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興帶來的兩個人一人押著燕何,一人押著“十夫長”,先行回了府衙。
他們走后,周興回到最開始那名皂衣送信男子身邊,囑咐道:“我此次來就是奉曹公之命送你出城,等會開了門,快走,莫再讓他人知曉?!?p> “是,大人。”
說完,周縣丞下令暫開城門。
田臧立刻命令手下打開城門,皂衣男子上了馬,風(fēng)馳而去。
一切都已安排妥當(dāng),宋道理也松了口氣,雖然到現(xiàn)在依舊搞不懂壽春到底什么情況,但如今也沒必要弄清了。
宋道理來到周縣丞身邊,拜道:“縣丞大人,在下也告辭了?!?p> 剛想離開,周縣丞卻一把拉住了宋道理:“縣尉大人,曹公還讓我告知先生,壽春城外如今匪徒流竄,很不安全,為保先生安全,先生還是先住在城內(nèi)客舍吧。”
一聽這話,宋道理急忙推脫:“不用了,不用了,一切以大事為重,我還是即刻啟程吧?!?p> “誒,先生若是回去的路上死于賊人之手,豈不誤了大事,還是再等些時日,待曹公掃平賊寇,再護(hù)送先生回淠河。”
“這……”宋道理還想爭辯,可這個周縣丞真是個打斷別人的高手,根本不讓別人把話說完。
“來,那個,田臧,派個人送宋先生回客舍。”周縣丞對田臧說道。
“不是,那個……”
宋道理看了看周縣丞那不懷好意的笑容,心中真想罵娘。
果然,壽春沒一個好東西,幫他冤枉了一個好人竟然還不讓自己出去。
不過宋道理轉(zhuǎn)念一想,如今城外賊人橫行,自己一個人出去,確實危險,不如就一天到晚縮在客舍里,想那季陶也不會挨家挨戶找自己。
但,外面賊人橫行,宋道理怎么想都無法讓自己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
自從遇到韓信開始,遇見的每個人都怪得很,話不說清楚,都在打啞謎,好像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根本弄不清這幫人到底在想什么。
連人都云里霧里的,那這幫人說的話還能信個鬼啊。
宋道理心理盤算著,只可惜自己寡不敵眾,要不然非得殺了這幫雞賊,沖出壽春去。
心理想想是很爽,現(xiàn)實還是要面對的,出去確實沒指望了,倒不如回客舍,走一步看一步。
宋道理白了一眼周縣丞,也不愿再多說什么,反正多說無益,只能過去牽馬。
“我來送大人。”田臧親自趕來牽馬。
但宋道理卻沒給他什么好臉,二話沒說,直接從他手中奪回了韁繩,自己一個人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宋道理忍不住想要吐槽這個叫田臧的,果真是個首鼠兩端的小人,誰有優(yōu)勢就聽誰的,這種人還是不要靠得太近。
不過現(xiàn)在去哪兒又成了問題,之前那個客舍的老板明擺著是曹咎韓信親信,如果自己還回那里,簡直是羊入虎口。
但自己又不能不回那里,否則必然會引起這幫人的懷疑。
難?。?p> 剛回到客舍門口,店主在店內(nèi)就看見了宋道理,立刻迎了出來。
“客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店主問道。
宋道理嘆了口氣,將今日城門口的事一五一十地和店主說了一遍。
店主聽完后,沉默一會兒。
“這燕何再怎么說也是個大夫,就算如此也不會有什么事吧?!彼蔚览磉@明顯是做了虧心事,自我安慰道。
“客放心,不會有事的。那老朽現(xiàn)在就去幫客準(zhǔn)備一件房。”說著,店主將韁繩交到戶籍手中,準(zhǔn)備房間去。
宋道理叫住了店主,說道:“店家,房的事先放一放,幫我準(zhǔn)備些飯食,來壺好酒?!?p> “好勒?!?p> 店主將宋道理迎進(jìn)屋,整理出一張桌子,自己就回后廚去了。
宋道理在座位上等了一會兒,店主就端出來了一碗肉,一壺酒。
“客慢用,我去后廚看著去?!?p> “等一下,您和我一起喝吧?!?p> 一聽宋道理要和自己一起喝酒,店主受寵若驚,連忙辭謝:“不敢,不敢,老朽怎敢于大人一起喝酒。”
“沒事,我不在乎,再說一個人喝酒太悶?!彼蔚览碇苯訉⒌曛鲝娦欣搅俗簧?。
“來。”宋道理舉起酒壺便為店主斟酒。
“使不得,使不得……”店主立刻起身,從宋道理手中取回酒壺,“這事還是老朽來吧。”
店主先幫宋道理倒?jié)M酒杯,卻沒有給自己倒。
宋道理不解道:“店家你怎么不給自己倒???”
“老朽看著客喝就行了,哪兒敢真喝啊?!?p> 一聽這話,宋道理頓時就來了氣,將舉起的酒杯往桌上一扔。
“不喝了,你去準(zhǔn)備個房間,我睡會兒。”
店主一看宋道理竟然來氣了,立刻就認(rèn)了慫,手忙腳亂地幫宋道理扶正酒杯,斟滿酒,再幫自己把酒倒好。
“來,客,莫生氣,老朽今日就斗膽與您喝一壺?!钡曛髋e起酒杯,向宋道理道歉道。
宋道理也立刻恢復(fù)之前的好臉色,端起酒杯,碰了下店家的酒杯。
“就便對了嘛?!?p> 二人都將酒杯里的就一飲而盡。
宋道理撕了塊烤肉放進(jìn)了嘴里,問道:“認(rèn)識你這么長時間,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老朽姓賈,名仲?!钡曛骰卮鸬?。
“賈老板啊!”
“老板?”店主賈仲一臉不解的樣子,起身重新斟滿酒。
“不懂就不懂吧,這是一種尊稱?!彼蔚览碛趾攘艘豢诰?,解釋道。
“不敢,不敢。”
宋道理一拍桌子,罵道:“老子就煩你一天到晚‘不敢不敢’的,有啥不敢的,比我還慫。以后再在我面前說這兩個字,老子一巴掌呼死你?!?p> 賈仲完全沒理解宋道理這一句話什么意思,什么話都沒敢說,只敢?guī)退蔚览碚寰啤?p> “可惜了,你們這能喝冷酒?!彼蔚览碛趾攘艘槐?,隨意說道。
“客也愛喝溫酒啊,那老朽這就為您熱一壺去?!钡曛髡f完,就準(zhǔn)備起身離開。
“哎?!彼蔚览斫凶×说曛?,“你們不是不溫酒嗎?”
“以前是,不過韓公不受禮節(jié),喜溫酒,故而店中也越來越不拘泥于此了?!钡曛鹘忉尩馈?p> “韓信喜歡喝溫酒?!?p> “是?!?p> 宋道理喝了口酒,仔細(xì)回憶了一下初見韓信的時候,他似乎確實說過要一壺溫酒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