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白駒穿梭于林。
這一抹白色后面，跟著熙熙攘攘的黑色鐵騎。
威武的軍旗在空中獵獵作響，上書“皇甫”二字。
皇甫謐易一馬當(dāng)先，身上青衫激蕩，如一道流光來到了那片桃花林。
當(dāng)他看見那片突兀出現(xiàn)的桃花林時(shí)，他便愣住了，他勒住了韁繩，然后放開了韁繩。
信馬由韁，不系舟。
白馬緩緩行到桃林前，春風(fēng)一吹，桃花便在一瞬間于枝頭綻放，點(diǎn)點(diǎn)花瓣落在皇甫謐易的肩頭。
皇甫謐易低頭沉思了一陣，隨后拿起了韁繩。
他看著自己身后的軍隊(duì)，遙遙望向錢塘。
然后他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著錢塘策馬而行，在他的身后，是武裝到牙齒的北涼鐵騎，還有數(shù)不盡的落花。
三天后，錢塘，李府。
身披黑色鐵甲的士兵已經(jīng)開始清掃滿是血的街道。
念月橋下的水，終究還是紅了。
一襲青衫行過橋頭，走過熟悉的街道，讀書人對那些身穿兵甲的人視而不見。
無數(shù)步行的鐵甲隊(duì)伍間，一襲青衫在白馬上搖搖晃晃。
他腰間再沒了酒葫蘆。
他現(xiàn)在要去做一些事情，比如喝最后半杯酒。
打馬行過烏衣巷，青衫停在王侯旁。
皇甫謐易看著被繩子串成一串的囚犯行伍，一個(gè)灰頭土臉的胖子跟在一個(gè)中年人身后。
那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身上布滿了紅色的條痕。
隨后，胖子身前的中年人仿佛心有感悟，他抬起頭，用渾濁的雙眼看著白馬上的青衫年輕人。
他沒來由地咧開嘴，口水從他的嘴角流出，他癡癡呆呆地唱到一句膾炙人口的唱詞：
“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
最后那中年人停了停，恍惚間想起多少年前，他也是如這年輕人這般，把一大家子人給算計(jì)了，如今自己便是階下囚，那中年人便出于心底地哀嚎一聲，帶著哭腔唱到：
“真真眼看他~樓塌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年人瘋狂地大笑起來，但青衫讀書人只是沒有停留，駕馬過了轉(zhuǎn)角。
他沒有回頭。
當(dāng)他來到那座聚春樓的時(shí)候，他輕輕地下了馬。
樓下，身披甲胄的士兵已經(jīng)將這里圍得水泄不通。
他們齊齊地望著眼前的青衫讀書人，自動(dòng)為他讓開了一條道路。
一名伍長走過來，抱拳行禮，但他還未開口，便被皇甫謐易抬手示意。
最后那伍長畢恭畢敬地退去。
皇甫謐易沿著樓梯，一階一階往上走去。
走到最高的一樓。
這里空無一人，唯有一綠袍美人，正在對鏡畫眉。
她獨(dú)自憑欄桿，聽到身后的動(dòng)靜后，楞了一下，隨后緩緩放下眉筆。
皇甫謐易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很久很久，兩人都沒有說話。
女子等了片刻，用嬌媚入骨的聲音說道：
“桌子上，是你以前最喜歡喝的桂花釀，當(dāng)初小姐沒仔細(xì)教我，也許味道不能如你的意?！?p> 說完，那女子便接著開始畫眉，動(dòng)作是那么嫻熟，有條有序。
“以前，我可喜歡這樣給小姐畫眉毛了，有一天小姐得了本新到的眉書，于是便要我一樣一樣地給她試個(gè)遍?！?p> 皇甫謐易還是沒說話，也沒喝桌上的酒。
“可是你最后，還是因?yàn)楹?，害死了她，我也是，小翠。?p> 皇甫謐易說道。
那女子放下了手里的畫筆，終于，她畫好了自己最中意的眉。
她轉(zhuǎn)過頭笑著看著皇甫謐易，萬千嫵媚地問道：
“我美嗎？”
皇甫謐易亦是不語，只是半晌后，皺著眉頭嘆了口氣：
“你為何不能等我......”
