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凡看著那個信封,他們只知道我放信封,并不知道其他事,我隨便編個理由就好,對,他們不可能這么快就查到!他還是低估了嚴瑾城。
“我不就是給李峰錢嘛?這也犯法,李峰最近手頭緊,他找我借錢,我跟他交情不錯,自然就借了些給他?!绷畏蚕胍獟昝撻_嚴瑾城的手下,而他狡辯的態(tài)度讓嚴瑾城不滿。
“你還想我把李峰叫來跟你當面對質嗎?廖凡,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绷钟畋闶菍α畏彩疙斄恕?p> “不必了!我不想聽廢話,阿風!”嚴瑾城厭惡的看了一眼廖凡,朝著門口喊了一聲。隨即走進一個跟此刻壓著廖凡的人一樣穿著的男人,恭敬的朝嚴瑾城鞠了個躬:“嚴總!”
嚴瑾城點點頭示意阿風開始,阿風將手里的檔案袋打開,拿出一張銀行記錄:“廖凡,半個月前收到一筆從私人賬戶匯入的一百萬,這個私人賬戶的戶主叫張翠?!卑L說完又換了一張紙接著說:“廖凡的父親被人騙,欠下高利貸,追債的人三天兩頭上門去鬧,母親生病住院已半年,這是醫(yī)院的病歷單及收費單。而兩個小時以前,這筆一百萬從廖凡的賬戶轉出到李峰的賬戶。”
短短幾句話就指明了廖凡的動機,他為了幫父親還高利貸,母親的醫(yī)藥費,被人收買所以背叛公司,并且將這一切嫁禍給李峰,可憐李峰現(xiàn)在還什么都不知道吧。廖凡此刻面色蒼白,眼神絕望,沒了,什么都沒了,母親的醫(yī)藥費怎么辦?
“還不肯說?”嚴瑾城瞇起眼睛望著廖凡,沒有絲毫憐憫,聲音透露著威嚴,周身的氣場讓人望而生畏。顧小溪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嚴瑾城,不同于之前她認識的所有人,嚴瑾城就是給人一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感覺。
“我說,半個月前,有人找到我,給我一百萬,讓我想辦法把用來做越洋集團樣衣的布料掉包,事成之后再給我一百萬,那天布料到的時候我聽說提前運來了幾匹用來做樣衣的布料,所以偷偷掉了包。可我是有苦衷的嚴總,求您再給我此機會吧,我保證以后一定會努力工作?!绷畏舱f完爬到嚴瑾城腳邊,伸手扯著嚴瑾城的褲腳,嚴瑾城眉峰緊緊蹙起,厭煩的甩開廖凡的手,剛剛壓著廖凡的那個男人迅速將廖凡拖遠。
“廖凡,嚴總給你機會說已經(jīng)大發(fā)慈悲了,趕緊交代清楚,找你的人是誰?”林宇兵趕在嚴瑾城說話前出聲,要是嚴瑾城真怒了,誰都扛不住啊!
“我……不知道!”廖凡想起那天李仁說的話,為了他母親,他不能供出李仁!林宇兵恨不得一巴掌甩過去,廖凡這個蠢貨,不知道他在給他機會嗎?
嚴瑾城優(yōu)雅的拍了拍剛剛被廖凡抓住的褲腳,從沙發(fā)上起身,俯視著廖凡:“我已經(jīng)沒興趣知道了,林主任,報警。”最后兩個字刺激了廖凡,不能報警,報警他就完了!廖凡跪在嚴瑾城面前,凄厲的聲音傳入所有人耳中:“嚴總,求求您不要報警,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鬼迷心竅,您就看在我母親的份上饒了我吧,我給您當牛做馬彌補我的錯,我要是進了監(jiān)獄我媽會受不了的,求您了嚴總!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真的是有苦衷的!我也不想?。 ?p> 嚴瑾城不為所動,猶如高高在上的王者睥睨著廖凡,一字一句透露著他的絕情:“我給過你機會,苦衷不是你背叛我的理由,一次不忠終身不用!有什么話留著去跟法官說吧!”
說完不緊不慢的走出辦公室,那兩個手下也跟著離開,顧小溪深深看了眼廖凡,既嘆息廖凡的可憐,又感慨嚴瑾城的手段,以前總是聽別人說,她覺得很浮夸不愿相信,現(xiàn)在親眼所見,她不得不佩服。
警察帶走了廖凡,連同那些證據(jù),車間里很大一部分人都看見,相信這件事很快就會在公司傳開,這不僅僅是懲治廖凡,更是警告,是殺雞儆猴,讓公司的其他人不敢再萌生背叛公司的想法。
回到公司,顧小溪問嚴瑾城:“嚴總,您為什么不再追問廖凡的幕后之人了?”顧小溪覺得,以嚴瑾城的行事,不可能不追查到底。
“你覺得從他嘴里能問出來?”嚴瑾城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著顧小溪,顧小溪沒注意到。反而一臉興奮的說:“對哦!他要是想說早就說了,應該是那個人用什么威脅他,否則他也不會到最后都不松口。嚴總,你真的太厲害了,佩服!”說完朝嚴瑾城伸出大拇指。
嚴瑾城看著滿臉笑意討好自己的顧小溪,微不可查的翹了翹嘴角,說了句:“真夠蠢的?!痹捓飬s沒有真的罵顧小溪的意思。
嚴瑾城發(fā)了條消息給他的手下阿風:阿風,繼續(xù)查那個戶主,還有在咖啡廳那個人。
顧銘笙在面試當天收到了意外的驚喜——蘇淺!顧銘笙自然是留下了蘇淺,于公,蘇淺有學過行政管理,能夠勝任行政部的職位,于私,她是顧小溪最重要的好朋友。所以,他必須留下蘇淺。
“蘇淺,這些年你去哪了?小溪很擔心你。”顧銘笙在面試完后單獨把蘇淺叫去了辦公室,想替顧小溪問清楚這一切。
“顧銘笙……顧總,你還真是跟當年一樣,心里眼里都是那個傻丫頭?!碧K淺淺笑,那個傻丫頭有顧銘笙……應該不會很難過吧。
“私下里,你還是叫我名字吧。”顧銘笙聽習慣了蘇淺叫他名字,突然叫他顧總覺得很別扭。
“這些年你到底去哪了?為什么不聯(lián)系小溪?小溪在好久不見看見的那個人其實就是你對吧?”顧銘笙質問蘇淺,心里對蘇淺生出幾分埋怨。
“你在質問我?以什么立場?我的上司?還是顧小溪的朋友?不過我想,不管什么立場,我都不需要回答你的問題吧?!碧K淺脾氣一向火爆,雖說這些年來收斂了不少,可聽到顧銘笙的質問還是沒忍住。話說完,蘇淺深呼吸壓制了脾氣,繼續(xù)道:“顧小溪那邊,我會親口告訴她這一切?!?p> 顧銘笙輕嘆,不打算再問,小溪如果知道蘇淺回來,會很高興吧!
