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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斷頭計劃

第30章 畢露鋒芒是假,晦跡韜光存真

皇后斷頭計劃 嵐銀子 1740 2019-06-17 23:39:22

  “正是,只差一點?!辈钜稽c就阿彌陀佛灰飛湮滅的顧大元帥,在繁花宮的臺階前與命爭先,“差一點,皇后娘娘便會陷入一個天大的陷阱?!?p>  他誑得正義,尤皇后沒想到他會一下子轉(zhuǎn)變語調(diào),心里準(zhǔn)備好的措辭都忘到九霄云外。

  顧若朝抑不住心頭狂跳,曾經(jīng)有一個女人就用愛得太深為理由把他給殺了,而現(xiàn)在這個女人,只用眼睛看他,就覺得壽命在“嗖嗖”的減。顧若朝一時有了“天下虎狼皆是小可愛,天下女人皆是王八蛋的”的頓悟。

  顧若朝反復(fù)反復(fù)在確認(rèn)皇后的怒氣是否消退,卻見她抬起手臂像要一掌劈來。

  “娘娘自便,本侯先走。”顧若朝側(cè)身移步,人生中就沒有如此堅定的邁出過逃跑的步伐。

  “現(xiàn)在就要走?你是耍著我玩嗎?”一切來得太突然,尤皇后手底的勁道泄了大半,都不自稱本宮了。

  尤皇后如鬼隨行,顧若朝只見了個影子就覺得汗流浹背,極像被戴上金箍的孫猴子見到唐僧雙手合十要念緊箍咒的模樣。

  他闔上雙眼,人生自此進入了張口就來的新階段,蓮花燦舌尖,真如唐三藏一樣出口成經(jīng)道,“一葉枯燈危樓點,萬卷藏書絕壁展。”

  尤皇后腦中如有轟天震響,這句詩文并不是時下流行的,而是一句暗語。再一次,她盯住顧若朝,想要重新看清這個人,“你是誰?”

  顧若朝背覆雙手,眼眸如潭水般深邃,期期反問,“這話不該是由您來問我,或許我才要問問,皇后娘娘的真實稱呼,是否該是……萬樓觀主。”

  尤皇后神情愣極,多年來身為皇后累積下的氣勢這一刻恍若全失,機械般的念到,“天地術(shù)數(shù)出九宮?!?p>  顧若朝心下暗喜,嘴上鄭重其事的接了下句,“白云深深入萬觀。”

  先有萬樓,而后有萬樓觀,在這個年份,萬樓觀還沒有正式成立。顧若朝卻曾在萬樓觀的地宮之中見到所供奉的尤皇后肖像,是以認(rèn)定尤皇后即便不是前一任觀主,也必跟萬樓觀有關(guān)聯(lián)。

  后來的一任萬樓觀主曾收顧成夕為徒,顧若朝與其交過手,武功路數(shù)和尤皇后一脈相承。再有那千年難得一見的用頭發(fā)勒死人的招數(shù),顧若朝曾見顧成夕使過一次,之后銘記在心,甚至產(chǎn)生過壓著小妹去把頭發(fā)剃光的想法。

  一切所知,盡在顧若朝腦海中。但在如今的尤皇后記憶中,她和顧若朝只過了一招而已,斷不能從招式上判斷出她的來路。更何況還有萬樓觀的暗語,對她來說簡直像見了鬼,連她自己這個萬觀樓創(chuàng)始人都不知道觀內(nèi)跟顧侯有聯(lián)系,這難道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大奸似忠,大偽似真。顧若朝斜睨著皇后,不咸不淡的說,“皇后娘娘,我由衷的替你感到悲哀?!?p>  尤皇后顧不得再去懷疑什么,立馬回嘴道,“本宮貴為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憑什么要由你來悲哀?”

