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被撲倒了?
容與怒敲了敲腦子里的系統(tǒng)君,道:“快出來!給我好好解釋一下!”
系統(tǒng)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低沉磁性的聲音里添了幾分慵懶的意味,道:“解釋什么,你不是挺清楚的了么,都知道抱大腿了?!?p> 雖然容與也不想這樣想,但她覺得系統(tǒng)君剛剛在她腦子里大概吃了幾斤檸檬,說出的話莫名酸得很。
難不成不抱男主大腿,抱他的嗎!
系統(tǒng)君低低地笑了兩聲,悠悠嘆了口氣,道:“不抱我的也行,我也就是知道的事情多一點,偶爾可以改動一下劇情走向而已,和男主的巨大光環(huán)可比不了?!?p> 容與也顧不得人家為什么知道自己心里的暗暗吐槽,一雙黑眸瞬間亮成了星星眼,小聲道:“你可以改變劇情走向?”
系統(tǒng)君魅惑地笑了笑:“你覺得我會騙你嗎?”
“那你可不可以別讓我入魔,也別讓我死???”容與期待地托著下巴。
“可以是可以,”系統(tǒng)君放低了聲音,本就磁性的聲音低沉的像在胸腔徘徊了幾個來回才吐出,“不過——”
他微微拉長尾音,聲音帶了些溫柔又魅惑的笑意:“你打算怎么報答我呢?”
“要不要,”系統(tǒng)君清澈而磁性的嗓音故意一字一頓道,“以身相許?”
容與臉?biāo)查g紅了。
她只感覺有人用著溫柔到妖孽在她耳邊輕輕吹著氣,吹得她心尖簌簌發(fā)癢。
她磕磕巴巴地道了句:“別……別說了?!?p> 系統(tǒng)君清了清嗓子,清澈磁性的聲音里難掩溫柔魅惑的笑意:“好了,不逗你了,說正經(jīng)的。我們這個系統(tǒng)向來是幫助重生的配角改變命運走向輝煌的,”他頓了頓,又像方才一般低聲魅惑道,“即使你不以身相許,我也不會背叛你的?!?p> 容與臉更燒了。
系統(tǒng)君語氣鄭重了些,接著道:“但前提是,宿主要聽話,若是重生的宿主和系統(tǒng)反著來,結(jié)局只能是比前一次更悲慘?!?p> 容與還沒緩回來,紅著臉點頭。
“我們系統(tǒng)有積分統(tǒng)計,宿主遵守系統(tǒng)的規(guī)定或是完成系統(tǒng)的任務(wù),積分會定期累積,反之則會扣除??鄢揭欢ǔ潭?,系統(tǒng)會實施懲罰,但相應(yīng)的,累積到一定分?jǐn)?shù),系統(tǒng)也會完成宿主的愿望?!?p> 容與回過神,認(rèn)真想了想:“包括打敗男主這種?”
“心愿越大,積分越高?!?p> 容與想,這敢情好啊,好好聽話,多多積分,就不用擔(dān)心會死了??!
系統(tǒng)君笑得溫柔且魅惑:“所以呢,你乖乖聽我的,我心情好,就給你加積分,完成你的愿望?!?p> 容與思考了下,覺得不虧,反正她抱誰大腿不是抱,有酒喝有肉吃就行了。
“你今晚就很聽話,聽話的女孩有獎勵噢?!毕到y(tǒng)君清澈磁性的嗓音帶了星星點點溫柔魅惑的笑意。
容與還在想她哪里聽話了,是聽他的話放開男主的手?還是聽他的話乖乖讓男主離開?
沒等她想完,一本半舊的藍(lán)皮書突然從天而降,落到她身旁。
“這便是天琰派的琴功心法,但是我得提醒你一下,”系統(tǒng)君微笑著溫柔道,“掌門師尊親自教徒弟心法有違系統(tǒng)設(shè)定,是要扣積分的,你要想好噢?!?p> 容與:“?。?!”
她當(dāng)時腦子一熱就想抱男主大腿,卻原來還要扣積分的嗎??
“好了,已經(jīng)很晚了,”系統(tǒng)君再次低聲溫柔地笑了笑,磁性的聲音帶著魅惑人心的氣息,“晚安,我的女孩?!?p> 容與莫名感覺心尖發(fā)癢,臉又燒了起來。
現(xiàn)在的系統(tǒng)都走溫柔妖孽路線了?