“好,她知道會很高興的,你先去人事部報道吧!”
蘇淺走后,顧銘笙拿起手機想要給顧小溪打電話,告訴她蘇淺回來的消息,可幾次拿起又放下,最終還是選擇讓蘇淺親自告訴顧小溪。
從人事部出來,蘇淺收到一條短信:我在超市旁邊的那個甜品店等你,過來談談賠償?shù)氖隆?p> 蘇淺疑惑地蹙起眉,猛的想到那天在超市的事,這條短信……是那個女人?還是……不管是誰,她都必須去,她不想欠著那個人的。
蘇淺依約來到甜品店,推門而入的瞬間,甜品香氣撲鼻而來,讓人心情愉悅。蘇淺環(huán)視了一圈,在最里面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背影,蘇淺躊躇了半晌,最終還是抬腳走到那人面前。
“說吧!我要賠多少?”蘇淺站在離桌子一步遠的距離,語氣淡漠。
“賠多少?蘇淺,恐怕你賠不起吧!”唐茂譏笑蘇淺,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心里是惦記面前這個女人的,可偏偏說出的話卻如此違心。
“唐……先生,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就算我現(xiàn)在賠不起,我也會努力賺錢一分不少的賠給你們?!碧K淺抓著挎包袋子的手一點點收緊,那個女人……就讓他這么在乎?竟親自來向她討債?
“那可是知名設計師K私人訂制的,全世界僅此一雙。”唐茂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他認定蘇淺一定是賠不起的。
K,蘇淺是聽過的,低調神秘,性格古怪,沒人見過他長什么樣,從不出席任何活動,就連領獎都是助理代領。他設計的東西都是限量款,而且似乎要看他心情,有時候一個月可以設計出兩三樣,有時候幾個月都不出新品,據(jù)說想要買他設計的人已經(jīng)排到半年后了,大概應了那句話:物以稀為貴吧!
“就算私人訂制,也該有價格的吧!唐先生,直說吧!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碧K淺依舊站在原地,不卑不亢,就連看都沒看唐茂一眼。
唐茂心里沒來由涌上怒火,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蘇淺也不是,曾經(jīng)他們之間相處雖談不上多愉快,可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客氣疏離,她竟叫他唐先生,跟他說話是浪費時間?呵!蘇淺,你竟然變了這么多!
“好?。〖热荒阏\心想賠,談錢似乎俗氣了些,只要你能找到那個神秘的設計師K,并讓他再設計出一雙一模一樣的鞋子賠給我,這件事就算解決了怎么樣?”唐茂這是打定主意要為難蘇淺,且不說找不找得到K,單就再設計一雙一模一樣的就是不可能的事。他就是要讓蘇淺低頭求饒,向他求饒,他就是見不得蘇淺這副自命清高的模樣,明明就是個婊子,偏偏要裝出一副圣母的樣子給誰看。
蘇淺自然知道唐茂在故意為難她,也知道唐茂想讓她向他低頭求饒,可她偏不,雖然聽起來是不可能,但若不試試怎么知道呢?蘇淺抬起眼皮輕描淡寫的看了唐茂一眼,語氣清淡:“還請?zhí)葡壬涀∧憬裉煺f的話,我拼盡全力也會滿足唐先生的要求?!?p> 說完蘇淺轉身往門口走去,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的聲音極響,每走一步,似乎都在訴說著主人的驕傲。唐茂重重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站起來,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大吼:“蘇淺!你他嗎裝什么白蓮花!你以為你有多清高,不就是個處處留情的臭婊子嗎?你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只要你現(xiàn)在向我低頭求饒,我可以放過你,不用你賠!”
蘇淺腳步頓了頓,緊咬著下唇,手死死的捏著挎包袋子,身軀止不住輕輕顫抖著,唐茂的話猶如利劍刺入心頭,連呼吸都是痛的,那不堪的過去到底是誰帶給她的?現(xiàn)在這樣理所當然的說出這些話,真當她還是曾經(jīng)那個為愛不顧一切的蘇淺嗎?
蘇淺沒回頭,穩(wěn)住心神,重新抬步走出甜品店,她不要再多看這個男人一眼。身后的唐茂眼見蘇淺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癱坐在椅子上,雙手緊緊抱住頭,明明不在乎那種女人,為什么還會有難過的感覺。再見蘇淺時好像什么都沒變,又好像什么都變了。而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將來他會為他今天提的要求后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