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摸了摸后她突然感覺到手上傳來一陣灼燒感,疼得她立馬松開了手上的東西,那東西應(yīng)聲而落,發(fā)出了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
她自己則踉蹌著向后退,撞到不知是凳子還是什么,一個屁股蹲跌坐在了地上。
正在她吃痛的嘶嘶出氣時,一道火光突然在她身旁亮起,照亮了一方空間,她定睛一看,原來是解語點著了個火折子正在地上摸索些什么。
片刻后,他將掉落在地上的東西一一撿起放回桌上,安弦泣才看清原來方才摸到的是被自己剛熄滅的燭臺。怪不得會那么燙手……
解語將燭臺重新點燃,昏暗的房間稍微亮堂了些。他熄掉火折子,一句話不說的走過去將安弦泣一把抱了起來。
“誒,你做什么啊?”安弦泣老臉一紅,不過光線太過于昏暗,也看不大清楚,不過她本人確實是感覺到燒的慌啊,眼神也躲躲閃閃,不敢看解語的臉。
但解語并未理睬她,而是徑直走向了里屋的床榻旁,一把將她扔到了床上。
“哎喲喂,我的屁股!”安弦泣剛摔到的地方又遭到一次重擊,疼得她眼淚花都飆出來了,她淚眼汪汪的看向解語:“你溫柔點不……”
話還沒說完,一把尖刀便抵上了她的脖子,那匕首散發(fā)著泠冽的寒氣,直接幫她剛才還燒紅的臉降了個溫。
“女君方才在旁人跟前可是唱了出好戲啊……”解語一改溫潤恭敬的模樣,眼神冷清,嘴邊掛著一絲嘲諷的笑意,全然像變了個人一般,而且渾身散發(fā)著一股令安弦泣害怕又熟悉的氣息……
“是……是,是你!”安弦泣突然想起了那個殺死自己的紅衣男子。這氣息和熟悉的語氣,沒錯,一定就是那個人!
“噓,噤聲,刀子可不長眼……”解語把一根手指放到安弦泣嘴上,同時將放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向里推了推,鋒利的刀刃立即在她白皙的人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痕,暗紅的血液順流下去浸濕了衣領(lǐng)。
“好好,你小心點……別太用力了……我……”安弦泣話還沒說完,便感覺脖子上的硬物又逼緊了幾分,她趕緊閉上了嘴,驚恐的看著解語。
“女君別怕,臣,問什么,你搖頭和點頭便是?!?p> 安弦泣立馬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今日你召集眾公子,是否是知曉了些什么?”
安弦泣點點頭。
“召集之事與女帝可有關(guān)?”
安弦泣點頭點了一半想了想覺得不太對,又搖搖頭。
“女君可要想清楚了,究竟是有,還是沒有?”
安弦泣瘋狂搖頭,結(jié)果不小心自己蹭到了匕首上,吃痛的悶哼了一聲,又給自己增添了一道新傷。
估計是沒見過這么憨的人,解語也稍微愣了神,下意識的把匕首拿開了一些,安弦泣便趁機用爭分奪秒的超快語速小聲道:“你不用這樣麻煩你有什么問題直接問我直接答你放心我保證不喊人……”
說完便向后一縮,觀察著解語的反應(yīng),見他好像沒有反對的意思便繼續(xù)小聲道:“你覺得這樣可以嗎?可以的話先拿個東西幫我包扎一下脖子……”
解語瞟了一眼她的脖子,不過兩道不足一指節(jié)長的痕跡,甚至都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了,便冷冷道:
“血已自行止住了,死不了?!?p> 哇!她前面真是瞎了眼才會覺得這個人好的天上有地上無的吧!這次要是真死了,也只能怪自己被美色蒙蔽了心智!安弦泣暗暗在心里罵道。
“別耍花招?!苯庹Z收走匕首,但并未將它放回刀鞘,仍然防備的握在手中
“我,我不必?;ㄕ?,在我看來你根本不敢殺我?!卑蚕移S手拉起床幃,撕出一條布條纏在了自己脖子上。
解語聽了這話并未開口,而是盯著安弦泣,仿佛在等著她接下來的解釋。安弦泣也不藏著掖著,直接道:“如果你想殺我,不,應(yīng)該是……如果你,能,殺我,你早就動手了,不會跟我廢話這么多。”
安弦泣看似沉著冷靜,實則慌的一筆,只有天知道她放在腰上掐自己的手有多么的用力。
“何以見得?”
何以見得?!我說我在夢里見的你信不信嘛!我夢里的那個你可是一句話的功夫就把人咔嚓了,根本不帶喘氣的!
雖然這樣腹誹,但她表面上還是和和氣氣的說道:“因為你要是現(xiàn)在殺了我,你也逃不掉啊,剛才大家都看到你跟著我進了屋子,我要是死在這里,第一個被懷疑的肯定會是你!”