容與緩了一緩,平復(fù)了下心情,認(rèn)命地拿起那本紙頁有些微微泛黃的藍(lán)皮書,開始翻看起來。
看了幾個時辰,容與忽然重重地打了個哈欠。
眼皮差點合上的一瞬間,她朦朦朧朧看到身邊起了層層霧氣。
濃濃霧氣間,有個人逆光而立,手持著一把寶劍撥開云霧向她走來。
“這劍是你送給我的,我一直留著?,F(xiàn)在是時候還給你了。”
容與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看見他持著劍抬起手,毫不留情的向她刺過來。
容與驚恐的睜大眼睛,本能地想躲開,卻發(fā)現(xiàn)她根本動不了,好似這具身體不是她的一般。
容與大驚之下只能緊緊地閉上眼睛。
等了半晌,容與卻一直等不到劍刺進(jìn)胸口的痛感,不由試探地睜開眼睛看了看。
卻看到一雙纖長而有力的手緊緊握住鋒利的劍刃,汩汩的鮮血順著手臂躺下,將那人淺紫色的衣衫染的猩紅,可那劍刃卻不能再前進(jìn)半分。
那人好像根本沒感到疼痛一般,靜靜擋在容與身前,與刺劍的人暗中對峙。
他清澈而磁性的聲音響在容與身前:“有我在,你別想傷害她一絲一毫?!?p> 容與心弦一動,看著男子頎長的背影,悄悄舒了口氣。
然而這口氣還沒舒完,容與的身體忽然不受她控制的自己往前了一步。
她伸手將紫衣男子推開,緩緩握住劍鋒,沖著持劍的男子一字一句道:“你不過是想要這顆心,我給你便是?!?p> 容與聽見這話不受控制的從自己口中吐出,拼了命地掙扎著想后退,卻使不出半分力氣,只能驚恐地看著自己的右手,用力地將劍鋒刺入自己的胸口。
鮮血四濺。
容與瞬間驚醒。
她睜開眼睛,大口喘著氣,下意識地緊緊捂住自己的心臟。
她抹了把汗,還好還好,心臟還在。
容與深深吸了口氣,安慰自己這不過是個夢罷了。
她撫著胸口,努力平復(fù)了一下心情,下意識看了看天色,瞧起來約摸著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
容與又是一驚,快午時了!
她也來不及再想那個真實到可怕的夢,趕緊翻開那本藍(lán)皮書看了起來。
這書雖然只有薄薄一本,但都是文言文,她讀得字字艱難。不過雖然這意思她理解的不太透徹,甚至有的字也不大認(rèn)識,但是身體總會先大腦一步操作起來,而且還操作得挺像那么回事。
就好像她不認(rèn)識這心法,但這心法卻熟悉她一樣。
容與把這個歸功于身體的原主人修行的太扎實了,即使殼子里面換了個人,也能將這心法使得有模有樣。
不過,容與苦惱地敲了敲腦袋,她雖然會用這心法,可她根本不理解這里面的意思啊,就算系統(tǒng)不扣積分,她大概也教不了男主了。
容與這邊正想著拒絕小白花的借口,屏風(fēng)外的門板忽然響了兩聲。
天賦異稟的小白花微微青澀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師尊,我來了?!?p> 容與緊張地打了個顫,該來的還是來了,她坐正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高聲道:“進(jìn)?!?p> “咯吱”一聲,江斯年輕輕推門進(jìn)來,又緩緩將門關(guān)上,頓了頓,轉(zhuǎn)過屏風(fēng),向著她躬身低聲道:“弟子見過師尊?!?p> 容與盡量笑得親切一點,道:“起來吧?!?p> 江斯年起身后仍舊低著頭,容與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覺得這少年大抵也很緊張。想到原著里這小白花被掌門師尊逼著做過那么多不情愿做的事,容與看他的神情不由越發(fā)慈愛了些。
江斯年似是頂不住容與有些熾烈的眼神,弱弱提醒道:“師尊不是說要傳授我心法嗎?”
“哦對,”容與緩過神來,說起早就想好的說辭,“這個……為師今日身體不適,改日吧,改日一定好好教你?!?p> 江斯年眼神暗了一暗,道:“弟子明白了。”
容與還在想這孩子明白什么了,卻見江斯年向她走了兩步,然后——
把她撲倒了。
容與驚了。
那理所當(dāng)然撲倒她的少年,一雙修長的手還顫抖著笨拙地解她的衣帶。
容與:“……”這就是他明白的東西?他覺得她借故推辭,實際上是為了讓他討好她??