“皇甫公子，我按照你說的，已經(jīng)陪了那李二傻子睡覺了！”
小翠突然嚴(yán)聲厲色起來，她只是看著皇甫謐易，冷冷地說道：
“你說的，我都已經(jīng)做了?？墒悄銋s總是說再等等！再等等！每次李二在我旁邊的時(shí)候，你知道我得花多大的力氣，才能忍住不殺他嗎？既然你沒有辦法，那么我就用我的辦法來，現(xiàn)在好了，他們李家徹底完了！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你知道如此，差點(diǎn)就讓生靈涂炭，戰(zhàn)事一起，錢塘，姑蘇，昆山，要死多少人！”
“皇甫謐易！我不是你！天下蒼生關(guān)我狗屁事！我這輩子！只教他李家男為奴，女為娼，我方死可瞑目?。?！哈哈哈！?。」。。 ?p> 小翠對著皇甫謐易笑著，她開懷地笑著，但是笑著笑著，眼淚就從她的臉上滾了下來。
一襲綠衣，從高樓墜下。
皇甫謐易只能站在那里，兩只手死死地蜷縮在一起，直到指甲嵌入血肉。
桃花滿天飛，桃紅半邊霞。
最后皇甫謐易默默地走下了樓，所有軍士都自覺地為他讓開一條路，他低著頭，看著地板，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走著，走著，直到把他和曲十七走過了的路都已經(jīng)走了一遍，兩遍，三遍。
最后他走到了初見的亭口。
他坐在欄桿上，一言不發(fā)。
“陌上顏如玉，公子世無雙。這說的，就是你吧？”
“閣下文采如此之好，那不知該如何形容那喝醉了酒，抱著棵楊柳樹親個(gè)不停的人呢？”
“天為紗，地為床，一樹梨花壓海棠！”
那人嗡的紅了臉，罵道：
“淫俗?！?p> 皇甫謐易不由彎起嘴角，他其實(shí)很想對她說，她的那個(gè)樣子很好看，很好看。
“真的不再回來啦？”
錢塘，施家巷，彥老頭和羅本站在巷口，與譚凡告別。
“嗯?！?p> 皇甫謐易輕輕地答道，隨后從懷里掏出一疊黃紙：
“書我寫完了，你幫忙看看，要是還行的話就幫我出版，要是不行的話丟了就是。但畢竟是自己下的崽，讓我丟了還是做不到?！?p> “不再去喝一喝酒？”
彥老頭接過書稿，邀請皇甫謐易。
“不喝啦！”
皇甫謐易看了看天空，背著手，翻身上白馬。
“誒！你還沒有說用什么筆名呢！”
身后，傳來彥老頭的呼喊聲。
皇甫謐易不由地彎起嘴角，他見燕子銜春來，河邊楊柳依依，于是他高聲唱到：
“蘭陵笑~”
“笑什么？”
彥老頭支著耳朵問道。
“笑生！”
三月后，北都，大殿之上。
“宣皇甫謐易！”
“宣皇甫謐易！”
“宣皇甫謐易！”
一道道宦官的聲音傳達(dá)大殿，坐在龍椅上的那人不由得都站了起來。
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大殿門口，譚凡身穿紫金緞袍，頭上戴著烏紗，腰上綁著玉石束帶，他彎腰行禮，一步步走入大殿。
“臣，皇甫謐易，參見圣上?！?p> 鏗鏘有力，不卑不亢。
譚凡跪在大殿之上，手里拿著的，是寫有“大明監(jiān)察司”的令牌。
他將令牌放在自己的頭頂。
那端坐高堂的中年人問他這是何意。
然后譚凡便在這大堂之上，辭了自己的官職。
許多人詫異不已，許多人長舒一口氣。
因?yàn)檫@年紀(jì)輕輕的新任探花郎，政績實(shí)在太過耀眼。
這一次除去了錢塘家大業(yè)大的李氏，還有北部將領(lǐng)世家劉氏，以及等等小魚小蝦。
這三月里，法隨令下，一道令，便是三千人。
更重要的是，這些人都是皇帝的心頭疙瘩，僅僅是因?yàn)橛X得他朱棣名不正言不順。