  顧若朝掌心向地衡量高度,輕述到,“萬人之上,可惜這萬人不屬于你。一人之下,可惜這一人也從未因你動過心。今日所見,便是你信心不足的明證。”

  漆黑的暗夜令人感到壓抑,顧若朝卻已經(jīng)轉(zhuǎn)換了角色,像是一個無牽無掛的引路者,侃侃說到,“皇后可以從北門走,你我當(dāng)做沒見過。只需留下一個親信的小太監(jiān),治他一個謊報軍情之罪,其余事件,微臣就概不理會了?!?p>  尤皇后的滿腔怨氣轉(zhuǎn)變不成憤怒,精神很是不振,“謊報什么軍情?”

  “謊稱有皇上口諭,讓宮中侍衛(wèi)換防,造成繁花宮空虛?!?p>  尤皇后撫額再問,像是在討教一般,“那不是謊報軍情,是假傳圣旨。一個太監(jiān)能如此膽大妄為,你當(dāng)陛下會信嗎?”

  “也許不信,也許會信,皇后娘娘總歸要給陛下留個說法?!鳖櫲舫翞閻盒牡耐熳∷母觳玻H近的道,“死人尚且要爭一口氣,您在一個君王面前連一點借口都不留,只怕將來在太子的繼承權(quán)上也有得商量了?!?p>  尤皇后反而矜持的退開一步,責(zé)罵道,“行了,本宮莫非連這點都看不明白?”

  “皇后娘娘知道就好?!鳖櫲舫瘜τ谧岄_的這一步甚為滿意。誰知道皇后娘娘的毒掌是不是真正收回去了,萬一跟她呼吸同一片天地的空氣也要折壽,那他豈不是虧死。

  兩人并肩抵足走了一會兒,尤皇后回望繁花宮,不死心的問到,“皇上真的不在殿內(nèi)?”

  “便是在里面,您也不能進去了,皇上必定已經(jīng)做好充足的防范?!?p>  對于這個答復(fù),尤皇后極度不滿,怒道,“那不是你的錯嗎!”

  顧若朝極有條理的說到,“唉,某家的三嬸姓柴,某家姓顧,皇上姓裴,而我顧家又沒娶任何姓裴的女子。這么一看,那不過是你們的家務(wù)事,某家不過是明哲保身罷了?!?p>  尤皇后蹙眉道,“你不出現(xiàn),就是最好的明哲保身?!?p>  “君王有召,微臣怎可不來?只怕皇后就算成事了,將來也不會用這樣的佞臣吧?”顧若朝呵呵一笑,直視面前的兩道宮門,就像關(guān)系甚好的兩位同窗上學(xué)分別時那樣問到,“皇后娘娘,咱們是不是各走一邊比較好?”

  兩人再不分開,就會進入更多侍衛(wèi)和眼線的觀測范圍中。更重要的是,他們一男一女,看似就像深夜來這里約會一樣。

  ……

  這個夜晚對于元武帝裴垣來說,過得既欣喜又緊張。他遠(yuǎn)遠(yuǎn)沒想到,自己都老到一只腳踏進了棺材,居然還要跟年輕時的愛人攜手鉆了床底。

  林戚和梁護看見元武帝攙著一個女子從繁花殿的大床底下出來時,直想挖去自己的雙眼。

  唯獨顧若朝,仿佛見到最平常的事情,單膝下跪道,“微臣顧若朝拜見陛下,見過三嬸?!?p>  元武帝心里堵了一下,顧若朝既然也順便拜見了自家三嬸,此后必然不會像沒見過一樣單獨離開。元武帝那身褶皺的龍袍被他丟在床底下,換了一身常服,正身問到,“皇后呢?”

  顧若朝抬眉,還以一個驚異表情,“什么皇后,未曾見過?!?p>  元武帝又問了問站立左右的兩人,“你們看見剛才的來人是誰了?”

  “啊,微臣看見了呀?!鳖櫲舫@時又搶白道,“僅是見到一個易容成皇后的男子在殿門外出現(xiàn),微臣追出去以后就不見了蹤影?!?p>  元武帝捋了捋短須,臉上將信將疑,“易容成的皇后?你確定那是個男人嗎?”

