來,遞給宦顏道,“以后有空你就來這里找我玩,到時候用這個哨子做信號,吹的時候要三長兩短……我難得偷跑出來玩,想來你也是,你且先回去,莫要讓人發(fā)現(xiàn)了?!?p> 身居密室,宦顏正在忙活收拾聶小冉拎進(jìn)來的東西,耳聽得空空口里斷斷續(xù)續(xù)念叨自己名字,持燈過去伸手推了推空空,發(fā)現(xiàn)空空并無半點(diǎn)反應(yīng),依舊不住呼喚宦顏二字。
探手覆在空空額上清涼一片,入內(nèi)時趙伯也曾給空空看過,除了脫力并無甚大礙,如何這般昏沉亂叫?
去到桌上,宦顏拿起水壺含上一大口水,回去床前噴在空空臉上。
茶水噴在臉上溫涼一片,深墜夢中的空空頓時睜開眼來,“宦顏,你可還記得深巷里的柳池初?”
聞得柳池初三字,猶如小刀在心頭劃過,宦顏半晌方切齒開口道,“當(dāng)然記得,如今他便要同蘇國舅嫡女蘇蕊在五月廿六日成婚。”
“我沒問你柳池初婚事,我只問你可否記得深巷里的柳池初?!?p> 哪里能同病人起爭執(zhí),宦顏妥協(xié)道,“隨便你,反正都是柳池初,當(dāng)然記得?!?p> 空空急得亂蹦,“你確定深巷里年幼的柳池初,便是如今要同國舅嫡女訂婚的柳池初?”
“哪里還會有第二個柳池初?你莫不是病糊涂了?”宦顏說著,拿毛巾為空空把臉上水漬擦凈。
為何有如此蠢笨之人?空空一把捉住宦顏為他擦臉的手厲聲道,“你且看清楚,我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