相信此事過后，再沒有反對他朱棣的聲音，就是有，也只能在心里嘀咕幾句。
身穿龍袍的中年人笑著答應(yīng)了譚凡，但卻多問了一個(gè)問題：
“愛卿，能告訴我，為什么嗎？”
譚凡接過皇帝御賜的酒，毫不顧忌地當(dāng)堂喝下，擺了擺手：
“想來想去，還是地主家的傻兒子當(dāng)著舒服?！?p> 嘩！——
滿堂嘩然。
退朝后，譚凡和身穿龍袍的朱棣走在皇宮里的后花園里。
“還記得你我初見嗎？”
中年人開口。
“記得?！?p> 譚凡說道，但他只是敷衍回答，顯然已是神游萬里，但中年人竟然有些習(xí)以為常地不在意，他接著說道：
“那日見了兩個(gè)年輕人，在青樓里喝花酒，說也奇怪，因?yàn)檫@兩個(gè)年輕人絲毫不為“花”字，而是一個(gè)讀圣賢書，一個(gè)畫丹青畫?！?p> 中年人停了停，看了看譚凡，笑著說道：
“我當(dāng)時(shí)就在想，那讀書的年輕人，以后一定要為我所用?！?p> 譚凡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但他仍不為所動(dòng)。
“此次南下，除了這謀反的劉李二人，還有你寫在簿子上的那些官員，就沒有別的事情要對我說了？”
中年人瞇起了雙眼，但他嘴角仍有笑意。
“有，當(dāng)然有！”
譚凡拍了拍大腿。
“哦？是什么？”
中年人一副好奇的樣子。
“我見天下，有好多有趣的說書人，寫來的故事當(dāng)真有趣，希望圣上能夠?qū)@些人網(wǎng)開一面，不要如先帝一般，趕盡殺絕?！?p> “那得看這故事有多有趣了！”
中年人開懷大笑，龍顏大悅。
譚凡撓了撓頭，然后愣是從懷里掏出了一疊書稿，對著中年人揮道：
“水滸傳，三國演義，五文錢一本，要不要？”
尾聲：
錢塘，春末時(shí)節(jié)，丹青繪吾。
一人牽著白馬走到一座小酒館面前，那人在酒館外拴好了馬，然后推門走進(jìn)了屋子。
老板仍是一襲紅衣，神情慵懶地坐在酒柜上，嘴里含著煙桿。
“來了？”
老板只是抬眼，卻并不在意。
“嗯?！?p> 皇甫謐易答道，隨后自然地在老板面前坐下，在他的面前，是一杯喝了一半的酒。
他端起酒杯，毫不猶豫地抬頭飲盡，然后“哐當(dāng)”一聲載在檀木桌上。
皇甫謐易睜開眼，就遠(yuǎn)遠(yuǎn)瞧見了年幼的自己。
而年幼的自己，正被一個(gè)小胖子壓在身下，皇甫謐易就算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推不開坐在自己身上的那人。
小胖子只是依仗著自己的體重，死死地壓在皇甫謐易的身上。
在他們旁邊，一個(gè)被畫成花貓臉的小孩子坐在地上，揉著眼睛大哭。
隨后“皇甫謐易”向前走去，在對著小胖子很遠(yuǎn)的距離開始助跑，然后起跳，最后一腳踹在了那小胖子的頭上。
那小胖子立馬從小皇甫謐易的身子上摔了出去，隨后坐在那個(gè)小花貓的身旁，兩個(gè)小孩子一起哭了起來。
“皇甫謐易”，確切地來說，是“皇甫謐易”觀想的這具身體發(fā)出一聲輕笑，接著是小女孩兒甜甜的聲音響起：
“李二傻子！別讓我下次再看見你欺負(fù)別的小孩子！”
說完，那女孩兒轉(zhuǎn)過頭看著坐在地上的皇甫謐易，笑著說道：
“別怕！以后，有我罩著你！”
“小姐！小姐！”
這時(shí)，一位身穿綠色裙袍的小丫頭朝這邊跑了過來，對著身穿粉色裙袍的女孩兒喊道、
“怎么了？”