一直堅守著沉默的系統(tǒng)君忽然出現(xiàn),一向溫柔魅惑的聲音里難得加重了語氣,一字一句道:“嗯?你不推開他是想為了抱上他大腿而以身相許嗎?”
容與低聲罵了一句,手掌上凝聚了些真氣,一把將江斯年推到了床下。
江斯年毫無防備,可憐兮兮地滾到了床榻下,一雙鳳眸含了些霧氣不可置信地望向容與。
雖然那眼神讓容與覺得母愛泛濫沒錯,可她還是忍住了沒去扶他,迅速將自己的衣服系好,重新坐好,沖著江斯年正色道:“你跪好?!?p> 她覺得她應(yīng)該扶正小白花的三觀。
不然動不動不是解她衣服就是扒他自己衣服,這誰受得了。
江斯年聞言立刻規(guī)規(guī)矩矩跪好。
容與道:“為師問你,為什么為師說身體不適今日教不了你,你要做這種事情?”
江斯年張了張嘴,大約是覺得難以啟齒,欲言又止。
江斯年不說,容與也知道,大約是以前身體里那位,用這種伎倆逼迫他做了太多這種事情。
她問:“是為了討好為師?”
江斯年看著容與怔了半晌,似是不相信她如此直接,過了好一會,方才緩緩點了點頭。
容與又問:“那你愿意做嗎?”
江斯年低下頭沉默不言,藏在寬大廣袖中的雙手漸漸握緊,似是極力隱忍著什么。他的理性告訴他應(yīng)該討好師尊回答愿意,但心里又委實覺得屈辱,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容與看不見江斯年的表情,只覺得他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幾分陰沉,心下頓時了然,這少年大概也是厭惡他的師尊,只不過敢怒不敢言罷了。
容與道:“斯年,你記住,從今日開始,不要為了討好別人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即便那個人是為師,也不行。今日的事情,以后不用再做,明白了嗎?”
江斯年聞言緩了半晌,確認(rèn)自己沒聽錯之后,猛然抬頭看向容與,那雙一向盡力維持平靜的鳳眸里裝滿了不可置信,他微微瞪圓了眼睛,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回答什么。
容與注意到他神色的變化,卻沒有給他消化的時間,接著道:“你是不是覺得之前我在騙你?你覺得我不是真心想教你心法是嗎?”
江斯年還沉浸在方才的震驚中,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待緩過神來,又慌忙惶恐地?fù)u了搖頭。
容與放緩了聲音,盡量溫柔道:“我不怪你,說實話?!?p> 江斯年聞言又低了頭,不作回答。
容與理解他的沉默,讓一個被逼迫了這么久的人相信逼迫他的人改過自新,肯定需要時間,所以她接著鄭重道:“我昨日是真心想教你心法,今日也有些原因的確教不了你,這并沒騙你。以后也一樣,即使我有不得已的原因隱瞞些什么,也不會騙你。斯年,這是我今日告訴你的第二個道理,做人應(yīng)坦蕩,想要什么直接說出來也好,直接去搶也好,但是不要欺騙別人,尤其是面對自己最親近的人。記下了嗎?”
江斯年又抬起了頭,怔怔看著容與,似是不相信這話是從他師尊嘴里說出來的,眸里不經(jīng)意閃過一瞬希望的光,可轉(zhuǎn)眼卻又消失不見。
他之前被師尊耍過太多次了,他師尊一向喜歡看他滿腔歡喜最后希望落空的樣子。后來,他就再也不敢相信了。
今日這番話雖然聽起來真誠,可誰知是不是他師尊想出來的新把戲,又拿來戲耍他。
江斯年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磕了個頭,道了句:“弟子記下了?!?p> 容與皺著眉看著地下恭敬磕頭的少年,也不知他是真記下了還是在敷衍她。但她也知此事急不得,遂擺擺手道:“記下就好,快起來吧?!?p> 江斯年還未起身,卻聽屏風(fēng)外木門又響了幾聲,有弟子的聲音傳進(jìn)來:“尊上,二掌門來找您,在正廳候著呢?!?p> 容與正愁著也沒什么說的了,和這個剛把她撲倒的小白花獨處著實尷尬,這個二掌門來的正好。
她揚聲道:“告訴二掌門,我這就過去?!?p> 容與說著就起身匆匆離開,她沒注意到,地上跪著的少年似是不經(jīng)意地抬眸看了她一眼。
眸里,竟是滿眼的隱忍和猶疑。
“師尊,這次,我該怎么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