但解語聽了這話之后,卻一絲被拆穿的窘迫和慌張都沒有,反而頗為贊賞的點點頭:“一段時日不見,倒是變得聰慧了許多?!?p> “嗯?一段時日不見?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安弦泣疑惑不解,聽他的語氣,自己好像和他很熟并且經(jīng)常見面的樣子啊……不過,別人不是都說這女君不喜歡解語嗎,那他們又怎會經(jīng)常接觸?
“我只當(dāng)女帝是為了護她才派人大肆宣揚她得了瘋病,現(xiàn)在看來倒像是確有其事……”解語卻不理會她的發(fā)問自說自話起來。
“哈?你說什么?”他聲音太小,安弦泣聽的一頭霧水。
“無事。”解語終于將匕首插回了刀鞘,藏回腰封里,走到床尾坐了下來,瞥了一眼還愣在那里的安弦泣道:“你先前不是頭暈得很,可以歇下了?!?p> “你……你不會再,再……”安弦泣盯著解語的腰,不,是他腰封里的匕首,吞了吞口水。
“噤聲?!?p> 他冷冷淡淡回了兩個字便閉上眼靠在床柱上開始假寐。
安弦泣輕輕的嘆了口氣,她也不敢問,她也不敢跑,只得悻悻的躺下了。
但這樣的情景,她哪里又睡的著,一直在那翻來覆去的,又覺得身上的衣服太厚重,影響自己翻身,便一下坐起來想把外衣給脫掉,但脫的時候又扯到脖子上的傷口,疼的她倒吸了幾口涼氣。
聽到聲響的解語睜開眼,便看到這樣一副景象——一個齜牙咧嘴地女人和自己身上的衣服撕做一團,原本梳好的發(fā)髻也被弄的亂七八糟,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便開口問:
“你做什么?”
“我?我,脫衣服啊……”
“脫衣服做什么?”
“睡……睡覺啊……”安弦泣說完又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些細節(jié),便連忙解釋道:“我!我沒有想脫完,只是外套太厚了,不好翻身……你別誤會?!?p> 解語聞言并不想理會她的樣子,繼續(xù)閉上眼睛假寐去了。安弦泣則繼續(xù)和她的衣服做斗爭。
片刻過后,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總算是停了下來,然而還沒清靜一會兒,一個聲音便又打破了這份靜謐。
“那個……”
“……”
“解語……”
“……”
“那個,解語……”
“何事?”
解語被喊的不耐煩,便睜開眼睛瞪向她,然而定睛一看,開始嘴角抽搐,差點沒噗哧一聲笑出來。
只見安弦泣里三層外三層的鵝黃色衣裙全部纏在一起,包裹著她,讓她根本動彈不得,再加上完全扭曲散亂的發(fā)髻,兩相結(jié)合之下,活脫脫像一只剛從地里掰下來的玉米……
“幫幫忙可以不啦……”安弦泣一臉小狗表情望著解語。
實在不是她手殘,這古代衣服件數(shù)多,款式又復(fù)雜,她之前都是由鏡顏伺候著穿上又脫下的……輪到自己動手時就完全摸不著門道了。
解語扶額,不知到底是該說這位女君殿下瘋病太重還是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然后,雖然不想,但萬般無奈之下他還是選擇了幫她解開束縛,不然她可能會一直喊他名字直到天亮……
他抽出匕首,三下五除二便將衣物盡數(shù)割開,然后看著那堆碎掉的衣物若有所思了一番,也扯下了一塊床幃布,將碎衣物包了起來。
“你……這是做啥?”安弦泣看著他這樣的行為腦子里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你該不是想拿回去縫起來再穿吧?嗨,你要是喜歡我的衣服去衣柜里拿就好了,何必如此麻煩!”
解語聞言手上動作一愣,然后抬頭用一副看癡兒的表情看向安弦泣。
“呃……你干嘛這樣看著我……”安弦泣登時也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著實宛若一個睿智……畢竟他一個男子,就算真想穿,以他的身量,根本就套不上去呀……
解語搖搖頭,繼續(xù)起手上的動作來,可安弦泣這邊哪里肯罷休,畢竟好奇心一起來了,可沒那么容易能壓制下去。
“那你為什么要把這衣服包起來???”
“多事?!?p> “怎么就多事了,這是我的衣服,我還沒權(quán)知道你要拿去做什么了?!我……”
“噓!”
眼見著安弦泣聲音越說越大,解語不得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一邊無奈道:“這衣裳斷口太齊,一看就知是刀劍為之,若明日你房內(nèi)婢女隨意丟棄,再被有心人撿去,于我不利?!?p> ?????
安弦泣簡直黑人問號臉,那你完全把自己暴露在我這個堂堂女君面前就很有利了?但她此時被捂著嘴,也就只能哼哼兩聲。
解語見她安靜下來,便松開了手,仿佛是嫌棄她的口水,還在布包上擦了兩下。安弦泣則撫上胸口,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然后歪頭看向解語道:“所以你要把這衣服帶走給毀尸滅跡了?”
解語點點頭,安弦泣還想繼續(xù)問點什么,門口卻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只見解語瞬時放下布包,從腰封里掏出匕首,又重新抵回了她脖子上。
Le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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