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月,你快點,去晚了就看不到了?!?p> 玉琴冉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映入眼簾的便是兩個妙齡女子,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
跑在前面的那個姑娘,藍(lán)衣隨風(fēng)而起,隱約看得見腰身間掛著繡有“微”字的荷包。
“所以,那是年輕時候的,王婆婆和爾微婆婆?”此刻,她看見的,從衣著和名字判斷,大概就是幾十年前的王居月和謝爾微。
“爾微你慢點,跑慢點,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哎你慢點?!?p> 謝爾微身后的王居月,一身素色,青帶翩翩,那聲音和適才的有所不同,更加清脆,卻少了些許溫暖。少女的王居月,因為更有活力,顯得更加絢麗。
“冉兒,你記得吧,上次我也說過,你這是在契約里,契約帶著簽約人的氣息和回憶。
所以和歐陽騰的不一樣,我們正在王居月記憶里的幾十年前,去看看那些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p> 容煞玦彼時相當(dāng)認(rèn)真,看著那兩個姑娘跑開,便趕忙拉著玉琴冉,追了過去。
“哎呀,居月。
什么大家閨秀的樣子嘛,我天天被看著練這練那,三從四德的,煩悶的很。
幸好今天爹爹不在,我才能和你偷閑出來看戲。”謝爾微臉上的笑容真好看,清澈的眸子里皆是青春的模樣。
玉琴冉就跟在旁邊,看著眼前這個少女,完全想象不到,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能讓她產(chǎn)生那么大的變化。
“好啦好啦,我曉得你的苦楚。
那你走慢點好不好,我都累了?!蓖蹙釉螺p輕的笑著,嬌嗔的扯了扯她的袖子。
謝爾微回眸一笑,終于放慢了腳步。
兩個人,手拉著手,在這街上,歡快無比。
突然間,一伙人撞了過來。
“啊!”王居月和謝爾微紛紛沒有站住,跌倒在地。
謝爾微率先站起,怒目而視,卻發(fā)現(xiàn)對方人多勢眾。伸手拉起了王居月,欲離開,被攔。
“哎,這不是王謝的兩位大小姐么?”為首的男子,華衣而著,玉佩掛腰間,隨從在身后。顯然,是個富家公子哥。
“讓開!”謝爾微雖然不諳世事,但是來者不善,還是很容易判斷的。
便怒吼了一句,企圖趕緊離開。
不曾想,這幾個并沒有放他們的意思,團團圍住了。
“大小姐這脾氣可不好,將來嫁了人,怎么服侍你的相公,???”為首的那個,最是囂張。一抬手,直接捏著謝爾微的下巴,眼睛里皆是不懷好意,令人作嘔。
王居月反應(yīng)極快,一把拉回了謝爾微。“白公子,還請自重?!?p> 王居月認(rèn)識這個人,此人乃是海平城的知府獨子,白遇。
因為王家和太子些許的關(guān)系,所以白知府曾經(jīng)拉攏過他們家,遂見過一二次。
“王小姐,有些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你們家和太子有關(guān)系,誰不知道?!卑子隼湫α藘陕暎话淹崎_了王居月。顯然白遇很清楚,紈绔可以,但不能壞了他爹的好事的。
可是謝爾微卻沒有這樣的背景,很快就遭到了白遇的戲耍。
一群人將謝爾微圍在中間,任憑她如何掙扎也撞不開那些人,躲不過被白遇非禮。
王居月十分惱火,立馬上前,卻被人攔在外面,無法入內(nèi),無法護著謝爾微。
“這些人,就這么看著的么?”玉琴冉環(huán)顧一圈,圍觀的人很多,愣是沒有一個上前去救人的。
容煞玦也很惱火,這樣的敗類,怎么到處都是?“還能怎么辦,這個姓白的肯定家里有人,人家不敢惹?!?p> 這么大的一條街上,竟然只有王居月一個,拼了命的反抗,想救謝爾微。
“要是我,我就砍死這個人?!庇袂偃捷p描淡寫的略了一眼,走的更近了。
容煞玦突然覺得脖子后面涼颼颼的,陰風(fēng)不斷。
玉琴冉這話的意思,顯然是這個姓白的就該死。但是細(xì)想這樣的表達(dá)方式,也挺厲害的。
“放開她!放開她!爾微、爾微!”王居月推不開面前的那個魁梧漢子,她甚至一次又一次自己跌在了地上,腳傷了,手臂也擦傷了,也絲毫沒有停下要救她的心。
突然間,也不知謝爾微從哪里撿來的木棍,猛地一陣亂打,沖出了包圍,看見了王居月后,拉起她就是狂奔回家。
王居月一邊跑,一邊哭。不知道流了多少淚,也不知道腳有多疼。
因為沖出來的那一刻,謝爾微衣衫不整,手臂都被抓紅了,眼神卻還那么堅定,還不忘拉著她一起逃跑。
“這是幾十年前,那么如今那個姓白的,怎么樣了?”玉琴冉一邊跟在王居月的身后,一邊聽著容煞玦的問題。
事情的確是發(fā)生在幾十年前,如果王居月和謝爾微還活著,也不知那個混蛋的下場是什么。但如果是好的,王居月又怎么可能帶著謝爾微找到焚苼閣呢?
“雖然我不知道,不過也能想到吧?!庇袂偃阶叩募绷艘恍?,因為她好像看見了王居月偷偷在閨房里哭。
“小姐,你別哭了。這件事,老爺一定會替你們出頭的?!毖诀吣弥纸佭f給了王居月,安慰著。
王居月連連搖頭,抽泣著:“知府本來就有意拉攏謝伯伯,可是謝伯伯不屑,早就惹惱了他們。
如今,根本就是他們在報復(fù)。
爹說了,爾微的事,只能自己忍氣吞聲,說出去對名聲也不好?!?p> 王居月句句錐心刺骨,句句委屈,替謝爾微委屈。
后來,謝爾微和王居月談及此事,方知后續(xù)。
謝爾微當(dāng)日回家,便將此事告知了父親,謝父震怒。
第二日,白知府上門,借由輕薄之事,竟厚顏無恥的說要提親。
謝父自然不愿意,說道了許久,將知府?dāng)f了出去。
王居月當(dāng)下瞠目結(jié)舌,眉間微微蹙起,心里有所察覺。
“爾微,那白家都不是好惹的人。
你以后出門也好,家里的人做事也好,都要小心啊?!蓖蹙釉履菨M眼的擔(dān)憂,句句不忘提醒謝爾微要注意安全。足可見,知府一家的心性。
“居月,我知道啦,你放心吧……”
很快,記憶的畫面流轉(zhuǎn)。
謝爾微回家休養(yǎng),王居月也閉門不出。
但是從下人的交頭接耳中,才發(fā)覺這幾日,外面簡直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知怎么,流言蜚語就傳了起來。
說是,謝家的女兒不檢點,才年十八就與人私通,還孕有一子。直接罵謝父謝母,養(yǎng)了一個不檢點、不要臉的女兒。
話到了王居月的耳邊,王居月氣的是立馬沖過去,將下人們罵了一通,而后就奪門而去。
謝爾微是多么驕傲的一個姑娘啊,喜歡自由又喜歡笑,這樣的謠言,她怎么能承受,又憑什么給她潑臟水?
但到了謝家門口,王居月才發(fā)覺,原來所謂敬仰,只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她家門前扔了一堆的東西,爛菜葉子,石頭……她根本無法想象,這還是那個曾經(jīng)光耀無比的謝家么?
“爾微,爾微,我是居月啊,開門??!”
王居月舉起敲門的手,那一刻,仿佛重如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