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開這輛車。到前面河道下裝淤泥，倒在里面打樁機工地上。拉第一車時。那個男人坐在車里和我們一塊兒。給我們指路。開到工地大門口，那個男人說。開到最里面打樁機旁邊。父親說，這個路不好開吱，里面都是爛泥，容易陷車的。那個男人說。沒事兒，底下鋪的有鋼板，只不過被稀泥蓋住了父親開了進去，那個男人繼續(xù)說，這個淤法不是一次性就倒掉的。哪個打樁機要，工人會過來說。這里倒一點，那里倒一點，如果沒有工人過來說。就一直開到最里面，倒在那邊的空地上。父親說。好，知道了。那個男人說。你們有沒有雨鞋哎。工地上都是爛泥，沒有雨鞋，不好做事的，父親說沒有。那個男人說，等會兒去前面辦公室，我給你拿一雙，父親說行。把那車淤泥倒掉再開回那排簡易房時，那個男人就下去了，到第二車開回來時。那個男人把車攔了下來，遞給我父親一雙膠鞋。但沒有我的。就這樣，一車接一車。一直忙到11點時。我餓的不得了。說。怎么還不下班，應該吃中午飯了呀。父親沒說話，但轉頭往四周看了看。我估計在找那個光頭男人。直到11點半時。那個光頭男人才擺手招呼我們吃飯。那個光頭男人領著我們走到那排瓦房中的其中一間，說，就在這吃飯。吃飯的一共有七八個人。有幾個中年人，還有一個老頭，打扮的干干凈凈的，像是監(jiān)理，還有一個20多歲的年輕人。戴著藍色安全帽，褲腿上沾了不少泥巴。應該是工地的測量員。那個光頭男人不在這吃飯。菜不多。三個菜，兩素一葷。盤子比較小。菜也少。盛米飯的碗像是給小孩用的碗。米飯也只有那么一個電飯煲的量。我估計每人平均只能盛滿一碗，七八個人都要吃第二碗米飯肯定不夠，菜都放在一張小桌子上。七八個人圍起來坐，坐不下。大家都盛完米飯后，再去夾些菜放到碗里。有的倚在門口。有的出去蹲地上吃。我和父親夾完菜后。到旁邊簡易房里去吃。沒一會兒一小碗飯菜就吃完了。但沒吃飽。還想再去盛米飯。但是不敢。因為是第一次來這兒。但怕馬上不去。米飯都被人家盛完菜也沒有了。我拿著碗出了簡易板房往旁邊的瓦房走去。走進門看見三盤菜還剩點菜和湯水。但電飯煲前那個年輕的測量員正在盛米飯。一邊盛一邊對倚在門旁的一個中年人說。李師傅，米飯還要不要？那人說，不要了，不要了，你吃吧。那個測量員說，好。于是繼續(xù)盛起米飯來。從他的動作來看，像是在鏟鍋底粘住的鍋巴。轉身時，我看到他手里的碗盛著滿滿一小碗米飯。我的心一涼，知道來晚了，鍋里肯定沒有米飯了。但我沒有過去看，怕我過去，別人看出我是想盛米飯。那時別人說鍋里已經沒有了，只怕更難堪。那個測量員夾完菜出去后。我看見盤子里還剩一點點菜，但少的都不好意思讓人過去夾，我自然也沒過去。怕被別人知道，我是沒吃飽飯，想吃米飯，但米飯也沒有，只能連那么一點點菜也去夾。我把碗筷放在洗碗槽內，就走了出去。父親已經吃完飯了，站在簡易房門口剔牙。我問父親說，你吃飽了嗎？父親長長的哎了一聲。說，吃個啥呀，恁些人都做那么些菜。正說的那個光頭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問我父親說吃過飯了。父親說，嗯，剛吃過。那個男人就說，那咱就開始做事了吧。我心想已經干一上午了。剛吃過飯就干活。都沒有中午休息時間嗎？我看向父親，父親皺著臉沒說什么。估計和我想的一樣。我跟著父親走向車子。心想，這什么破工地呀。坐車上干一上午了。腰酸背痛的，剛吃過飯，連休息都沒休息就又干活。在心里咒罵起那個男人來，
下午拉料時。父親在車上一遍又一遍的對我說，拉料跑這個路時應該注意些什么？我感覺不太妙。咆的父親可能想讓我上手來裝了。沒想到父親說。明天早上我不過來了，你來干這個活。我說，能行嗎？父親說，有什么不行的？我說，要是那個男人問起來。說你怎么不過來怎么辦？父親說。你就說我那邊的工地在干活，就讓你過來了？我說，知道了。這時又下起小雨了。父親說。這個工地跟咱那個工地不一樣。到處都是稀泥，一不小心就容易陷車。開的時候看著路。記得哪鋪的有鋼板，哪沒鋪，哪和的比較深，別往那邊開。我說知道了。父親說。這工地亂，人多，開的時候看著點人。別碰到人和東西了。我說知道了。當天晚上一直拉到五點多時。那個男人對父親說。下班。明天早上再過來吧。
雨下的不大，但要是騎著車頂著風吹。雨就瞬間大了起來。父親穿著雨衣，我坐在后面打著傘。即使這樣，回到灘腳后，身上也有不少地方淋濕了。吃完飯的時候，項目部的人也沒問我們今天一天去哪兒了？吃過飯回到房間。累了一天，困勁上來就想睡覺休息。晚上睡覺時，父親說，明天你穿我那個膠鞋過去。我說知道了。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就發(fā)現外面正下著小雨。一早上起來就濕漉漉的，總是不太高興。在食堂吃過早飯，穿好雨衣，就準備騎電動車去自來水廠工地。父親說，穿一個雨衣不行，一上車雨水就順著扣子縫跑到衣服里。得里面一個雨衣圍在胸前外面再穿一個。我照父親說的做了。出門時，父親跟我說，干活小心點。我說，知道了。一上路。冷冷的雨水便吹到臉上流到眼睛里，得時不時用手擦掉？快到那個工地時，我想要是那個光頭男人看到我來干活。而不是我父親來，是什么反應呢？會不會直接不讓我干呢。算了，現在想那些也沒用。到時候再說吧。到了大門前，把車子停好。我換上膠鞋，走了進去。那個男人正在簡易房下避雨?？粗麄€打樁工地。一見我就問道。你老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