伸回繡花鞋的女孩兒回頭，看著那個(gè)扎著雙環(huán)髻，眉心點(diǎn)朱砂的丫頭問道。
“老......爺！老爺發(fā)現(xiàn)了！趕快回去吧！”
那小丫頭跑急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啊！遭了！爹爹這次不知又要賞我多少板子！”
那少女驚呼一聲，便匆匆地拉起身邊丫鬟，一溜煙便跑沒影了。
小皇甫謐易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去踹那李二胖子，然后扶起那被畫花臉的小男孩兒，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問道：
“子曦，沒事吧？”
那被畫花臉的小男孩兒點(diǎn)點(diǎn)頭，卻還是哭著，然后被小皇甫謐易拉著，兩人一腳一腳地朝家走去，小皇甫謐易不經(jīng)意地朝剛才那個(gè)小女孩兒消失的方向望去，眼里有光芒流動(dòng)。
這是他們第一次相遇。
第二次，是方家家主在朝廷中晉升一品官員，大宴賓客，所有錢塘官員都去祝賀。
皇甫謐易和夏子曦好巧不巧，又在方家后花園游玩的時(shí)候遇到了李二胖子，當(dāng)時(shí)兩人還是沒有打過那個(gè)身形壯碩的小胖子。
最后那小胖子被方家大小姐，方曲，一腳給踢在了地上。
護(hù)犢子的李大人當(dāng)時(shí)就要發(fā)火，可奈何自己的頂頭上司就是方家大人，只能隱忍不發(fā)，拉著哭哭啼啼的李二傻子出了院子。
那一次，皇甫謐易才知道，那個(gè)喜歡穿粉色裙袍的小姑娘，有一個(gè)好聽的名字，叫方曲。
從那天后，皇甫謐易開始練武學(xué)拳，然后接著由頭，一次次地往方家跑。
方府上下都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yàn)樽约倚〗悴⒉挥憛掃@個(gè)長相英俊的年輕人，并且家主也愿意與皇甫家交好。
直到方府被成祖皇帝抄家，而此案的最大作俑者，便是李家。
那天皇甫謐易如往常一樣去了方府，卻只看見了被繩子簽成一串的人，被衙役壓著，像雞鴨一般。
皇甫謐易看見了曾經(jīng)如日中天的方大人，看見了已經(jīng)長成美人胚子的丫鬟方翠，卻沒看見大小姐方曲。
皇甫謐易跟著囚車，走了三百里，他每天都探著脖子在那人群里尋找，卻一直沒有看見方曲。
那么，方曲去了哪里？
沒人知道，直到皇甫謐易擔(dān)任“大明監(jiān)察司”后，去往聚春樓尋一個(gè)能為自己做事的探子。
他遇見了方翠，那個(gè)曾經(jīng)喜歡扎雙環(huán)髻和穿綠色裙袍的小丫頭。
他才知道，原來在李二傻子他爹帶人抄家的時(shí)候，李二傻子對他爹說了，要納方曲為小妾，然后方曲便在眾人面前，投了井。
那么投了井后的方曲，遇見了誰？
處于靈魂?duì)顟B(tài)的皇甫謐意呆呆地看著頭頂方圓大小的洞，再強(qiáng)烈的陽光從那里傾瀉下來也會被這枯井里的黑暗吸收。
疼痛，專心刺骨。
皇甫謐意也能夠感覺得到，他終于能夠和她感受得一樣了，他甚至有些高興，再疼痛他也高興，因?yàn)樗K于感受到了，想到這里，皇甫謐意發(fā)現(xiàn)自己落下了眼淚，方曲也落下了眼淚。
方圓大小里的古井里，一個(gè)紅衣美人躺在地上，呆呆地看著天空，在無聲地流淚。
直到一個(gè)虛弱的聲音在枯井里響起：
“啊......真是讓人興奮啊.....這赤誠的血肉......”