  “嗯,是個男人,又或不男不女,總之不是皇后?!鳖櫲舫p手抱月,面不改色的道,“微臣不敢欺君?!?p>  柴奉寧與元武帝的表情則完全兩樣,柔和的嘆了一聲,“不必問了,看來她是派了別人來的。宴請百越國使臣的席宴如今也該散了,我也該回去了?!?p>  柴奉寧自行宣布告辭離去,元武帝卻也無可奈何。

  顧若朝瞄了一眼一直低著頭不敢吭聲的林戚和梁護,聲音微懶的道,“接下來的事,想必梁中書和林侍衛(wèi)能替陛下代勞,微臣也該告辭了。”

  “顧侯謹(jǐn)守本分,朕心甚悅?!痹涞蹚妷合滦闹械膶擂胃?,顯得像個客氣的長輩,“那就勞煩顧侯護著你的三嬸回去。”

  “微臣遵命?!鳖櫲舫ǖ钠鹕硗吮?。

  柴奉寧與顧若朝一同出了繁花宮,咯咯笑道,“要不是你來相救,我就被那混蛋老不修困在宮里了?!彼裢聿]有見到皇后,此時誤以為都是元武帝的獨角戲。

  顧若朝恭敬的道,“三嬸不必鳴謝。往日三叔曾經(jīng)與我提起過,說與三嬸的婚約里面有過一個約定,想必是與當(dāng)今陛下有關(guān)。我不管三叔到底是與您如何說的,可您切莫忘了不管到了哪時哪刻都曾是我的三嬸?!?p>  “若朝是怕我和你三叔和離嗎?”

  “和離與否,當(dāng)看感情如何。于我來說,只是一日為嬸,終身敬之?!鳖櫲舫秃孟褚粋€局外人,淡定自若的分析著利弊,“三嬸將來若以曾經(jīng)做過顧家當(dāng)家主母的身份入了內(nèi)廷,我看也未必是一件很丟臉的事?!?p>  柴奉寧呆了一呆,半晌才道,“才不可能,我知道我現(xiàn)在是顧家人,往后也不會做那種荒唐事?!?p>  顧若朝卻不以為意的笑道,“顧家的荒唐人士,只怕多得很。三嬸也不必太過介懷,與皇上一比,三叔確實算不上有多出色。我們幽武侯府,這點容人之心還是有的,往后您大可當(dāng)做娘家走動?!?p>  “這是你的心里話?”

  “此時此刻,確實是我真心實意要跟您說的話?!鳖櫲舫c頭,隨后看著向他走來的一群侍衛(wèi),指示他們放下所抬的儀仗,再度與柴奉寧說到,“事急從權(quán),只準(zhǔn)備了貴人用的儀仗,三嬸移步吧?!?p>  柴奉寧沒想到他連這個都準(zhǔn)備過了,看來在面見元武帝之前他就已準(zhǔn)備送自己回家了,連連搖頭,“我哪需要什么儀仗,你這孩子想什么呢?”

  顧若朝瞇著眼睛躬身道,“三嬸莫怪,我此次入宮原是想去璇璣閣一閱,哪知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此時再去叨擾皇上只怕會吃個閉門羹。是以,只得由護衛(wèi)們護送三嬸回去,我今夜嘛,怕是只好不告而入璇璣閣了?!?p>  柴奉寧揮退前來扶她上車的宮人,留在原處道,“去璇璣閣還不簡單,我?guī)闳ゾ褪橇?,省得被那老不修抓到了把柄,還要我來通融?!?p>  顧若朝臉色微妙,輕咳一聲道,“三嬸竟知道璇璣閣在何處,還能自由出入?”

  柴奉寧笑道,“呵呵,這話問的。那時你還小,當(dāng)西戎這座皇宮建起來之前,璇璣閣就在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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