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fā)的慘劇使得所有人目瞪口呆,嚴磊更是深深地自責剛剛為什么會輕易的被薛燕揮手甩開。
如果他抓著薛燕胳膊的手更用力一些,如果他反應(yīng)再快一點,如果他能夠在最后時刻抓住薛燕的衣角,薛燕現(xiàn)在或許就還能活著。
這個可憐的家庭主婦在被承繼禮追殺的可怕壓力以及無路可逃的痛苦絕望中選擇了放棄,她拼了命的甩開同伴,最終目的竟然只是跳樓,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正像她連續(xù)喊叫的那樣:她受不了了。
“或許她是對的?!?p> 在眾人沉默而悲痛時,彭德寶突然也跨一步走到了窗前。
“你等等,有話好說!”
所有人都驚覺彭德寶的動作,大叫著勸阻他。
“呵呵,等又有什么用?不一會兒,那個承繼禮就又要追來了。我們根本逃不出這該死的大樓,早點死,至少可以不讓承繼禮那個瘋子戲弄我們。不是么?”
“凡事都有解決辦法,我們不能這么快放棄,也許還有希望?!?p> 余飛勸說道。
他從來也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
“你們這幾個小娃剛剛來,所以你們還不服輸。但我已經(jīng)服輸了,我們被困在這里一整天,像耗子一樣到處亂竄,亡命奔跑。我們徹底輸了?!?p> 彭德寶搖搖頭。
“這是留給我們最后的選擇了,不想被那個承繼禮羞辱折磨,就只能自己選擇去死。而且也不一定就死了,這里只是九樓而已,未必一定摔得死人。薛燕已經(jīng)跳下去了,接著我跳,之后你們一個一個來,或許最后面的一兩個人就能摔在我們的尸體上,走運活下來。”
“彭大叔,請你冷靜一下!這里可是九樓,就算摔不死,也一定會摔成重傷的,你以為跳下去了,跳出了這個樓,承繼禮就不會繼續(xù)追殺過來了?這樣只會死得更快,死得更痛苦而已?!?p> 彭德寶沒有理會余飛的勸說,他已經(jīng)守在了窗邊,只微微回頭,擠出一抹難看笑容。
“你們記得待會兒跳的時候別太用力。我看剛剛薛燕就沒有用力,順著墻壁掉下去了。所以我也不會用力,盡量摔在她邊上,給你們做鋪墊。”
“你這個懦夫!”
眾人還想要好言相勸,而嚴磊卻是大叫了起來,對著彭德寶大聲責罵。
“你這個只知道逃避的懦夫,就那么畏懼那個叫做承繼禮的歹徒么?”
“我???”彭德寶愣了一下,緊接著有些惱怒道:“我不是懦夫,我不怕那個雜種。我之前還想找他拼命,和他殊死搏斗,可是那混蛋太狡猾,一看到我就把飛刀射過來,根本不給我機會?,F(xiàn)在,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還怎么和他拼?”
“你這是不戰(zhàn)而降!我們現(xiàn)在有這么多人,一擁而上也能打倒敵人!難道你不和對手交一次手就準備認輸?難道你不抗爭一次就準備放棄自己的生命?你還有尊嚴么?剛剛那個叫薛燕的女人已經(jīng)被歹徒逼死了,你作為她的朋友,不敢為她報仇么?”
嚴磊一連串的質(zhì)問將彭德寶問得愣在那里,而他的眼中卻漸漸燃起火焰,那是怒火,也是仇恨。
“對!狗娘養(yǎng)的!老子就是死,也要錘承繼禮那個狗娘養(yǎng)的一拳!錘不到他,至少也要啐他一口,哪怕是濺他一臉血,也給他添惡心!王八蛋,同樣是死,老子跟他死拼到底!”
彭德寶顯得異常激動,全身的肌肉繃緊,尤其他的右手臂,已經(jīng)因為肌肉膨脹而粗了整整一圈,顯得很不協(xié)調(diào)。
彭德寶一邊說一邊罵,一邊罵著一邊就梗著脖子要往外走,直奔電梯的方向。
而這時公交司機陸通卻是一把抱住了彭德寶。
“你等等!”