方曲睜開美麗的大眼，好奇地轉(zhuǎn)動(dòng)眼珠看著周圍，不知道這聲音是從哪里傳出來的，她張張嘴，想開口說話，但她的所有骨頭都粉碎了，鉆心的疼痛讓她只能發(fā)出一些微弱的“咿呀”聲音。
“呵呵......你是在找我么.....”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只是不再那么虛弱，但仍是嘶啞。
“我就在你的身下，你的血，很香呢......就像......我很久.....很久以前.....喝過的一壺酒......”
方曲驚恐地想翻身，但她無法做到，只能奮力地掙扎著，嘴里還發(fā)出一些“咿咿呀呀”的聲音。
“不要怕......疼嗎？很快就不疼了.......反正我們都要死了......”
那人微微停頓，隨后長嘆一聲：
“可是我還想再喝一喝.......那人釀的酒......還想再聽一聽.....聽一聽更多的好曲.......那就讓你去吧......”
那人說著說著，竟然帶了哭腔，讓人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好酒，才能讓一個(gè)將死之人如此念念不忘。
說道最后，一道綠色的光芒在方曲的身下綻放，直沖云霄，隨后枯木逢春，萬物逆長，無數(shù)的樹枝從井口蔓延而出，一顆參天大樹拔地而起，兀的出現(xiàn)在古井上方。
“以后，你一定要去聽許多許多的好曲，喝許多許多的好酒，如果再有可能，就去唱一唱戲吧?！?p> 這是那人最后留給方曲的話。
“對了，我叫十七?！?p> 樹木緩緩消失，那參天的古樹又在一瞬間回到古井里。
古井里，站著一位紅衣美人。
“那我以后，就叫曲十七吧?！?p> 她看著天空，喃喃道。
后記：
方檀緩緩從夢里醒來。
庭院里，有一顆桃花樹樹參天，粉色的花瓣落在他的肩頭，他就這樣靜靜地靠在果樹旁。
他恍惚間想起來，他在老板那里寄放了一壺酒，還有一顆種子。
等到那粒種子長成了參天古木，枝頭開滿桃花。
就是他喝酒的時(shí)候。
方檀抬起頭，瞇起眼睛看那從樹葉間隙里透過來的陽光。
幾瓣桃花飄在他的睫毛上，遮住了他的眼睛，隨后如同一雙溫柔的手，緩緩地順著他的臉頰，落在地上。
本章完
小鏈接。
明代四大奇書：《三國演義》《水滸傳》《西游記》《金瓶梅》
靈感來自：昔言——HITA 敘世——清弄/aki阿杰
蘭陵笑笑生，《金瓶梅》作者，此處因?yàn)閯∏橛懈膭?dòng)，歷史上對此人也眾說紛紜，瞎幾把猜。
游園驚夢，乃是一代戲曲大師關(guān)漢卿《牡丹亭》的前身，而此故事的由來，也沒個(gè)定數(shù)，只說是在昆區(qū)的一個(gè)曾經(jīng)很出名的戲班子里傳出的。
在此聲明，所有對歷史上的文人故事進(jìn)行改編，有些看起來荒誕不經(jīng)，但只是為了故事效果，讀來輕松有趣而已。
無任何詆毀的想法。
我對以上所有的歷史文人，心中都帶有欽佩之意，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