“干什么,老陸,我要去和承繼禮那王八羔子拼命,你別攔著我?!?p> “你都跑了一天一夜了,你不累么?就算拼命,至少也要休息一會兒,恢復一點體力,對不對?”陸通道。
“休息?承繼禮那個混蛋怎么會讓我們休息,他馬上就要來了,我再不和他拼命,只會更累,體力消耗得更多?!?p> 陸通卻是看向了余飛嚴磊等人。
“我有辦法休息?!?p> 彭德寶略微停止了動作,看看陸通,又看看余飛他們。“你有什么辦法?”
“之前咱們只有三個人,薛燕又需要照顧,不好分開行動。但現(xiàn)在余飛和王宗豐他們幾個小兄弟來了,咱們就有機會了。咱們可以分開跑,一部分人往上跑,一部分人往下跑。承繼禮只有一個人,他只能追其中一邊,那咱們就有機會休息了?!?p> 陸通似乎還怕彭德寶拒絕,連忙又補充道:
“咱們只休息一次,休息個兩三分鐘,喘口氣,就去與那承繼禮拼命,我老陸陪你一起拼!”
彭德寶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點點頭。
“好,休息一次,然后拼命!”
他一直呼吸急促,這么長時間一邊逃跑還要一邊照顧著薛燕,他的確累得不行了。
陸通又對余飛道:“小兄弟,那個承繼禮的電梯正往上走,如果咱們分開行動,他往上層追的可能性更大,你們四個能不能辛苦一點,先往上層跑,我和老彭往樓下跑,在一樓休息一下子?!?p> “好,沒問題!”
沒等余飛答應(yīng),嚴磊已經(jīng)先同意了。他一開始就想要與那個劫持公交車的歹徒正面戰(zhàn)斗,只是被陸通攔住了?,F(xiàn)在陸通和彭德寶準備休息一下去和那個歹徒拼命,嚴磊當然極力促成,他自己也一定會參與其中。
“記住,這座樓最高只有十一層,你們引誘承繼禮上去后就逐層跑下來,最好能再引誘他逐層停下,拖延時間?!标懲ㄗ詈髧诟懒艘痪?。
幾個人沒有再耽誤時間,嚴磊、王宗豐、葛大偉按照計劃往頂樓跑,而陸通和彭德寶也開始往一樓跑。
余飛轉(zhuǎn)過墻角,守在了樓梯口,卻是停了下來沒有動。
雖然在這大樓里所有電子設(shè)備都失效,但他控制著自己的心跳,嚴格為每秒一次,通過這種方法來計算時間。
他大概計算過,這老舊電梯每經(jīng)過一層大概需要12—13秒時間,電梯停正到開關(guān)門大約需要2秒時間。
承繼禮的電梯從三層追到九層,最多不會超過兩分鐘。
然而他們在第九層消耗的時間很是不短,先是薛燕跳樓,之后彭德寶也要跳,大家先后勸說,又商量兵分兩路的對策,前前后后耽誤的時間已經(jīng)超過了三分鐘,為什么承繼禮這次追過來的速度好像偏偏慢了一些?
?!?p> 電梯在這時發(fā)出聲音,艙門緩緩打開,承繼禮乘坐的電梯這個時候終于到了,就停在第九層。而他一下電梯,再一次鎖定了余飛,直接邁步追了過來。
余飛扭頭就跑,直奔樓頂,但他臉上的疑惑之色卻更濃郁。
為什么彭德寶說想要伏擊承繼禮的時候,承繼禮二話不說一見面就朝他射飛刀,使他沒有機會靠近。而余飛已經(jīng)在這樓道里刻意等待了兩次,兩次遇見承繼禮,對方卻根本沒有立刻向自己射飛刀的意思?
還有一點更加奇怪,余飛清楚記得第一次在這棟樓里見到承繼禮就是在九層,他們一窩蜂躲進電梯,而承繼禮則朝著他們擲了一把飛刀,正好被關(guān)閉的電梯門擋住。
剛剛雖然只是倉促一瞥,但公交車事故后余飛的身體發(fā)生異變,五感都變得異常敏銳,他分明看見第九層的電梯門上一片光滑,既沒有插著飛刀,也沒有任何刀痕!